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寵溺
羅羅嗦嗦的轉了這一大圈,回到惠風館的時候已經快要晌午了,程氏那邊傳過話來,說今天太忙,侯夫人喝了點粥湯就歇下了,叫蕊心晚上再去伺侯。
蕊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做奴隸的時代到了。
不過她還是有點慶幸,對雲飛道:“母親還是通情達理的,知道一上午都熬得累了,也不叫我去站規矩。”
雲飛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道:“恐怕是母親不想去站規矩!”
蕊心突然八卦心起,對壽昌郡主和程氏的婆媳關系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問道:“母親天天都去祖母那裏請安嗎?”
雲飛眯了眯眼兒,笑道:“從我記事起,母親就從不去祖母那裏站規矩,後來我訂了親,大概是母親覺得自己也快做婆婆了,十日裏也去個一兩回。”
一兩回?自從長寧侯府的老太太回來,楊氏日日都領着許氏去伺侯婆婆,後來還是老太太嫌亂,叫她隔天去一次就成了,蕊心悄悄打聽過,老太太沒去栖霞庵之前,楊氏也是每天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上頭坐着位郡主婆婆還能過得這般逍遙,程氏真牛!可壽昌郡主為什麽就能容下她呢?
雲飛看出蕊心的疑惑,幹脆給她來個全面科普,“祖母雖然治家嚴厲,但是為人光明磊落,從不會用些陰損手段去揉搓媳婦,母親是錦鄉侯府的嫡女,小時候,外祖父母外放,就把她托付給叔外祖父撫養,叔外祖父老夫婦沒有兒女,不免嬌慣她些,就成了這樣。後來父親議親之時,祖母相中了另一家姑娘,祖父卻相中了母親,那時章姨奶奶天天在祖父耳邊吹枕頭風,祖母為了夫妻和睦,只得依了祖父的主意。其實我娘這個人,沒半點心機城府,最容易被人利用,所以有時候,唉……”
沈雲飛對母親很無語,他再不滿意母親,程氏也是他的親娘。蕊心則與雲飛的立場不大一樣,大多數人都喜歡傻子,覺得相處起來安全,然而其實這種沒心機城府的人,再加上一點偏執,最是難纏,沒有心機,并不等于沒有私心,且城府淺的人,更容易把私欲□裸地表現出來,讓人無可奈何。
程氏好處也罷,難處也罷,蕊心總要先顧及眼前的問題,就問雲飛道:“那我該怎麽辦,是天天去請安,還是怎麽着?”現在她擔心如果一上來表現得太過勤奮,會引起程氏的不滿。
雲飛的眼珠子骨碌轉了轉,湊在她耳邊,細細地跟蕊心支起招來。蕊心早就知道雲飛的智計在她之上,況且他對壽昌郡主和程氏有着深刻的了解,蕊心打算對雲飛言聽計從,聚精會神地記下雲飛說的話,到時候嚴格照辦就成了。
她只顧聽雲飛說話,聽着聽着,就覺得胸口一涼,短襦上的小金核桃鈕子不知何時竟被這家夥一個一個地解開了,露出了裏頭的蝶舞桃花的月白細綢抹胸,蕊心忙着躲開,埋怨道:“大中午的,你這是幹什麽?”
雲飛伸手一撩,赤金盤花帳鈎的叮呤一響,羅帳應聲閉合,雲飛笑道:“午歇啊!”把蕊心嬌俏的身軀壓在身下,俯□子去吻那抹胸上的蝴蝶,蕊心推他道:“那就安生躺着,別動手動腳的。”
雲飛不理她,只管隔着抹胸輕輕咬着渾圓上的那一點,耳紅心熱道:“這抹胸的紋樣很好——你那件羽紗寝衣也好看得緊,晚上還穿那件,只別系脖子上那顆盤花扣。”
蕊心怕大白天的,萬一有人來了撞見,她還出不出去見人了?就軟語哄着雲飛,道:“正事還沒說完呢,你方才說祖母飯後愛打葉子牌還是雙陸來着?”
雲飛已經把自己的衣裳脫了,露出精壯英挺的身軀,一邊駕輕就熟地尋到□幽深處,一邊氣籲籲道:“我在榻上跟你說……你放心,我早叫她們在外頭守着呢……”
蕊心的意識漸漸模糊,羅帳中只聞粗喘輕吟和身體越來越重的摩挲。
三朝回門那天的早上,蕊心渾身仍然酸痛,這幾天簡直就是超負荷勞動,沈雲飛這家夥還不給她加班費。
蕊心被沈雲飛拿着當肉枕頭抱在懷裏時,迷蒙中聽到李嬷嬷輕聲喚她們起床,在意識恢複過來的一霎那,蕊心才覺察到透進繡帳的天色格外耀眼,恍惚中有一種睡過了點上班要遲到的感覺,心驚肉跳地坐了起來,問道:“什麽時辰了?”
李嬷嬷唏噓道:“辰時二刻了,二爺已經在門外等着了,大爺大奶奶快起來吧。”
謝子晟!蕊心想起來了,謝子晟是來接她回門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頭等了多久了,其實謝子晟一直對她疼愛有加,蕊心并不介意讓他等一會兒,她介意的是謝子晟在等待的過程中會怎麽地浮想聯翩。
蕊心薄嗔道:“怎麽不叫我們?”
李嬷嬷的嘆息中雜着一絲圍觀八卦的竊喜,答道:“幾個丫頭都來叫了,是大爺大奶奶睡得太熟沒聽見。”
李嬷嬷什麽都好,就是這老拿沈雲飛和她當緋聞男女主角的心态不大好,人家是合法夫妻啊好不好!
她伸手越過沈雲飛想拽過榻邊的衣衫穿上,那件羽紗寝衣的銀絲雲扣昨夜被沈雲飛盡數解開,激戰過後,蕊心手足酸軟,瞬間進入夢想,就這樣敞着懷睡了一夜,這時一伸出手去,她又一次在沈雲飛的面前門戶大開,真是令人大流鼻血!
沈雲飛惺忪的睡眼頓時放了光,一雙爪子開始不老實了,蕊心很堅決地打掉他的手,“二哥在外頭等着呢,你還不快起?”手上一用力,腰後的肌肉就跟着一痛,沈雲飛這個混蛋,昨晚她的腰都快斷了!
沈雲飛一骨碌坐了起來,關切道:“怎麽了怎麽了?嚴不嚴重啊我給你揉揉!”
要是腰肢僵硬的回了娘家,她的臉可就丢盡了!又不好意思叫丫頭們給她揉,這個時候嚷腰痛,光想想就夠香豔的!
于是蕊心咕嘟着嘴,往榻上一趴,道:“你給我揉揉吧!”
沈雲飛立刻從命,還別說,他的按摩技術還真不錯,沈雲飛練過劍,懂穴位,手上力道比丫頭們強多了,蕊心正慶幸從今往後又得到一免費的按摩師……可是,為什麽這感覺不對頭啊?
沒等蕊心反應過來,沈雲飛已經從後面偷襲得手,蕊心咬着牙捶床說:“今天還有正事呢?”
沈雲飛粗重的呼吸噴在她的後脖子上,“耽擱不了一會兒,舅兄等也等了,他不會多想的!”
你也知道謝子晟會多想,蕊心崩潰!
梳洗完了,穿上一件桃花色百合如意廣袖長衫,織錦缂絲留仙裙上用金絲線繡了合歡花,雙鳳銜珠蝶翅步搖上垂下圓潤飽滿的南珠流蘇,越發顯得蕊心的嬌膚吹彈可破,出來見過謝子晟,子晟臉上喜氣洋洋,對等了半天的事絲毫沒有介意,還笑道:“我今兒來早了,妹妹妹夫收拾得好快!”
沈雲飛笑道:“不快不快!聽說舅兄來了,還有不趕着迎接的?”蕊心臉漲得通紅。
謝子晟是騎馬來的,沈家卻早備好了車子給蕊心坐,雲飛拱手笑道:“子晟兄,今兒對不住了,我陪蕊心坐車,改日再陪你去西山上跑馬!”
謝子晟今天格外地好說話,笑道:“你們新婚,怎好讓你陪我騎馬呢?去吧!”
前腳謝子晟含笑執辔走了,沈雲飛喜滋滋地上了車,轉身向站在下頭的蕊心笑道:“這車太高,你慢點,我拉你上來。”
蕊心看一看,是一輛青帷綴纏枝玉蘭花流蘇的大車,車身上透雕團刻蝶紋牡丹,這車果然氣派,抓着沈雲飛的手上了車,打開車篷,吃了一驚,問道:“這裏怎麽……”
車裏簡直是個精巧雅致的小房間,鑲金團刻壽字花的春凳上鋪着厚厚的金絲柳葉錦褥,一旁堆着幾只秋香色繡紫薇花的靠枕,靠枕旁擱着一只紫銅溜銀喜鵲手爐,春凳底下擱着幾只黃銅盆,這個時節是用不上的,冬天若是出門坐車能在車上随時更換手爐裏的炭就很爽了,尤其在冬天出遠門之前,手爐燒得再熱,走到半路還是會涼。
中間有一只樟木方圓腿馬蹄卷葉小案,案上的宜興紫砂茶壺裏,已經沏好了熱茶,另有一套棋盤,供路上下棋解悶用,一邊還放着一堆七巧板九連環之類,沈雲飛這是拿她當少年兒童嗎?
上了車,雲飛給她倒出一碗香片來,問道:“喜歡嗎?”
蕊心問道:“你把這些東西擱在這裏,回頭別人要用車時怎麽辦!”蕊心骨子裏還是一小白領,首先想到的是不能把自家東西拿出來公用。
“拿出來幹嘛?這輛車就是咱們的!”雲飛笑道。
“可侯府的車是公用的!”蕊心不敢相信,她們長寧侯府就是這樣,只要沒分家,家裏有多少輛車都是侯府的共同財産。
雲飛道:“我們家的規矩稍有不同,祖母出身郡主,年輕的時候應酬多,她想坐喜歡的車出門時,卻不是髒了就是壞了,後來就定下這個規矩,除了侯府共用的馬車之外,單挪出一輛來給她和祖父使,後來父親承了爵,也有了一輛自己的車,我成親之前,祖母也給了我一輛——祖母一向是偏疼我的。”
蕊心笑道:“所以你就想起把它布置成這樣了?”這車裏的一應擺設,都是照蕊心喜歡的樣式布置的。
雲飛笑道:“我出門一般騎馬,這車子當然歸你,成親之後,你出門交際的機會更多了,也要有一輛車裝點門面嘛!”
這家夥,想得還挺周到!蕊心摸摸後腰,算她沒白白腰酸背疼了三天。
作者有話要說:花花到我碗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