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婚宴
桌上的漢子們坐立不安,兩股戰戰,連沒有對象的徐迩,也老實地坐着聽訓。
三個哥兒感動得淚眼泠泠,徐宜一臉崇拜地看着秦皓,心裏想不愧是自己的郎君。
徐華鄭重地向蘭哥兒做了保證,以後會一心一意對草哥兒好。
這個時代的小哥兒就像古時候的女性,被世俗的各種條框束縛着,生活在夫權的社會裏,沒有自由。
秦皓管不了別人,但自家的漢子,必須知道尊重哥兒。
下午一家人都動了起來,哥兒們去裝點新房,漢子們殺了一頭野豬和若幹野雞野兔,都是李力帶着兩兄弟這幾天獵殺的戰利品。
大紅的雙喜字貼在門上,窗戶上,家裏的個個角落裏,叔麽看上去像年輕了好幾歲,精神頭十足,爽朗的笑聲傳遍了全家。
宴席的肉被漢子們料理好了,切成小塊,放在大甕裏,滿滿地冒了尖,洗好的蔬菜堆了幾大盆,萬事具備,只等明日的來臨。
吃了晚飯,一家人早早回房歇息,為了明日的婚儀,養精蓄銳。
徐宜穿着貼身小衣,懶懶地靠在秦皓懷裏,深有感觸地說:“叔麽和草哥兒今晚要睡不着了。”
“我和你結親的前一晚也沒睡多少。”
“我也沒睡,想着要把你娶進門,興奮地睡不着。”半年過去了,往事歷歷在目,想想當初,秦皓都佩服自己,婚前能忍着不碰徐宜。
徐宜捶了他一下,憤憤地說:“原來你早就惦記上我的身子了,虧我還當你是個好人。”
“傻寶,喜歡你才會情不自禁呀,如果一點也不惦記,你倒是要擔心了。”秦皓握着徐宜的手,往自己身下去:“閉眼想你,我三秒就能起立。”
徐宜一觸到小秦皓,燙手一般抽回了手,紅霞飛滿面,嗔怪道:“流氓!”
哎,什麽感性的話題和自家男人一聊,都能聊偏,呵,男人,腦袋和下面直接相連,上半身只是裝飾品。
“傻寶,想那麽多幹什麽,好好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秦皓的聲音若有若無,半夢半醒間念着呓語。
徐宜用手感受着秦皓的臉,粗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柔軟的嘴唇,心裏的柔情要溢出來了,他上輩子一定做了大好事,這輩子,老天才把秦皓送給他。
“皓哥,謝謝你。”徐宜埋頭拱進了秦皓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心地睡着了。
天色微明,秦皓照例早起,徐宜揉着惺忪的眼睛,慢吞吞地爬了起來。
“你再睡一會,幫工來了我叫你。”秦皓将徐宜淩亂的長發別在耳後,今天一天都要來回跑,秦皓想讓他多休息會。
徐宜抱着秦皓的腰,閉着眼睛掙紮:“喜婆應該來了,我要去草哥兒房裏幫忙。”
“蘭哥兒在哩,讓他們兩兄弟說說貼心話,你就別去摻和了,乖,再睡一會。”秦皓掰開徐宜的手,推着他躺回棉被裏。
徐宜舒服地喟嘆一聲,起床的決心慢慢飄遠,意識也慢慢飄遠,一會兒功夫,就進入了夢鄉。
院子裏,草哥兒的房間裏映出了火光,蘭哥兒帶着村裏的喜婆進了他的卧房,天色尚早,家裏其他人都還沒有動靜。
繞着村子跑了幾圈,爽快地出了一身汗,秦皓跑回卧室,去空間沖澡洗漱,待他整理好儀容出來的時候,院子裏熱鬧了起來,人聲鼎沸,幫工們都來家裏了。
秦皓捏了捏徐宜的鼻子,看他不爽地聳了聳鼻頭,忍不住想鬧他。
搓熱了雙手,秦皓将手伸進了被窩裏,握着徐宜腰間的癢癢肉,來回撓他,徐宜癢得不行,身子抖得像篩子,差點從床上滾落下來。
“皓哥,你好煩呀。”徐宜眉頭緊鎖,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鼻音。
秦皓制住了他亂動的身子,笑着說:“小白豬,起床了,村裏的幫工都來了。”
幫工們來了,他這個主君還躺在被窩裏,被人堵了像什麽樣子,徐宜一下子精神了,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恁是怕碰見村裏的哥兒,央求着秦皓帶他去空間打理自己。
秦皓拴上了卧室的房門,将窗戶也關閉嚴實了,帶着徐宜進了空間,徐宜快速地梳洗完,将自己所有的棉服都擺在床上,想挑選出最合适的衣服。
“皓哥,你記得戴藍寶石戒指。”首飾前天就選定好了,徐宜先把藍寶石首飾戴好,在鏡子前面照了照,鏡子裏的人神采奕奕,滿面春風,看起來明豔大氣。
秦皓站在他身邊,穿着深灰色棉袍,器宇軒昂,豐神俊朗,兩個人放一起,相貌相當,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徐宜着急着出去待客,對着一床的衣服猶豫不決:“皓哥,你說我穿哪套好?”
以前沒有什麽衣服,兩三件舊衣服輪換着穿,根本不用費心,現在每個月都要做好幾套新衣服,倒是給徐宜添了件幸福的煩惱。
“我們成親的時候,縣令送來的緞子,叔麽給你做了一套常服,一套襖子,就穿那套緞襖吧。”今日徐宜佩戴的首飾貴重,穿棉袍有些鎮不住。
徐宜相信秦皓的眼光,乖乖地穿上了天青色的緞襖,襖子是對襟長款,盤花扣采用的是複雜精美的鳳凰扣,下擺長度剛過膝蓋,腰部做了收腰設計,雖是冬衣,也能顯出徐宜玲珑的腰線。
看着穿戴一新的徐宜,秦皓眼前一亮,面前立着的青年和半年前相比,已經脫胎換骨成另外一個人了,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清雅俊俏中帶了一些秀美,卻又沒有絲毫女氣。
“宜寶,今天你想迷死誰呀,在外面不準你随便對人笑。”秦皓将徐宜的臉掐變了形,不甘心将徐宜最美的一面現于人前。
徐宜拍掉了秦皓作亂的手,懶得理他,自家男人,時不時就撒癔症,徐宜已經習慣了:“好了,只迷你,趕緊出去了,叔麽找不到人,會覺得奇怪的。”
今天家裏辦喜事,秦皓沒有再出幺蛾子,牽着徐宜的手,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卧室門。
院子裏,叔麽忙得焦頭爛額,沒空關心秦皓夫夫在幹嘛,家裏請了好多幫工,本也沒打算讓他倆幹粗活。
徐宜在院子裏一露面,幹活的村民們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眼裏滿滿都是驚豔,都在想這是哪裏來的俏夫郎,并沒有認出來是他。
叔麽擡頭看到他,随意給他派了個輕活:“小宜,你去幫草哥兒穿婚衣,徐華馬上就要去接他了。”
今天叔麽穿得很喜慶,棕紅色的大褂,頭上和手上戴了徐宜給他買的金簪和金镯,一臉喜氣,很有老封君的架勢。
自從進了秦家的院子,村裏的哥兒已經受了幾輪刺激,一進門就被叔麽的富貴派頭鎮住了,後來見到了草哥兒,穿着一身大紅的棉布新嫁衣,佩戴一套精美的葫蘆銀飾,和幾月前的草哥兒判若兩人。
看着眼前的徐宜,他們更是找不到合适的話語來形容了,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嫉妒他,今日一見,只剩羨慕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只會嫉妒比自己稍微好一點的人,如果比自己好太多了,反而會自慚形穢,莫名想臣服于他。
徐宜在院子裏晃了一圈,和村裏的長輩寒暄幾句,就被叔麽遣去了草哥兒的卧室。
眼瞅着院子裏的漢子看徐宜看得兩眼發直,叔麽眼皮直跳,如果被秦皓發現了,依他那霸道性子,這幾個漢子可要遭殃了。
“哥麽,宜哥兒越長越俊,我都不認得了。”徐宜剛離開,二狗夫郎就沖着叔麽一個勁地誇:“宜哥兒命好,嫁了個好郎君,以後你們就安心過富貴日子了。”
二狗夫郎平日裏就和叔麽相熟,叔麽對他也沒有設防:“哥兒和哥郎有本事,雖沒有到大富大貴,總算衣食無憂了。”
“你就偷着樂吧,看你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二狗夫郎見他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他。
婚儀按照常例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徐華和徐宜拜堂行禮之後,宴席就正式開始了。
家裏糧食多,叔麽主食安排的是精米飯,席面九菜一湯,六葷四素,在村裏已經是頂好的宴席了,村民們邊吃邊誇夥食好,吉祥話說了幾籮筐,樂得叔麽臉上的皺紋都多出來幾條。
村長夫郎坐在席位上,一雙眼睛四處搜尋徐宜的身影,之前的糊塗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徐宜說開,怕他心裏會有意見。
徐宜沒有什麽事可忙,偶爾陪陪草哥兒,帶帶小寶,哪處缺人手就去幫忙。
只是今日他穿戴貴重,對村民來說,就像一位遙不可及的富貴夫郎,和他們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自然也不敢指使他幹活。
他和秦皓倒成了婚宴上最輕松的人,秦皓和村長,族老們坐在一起吃菜喝酒,他也想随便找一桌全是夫郎和哥兒的酒桌,坐下來正經吃飯。
“宜哥兒,叔麽這裏有位置,你過來坐。”
瞥見徐宜站在屋檐下,探着頭四處找位子,村長夫郎熱情地站了起來,沖着他使勁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