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助陣

初春的夜晚,空氣還有些清冷,一家人圍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烤五花肉,舒服極了。

徐宜像只小倉鼠,三番五次地去偷喝秦皓杯中的青梅酒,不一會兒,雙頰泛起了薄紅,玉白的臉像沁了粉的上好瓷器,閃着迷人的柔光。

“皓哥,青梅酒好好喝呀,我頭上有好多小兔子在跳,跳得我頭暈,你快幫我抓住它們。”

徐宜不停拍打自己的頭,傻乎乎地沖秦皓笑,已經喝醉了。

秦皓一口氣把杯裏的酒喝光了,打橫抱起徐宜,對阿九說:“我帶你哥麽回房歇息了,你有事找徐華,徐迩,明天早上可以多睡會。”

“你別管了,我還沒吃飽呢。”阿九随意地揮揮手,繼續埋頭苦吃,一點不當自己是客人。

叔麽見狀,催促道:“秦皓,你趕緊抱宜哥兒回屋,這孩子,今天咋這麽開心,居然喝醉了。”

徐宜虛摟着秦皓的脖子,小聲呓語着皓哥,秦皓聽得心都軟了。

沒想到自家小孩是個熱衷搞事業的上進小年輕,自從當上了海貿司的編外人員,積極得很,起早貪黑學文化,幹起工作來條理清晰,得心應手。

秦皓之前擔心徐宜會緊張,再怎麽聰明,也沒有讀過書,沒有見過世面,總要一段時間适應的,結果他家夫郎真不是一般人,心态賊好,天天帶着小本子,記東記西,說話辦事自有章程。

翌日,徐宜天不亮就醒了,腦袋裏像是有人在打鐵,叮叮當當的,敲得他心慌惡心。

“皓哥,我好像要死了。”徐宜半眯着眼,有氣無力地哼哼:“阿九起床了嗎?不行,我要起床了,待會要去村長家。”

秦皓将徐宜摟進懷裏,輕揉着他的太陽穴,心疼地說:“還早,你再睡一會,我去給你擰條熱毛巾敷敷。”

“你別走,我頭疼,揉揉就舒服了。”徐宜死死抱住作勢下床的秦皓,腦袋直往他手裏送。

秦皓微微彎了彎嘴角,自家夫郎像只鑽洞的小老鼠,縮在他手裏一動不動的,乖乖巧巧的樣子真惹人疼。

“小呆寶,宿醉不好受,以後可不許貪杯了。”秦皓坐了回去,認命地按壓着自家夫郎的小腦袋。

徐宜哼哼唧唧地撒嬌,慢慢地,眉頭松開了,貼着秦皓的大手,不知不覺又睡過去了,秦皓愛戀地親了親他的鼻尖,去暖房舀了熱水,給他熱敷。

家裏陸續熱鬧起來,小杉氣呼呼地在院子裏喊哥哥,哥夫,間隙夾雜着叔麽訓斥徐華徐迩的聲音,腳步聲蹬蹬地朝屋裏跑了一陣停止了,接下來聽到草哥兒輕言細語地勸小杉。

徐宜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感覺全身暖暖的,沉重的腦袋已經變得輕松,自家郎君雙耳不聞窗外事,只關心自己額頭上的毛巾,時不時出手探一下。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了,徐宜雙眼一彎,心裏的幸福要溢出來了。

“宜寶,頭還疼嗎?”秦皓揪着徐宜的小鼻子,見他笑了,跟着樂。

徐宜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雙手捧着秦皓的臉,啾了幾口,沒頭沒腦地說:“皓哥,皓哥,我好喜歡你呀。”

秦皓被他撩得火起,正想按着他好好親一親,只見徐宜像條小泥鳅,一下子就滑走了,臉上帶着笑意,沖着秦皓傻樂。

“不和你鬧了,我要搞事業的。”徐宜跟着秦皓瞎學,奇奇怪怪的詞彙學了很多。

秦皓撲了過去,捏着徐宜白裏透紅的臉蛋,氣呼呼地說:“有郎君不搞,偏要搞事業,你這個壞夫郎。”

徐宜被他壓得哇哇大笑,摟着秦皓的脖子一個勁地求饒:“皓哥,我錯了,我不是壞夫郎。”

“小呆寶。”秦皓将徐宜的小舌頭拖進嘴裏,親了個底朝天。

阿九對屋內的情況渾然不知,見天已大亮,粗暴地敲打着秦皓卧室的窗棂,催夫夫倆起床:“老秦,老秦,吃早飯了,吃完去山裏了。”

屋內,一陣兵荒馬亂,當然,僅限于徐宜。

徐宜張着紅豔豔的小嘴急促地喘氣,小拳拳憤怒地捶打着秦皓的胸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清早的,催什麽催!”秦皓沒好氣地回應道,順手幫徐宜擦了擦嘴巴。

徐宜兩眼霧蒙蒙的,隐隐透着濕氣,如同被晨露吻過的花蕾一般,秦皓實在不想他給旁人瞧了去。

“呆寶,我先出去,你等會再出來。”秦皓抓住徐宜的小拳頭親了親,推門出去了。

徐宜氣鼓鼓地在他身後揮拳,活脫脫紙老虎樣:“哼,讨厭鬼!”

待看到銅鏡中的自己,徐宜驚了,這幅含羞帶露的軟樣子真的是他嗎?太羞恥了。

徐宜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默默彎起來,嗯,又羞恥又快樂的。

吃過早飯,秦皓和阿九去了山裏,徐宜帶着徐華和徐迩去村長家捋人員名單,叔麽和草哥兒也閑不了,忙着儲糧儲菜,幾百人的口糧,訂多少都不嫌多。

小杉人小,認字進度比家裏其他人慢,被哥夫勒令在家補習,剛過六歲的小童,生生的被學業壓垮了小腰,伏在家中案桌上,眉頭緊皺,念念有詞。

一家人各有各的忙碌,再說,也不是白忙,幹活有工錢的。

漢子和哥兒都是四十文一天,如果表現出色,能做小頭領,每個月額外再發五百文,因此,家裏幾個人都憋足了勁,就連叔麽和草哥兒都像打了雞血,勢要和漢子們争一争高低。

在阿九的安利下,一家人在皇帝面前挂了名,徐宜的工錢比照海貿司司員,和秦皓的俸銀一樣,一個月十兩。

徐宜在人前還能裝裝鎮定,待關上門,立馬跳到秦皓身上,樂瘋了。

秦皓覺得皇帝挺有意思,心思蠻深沉,一下子就號準了他家的脈。

這個錢如果加給他,不見得有什麽作用,如今給了他媳婦,沖徐宜歡天喜地的傻樂樣,他還能說啥,只能撸起袖子加油幹了。

午時剛過,李力一家三口坐着牛車到了徐家村,牛車裝得滿滿當當的,累得拉車的黃牛直發抖。

草哥兒在家歸置糧食,聽到哞哞的牛叫聲,出來察看,看到哥哥一家子,眼睛都亮了,兩手在衣服上胡亂擦了幾下,急沖沖地跑過來抱小寶:“小寶,叔叔好想你呀。”

“哥,哥夫,不是說要晚幾天嗎?怎麽今天就到了。”草哥兒親香了小寶一小會,轉頭問蘭哥兒。

蘭哥兒笑眯眯地說:“本來想賣了房子再來,你哥夫舍不得,我想着兩個人都有活計,暫時不會缺錢,就遂了你哥夫的願,把房子留下了,權當給他留個念想,這不,就早到了幾天。”

“你們來的正好,家裏人都要忙瘋了,除了我和小杉,他們都不在家,再晚點,我也要去幫阿麽了。”

草哥兒領着哥哥一家進了堂屋,每人倒了一杯糖水:“哥,哥夫,我去和小杉說一聲,你們歇歇氣,待會帶你們先安頓了。”

之前李力一家在家裏住了一陣子,秦皓認了李力這個便宜弟弟,早就和他打了招呼,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完,就過來跟着他幹。

“阿父,我想去找小杉叔叔玩。”小寶在阿父懷裏不安分地動彈,掙紮着想下地。

李力牢牢抱着他,小聲哄着:“小寶,聽話,我們等草叔叔來,先去新家安頓好,再找小杉叔叔玩。”

這次要長住徐家村,他們一家子不好再住在秦皓家了,草哥兒在村裏給他們租了一個屋子,聽說還帶了個小院子,家具物什一應齊全,随時都能搬進去。

蘭哥兒惬意地喝着糖水,嘴角忍不住上揚,以後兩兄弟能互相照應了,阿麽可以瞑目了。

瞟了眼自家郎君,雖然還是一副兇狠樣,但眼睛裏閃着微光,哄小寶的語氣輕柔和緩,不難看出他心裏是高興的。

也難怪,李力從小住在山裏,獨來獨往,無依無靠的,凡事只能靠自己,冷不丁有了長兄,肩上的擔子輕了,眉頭,心間不由放松了。

“哥夫,哥哥,小寶,你們來了呀。”小杉從房裏鑽出來,穿着斯文的小長袍,動作卻有些冒失。

小杉舉着自己的字帖,一臉獻寶地說:“小寶,小寶,我學會了好多字,以後我可以教你。”

李力和蘭哥兒不識幾個字,對讀書人很是推崇,見小杉短短時日內搖身一變,成了小書生,眼裏不由露出羨慕之情。

“哥,哥夫,家裏人都在學,阿麽也不例外,你們也要學的,宜哥兒和哥夫會檢查。”

草哥兒笑眯眯地解釋,他學字快,經常被哥夫表揚,已經有學霸的自信了。

蘭哥兒又期待又緊張,好奇地問:“你也會寫字了嗎?難不難呀?”

“不難,以後你們就知道了,我帶你們先去看房子。”草哥兒拍了拍小杉的胳膊,讓他回屋繼續練字,扭頭就攙着蘭哥兒往外走。

“明日點名造冊,哥夫說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飯,算是開工了,咱們要快點安頓好,待會早點回來做飯。”

晚上除了自家人,秦皓還邀請了村長父子,阿鐵,和其他幾個村的村長,都是骨幹成員,提前認識也方便以後開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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