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禮物
兩三斤的肉用草繩吊着,肉質紅潤,雪花紋理,一看就是上好的牛肉,村長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沖屋裏大喊:“老麽子,秦皓回來了,你出來泡點茶。”
“叔,茶就不喝了,年前我不會出去了,有的是時間詳聊,今天就是來說一聲,年後海貿司有官員來徐家村,到時候我會帶他來叔家議事。”
“哦,有什麽事嗎?”村長疑惑地問,徐家村能和海貿司有什麽牽扯?
“是大大的好事,我不方便透露太多,等年後我的上峰來了再詳談。”秦皓想這幾月好好想想,輸出整套方案再說。
“有好事就好,那就年後再說,大壯怎麽和你一起?”村長才發現自家孫子和徐杉坐在茶棚裏,正在剝橘子吃。
“大壯早上去家裏找小杉玩,我順帶送回來。”
“秦皓,叔麽歡迎你來,但不用每次都肉呀魚呀,太費銀兩了。”村長夫郎從裏屋出來,看見乖孫帶回來一兜零食,村長手上還有一大塊肉,臉上不由帶了九分笑。
“叔麽,不值什麽,都是海貿司發的年禮,我嘗着味道不錯,就送了點過來,吃完了去家取就是。”秦皓朝徐杉招手:“小杉,該回家了,和大壯告別,下次再來玩。”
小杉小跑着過來,自動牽着哥夫的大手,甜甜地對村長一家說:“爺爺,爺麽,大壯,我們回去了。”
待他們走後,村長夫郎啧啧地對郎君說:“老頭子,這稱呼太亂了,秦皓叫我叔麽,小杉叫爺麽,這不差輩了嗎?”指着傻乎乎的胖孫子:“大壯又跟着小杉,叫秦皓哥夫,真是亂套了。”
村長敲了敲煙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沒啥亂的,各叫各的,我們和徐家是出了五服的親戚,輩分不是那麽重要了,順口順耳就行。”
村長夫郎無奈地搖搖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徐杉今天很興奮,靠在秦皓的身上,笑嘻嘻地拱來拱去。
“小杉,今天和朋友玩的這麽開心呀。”秦皓戳了下他的小鼻尖,露出了慈父笑容。
“哥夫,我好喜歡你呀,你只能做我哥夫,不可以做別人家的。”徐杉一頭栽進秦皓懷裏,抱着哥夫的脖子耍賴。
秦皓撓他癢癢肉,看他一臉霸道的小表情,突然有些成就感了,初見時小杉非常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現在終于有小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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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徐華和徐迩正在劈柴,将粗大的樹枝劈成合适的大小,整齊地碼在廚房外面,已經壘了一面牆。
“徐華,過冬的柴火還不夠嗎?”秦皓出聲問道,
徐華擦了擦汗水,憨厚一笑:“哥夫,還遠遠不夠,家裏人多費柴,現在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會下雪,到時候封路封山,就來不及了。”
“家裏買的碳夠嗎?”
“哥夫,碳也只有一個月的量了,哥哥說,過幾日再買一千斤過冬。”徐迩接過話茬,主動向哥夫彙報。
“行,我知道了,劈完柴去找你哥,我給你們帶了禮物,每個人都有份。”秦皓拍拍徐迩的肩,把馬車缰繩交過去,進了堂屋。
徐宜,叔麽和草哥兒正在整理秦皓帶回來的東西,大大小小的箱子十幾個,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徐宜把水果,牛肉,奶片,奶糖,點心之類的收進廚房,将櫥櫃和架子放的滿滿當當的。
“這四根人參是我從浪國帶回來的,都是大補之物,切片之後,先放一片試試,慢慢再加,參須可以泡茶,全家人都能喝”秦皓指着幾個胡蘿蔔大小的人參,對三個哥兒說明。
徐宜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參須,不好意思地說:“你和我說有人參,我也沒見過整顆的,剛才和王叔麽找了許久,不知道就是這個。”
“每日早晚喝一碗牛乳,對身體好,尤其是小孩子,喝了長得高,家裏四個小的都還可以往上竄竄個子。”
“叔麽,你也不要省,以後讓同侪幫忙帶貨,不會斷的。”
王叔麽欣慰地笑了:“我曉得的,會多吃多喝的。”
“我也不懂哥兒的東西,給你們每人帶了一根發帶,聽說是浪國哥兒都喜歡的款式。”
徐宜興沖沖地拿起發帶給草哥兒試戴,清清秀秀的顏色,墜着兩顆透明的小珠子,一見就很喜歡。
“我給夫郎格外買了一套首飾,你們能體諒吧。”秦皓撓撓頭,發現自己早上忘記拿進卧室了,現在當場秀恩愛的感覺真是牙疼。
一家人憋着笑,鬧着要徐宜打開看看,徐宜抿着嘴笑,拿起精巧的首飾盒,摁下暗扣,一道流光劃過他的眼睛,軟墊上躺着一條漂亮的手鏈,一對耳釘。
淡淡的紫色,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一眼看過去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這是紫水晶,我在浪國東城一眼就看中了。”秦皓不好意思地摳了摳徐宜的手心,當時看到這套首飾的時候,他覺得很襯徐宜,毫不猶豫買下了,後面不夠錢買刀了。
“等會兒,我剛才在那個箱子看到有淡紫色的長袍,搭配一身看看。”王叔麽迅速找到裝袍子的箱子,抱出來六七件袍子。
“每人一件,腰間有系帶,我估計着買的,你們試試吧。”
三個哥兒和徐杉跑到卧室換新袍,笑聲傳到外面,徐迩和徐華相顧無言,默契地放下斧頭,跑茅房沖了個澡,飛快地跑進了堂屋。
秦皓扔了兩件袍子給他們,眼都沒擡:“去試一下,哥兒們都去了。”
家裏六個人穿着新袍子,喜不勝收,比過年還熱鬧,拿着銅鏡從上照到下,都滿意地不得了,特別是徐宜,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搭配着紫水晶手鏈和耳釘,活脫脫一個富貴哥兒。
耳釘呈水滴狀,顏色非常淡雅,質地卻聚光,有種低調的高級感。
徐宜臉紅紅地走到秦皓身邊,轉了一圈,調皮地說:“好看不。”
細細的腰帶系成活結,有一種脆弱的美感,華麗的袍擺旋轉起來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秦皓上手握住了徐宜的細腰,聲音粗啞:“好看得想把你藏起來。”
秦皓對他的腰有種莫名的執念,徐宜從結親第一晚就知道的很徹底,心裏湧上一陣熱流,身體不由自主軟倒在秦皓懷裏。
徐宜嬌羞地說:“大家都看着呢,你克制點。” 說歸說,身體卻很誠實,貼着秦皓的胸膛,拔不出來。
“宜哥,你幫我紮下發帶。”草哥兒穿了件杏色的新袍子,在卧室門口沖徐宜招手,徐杉跟在後面湊熱鬧:“哥哥,我的包包也歪了,快來幫我梳頭。”
徐宜搓了搓發紅的臉蛋,忙不疊地回到卧室幫草哥兒整理發帶。
秦皓瞟了一眼還沒有開箱的幾套碗碟,還有要送給幾個小漢子的小刀,小木船,和散落一地的空箱子,無奈地看了看緊閉的卧室門,認命地起身把箱子攏在一起,堆到院子角落,以後劈了可以當柴燒。
将碗碟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拿起小刀和小船,去找徐華和徐迩。
“你們兩個小漢子跟着湊什麽熱鬧,穿件新衣服就咋咋呼呼的,又不是俊俏的小哥兒,能有多好看。”秦皓一腳踏進漢子的卧室,嫌棄地撇嘴。
“哥夫,以前要幹活,我和徐華每日一身短打,第一次穿長袍,你看我和徐華像不像讀書人。”徐迩陶醉地眯着眼睛,故作斯文狀,右手還虛捏一把扇子,搖來搖去。
還別說,除了有些黑,兩個小漢子穿上長袍挺有樣子,秦皓把兩把小巧的刀放在桌子上,對徐迩裝模作樣的拱手:“兩位讀書人應該不想再做舞刀弄槍的行為吧,有辱斯文,我就收回去了。”
徐華眼尖地看見了小刀,不是普通的形狀,手柄有弧度,刀刃也有些彎,刀身泛冷光。
“哥夫,這是給我和徐迩的嗎?以後上山可以打野雞和兔子了。”徐華兩眼冒光,他和徐迩力氣不夠,眼力也差些,用小弓箭射殺獵物,很難射中目标,射中了又容易被獵物帶着箭矢逃跑。
“這是飛刀,過來試下手感,過幾日帶你們上山砍柴打獵。”
他出海之後,兩個小漢子并沒有休息,雖已入冬,家裏的菜地種得滿滿的,蒜苗,白蘿蔔,大白菜,芥菜,小蔥都長得郁郁蔥蔥,平常有空就去砍柴,挖冬筍,還去縣城賣了幾次菜。
聽徐宜說,之前村裏有人家蓋房,兩個小子沒有告訴家裏,跟着成年漢子幹了十幾天,帶回來一堆銅錢,自己也不知道要留一些,老實的交給他和叔麽。
所以說,好的小孩這麽寵都不會變壞,秦皓想好好犒勞這兩個懂事的小漢子。
“哥夫,我們下午在院子裏練練,一定要打三只,不,起碼五只野雞。”
秦皓不想打擊兩個人的積極性,敷衍地附和着,心裏卻想冬天到了,獵物哪有這麽多,能見到獵物就不錯了。
重新梳過頭的徐杉抱着小木船颠颠地跑到哥哥們的屋子,小船做的很逼真,是兩層的結構,窗棂和船頭的雕花很精致。
他興沖沖地舉起了小船,開心發問:“哥夫,這是給我的小船嗎?好漂亮,我要和大壯一起玩。”
“小杉,小船放在水裏還能游。”秦皓捏了捏徐杉頭上的小包包,新梳的發髻又被他哥夫壞心地揪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