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想逃婚怎麽辦
想着,肖沐寒看着沉默走在前面的許敬奕,有點愣愣的,這次去西邊,可是去了三年……這個人,三年不見,似乎高了些,從小這人就高,因為習武身子也好,比他健壯多了,其實大軍到之前,肖沐寒也想過要怎麽面對三年不見的人,所以躲着猶豫,又想見,等真的見了,又發現,見到的那一刻,仿佛上一次見是在昨天,而不是三年前。
說起來,沒有許敬奕在的三年,自己每天除了研究工匠圖,就是吃吃喝喝,跟着一群二世祖混着玩,到處看風景,找美食,至于美人……因為長年看許敬奕的臉,所以美人什麽的,肖沐寒還真沒有看上眼的。
晃晃悠悠,三年就這麽過來了,自己不成不就而許敬奕在戰場磨煉三年,此番回來,雖然腦子好像不正常,但是好歹人回來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在戰場上一身铠甲持劍殺敵是何等風姿凜然。
“哎喲!”
肖沐寒想的走了神,一頭撞在許敬奕堅實的背上,鼻子疼的他雙眼有些霧氣。
肖沐寒:“你怎麽突然提下來啊,疼~”
許敬奕:“到了。”
許敬奕往旁邊站了站,肖沐寒才看到前方的樹林有一片空地,三座相連的墳堆一前兩後,墳前沒有碑,也沒有木牌,只是三座墳頭。
肖沐寒疑惑的看着許敬奕,卻見後者雖然神色淡然,但整個人盡顯疲憊。
肖沐寒:“這是?”
許敬奕慢慢走到墳前,把食盒打開取出貢品,又擡手招肖沐寒過去,肖沐寒把懷裏的香爐和香支仔細的放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卻在許敬奕身上看到從未有過的沉重,他也不敢造次。
許敬奕将東西放好,跪坐在墳前點燃香支,十分鄭重的拜了三拜,然後将香支插在香爐。
肖沐寒只能默默站在一側看着,他曾來這院子周圍好多次,但卻未曾走過這邊,也不知道這裏有墳茔,更不知道這裏面到底葬的是何人。
許敬奕祭拜完,未起身轉頭看向一旁老老實實的肖沐寒。
許敬奕:“過來。”
Advertisement
肖沐寒走過去默默跪下,能讓許敬奕跪的人,他跪肯定沒錯,畢竟能讓許敬奕心甘情願跪的人,那真的不多,但是含金量一定高。
許敬奕伸手與肖沐寒十指相握,緩緩向墳頭磕拜,肖沐寒不明所以,只能跟着磕拜,直到拜了三次,許敬奕才直着身子,輕揚嘴角,看着肖沐寒,左手一用力将肖沐寒拉到懷裏緊抱。
肖沐寒一頭霧水的任由許敬奕抱着,直到許久,肖沐寒實在忍不住了,輕輕拍了拍許敬奕未受傷的肩。
肖沐寒:“腿,腿麻了。”
許敬奕:“……”
許敬奕看向墳頭,微微點頭。
許敬奕:“望父親母親同意,孩兒便先走了。”
肖沐寒:“啊?”
肖沐寒聞言一愣,還沒問話,就被起身的許敬奕單手摟起身子,腿麻的有些軟,肖沐寒整個人依靠在許敬奕身上,許敬奕提起食盒,扶着肖沐寒慢慢的原路返回。
許敬奕:“等你嫁給我的那天,會告訴你的。”
肖沐寒:“我也沒想知道什麽。”
許敬奕:“嗯。”
肖沐寒:“為什麽要告訴我?”
許敬奕:“你是我妻子。”
肖沐寒:“你是我媳婦!”
許敬奕:“嗯?”
肖沐寒:“叫夫君!”
許敬奕:“夫人!”
肖沐寒:“夫君!”
許敬奕:“哎!”
肖沐寒:“滾!”
許敬奕不由笑出聲,看着肖沐寒緩過來能走,便十指相扣的牽着肖沐寒。
肖沐寒十分心慌的看着心情大好的許敬奕,今天這個人是怎麽了?動不動就笑?還有這個牽手?講真的,好想縮回來,可是不敢,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換個樣子。
肖沐寒:“許敬奕,你确定你腦子沒事?”
許敬奕:“……”
為什麽這個人就不能不掃興?許敬奕微微嘆氣,仍舊霸道的牽着肖沐寒。
許敬奕:“現在這樣不好嗎?”
肖沐寒:“也不是……”
就是比以前更可怕了……
許敬奕:“既然,我回來了,那定會好好待你。”
肖沐寒:“哈?”
許敬奕沒再多說,他不需要肖沐寒知道他在生死之際因為念着肖沐寒而勉強活了下來,他不怕死,可是卻怕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初見時的憤怒,再見時的憐惜,直到後來,這個人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都沒有辦法忘卻,許敬奕也說不好為什麽偏偏肖沐寒入了他的眼,可是,不僅入了眼,也入了心,許敬奕本就是不善言辭的,所以見到肖沐寒多數都是動手不動嘴,畢竟說不過,也怕說錯,被肖沐寒纏上後許敬奕很感謝自己一時沖動請旨賜婚,因為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是屬于自己的了。
這次回來,活着已經很幸運,他不知道下次征戰又是何時,他不會因此解甲歸田,但是又放不下心裏人,所以他要慢慢學會用另一種方式在能夠相處的日子裏盡量去擁有愛護,只是這樣的轉變是有點困難,看着一臉惶恐的肖沐寒就知道了,可是死真的太容易了,人命也脆的很,縱然難,他也要盡力,不然若是哪天真的戰死沙場,他定會死不瞑目。
肖沐寒整個人飄飄忽忽的被許敬奕送回王府,看着許敬奕騎馬遠去到沒了蹤影,肖沐寒才将将回過神。
這一天,做夢了嗎?
為啥?怎麽可能呢?這不是真的。
“啪!”
剛從府裏出來的肖晔看到站在王府門口的肖沐寒,剛要上前說話,就見他家主子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聽聲音十分清脆。
肖晔詫異的看着肖沐寒,立馬小跑過去拖住肖沐寒的手。
肖晔:“小王爺,你這是幹嘛?”
肖沐寒臉疼的轉頭看向肖晔,眉頭蹙的很緊。
肖沐寒:“疼……”
肖晔:“屬下膽小,你別吓我啊小王爺!”
肖沐寒:“你看之前那個人是不是許敬奕?是不是我看錯了?”
肖晔:“沒,屬下也看到了,是許将軍,如假包換!”
肖沐寒:“小晔晔,我想逃婚怎麽辦?”
肖晔:“為什麽?”
肖沐寒:“我頭一次覺得,溫柔真可怕,真的可怕!”
要知道這人從小就看不慣他,能動手就不動嘴,一般很少有什麽表情,上戰場歷練以後,又身上帶着着殺氣,平時看他也是幽幽的盯着,這樣的人哦,突然特別溫柔,特別照顧人,還有點開始貧嘴?這太可怕了好嗎?
肖晔看着自家主子跟要哭似得,也是一頭黑線,他家主子這是在為逃婚找借口嗎?這借口差了點吧。
肖晔:“小王爺,逃婚您還是別想了,你還是先想想今晚上吧。”
肖沐寒:“今晚上?今晚上怎麽了?”
肖晔:“屬下在您走後跟着王爺一同,皇上同王爺商量說,晚上慶功宴後決定犒賞大軍,然後再雙喜臨門,給您和許将軍證婚,所以訂婚宴估計不需要了,等天星司那邊确定好日子,便是婚期。”
肖沐寒:“什麽?!父王怎麽說?”
肖晔:“小王爺覺得呢?”
肖沐寒無語望天,也是,哪還用問,他爹不同意才怪,可是,為什麽總覺得,他父王急需他們成婚呢?皇上也是,許帥也不見反對,嗯?好像是有點奇怪,但也沒什麽問題啊?可是他們那麽急幹嘛,他早嫁過去也給不了許敬奕兒女,充其量就是換個地方住。
想不通,肖沐寒拍拍頭,生活還得繼續,婚……怕是不好逃,皇上要是親自開口,而他逃了,那就是拂了皇上的面子,那這個罪可就不輕了,好吧,真是懷念民主的日子,起碼婚姻戀愛自由,為什麽上輩子就沒好好談戀愛呢?怎麽辦,他不懂。
要不,拿他當兄弟?會不會好一些,肖沐寒有些惆悵,雖然他是喜歡男的,可是,也不代表他喜歡過男的,上輩子他每日專注于個人事業,愛情這東西他完全不懂,這輩子年少也是混過來的,這轉眼又十八了,已經成年了,但是,照顧家人吧還行,可是這個……丈夫?
啊,不行,怎麽辦?
肖沐寒自從回了王府,肖晔就看着自家主子蹲坐在寝室門前的石階上發愣,甚至連阮旭進院捧着東西站了許久都沒發現。
阮旭往肖晔這邊挪了挪,小聲咨詢。
阮旭:“怎麽了這是?”
肖晔:“大概……焦慮吧!”
阮旭:“焦慮?”
肖晔:“有可能,以前七殿下逃婚前來找小王爺,小王爺說過可能是什麽婚前焦慮症。”
阮旭:“哦,嚴重嗎?”
肖晔:“不太輕,不過小王爺說過這個大夫治不了,成婚了就不治而愈了。”
阮旭:“哦?那……”
肖沐寒:“阮叔,你來了啊!”
阮旭和肖晔轉頭看去,發現不知何時肖沐寒已經回神了,阮旭把懷裏的包袱拎到肖沐寒面前。
阮旭:“少主,東西做好了,屬下已經測試過威力,材料不同,殺傷力也不一樣,屬下有些想法,想就此再多做修改嘗試,可以讓暗器根據不同種類不同情況,有不同的作用。”
肖沐寒:“嗯,那好啊,我也期待阮叔做的成品。”
肖沐寒眼前一亮,接過阮旭遞過來的包袱,打開後,裏面是便于貼合衣物的暗器,從手到腳。
不得不說,古人的手工藝是真的好,可惜流傳不好,不過機械化也是不可避免的時代發展。
不過雖然做了一整套的裝備,可是肖沐寒中意的其實也不過兩種,袖箭和靴劍,袖箭因為肖沐寒善射箭,比較用的上,靴劍适合近戰,至于其他的,只是肖沐寒做給阮旭他們用的。
像孟謙孟逸兄弟的倒勾鏈劍也是肖沐寒和阮旭讨論設計的,當時也是為此叔侄兩人吵的不可開交,肖沐寒都為此好些天沒心思惹事。
肖沐寒看了看臂驽、挂着暗器柳葉刀的腰帶還有綁在腿間的倒勾匕首,想了想還是覺得收起來,這些他會設計,但是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