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趣
第1章︰有趣
當年的威尼斯電影節,沈訣憑借在姜成宇導演的《唐人街舊事》中對雜貨店老板“Chen”的精彩演繹,獲得了最佳男演員的殊榮。
他的獲獎感言還是老一套,但不知怎麽,所有人都覺得,這人仿佛“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小表情充滿得瑟,舉手投足都是自信。
沈訣這次獲獎有着舉足輕重的意義,雖然讓他得獎的不是國産影片,也并非100%中國制造,但他畢竟是時隔近十年第一次斬獲這個獎項的中國本土演員——雖然他在獲獎影片中全英文的臺詞依舊引起了很多人不滿,但那又怎樣呢。
同時,《雪原法則2》在時隔一年後宣布上映。沈訣的戲份相較第一部而言,在這一部中才都是重頭,其中他與Vivian的一段感情更是讓許多人動容。
拍完和姜成宇合作的第二部戲後,沈訣通過國內的微博與國外的推特,同時說明,“今後基于家庭的原因,将會在《合理謀殺》上映後把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內。”而一對他的時間表,正好在次年春天。
這一決定讓謝安閑非常舒坦,他看到其中“家庭”二字,就差沒高興得給全公司放半天假宣示好心情了。
事後沈訣自嘲,“別人都是情場失意職場得意,我卻兩手抓兩手硬,非常給力。”
唐韶齊癟嘴:“大哥,咱倆能換一下麽,你看我,情場又失意了。”
沈訣不懷好意道:“你是不是找錯了對象啊,要麽換個性別,說不定一下子找到真愛。”
比電線杆子還直的唐導如臨大敵,險些沒把面前一碗雞湯潑在沈訣臉上。他忍了又忍,最終敗下陣來:“……算了,我改天去月老祠燒香。”
此時距離他們辦完代孕手續已經過去了半年,秋天的北京很有郁達夫筆下故國的深沉。洋槐樹落葉,梧桐一片金黃,脫離了現代都市的喧嚣之後,在舊時胡同和遺留的古建築的屋檐下偶爾還能尋到歷史的記憶。
沈訣和唐韶齊約飯的地方便在一個四合院主人開的私房菜館裏,桌椅都古色古香,院中還有小小的天井,屋檐下懸着風鈴。
唐韶齊諸事不順,認命地喝了口高粱酒,回腸蕩氣的辣:“之後就不走了?”
沈訣:“嗯,我把LA和紐約的房子都退租了,以後要去就住小謝朋友的房産。之後應該還是定居在北京,你多上來玩。”
唐韶齊:“不要,冬天霧霾春天沙塵暴,我還是趁着這種晴天深秋來賞賞月吧——我之前跟你說合作的事,還算數嗎?”
沈訣驚訝道:“我以為你說着玩的……可以啊,你随時拿劇本給我,反正現在正消極怠工着呢,都快發黴了。”
唐韶齊一臉“我就知道”,恨鐵不成鋼地把酒喝了。他們說話間身邊客人走了好幾撥,他又問道:“你那個小孩兒……現在怎麽樣了?”
“在肚子裏啊,才三個月呢。”沈訣提到這個話題時臉上表情都鮮活一點,“上個月小謝去LA的時候看了一次代孕母親,聽說情況很樂觀,接下來我們只要等明年春天再去,估計會在美國住一段時間,等孩子健康長大了,再回國來。”
唐韶齊說挺好,他們把酒喝完,已經月上柳梢頭了。
“我倒是有人來接,”沈訣攀着他的肩膀走出小院,外頭楊柳依依,燈光同月色混在一處如水溫柔,“你怎麽辦?”
“離住的地方不遠,走兩步就回去了。”
唐韶齊說完,看見了路口停着的車,和車邊斜靠着玩手機的年輕人,啧啧稱贊道,“謝總的氣質是越來越好了……以前覺得他哪裏都好,看這就是富二代的樣子,卻總有點兒缺心眼。現在看着,上次他在上海接你,我工作室還有小妹妹問是不是新簽的藝人。”
沈訣揮開他:“少來——我走了!”
唐韶齊聳聳肩,目送沈訣腳步加快朝謝安閑走去。
像是有感應般,玩手機的那個擡起頭,臉上情不自禁地帶了一點甜膩的微笑,遙遠地就能看清,他站直了,目不轉睛地迎接沈訣,兩個人隐晦地碰了下手,然後沈訣仿佛是擡手揪了把謝安閑的臉,再鑽進車裏開走。
萬年鑽石王老五唐韶齊一腳踹翻這碗狗糧。
如今住在沈訣在北京的居所,謝安閑回家後趴在沙發上裝模作樣地揉腰:“今天開了一天的會,之前投的一部片子出了點小問題……我真的很費解,什麽問題非要勞動我親自解決啊,鬧得人仰馬翻的,結果只是演員的事——那個演員很有手段了,進組一周從導演睡到場務,哎。”
沈訣沒問他是誰,接手了謝安閑的工作,蹲在沙發邊上幫他揉後腰,順過脊椎,平靜道:“換人吧,這種人演技再好也沒用。”
謝安閑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嗯……最後弄清楚來龍去脈,我直接大手一揮把人開了。反正我是投資商,我是制片人。”
沈訣随便“嗯”了兩聲,算是告訴謝安閑自己在聽。他單手揪着謝安閑平整的襯衫下擺拖出褲腰,再好整以暇地探進去,順着他的脊椎一節一節往下按壓。謝安閑瑟縮了一下,炸毛道:“你幹什麽啊?”
“給你按按背咯。”沈訣表情正直語氣嚴肅,“隔着衣服總覺得摸不準位置。”
謝安閑不懂他的強盜邏輯,但好像确實比剛才舒服點了,于是繼續乖乖趴在沙發上抱怨最近的破事。他自從事業拓寬之後,忙起來比沈訣還要過分,幾乎能達到每天換三個城市跑的地步,謝安閑對影視工作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經常蹲守片場。
那些年抱怨和被抱怨的對象掉了個個兒,閑賦在家的沈影帝無聊到去錄真人秀了。
“不過呢。”謝安閑掰着指頭數,“等寶寶出生之後我就不忙了……啊對,最近我爸媽要從瑞士回來一趟,說好久沒賞楓葉了,你要一起嗎?”
沈訣心不在焉道:“可以啊,只要你不怕阿姨揍你。”
他雖然還沒見過謝和嵘夫婦,但聽說謝夫人是自己的影迷,有一次視頻的時候從謝安閑的背後看到沈訣,立刻像個小姑娘一樣驚呆了。而後謝安閑便從善如流地招供,承認自己正在交往的人就是沈訣,末了得意地秀了把戒指。
謝夫人愣了三秒,像所有偶像結婚的迷妹一樣憤怒地挂斷了視頻。
想到這個,謝安閑心有戚戚焉:“還好……我之前也不知道她特別喜歡你……別別,別碰我那兒,癢!”
沈訣不聽,順着腰線往下掐了一把,然後環過他,手到前方靈活地解了皮帶,聲音還無比正經:“日理萬機的謝總現在有空補償我了嗎?金主哪有你這樣當的?”
謝安閑被他反問得無語問蒼天,被沈訣吻住時他神志不清地想,“之前是誰說我破産了養我來着,我明天就去申請破産——”
周末同謝和嵘夫婦的賞楓之旅很愉快。沈訣話少,站在謝安閑旁邊充當吉祥物,謝夫人偶爾問他幾句,他便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自有一股不凡氣度。
兩個人賬目分開,偶爾互送禮物,但不存在誰養誰的問題。家中沈訣做飯,其他雜務謝安閑從來不碰。沈訣自身在北京和上海都有車有房,家鄉C城更是買了一個臨江獨棟,片酬百萬級別,何況他父親背景顯赫,對上謝家,竟不遜色半分。
這一番交流下來,本來對他“戲子身份”頗有微詞的謝和嵘在接觸後也不得不承認,對于沈訣這樣的“兒媳婦”,似乎沒有人會反感。
再看一眼謝安閑在旁邊嗑瓜子,謝和嵘立刻先入為主地嫌棄了。
那天歸家,謝安閑接了個電話,憤懑地朝沈訣說:“我爸居然已經開始覺得我百無一用了?為什麽每次都這樣?我肯定是撿來的。”
沈訣只是笑,揉着他的腦袋,給他嘴裏塞了一塊剛出鍋的炸蝦球。
對比謝家從上到下接受沈訣的友好局面,謝安閑又有點心塞。因為他只見過陳如瑾一次,而且還很匆忙,雖然陳如瑾笑得很和氣,也一直對他頻頻點頭,可他到底有種上不得臺面的危機感,生怕沈訣父母不同意。
他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沈訣彈了他一個腦瓜镚兒。
“我媽還嫌我呢,說‘幹嘛耽誤人家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她可喜歡你了——起碼你比趙荼黎好啊,又可愛又懂事。”
謝安閑:“……你這樣說你弟夫好嗎?”
沈訣反正是橫豎看趙荼黎不順眼的,聞言冷哼一聲,拒絕繼續這個話題。
直到很久之後,謝安閑偶然從別人口中聽到沈謠對自己“輕浮的富二代”評價,才後知後覺地承認,這兄弟倆在某方面果真一脈相承。
此前謝安閑“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的豪言壯語幾乎實現了,在他的努力游說下,沈訣與爍天影業和平分手,五年四部戲的合約提前完成後便不再續約。
沒工作的日子他樂得清閑,結果過了一個月便坐不住。沈訣無聊得去菜市場買菜,被記者拍到,放在網上被一衆同樣無聊的網民哈哈哈了幾天。
沈訣對此表示:“我難道就不吃飯了嗎?”
謝安閑想了想,把那句吐槽他在網民心中地位宛如小龍女般與世隔絕的話憋了回去,給沈訣夾了一筷子菜:“吃吃吃,愛吃多少吃多少。”
沈訣難得表現出憤憤不平:“煩人……不就是解個約,刷什麽退出娛樂圈的話題。”
謝安閑:“我給你開個工作室吧?以後片約自己接,想拍什麽打申請,只要不違法不十八禁,老公給你辦。”
沈訣:“你自稱什麽,再說一遍。”
謝安閑:“我錯了。”
雖說沈訣隐晦地翻了個白眼,但心裏到底勉強認可了這個方案。所以幾天後,謝安閑拿着一份合同給他簽時,沈訣掃了個大概,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大名,算是正式換了公司,在景悅名下辦了個人工作室,一切事務都由他決定。
喬鐘本應該在解約後就不擔任沈訣的經紀人,可這老狐貍不知怎麽想的,眼看與爍天合同期限快到,趁機敲詐了一把高層,贖回了自由。然後第一件事,便是繼續當了沈訣的經紀人,理由為“跟着你比較輕松”。
網上有人扒出謝安閑就是當年和沈訣一起看話劇的“朋友”,同時也是景悅影業的總裁後,不免說他的閑話。沈訣粉絲不遑多說,直接甩了自家男神收入截圖,一時間在網上狠狠地炒了一通熱度。
但沈訣終于不再受制于人了。
喬鐘問起謝安閑是不是他的男朋友,沈訣輕佻一笑,舉起左手給他看無名指上的戒指:“什麽男朋友,那是我愛人,我們結婚了。”
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沉重,還帶着幾分炫耀,眉梢眼角都是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怼唐導。流水賬我也造不好...倉鼠精這麽可愛虐不起來呀_(:3」∠)_
btw番外多寫幾個大家想看和青空那對臭小子的互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