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個岔路口
年幼的氪星人還沒有未來刀槍不入的質感，至少不會一直保持着那樣的狀态。
所以腿還……西萊跟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試圖跳起來，沒想到克拉克扶她的那一下現在反而成了安全帶一樣的存在，跳起來沒成功的她又來了一次襲擊。
西萊就，挺軟的。
女孩子的觸感和爸爸還有他自己都不太一樣，偶爾拉到西萊的手的時候克拉克就有種在觸碰棉花糖的感覺，而當西萊整個在他懷裏的時候，就輕飄飄的，軟軟的，暖洋洋的，像瑪莎媽媽剛剛曬過的羽絨被……克拉克最喜歡抱着曬過的被子睡覺了。
幾十雙孩子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動靜挺大的這邊。
威弗爾不懷好意地舉起了手：“老師！肯特和林奇談戀愛！”
克拉克手忙腳亂地松開手把西萊放在座位上然後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像犯了錯的邦妮一樣垂着腦袋。
“別瞎說，”數學老師還是很喜歡兩個聰明孩子的，“回座位上去克拉克，大家在行車途中要極好安全帶，不要亂動，不然摔跤了會變醜的，聽到沒有？”
“聽到了！”
克拉克磨磨唧唧地在西萊的注視下坐進了靠窗的裏面：“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沒有抱着西萊不撒手，他就是走了個神。
“沒事，”西萊揮了揮手，從兔子包裏摸出來一瓶酸奶塞進克拉克手裏，“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見西萊沒什麽反應的克拉克松了一口氣，而後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過這暫時還不是小孩子會想明白的問題。男孩也從包裏拿出瑪莎準備好的巧克力小餅幹分享給他最好的朋友，然後叽叽喳喳地聊着那些永遠聊不完的話題。
小鎮到機場大概只有四十來分鐘，大多都還是第一次坐飛機的孩子們嘴裏全是驚嘆之聲，西萊和克拉克乖巧地跟在老師後面。
慌張的驚呼聲突然在人群中響起，西萊轉過頭，失控的飛機正在飛快地沖向并不大的航站樓。沒有人懷疑如果它沖過來，撞上來，那這座航站樓只會像脆弱的積木玩具一樣倒塌，淹沒任何一個不能夠逃離的生命。
“跑！所有人往外跑！”女老師顧不得行李，連忙試圖帶着孩子們從出口沖出去，他們離出口并不遠，但是蜂擁而來的人群很快就将出口堵得嚴嚴實實，就連本該在此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也在試圖沖出去，誰都不想死，誰也顧不得別人。
克拉克緊緊拉着西萊的手生怕洶湧的人海将他們擠散，他想拉着西萊跑出去，撥開前面人的力量甚至有些超出了他該表現出來的範圍——這是他和爸爸的約定，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他和其他人不同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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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太多了，脆弱的小姑娘根本經不住推攘撞擊，西萊的膝蓋不知道被誰踢到了，她差點松開克拉克的手跌坐在地。
擠不出去。
龐然大物離落地窗的距離近在咫尺。
西萊突然拉着克拉克反向沖出了人群，原本滿當當全是排隊旅客的櫃臺已經空無一人，西萊動了動手指，常年寄居在人類世界的飛蟲迅速地爬滿了附近的所有攝像頭，确保不會有任何一個能夠錄下此時此刻。
克拉克有些懵圈地看着西萊遞到他面前的行李套，那是給國際旅行最高限額行李箱用的外包裝，此時背包裏撕扯開後裹一個克拉克綽綽有餘。
他突然就明白了西萊的意思。
“我不能，西萊，我做不到……”他在猶豫。
“沒事的，”西萊握住克拉克的手，天青色的眼睛直直地看進了克拉克的心底，“我們跑不出去，艾琳老師也跑不出去，拉娜，雷妮，盧瑟，他們都跑不出去，都會死在這裏的，克拉克。”
你一定能夠做到的，你是這人間唯一的神明啊。
《包裝袋怪人拯救機場，超級人類是否就在我們身邊？是人體試驗還是外星來客？》
這是堪薩斯州報占據了整整兩個版面的頭條。
照片上是一個被包裝袋裹着看不出身形的人影，背後簇擁着無數飛鳥，硬生生地在飛機撞上航站樓那刻停住了那架小波音——這麽大的一場事故結果居然是0死亡只有四五個臨近落地窗沒來得及跑開的旅客受了輕傷。
出了那麽大的事春游當然也就被取消了，學校決定給孩子們放三天假，讓家長們能夠好好陪伴孩子，避免一些事故過後的心理創傷。
不同于抱着西萊不撒手的米蘭達，肯特家的氣氛一片凝重。
認出自己的孩子是每一個父母的本能，哪怕那張照片再模糊，哪怕整個州都在找這個“英雄”，哪怕僞裝已經遮蔽了所有能夠分辨身份信息的細節，喬納森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就是他的兒子。
他的養子，那個伴随着遠超當前人類認知落在這個地球上的飛船裏而來的外星孩子。
“克拉克，”喬納森看着坐在秋千上發呆的孩子嘆了口氣，“我記得我們之前有約定，你……”
“那我應該看着他們死麽？”克拉克不解地看向爸爸，“西萊也跑不出去，他們都會死的爸爸。”
“但是克拉克，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你的存在，會有更多人死亡。”喬納森蹲下身，仰着頭看着他的孩子，“我們所有的一切，政治，經濟，科學，信仰，一切的秩序都會因為你而改變，人們會想要得到你或者殺了你……”
“我和他們真的不一樣麽？”克拉克把放在腿上的報紙攤開，怪物兩個大字就這麽呈現在了喬納森眼前，“我真的是個怪物嗎爸爸？”
喬納森一直都知道克拉克的疑惑，他真的希望克拉克能夠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但是他不能隐瞞克拉克一輩子。
所以他終于把塵封在谷倉地下多年的那個秘密擺到了孩子面前。
“我和瑪莎在這裏找到了你，”喬納森拉開遮掩住外星飛船的麻布，“我們原以為會有人找到我們，政府的人，或者FBI之類的，但是沒有，我和瑪莎就把你當做了自己的孩子，我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還記得我小時候給你的那個東西麽，那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拿給過冶金學家，他說材料不存在于已知的元素周期表上，也就是說……”
“我不是一個人類，是嗎？”
克拉克扶着那艘形狀詭異的飛船，有些茫然。
他以為自己只是和別人有一些不同，西萊也說他只是有一些別的能力，他只是比別人更厲害，可是他……
原來只是個外星人啊。
“嗨？”
女孩兒家嬌俏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父子倆的對話，喬納森擡起頭，林奇的家的姑娘就蹲在谷倉上層，好奇地看着那艘還沒來得及被遮掩住的飛船，“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呀，瑪莎阿姨跟我說你們在這裏。”
真是有夠糟糕的情況。
不同于秘密被發現的肯特父子的焦慮，西萊的目光完全被那艘飛船吸引了，她知道北極孤獨堡壘的存在，只是在死去之前并沒有去到過那裏，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氪星飛船，一個從未被超人公布于衆的飛船，一個和克拉克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飛船。
女孩兒的眼睛像是昨夜璀璨的星河，沒有哪怕一絲的恐懼或是疑惑，只有最純粹的喜愛和贊美。
“克拉克？”西萊偏過頭，“這是什麽呀，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喬納森摁下想要說話的克拉克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對，這是我給克拉克建的秘密基地，克拉克特別喜歡這裏，對不對兒子？”
不能讓西萊知道自己和她不一樣。
尚且年幼的孩子并不能理解父親的擔憂，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和最好的朋友都不一樣，那他就會失去這個朋友，他不想當沒有朋友的怪物，他還想和西萊一起玩，一起上學，甚至一起分享那些“秘密”。
克拉克有些心虛地說：“是的，這是我的秘密基地，西萊你要下來看看嗎？”
喬納森：……不是兒子你真的覺得你爸能建出這樣的東西？要是讓西萊看清楚了以後西萊長大了你還準備怎麽解釋這件事情？年邁的老父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正在想要怎麽攔住林奇家的小姑娘不要讓她下來近距離游玩這種外星科技的時候瑪莎的聲音成功拯救了快要頭禿的老人家。
“喬？克拉克？西萊？出來吃東西啦，蘋果派烤好了！”
感謝主，感謝瑪莎。
然而為兒子操盡了心的喬納森不知道，他的兒子在當天晚上爬了西萊的窗戶。
年輕的氪星少年為了自己欺瞞好朋友的行為感受到了無盡的愧疚和罪責感，西萊沒有在他面前隐藏過任何事情，就連西萊的超能力也是為了安慰他才說出來的，可是他居然想要欺騙西萊，這樣的他根本不配和西萊當好朋友。
聽着克拉克說出了自己來歷的西萊僵硬在窗邊。
她當然知道克拉克是氪星人，也能理解為什麽喬納森叔叔不想她知道，更不介意克拉克隐藏這些。
但他告訴她了。
永遠赤忱的氪星之子，将自己最真實的一切告訴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仙女“沫逸”的6個營養液！撒花花！
繼續球球各位走過路過的觀衆老爺點點收藏聊兩句吧
_(:з」∠)_寂寞
【前幾章都會比較偏日常向……大概會到10章往後才會刺激起來_(:з」∠)_真看不下去的觀衆老爺不妨過幾天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