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5 他想幫她擦掉,又怕被她打

林青榕跟着人群往前擠, 耳邊聽到的盡是對妹妹的貶低聲,或是即将贏錢發財的歡呼聲。

那些人激動又興奮,仿佛此時是在過年逛廟會, 大戲即将開鑼。

他到底只是個才十四歲的少年, 擠了一會沒擠進去,反而還被人個拽了出來。

林青榕擡手抹了把臉上的汗, 看着烏泱泱的人群,暗暗頭疼。

“青榕!”嘈雜中, 賀硯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青榕回頭, 伸長脖子看了一會才找到同樣被擠得狼狽的賀硯聲。

他苦笑了下, 退回去找他。

“在邊上等着即可, 入學的名單已核準,馬上就會貼出來。”賀硯聲也出了一身汗, 面頰被曬得通紅,手中的折扇呼呼搖個不停。

林青榕取下腰間的折扇打開扇風,也不往裏擠了, 跟着賀硯聲站在街邊,遙遙注視着國子監大門。

“有誰和林姑娘一間課堂考試的嗎, 她會不會寫?”人群中有人大聲問。

“我下了十兩銀子, 等着賺了就去買酒喝。”

“才十兩, 我可是把自己私庫存的一半銀子都拿去下注了, 買她落選。”

“萬一她入選了呢?”有人唱反調。

人群裏響起陣陣噓聲。

林青榕聽着看着, 俊美無俦的面容隐隐覆上寒霜, 胸口怒火熾盛, 手中的折扇搖的更快了。

“青榕莫氣,都是一群賭徒,自然是希望林姑娘落選。”賀硯聲拍拍他的肩膀, 一派淡然,“結果馬上就要出來,我們耐心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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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裏,他早就認定林青榕會入選。好讓那群瞧不起她的監生明白一個道理,不要聽風就是雨,免得栽了跟頭。

敢扮做林青榕的模樣去大理寺觀政,如此膽魄和學識,豈是一群只知道讀書,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監生能比得上的。

此前他還不敢确定,見過裴恒,他回去後将裴恒的小像畫出來,又畫了一幅晉王的小像。兩相對比下來,除了面容不同,身形、舉止都一模一樣。

他曾聽聞江湖上有種易容術,能讓人改變樣貌和聲音,變成另外一個人。

林青槐與林青榕的樣貌有九成相似,只是個頭和身形不太相同,若不仔細分辨,一時間很難注意到。

“那是我妹妹被人罵,若你妹妹也被人這般評頭論足,你能不氣?”林青榕心裏窩火,恨不得上去教訓那些人一番。

“你便是去教訓了他們也無用,不如等入選的榜單貼出來,林姑娘只要入學他們自然會偃旗息鼓。”賀硯聲苦笑,“硯聲的妹妹沒有林姑娘那般恣意,也無林姑娘的膽識。”

妹妹被母親管束的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一舉一動都要守規矩,儀态端方,要有貴女的派頭。

他倒是希望妹妹驕縱、活潑一些,便是闖了禍,他也能幫着收拾。

“我的妹妹自然與衆不同。”林青榕心頭的郁氣散了些,面色依舊陰沉。

賀硯聲瞧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無比羨慕,也更想将林青槐娶回去。

他對未來的世子妃沒有過具體的想法。紅袖添香可,相敬如賓也可,成婚後無非是男主外女主內,繁衍子嗣,人人都是這般過的。

遇到林青槐,他知道自己該娶怎樣的女子,渴望怎樣的未來。若只是娶個世子妃回來生兒育女,他是不要的,他想要個志趣相投,或能與自己聊一聊時局,讨論一番民生的世子妃。

林青槐有旁人無法企及的膽識,更有大多數男子都比不過的學識,這樣的世子妃才能與自己比肩。

這幾日,他的同窗們一下課便聚在一塊讨論林青槐,商量着贏了銀子如何花。

還有些靠着祖蔭進國子監讀書的纨绔,在商量日後羞辱她的種種法子,好似他們真比林青槐厲害一般。

只有他清楚,林青槐若是男子,将來必定是他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賀硯聲這般想着,忍不住回頭看向侯府的馬車。

林青槐沒有下車,仿佛這驚動全城的熱鬧與她無關,那些刺耳的嘲笑和譏諷也進不了她的耳朵。

明明,讓整個上京沸騰起來的人,是她。

“賀世子。”溫亭澈氣喘籲籲地從人群中擠過來,額上布滿了豆大的汗滴,面頰被曬得緋紅,“結果可是出來了?”

他無需考試可直接進國子監上學,不太清楚考試的難度。

國子監歷年只招七品以上官員子弟入學。只有在春闱前一年,允許寒門學子入學旁聽,發放不定數的入學名額給來趕考的學子,以便他們在考前能更上一層樓。

“快了,往年巳時三刻張榜,今年因為林姑娘晚了些。”賀硯聲客氣回話。

他與溫亭澈不熟,心裏倒是沒有看低他的想法,甚至還有幾分欣賞。

出身寒門卻不卑不亢,不會因為對方的出身高貴而卑躬屈膝,這一點遠勝許多人。

“那我沒來晚,東家一定能通過考試入選。”溫亭澈放了心,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

東家雖是女子,以自己所見,她的學識說不定遠勝自己。

“嗯,她一定會入選。”賀硯聲也笑了笑,餘光忍不住又掃向馬車。

她當真是一點都不着急。

馬車上。

林青槐吃着司徒聿帶來的糕點,臉頰鼓脹起來,像吞了雞蛋,一雙眼卻又分外明亮。

“慢些吃,邱老這次可真是動了氣,連我都不能看榜單。”司徒聿給她倒了杯茶,苦笑連連,“只能等着貼出來才知結果。”

林青槐所作的文章,讓所有主考的助教都驚嘆,博士和祭酒甚至提議,将她所作的文章送入宮中呈給父皇。

然而拆了卷子的名封後,他們都不說話了,只有邱老再次主張将她的文章送入宮中。

之後便吵了起來。

他懶得聽他們争執,交代靳安盯着,便帶着驚蟄出來找林青槐。

邱老對她甚是賞識,不管博士和祭酒如何反對,只要他點頭,林青槐便能入選。

便是不能,他也會将文章呈給父皇,質疑國子監的選拔标準。

這場賭局,他們只贏不輸。

司徒聿擡眼,見她嘴角沾了許多糕點的碎屑,喉嚨陣陣發緊,嗓音也啞了幾分,“随雲……你慢些吃,弄了一臉。”

他想幫她擦掉,又怕被她打。

林青榕和賀硯聲、溫亭澈都站在不遠處,街上到處都是等着放榜的人。真鬧出動靜,不說她閨名受損之事,靖遠侯決不會放過自己。

“唔。”林青槐把糕點吞下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拿出帕子擦嘴,“邱老喜歡什麽?”

那老頭子挺有意思的,只要看上了就會下帖子讓人去國子監讀書,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同意。

“桃花釀。”司徒聿放松倚着車壁,“去年父皇賞了他一壇,他三日沒出門,就在家裏喝酒。”

“那我知道用什麽法子,避免每日去上課了。”林青槐伸手拿走他腰間的折扇,狡黠一笑,“每月小考再去,氣死那幫小孩兒。”

司徒聿也忍不住笑,手癢得想捏她的臉,更想親她。

昔年被她氣得吐血的老臣不少,個個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偏偏什麽也做不了。

她殺伐果決,從不給人留餘地。

“出來了!”車外傳來一聲驚呼,整條街都歡聲雷動,好似今日不是國子監放榜,而是春闱放榜。

林青槐撩開簾子瞟了眼,很快收了目光,伸手推他,“快走,我哥馬上就要過來,他打不過我跟你對打還是可以打平手的。”

司徒聿:“……”

他這個未來的大舅子,不好對付。

林青槐等着他下了車,自己也跟着下去,足尖一點潇灑掠上車頂。

“這不可能!”又一聲驚呼冒了出來,“林青槐竟然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考試!”

“第一名?!她是怎麽做到的!”

“那我下注的銀子豈不是全打了水漂?”

“她怎麽就通過考試了呢?!”

質疑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原先挂滿笑容的臉龐,如今滿是憤怒和不敢置信。

輸紅眼了人,高喊此次考試挂羊頭賣狗肉,明明定了給她通過,偏要大張旗鼓以為她真的參加了考試。

“半月之前還不認識誡字的人,怎麽能通過國子監的入學考試,無非是仗着靖遠侯府的權勢,出來招搖撞騙!”

“對!這樣的結果我們不接受!”

林青槐聽着底下的質疑聲,揚了揚唇角,紅唇輕啓,“你是親眼瞧見本姑娘不識誡字,還是親眼瞧見本姑娘找人代筆?就不興本姑娘天賦異禀,半月成才?”

她的聲音不大,但站得高又常年習武,聲音傳出去很遠。

質疑她的人回頭看過來,面上仍帶着憤怒,偏偏又沒法反駁她的話。

說她不識誡字是宮裏傳出來的消息,說她找人代筆,當日去雅集的人無一人站出來證實流言非虛。

溫亭澈轉過身,擡頭看着站在馬車頂上的少女,心潮澎湃。

他就知道,東家一直深藏不露!

跟他的激動相比,賀硯聲要平靜的多,唯獨看林青槐的眼神愈發的深邃了。

知曉她非尋常女子,膽敢這般與人叫板的行事作态,還是極為驚豔。

整個上京乃至整個大梁,怕是也再難找出第二個,能與她一比高下的女子。

“妹妹。”林青榕回過神,面上綻開大大的笑容,足尖一點掠上車頂與她并肩而立,“在下也想想問問諸位,有誰親眼瞧見我妹妹不識字,瞧見她找人代筆。”

兄妹倆一紅一白,九分相似的面容,男的俊美不凡,女的貌若天仙,并肩站在靖遠侯府的馬車華蓋上,風華無雙。

底下等着看熱鬧的學子和百姓,許是沒想到有人站出來幫林青槐,都有些呆愣。

“既未親眼瞧見,便是人雲亦雲,你們有何資格質疑我。”林青槐“啪”的一下打開折扇,笑容明媚,“憑你們沒腦子,還是憑你們想贏錢?”

當了二十年的男子,許多習慣改不過來,比如拿扇子。

她不喜歡團扇,但喜歡讓将作監給夫人們定做團扇。

“這些消息都是嘉安郡主放出來,莫非天風樓的賭局……”有人終于回過味來。

長街再度安靜下去,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賭局分明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而操控賭局的人,與嘉安郡主有着莫大的關系。

林青槐滿意的看着這一幕,輕搖手中的折扇。

總有些人喜歡将自己的錯誤歸咎到他人身上,明明自己貪心妄想發橫財,輸了便要翻臉。

不過,他們找不到自己頭上。

孟淑慧想要謀害她的這筆賬,這會算了正好。

“妹妹……”林青榕看着身邊比男子還要不羁的妹妹,無地自容,“我會努力。”

他是哥哥,方才那些話該他來說,雖然每回都有種自己是弟弟的錯覺。

“有長進。”林青槐笑眯眯點頭。

林青榕:“……”

能不能給他這個當哥哥的一點面子。

“邱老出來了!”喧嚣中,有認識邱老的學子高呼。

人群霎時寂靜,四周聽不到一絲的聲音。

林青槐抱着手臂站在馬車頂上,似笑非笑。小老頭估計是想到榜單出來會有怎樣的聲音,因而親自出面解釋此事。

看在他如此惜才的份上,回頭她就送他幾壇埋了三年的桃花釀。

“國子監歷經數朝,從未有女子以考試的方式進入國子監就讀,便是在我大梁亦是頭一朝。”邱老緩緩出聲,“想必諸位都在質疑她這第一名的成績,質疑她能過考試,乃是有聖上恩準。”

底下無人出聲,顯然邱老所言,正是他們心中所想。

“為了讓大家心服口服。今日除張榜之外,林姑娘所作的文章,老夫親自謄抄了一份張貼出來。”邱老說完,示意助教将林青槐作的文章貼出來。

此次考試錄取的名單也一并貼出。

離得近的幾個學子上前觀摩林青槐所作的文章,片刻後垂着腦袋,羞愧走人。

“若有人能做出比這更好的文章,随時可進國子監找老夫要入學的名帖。”邱老說完,袖袍一甩,帶着助教返回國子監。

邱老一走,一大早趕過來看熱鬧的國子監監生,一窩蜂地湧到告示牆前。

和前邊幾個看過的學子一樣,看過文章的都低下頭,羞愧逃走。

不明所以的尋常百姓,一看他們的神色便知結果不作假,一個個垂頭喪氣陸續離開。

林青槐從馬車上躍下去,含笑走向溫亭澈和賀硯聲。

她倒是沒想到他們也會來。

“恭喜東家!”溫亭澈激動得有些結巴,“日後……你我便是……便是同窗了。”

“謝謝你啊,大老遠跑過來。”林青槐好笑揚眉,“既是同窗,日後便無需喊我東家了,免得其他同窗以為我欺負你。”

溫亭澈撓了撓頭,紅着臉傻笑。

“恭喜林姑娘。”賀硯聲上前一步,回頭示意自己的書童把東西送過來。

“賀世子客氣。”林青槐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我娘還在家中等着我回去,再見。”

她不讨厭賀硯聲,只是非常不喜歡安國公夫人。

娘親跟她幾十年的交情,這段日子也煩的不行。

“林姑娘留步。”賀硯聲略尴尬,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她,“在下準備了禮物祝賀姑娘通過考試。”

“不用了,我什麽都不缺。”林青槐保持着疏離的笑容,伸手拽着哥哥的袖子,飛快走人。

“先走一步。”林青榕抱歉地沖賀硯聲笑笑,跟上妹妹的步伐。

賀硯聲人不錯,可惜有個不省心的娘。

兄妹倆上了車,林青槐拿起沒吃完的糕點塞進嘴裏,眉宇間籠着不悅,“安國公夫人有點煩,我不是針對賀世子。”

“等過了年你及笄後會更煩。”林青榕看着她滿臉不高興的模樣,禁不住嘆氣,“不光是安國公夫人想議親,我在大理寺都有人問,你有沒有婚約在身。”

說起這事,還真得感謝爹娘明智,從出生便一直瞞着她的存在,沒給任何人定娃娃親的機會。

“我知道。”林青槐悶悶不樂。

女子的身份于她而言,當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林青榕知她被氣着了,原本想問她車上的糕點哪兒來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除了晉王,沒別人。

侯府的馬車離開國子監,街上的人也散得差不多。

溫亭澈別過賀硯聲,激動趕去天風樓。

他把在雅集上贏得的十兩銀子都拿去下注,買林青槐入選,如今翻了十倍。

有了這筆銀子,他日後無需再為銀子發愁!

“我們也走吧。”賀硯聲寒着臉招呼身邊的書童,掉頭往馬車那邊去。

一會到了家,他得跟母親談談。

林青槐對他的态度比溫亭澈還差,明顯是不希望兩家聯姻。若是放任母親繼續拿這事去煩侯爺夫人,只怕日後林青槐會更疏遠自己。

“是。”書童抱着禮物,埋頭跟上。

世子這是……被林姑娘嫌棄了?

……

國子監的熱鬧傳遍全城,自然也少不了燕王府。

“結果如何?”燕王司徒宸躺在搖椅裏,眯着眼逗弄手上的鹦鹉,“她入選了?”

“回王爺,入選了。這是小的抄回來的文章。”大總管上前,呈上自己謄寫的文章,“文采斐然,政見獨特且有可執行的可能,無論是措辭還是引據經典,都勝人一籌,她的授業師父絕非常人。”

“你的意思是說,她背後有高人?”司徒宸放飛手中的鹦鹉,慢慢坐起來,拿走大總管手裏的文章。

天風樓查到這姑娘出生後便送去鄉下的莊子,說是留在侯府會影響其兄長,八字也對不上他要找的人。

“這文章确實不俗,能壓倒國子監九成以上的監生。”司徒宸阖上眼,不疾不徐出聲,“二皇兄的人已發現本王私養的兵馬,該請本王準備好的兩位侄子出場了。傳令下去,三日內把事情辦妥。”

“王爺當真要損一半的兵力自保?”大總管駭然,“這十幾年的籌謀,豈不是要功虧一篑。”

“宋淺洲母子一事已失了先機,再不斷臂求生,本王便會像六皇兄那般,一生不得踏出行宮半步。”司徒宸冷笑,“不過是自斷一臂,只要二皇兄抓不到本王,便還有翻盤的可能。”

司徒修這顆棋他準備的比司徒瑾還早,還有六皇兄的長子,這倆傻侄子竟然也想登上帝位,可惜沒那個本事。

“是,小的立即吩咐下去。”大總管埋頭行禮。

“等等,你先去把風先生請來。”司徒宸懶懶出聲,“本王要請他再測星象。”

大總管應聲退下。

司徒宸伸手拿過天風樓前日送來的資料,若有所思。

到底哪兒出了疏漏,武安侯廢了,春風樓被封。太後被軟禁,宋淺洲母子倆也馬前失蹄,被二皇兄囚禁到宮裏。如今養了十幾年的兵馬,也要舍棄大部分,自己才能自保。

是林青槐,還是自己那個,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侄子司徒聿?

燕王府的探子遍布王公貴族的前庭後宅,尤其是靖遠侯府,他早早安插人進去,竟然也不知聞野大哥還有個女兒。

他們到底是害怕小侄女影響侄子,還是小侄女的命格太過奇特,只能先藏起來?

司徒宸出神片刻,聽到腳步聲朝水榭這邊來,收了思緒徐徐偏頭看過去。

“風某見過王爺。”穿着一身道士長袍背着只木箱子的風衡,走進水榭恭敬行禮,“不知王爺喚小的過來,有何吩咐?”

“上回你說,你的師伯曾算出大梁會出天府星,那你可知這天府星投生在何處?”司徒宸擺手示意他坐下,“若本王得了此女,會如何。”

天府星是皇後的命星,大梁建國至今,他還是頭回聽說出了。

“回王爺,小的學藝不精算不到這顆星投生何處。”風衡微微垂着頭,未有落座。

這燕王每日在府中殺人,做錯丁點都有可能會丢命。

他可是還想活着離開燕王府,回去複命的。

“也就是說,你只會測風雲知曉何時刮風下雨。”司徒宸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精神過來,“那你算下,最近這幾日何時有大雨,适合趁夜起兵攻城。”

起兵是要起的,只不過領頭的人不會是自己罷了。

“小的這便算。”風衡放下身上的箱子,取出裏邊的各種用具,埋頭測算。

“本王再問你一事,你會不會算別人的命格。”司徒宸拔下一側的長劍,拿了塊帕子仔細擦拭,“或者你先給自己算算。”

林青槐……他這小侄女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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