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娃娃親腦子瓦特了（上）
清晨的城門前，本該是寂靜的，雖然此刻也是寂靜的，但是城門前卻已是人山人海，只是因為等待而安靜。
所有車馬轎辇都停靠在路邊，皇族貴胄滿朝文武，都湊堆在城門迎接即将凱旋歸來的大軍。
肖沐寒百無聊賴的拖着肖晔在城門邊找了個犄角旮旯坐着。
只是說今日到罷了，也沒說大清早就來吧，肖沐寒幹脆把肖晔拖在身前坐着擋着，他靠在城邊上又補了一覺。
再醒來，眼前是肖沐羽一臉無奈又無語的臉。
肖沐羽，大周七皇子，曾在十六歲那年，有因不滿賜婚逃婚的前科，但逃亡途中走運立功，所以将功折罪，此後，卻是沒再被賜婚。
肖沐羽：“你可真能找地方窩，要不是看着肖晔，還拎不出你來。”
肖沐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肖晔，又看了看肖沐羽有點迷茫。
肖沐寒：“你怎麽來王府了？”
肖沐羽：“……”
肖晔：“……”
肖沐羽二話不說把肖沐寒扛起來就走，追着凱旋大軍的尾巴往皇城方向趕，肖晔無奈的跟在後面，如今大軍已到，聲勢浩大，城裏百姓都趕來湊熱鬧，所有鋪子也都開了門，歡呼大軍凱旋。
肖沐寒被歡呼聲吵的頭疼，但是意識還不清醒，在肖沐羽肩頭又困又醒，但越是往城裏走，聲音越大，肖沐寒拍拍肖沐羽的背。
肖沐寒：“想起來了，放我下來。”
肖沐寒暈乎乎的拍着頭，眯着眼睛看着熱鬧喧嚣的帝都，以及前方正在受百姓歡呼的數百人軍隊。
肖沐寒看着長長的隊伍，撇了撇一旁的酒樓，然後轉過頭看着肖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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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沐羽：“……你不怕皇叔揍你？”
肖沐寒還沒揚起的嘴角因這句話生生壓下來，要是他爹最後看不着他去迎，怕是家都回不去。可是……嗯……昨天因為許敬奕要回來的事，倒騰了一宿沒睡，現在真的是沒精神，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肖沐寒：“不就是不放心我和那石頭的婚約嘛，真不懂我和許敬奕誰是我父王親生的。”
肖沐羽：“……”
肖沐羽白了肖沐寒一眼，這年少有為，文武雙全，品德兼優的人，誰不想是自己的兒子，當初他父皇還想認個幹兒子呢，要不是許帥膽戰心驚的請旨，許敬奕也算是個外姓王爺了。
肖沐寒：“話說，你當初怎麽逃的婚？”
肖沐羽：“……你信不信我可以替皇叔收拾你，再敢提這事本宮跟你絕交信不信！”
肖沐寒：“……不太信。”
肖沐羽：“……”
肖沐羽拉着肖沐寒慢悠悠的跟着隊伍前行，沉默了許久，又不着痕跡的看了看肖沐寒。
肖沐羽：“你，當真不想嫁他嗎？”
肖沐寒：“确是不想嫁，不過……很想娶。”
肖沐羽：“……”
肖沐寒：“擺着好看，還有軍職有俸祿，放家裏挺有面子的。”
肖沐羽：“……你敢當面說嗎？”
肖沐寒：“……”
肖沐羽總是無法理解肖沐寒的腦洞，他糾結的點永遠超乎常人。不過也是因此，肖沐羽自小同肖沐寒交好，雖然肖沐羽大肖沐寒三歲，但是性格觀念方面确是沒有年齡差。
走了許久，肖沐寒也醒了神，最後還是軟磨硬泡的拖着肖沐羽中途買了份糕點，當然，肖沐羽付錢。
肖沐寒：“七哥，怎麽沒見到薛易啊，你一個人出來啊？”
薛易，肖沐羽親衛。
肖沐羽：“……嗯，沒什麽，他忙。”
肖沐寒：“哦，裝成你在馬車裏跟着是吧。”
肖沐羽不可置否，反正薛易這事做多了，也就習慣了。
肖沐寒頓了頓腳步轉頭看到還跟在身後的肖晔，安心的轉回頭繼續走。
肖晔：“……”
肖晔無語的看着他家小王爺的背影，謝謝他小主子還能記着他，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面前這兩位主子真的應該在隊伍前方的皇家車馬裏，跟着王爺他們在皇城裏進行凱旋儀式，而不是跟在隊伍尾巴這裏不顧形象的吃着桂花糕，還時不時被湧上的百姓擠出去，而他還得心累的瞅着兩人，誰丢了都是麻煩，倒不是擔心這兩小主的安全，主要是擔心找他們麻煩的人。
其實如果不是肖沐羽在，肖晔挺想把他家小王爺擄走扔回該在的馬車上，但是偏偏七皇子最是不能得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生母還是當今寵愛集于一身的皇後娘娘，那真的是，當祖宗供的人。
沒辦法，肖晔只能一臉愁緒的跟着兩個人龜速前進，身心疲憊。
皇城的大門前，皇上的車馬率先抵達，随後便是王公大臣，其次便是一支十來人的騎行隊伍，為首的是個中年人，一身玄衣束裝，簡便輕捷，雖然面帶風霜，但是英姿雄發，一身膽氣，此人便是許言青，鎮守三關的護國将軍。
他身後并行兩匹馬，身形雄壯的正是許言青的副将許志安，多年的戰友，生死之交，另一側則是一個白衣青年，眉清目秀，面色冷然，眼眸幽深，玉冠束發，零散的劉海垂落，本該是一副美人圖，然而，他卻給人一種肅殺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這便是許言青的末子許敬奕。
晃晃悠悠跟着肖沐羽來到皇城門前的肖沐寒拖着肖沐羽和肖晔，悄默聲的混進皇族隊裏，三人還沒走進去，就看到有個熱切期盼的目光望着三人，肖沐寒瞥了眼肖沐羽。
肖沐寒：“你到底做了啥？這怎麽把人弄得像受了氣的小媳婦？”
肖沐羽：“滾！”
肖沐寒啧啧兩聲，拖着人往薛易那裏挪動，但是挪動着挪動着，突然感覺似乎有股寒氣不斷從背後襲來。
肖沐寒轉頭掃視人群，看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是寒氣一點都沒消散，肖沐寒又轉頭看了幾圈，終于在不遠處的皇城門口旁，看到了早就已經下馬，正陪在許帥身旁卻側目看着他的許敬奕，肖沐寒抽了抽嘴角，在考慮要不要打個招呼，許敬奕卻是看了看他以後轉過頭，自然的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肖沐寒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每次都是這樣，把人盯毛了自己還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氣的真想打人可是又打不過。
一旁的肖沐羽看着氣成包子的肖沐寒不由伸手捏了一把。
肖沐羽：“能把你氣成這樣的，也就許敬奕了。”
肖沐寒無精打采的拍掉肖沐羽的手，鼓着包子臉往皇族隊伍裏走。
“嗯？小寒？誰把你氣成包子了？”
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肖沐寒聞聲轉過頭，一個身着華服的貴公子模樣的青年，手裏把玩着玉簫，看到肖沐寒等人，十分熟稔的走過來。
肖沐荇：“小羽也在啊。”
肖沐羽：“五哥。”
肖沐荇，大周五皇子，喜文不喜武，善樂器喜絲竹之學，弱冠時請旨立府為王，封睿王，而後三年鑽研世代禮法，後任職禮部，主管皇族各種禮儀活動，而今二十又七。
肖沐寒：“五哥，你沒去管凱旋禮儀嗎？怎麽來這偷懶了？”
肖沐荇：“……”
肖沐羽：“你以為五哥是你啊，今日的禮儀父皇親自主持，所以五哥就來看臺了。”
肖沐寒：“皇上親自主持？”
肖沐羽：“你不知道？”
肖沐寒：“知道什麽？”
肖沐羽打量着肖沐寒，似乎在疑惑肖沐寒說的話的真假。
肖沐寒一臉懵的看着肖沐羽，他應該知道什麽嗎？肖沐寒轉頭向肖沐荇求助。
肖沐荇笑了笑，擡手敲了敲肖沐寒的額頭。
肖沐荇：“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你不知道此次蠻族幾乎被許敬暄打的滅族嗎？”
肖沐寒：“啊？”
滅族？什麽鬼？
見肖沐寒吃驚的模樣，一旁的肖晔十分幽怨的看着肖沐寒。
肖晔：“小王爺，屬下昨個和你說了，但是你就聽到大軍今日抵達帝都以後就飄了魂，您是一點沒聽着屬下後面說的是吧？”
肖沐寒：“呃，哈哈，你說了什麽？”
肖晔：“蠻族吃了敗仗，在得知許帥他們回來時，他們趁機搶下一座城，您也知道，邊關數十城，許将軍也不能都照看過來，等反應過來去支援時，不過三天時間，那座城幾乎廢了，城裏屍山血海，許将軍一怒之下，繼續追擊蠻族，把蠻族打出千裏，別說十年，二十年他們來不敢再侵犯。”
肖沐寒聽聞若有所思，難怪之前許帥的信裏說刺殺并非蠻族，這拐彎抹角的法子确實不像蠻族，不過，屠城洩憤，這種族滅了也好。
對啊，許敬奕手有傷！
肖沐寒擡頭看向許敬奕之前待過的地方，已經不見人，這會兒正進皇城禮壇行禮，這一輪行禮是只有軍将才能進的。
肖沐寒不由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肖沐荇。
肖沐寒：“五哥，許帥他們行禮以後要做什麽？”
肖沐荇：“行禮後便是朝堂議事，其他人都可以先各自安排，等許帥上奏完，交接兵符，晚上就是慶功宴了。”
肖沐寒：“許敬奕全程跟着嗎？”
肖沐荇：“他，不必，此番行禮祭天後，他同咱們一樣，只等晚宴了，中間的流程是許帥和許副将他們跟随。”
肖沐寒：“為什麽他不參加？”
肖沐荇：“……”
肖沐荇突然停頓，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一旁的肖沐羽看了看肖沐寒，面色有些奇怪。
肖沐羽：“因為他不會是世襲護國公，雖然他是逸飛将軍，但是還未封地賜爵，所以暫時不行。”
肖沐寒：“哦。”
說白了，就是壓制忌憚呗。
不過，以後也不用忌憚了，也不知道那人什麽情況，之前看自己的時候還是老樣子，總不會……假的受傷？
“五皇弟，七皇弟，沐寒表弟，你們怎麽不去前面看，縮到這角落裏。”
肖沐寒等人聞聲看去，一個年長于肖沐荇，但卻與其五六分相似的人，滿臉帶笑的走過來。
肖沐寒、肖沐羽、肖沐荇：“見過三皇兄。”
肖晔、悄悄趕過來的薛易：“見過三皇子殿下。”
肖沐臻：“不必多禮。”
肖沐臻，大周三皇子，其生母乃是肖沐荇生母的親姐姐，未曾封王，仍為皇子。
肖晔拖着薛易往一旁退去，謹遵他主子的話，遠離這個……笑裏藏刀嘴蜜腹劍的笑面虎。
肖沐寒挂上招牌笑容，一臉坦然的看着來人。
肖沐寒：“三皇兄怎麽也過來了，不在前頭看？”
肖沐臻：“太子殿下随父皇同去行禮，小八又年紀太小待不住，一不留神就不知跑去哪裏，我一個人在前面确是無聊，本想離去卻恰好看到幾位皇弟聊的開心，便不由想來參與一番，可有叨擾？”
肖沐羽：“來都來了，還說廢話。”
肖沐荇：“沐羽。”
肖沐羽不耐煩的瞥了眼肖沐臻，拖着剛準備要和肖沐臻繼續虛與委蛇的肖沐寒離開。
和肖沐臻打交道這種事肖沐羽習慣性丢給肖沐荇，他可做不到笑臉迎這種人。
肖沐寒無奈的沖肖沐臻擺了擺手，被肖沐羽拖走。
肖晔看自家主子溜了，拖着一臉木然的薛易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