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幼崽（1）
“呵，感還挺不錯。”源賴光是不會随意去觸摸任何物品，除非那件東西是自己的。剛才摸葉紹頭的時候，順便給他一些“禮物”，“嗯……‘孩子’？哼，愚蠢。”
混跡在一樓衆多審神者當，源賴光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顯眼。他能感覺到葉紹和鬼切與自己的聯系，雖然葉紹身上纏有一部分晴明的魂力，但也不會太影響到自己“禮物”的能力發揮。
源賴光所在本丸的狐之助将他領到大廳之後，就留下了兩位由他點名的近侍刀劍男士，就返回了高練度隊伍裏。
狐之助疑惑地打量這些原先于它來說熟悉的刀劍男士，對他們從修複室出來後，就對新來審神者保持沉默而又聽話的态度感到非常不解。
“各位大人，你們都沒事吧？”狐之助實在是忍不住了，詢問了一聲，但卻得到了向來熱情的亂一個斜視，和冷淡的回答——
“沒事，我們在執行主人下達的任務，保持安靜有利于大腦思考。”
狐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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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盟？”面對眼前這位傳聞大名鼎鼎的陰陽師，夏目有些拘束，他盡量讓自己此時姿态看得自然一些。
晴明點了點頭，然後将擺在自己面前的甜糕推向一直盯着它看的斑嘴邊。而一旁也盯着甜糕的葉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晴明把那份甜糕推到離他最遠的地方。
葉紹：“……”哎。
在本丸就一直聽狐之助唠叨此次的甜糕是時政特地從江戶時代帶過來的，是美味的甜糕，他還沒有嘗一口，就……
葉紹默默地看向一口一個甜糕吃得正開心的斑。
見晴明點頭，夏目只覺得茫然和不真實。不懂為什麽對方要這麽做，葉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完全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比得上的。更不要提作為葉紹的長輩——安倍晴明了。
到底自己身上，有什麽地方值得這位大陰陽師在意？
難道是——
因為他身上經常攜帶的友人帳？
不，不對！
安倍晴明是葉紹的長輩，又是那位傳說的大陰陽師。要是真的沖友人帳而來，何必要将自己約到這裏來見面？
“君子不奪人所好”，當初葉紹可以坦蕩蕩跟自己說這番話，那麽作為養育其的長輩，自然也是一樣的性情。
那麽，唯一能夠說得過去的只有——
夏目：“是指為共同戰勝時間溯行軍的結盟嗎？”
“嗯？”聞言，晴明當即眼神錯愕地看向夏目。這孩子竟然是這麽想這件事的？
詫異夏目回答的人并不止晴明，還有葉紹。大家都是審神者了，身為時政這邊的審神者，自然就是同一個陣營裏的人，若是為這件事，何須“結盟”？
夏目到底是不懂，還是故意裝作不懂？
葉紹将注意力從食物上移開，看向了他。
同時收到葉紹和晴明兩人注意視線的夏目倍感壓力，“不是……這個嗎？”
“嘛——”晴明大概了解夏目會如此作答的原因，這個少年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曲解意思，将它簡單化，“不用急着回答我，等這次大會結束後，你回本丸仔細考慮後，再給我答複。”
夏目：“……”
斑擡頭掃視了夏目一眼，以他們兩個現在的實力，同時面對晴明和葉紹，實在是沒有多大的底氣。于是它替夏目應下了，“好的，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晴明笑看向斑。
這個妖怪似乎和他們天狐有些淵源。
“你這樣看着我也沒有用哦。我現在是夏目的保镖，不做任何陰陽師的式神。”斑看向晴明，雖然能力被封，但如果這位傳說的大陰陽師真要對夏目不利的話，它或許可以試一試破釜沉舟。
“我陰陽寮裏的式神已經夠多了，對于再增加式神沒有任何的興。”晴明端起擺放在面前已經快要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小紹？”
晴明對夏目此時的表現非常滿意——這孩子在自己自報身份之後，沒有做出任何令人不适的質疑，甚至也沒有因此心生怯怕，更沒有因此而變得谄媚。
夏目，是個性格很不錯的孩子。他對于這位可以培養出不錯陰陽師後輩的少年，很滿意。
“唔？”葉紹被晴明點名，當即擡頭看向他。看到他的神色，還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晴明會對哪個人類感興的。
轉頭看向夏目——這人的眉眼已經長開了，外表褪去少年的青澀，如今樣貌已經可與本丸各色刀劍付喪神平分秋色。但樣貌雖已成年，神色卻還保持着少年時所見的腼腆和溫柔。
葉紹：“夏目君似乎越來越像大人了。”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葉紹會有這番感慨的夏目：“啊？”
晴明也不知道為什麽葉紹要發出這樣的感慨，他疑惑地看向這孩子，結果當事人的神情竟然比他們還懵。
“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葉紹剛說完這句話，然後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後縮到只有螢丸般大小，寬大的衣服斜就挂在他的身上。
斑正坐在葉紹的對面，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縮水成童年的樣子，吓得都全身都沒了顏色只剩下線條輪廓，“又是日月食那個家夥幹的‘好’事嗎？”
日月食？
夏目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時，瞬間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橋下好心幫助過的奇怪妖怪。那個妖怪曾對自己說過——“作為感謝，我就讓您返老還童吧”的話，難道現在葉紹是返老還童了？！
“咦？！”從一開始就淡定自若的夏目，在面對葉紹的事情時，忽然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啊咧？”葉紹看着眼前陌生的家夥們，一臉茫然，“你們……是誰？”
晴明：“……”
“不會真的是日月食吧？！”夏目不知所措地看向葉紹。
葉紹歪頭看向夏目：“日月食？”
“冷靜點，夏目。”斑觀察到晴明的神色，“你已經有答案了？”
“大概是吧。”晴明想到之前摸過葉紹腦袋的家夥。
在斑和晴明交談的時候，葉紹雙眼眨都不眨看向夏目，忽然他眼前一亮，立刻撲進了夏目的懷裏，“摯友！請自由支配我的身體吧！”
夏目：“？？？”
交談的晴明和斑：“……”他（它）剛剛出現幻聽了，對吧？
全然被晴明結界屏蔽在外，一個字都沒有聽到，一個唇形都沒有讀懂的近侍刀劍男士們面對眼下的變化一臉茫然。
一衆刀劍，也算是日月的反應足夠淡定。神色從頭到尾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像是眼前的葉紹就該是如此的樣子一般。
剩餘的刀劍男士們全然被眼前景象弄懵了，反倒是鶴丸反應快，“哈哈哈，是驚喜嗎？忽然變成小時候的樣子。”
“是惡作劇？”歌仙看向鶴丸，他們和主人一起來到二樓就覺得有些不安。此時眼看着另外一位審神者身出異狀，從頭到尾不知他們在談什麽的初始刀，此刻無比地擔心。
“唔……”留意到晴明回看過來的視線，鶴丸閉上了嘴，“不是惡作劇麽？”
晴明神
色不善：“是言靈術，能在我監視下做出這樣腳的人，只有那個男人了。”
葉紹原本還窩在夏目的懷裏，無視周圍這些奇怪陌生的家夥絮絮叨叨，但卻在聽到晴明這番話後，忽然跳出了夏目的懷抱，他沖向窗臺，立刻一搭在窗戶口，看向下方，就要往下跳，“是賴光大人的氣息！”
鬼切被葉紹這句話驚到了。他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忽然變成小時候模樣的葉紹——其樣貌和當初被日月撿回來時，是有些差別的。
比方說，被日月撿回來的時候，他的眼角處并沒有淚痣。而現在的葉紹，眼角下方明顯有一顆淚痣。
晴明見葉紹動作危險，當即伸拎住他的衣領，将他往後一帶，暫時用陰陽術縛起來，讓他和鬼切待在一起，“你剛才是要棄為父而去？”
“父？”葉紹被晴明的自稱弄懵了。賴光大人從未跟自己說過，他還有父親的啊？
他擡頭看向眼前這位從未見過的強大陰陽師，對方的能力跟賴光大人不相上下，但身上卻詭異纏繞着一股天狐的妖氣。一時間，葉紹被晴明理直氣壯的樣子震懾到了，精神恍惚地問道：“真的是父親？”
完全沒有想到主人竟然這麽豁出去的鶴丸：“……”竟然直接在小紹面前自稱是他的父親？！
他這麽多年就懷疑葉紹的來歷了，尤其是晴明對他的态度，還有他對晴明的态度，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站在鶴丸旁邊，看着那只鶴一會深思、一會恍然大悟，然後又困擾，無數表情切換的日月：“……”
夏目&斑：“……”不明覺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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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靈是有契的。”源賴光斜靠在大門口，看着二樓探出來的身影，勾了勾嘴角，一副勢在必得的自信表情，“那孩子，最不喜歡被稱呼為‘孩子’，向往‘大人’，所以只要當他感慨這麽一句話，就……”
源賴光伸抵住下唇，“你果然還是我最好的‘刀’。”
是我最了解的那一振“刀”。
“但是，即便是最好的刀，也不能讓主人等待太久啊。”源賴光這般感慨着，但卻并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沖上去将葉紹搶回來。
現在該感到頭疼的人是晴明，他身邊有兩振原本是自己的“刀”想回到主人的身邊。
在二樓的葉紹似乎有所感，他無視了晴明，呆呆地看向此處唯一通向一樓的窗戶。
晴明不悅，“那個男人在一樓？”
葉紹一聽晴明提起源賴光，當即雙眼詭異的發光，“父親大人，賴光大人非常好，他教我怎麽揮刀，斬殺妖魔，他很強大，他……”
被迫聽葉紹花式誇源賴光的鬼切：“……”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