第39章 章節
在的這副樣子,想必也不能回去繼續行醫了。再說十一歲的女孩不上學會很奇怪吧?”
“既然如此,為何不再作一顆解藥,變回志保,那樣不是很好嗎?”
哀盯着他了一會兒,然後淡淡地說,你以為解藥真的那麽好做嗎?
就算是知道了如何制作,永久解藥中有很多珍貴的成分,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夠了兩顆藥的量,重新再來的話……真的太複雜了。
“所以,變不回去了?”新一有些失望地問。
“有什麽好遺憾的?我又不像你。我嘛,做灰原哀還是宮野志保,都一樣。”哀很平靜地把過長的袖子挽起來。“博士家應該還剩下一兩件我的什麽衣服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
“不過最讓人氣憤的,竟然讓那個肇事者逃跑了!”新一有點憤憤不平地說。哀聞言,不以為然地一笑。
“放棄吧,工藤。我可不想讓自己變小的事情洩露出去。”
她慢慢擡起頭,望着窗外沒有星月的夜空,面無表情地說:“還是回到富良野,最好。”
新一抓住她過長的外套拉着她,用極端期盼和讨好的聲音道:“為什麽,要不然去博士家住着,還能見到步美、光彥和元太他們……我可以看着你長大。”
看着我長大……嗎?對不起,工藤,但是我做不到。
要僞裝成小女孩,要過着和自己格格不入的普通小孩子的生活,還要注視着你和她。那個非常可愛純良的偶爾成熟的十一歲小女孩,不是真正的我。如果是富良野,不被人打擾的寂靜之地,遠離這裏,遠離這個矛盾陰郁的地方,至少,灰原哀能擁有她自己的顏色,自己的真面目。就在那兒平凡,但真實地度過餘生,很好。
哀這樣想着,但并未把它說出口。
看着哀低着頭陷入了沉思的樣子,新一正待開口,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是有希子打來的。
“新一嗎?快點回來……”電話中母親的聲音不像平時那麽活潑爽朗,聽起來焦急而嚴肅。新一靜靜地聽完母親的話,臉上浮現出痛苦和無奈的神色。“是,是,我馬上就……趕過去……”挂了電話,新一低下頭,凝視着哀,眼神有些絕望。“是她,哀,對不起,我……”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疾步出了門。
門“吱呀”一聲,關上。
他要去醫院。
蘭出事了。
……
米花中央醫院。
“小新,你上哪兒去了,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手術室門口已經有了不少人。而最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病人的丈夫——工藤新一,卻姍姍來遲。見新一過來,有希子急忙湊了上來。
新一愣了一愣,只得扯謊:“我去了一個朋友家……”
“朋友家?還是情人家?!”由阿真陪伴的園子站起來,憤怒地瞪着新一。新一頓時傻了。怎麽回事?
“你小子少羅嗦!竟然還敢這麽說!你是怎麽對我女兒的!”毛利小五郎沖上前揪住新一的衣領,照着他的臉就是一拳。右臉頰腫起,血立刻從嘴角滲了出來。新一沒有動手去擦,任由其慢慢流下去。如果是這樣,那倒也不壞。讓他們得知了他(對哀)的感情,多少輕松了些。挨了岳父這一拳頭,反而有種如負重釋的感覺。
“你,你……”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齒,又要動手,優作和有希子趕緊上前拉他。“夠了,小五郎。”坐在一旁的英裏冷冷地發話了。“冷靜一點。”
新一轉而看着這個女人,那是他從小就怕的女人。可是這一次,他知道他的決意,面對妃英理憤怒而冰冷的目光時他沒有回避,只是直視着那雙眼睛。雙方僵持了許久,妃英理似乎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某種可以稱之為堅定的東西。她妥協了,低下了頭,沒有試圖開口說些責備他的話,只是輕聲說:“我早就料到了……青梅竹馬是一杯讓人暗自飲泣的毒藥。”然後就不再發表任何言論。
“小新,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呀?她……?”有希子着急地說。“解釋?這就是答案!”小五郎高聲冷笑了一聲,然後狠狠地把幾張照片拽到他的臉上。新一接住那幾張照片。一看,怔住了……
那是他在富良野拍的照片。有志保一個人站在富田農場的花田裏的照片,兩個人在日之出公園的薰衣草發祥地紀念碑前同時露出半月眼的照片,有兩人站在愛之鐘下的合照,有在起司工房和志保以及小百合的合影(頗有點像一家三口),有去森之時計咖啡屋時順手拍下的志保磨咖啡的一瞬間。最重要的,那些照片的背面,有他小心翼翼地用修長工整的字跡寫下的:愛してる(我愛你)……
怎麽,被發現了呢?
事情是這樣的……
“怎麽搞的,這麽興奮地跑出去。說什麽今晚不回家吃晚飯了,害我做了那麽一桌子菜。”蘭一邊不滿地嘟哝着一邊走進房間收拾屋子。在整理床單的時候,她看到了新一走的時候随手扔在床上的鑰匙。
“這是什麽?”蘭拿起那串鑰匙。“這個……這個上面好像有新一書房那個抽屜的鑰匙。對,新一總是帶在身邊的!”
她回想起,那個抽屜新一永遠是小心地鎖好的,而且從來也不讓她亂動。有好幾次她走進書房時,都看見新一在鎖那個抽屜。裏面想必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時,一股強烈的好奇心突然沖上心頭。蘭很想看看那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難道是……政府機要?還是……新一調查的某個明星的花邊新聞?真想知道……
可是,在将鑰匙插入鑰匙孔前,蘭又猶豫了片刻:“這樣,不太好吧?”但她很快又寬下心來,心想:憑它是什麽重要機密,我看完了不告訴別人不就行了?這樣想着,她就放心地轉動鑰匙,決心在看完裏面的東西之後再照原樣擺好。
抽屜被拉開,裏面的東西一覽無餘。是幾張照片。天哪,照片上,那是……蘭顫抖着手将那幾張照片取出,恍惚間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照片上的人物。她眨了眨眼睛。
是新一,和一個看起來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的茶發女孩一起站在通體潔白的愛之鐘下。
再眨一眨眼睛。
依舊是新一,和那個茶發女孩站在愛之鐘下。
于是蘭的嘴唇立刻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血色盡失,雙手攥緊了那些照片的邊角。她看到,那個女孩,冷冽而優雅,還有一絲虛無缥缈的神秘;她看到,和那女子在一起的新一,笑得很開心,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可他和自己在一起時,從未露出如此會心的笑容。而且,而且……張張照片背後都寫着“我愛你”,分明是他的字跡……
他不愛自己了,他……
照片無聲地從蘭的指尖滑落。
怎麽,怎麽會這樣……明明,他告訴她他是獨自去旅游的啊!原來,都是……騙子!騙子!那個不知名女人,她,怎麽可以這樣……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和新一夢幻的婚禮,那原是她一輩子的願望和追求!和新一在一起,那是她兩年日日盼,夜夜盼,流過無數次眼淚,深夜裏無限惆悵,最終等來的最合心意的結果。可是呆在她身邊的新一,分明那麽心不在焉,連偶爾的微笑都是敷衍……她以為她可以随意享受新一的體貼和關愛,利用其将他綁在身邊,可是他竟然和那個女子……他甚至不愛她了!假的,假的,假的!
騙人……
蘭無力地攤在椅子上,淚水簌簌地從眼角滑落,滴落在照片上。不對,這不對。十五分鐘前她還在為新一最近的轉變帶着些許竊喜,可是現在,一切的幸福似乎都是那麽虛僞,都是新一的逢場作戲。一定是做夢,告訴我這只是一個毫無根據的噩夢!蘭一念至此,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很痛,所以——真是殘忍,但這的确是真實的。
蘭又一次癱倒在椅子上,發絲蓋住了淚痕遍布的臉。混蛋!她在心裏咆哮着。
去找他……
去找他,把照片帶過去……
去找他,把照片帶過去,摔在他臉上,哭着質問他……
這個念頭出現在蘭的腦海中,無限地,一次次放大,以至于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充斥着這種念頭。她擡起頭,眼中極度的悲憤。頭發亂糟糟,顯得有些狼狽。這時候,什麽天使,什麽善良無私,都早已被棄之不顧。她只想着做一件事:找到新一,不論他在哪兒!
對,去找他。蘭撿起地上的照片揣進兜裏,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走去。在她淚水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