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1)
”她的嘴角勾起彎月的弧度,一縷沾水的發絲落在她的唇畔,更襯出她皮膚的雪白。
紀楠睜大眼睛,無法相信地盯着她的臉龐,她的笑容蔓延在臉頰上,她的視線與紀楠的視線相撞,一雙澄淨的眸子裏似乎只有她的容顏,紀楠張了張口,好像喉嚨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他費了好大力氣,才終于喊出一個字,“朱?”
她笑了,笑容無暇地綻放在她臉上,“想我了嗎?”
“怎麽可能,她,她不是死了嗎?”簡眉拿着手槍急匆匆從船上跳下來,但她望向謝景寧,謝景寧卻依舊是一副從容,處變不驚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松鼠,你的智商是永遠跟不上我的語言。”謝景寧微笑着瞥了簡眉一眼,他低頭瞧見她手中的黑色槍支,又徐徐說道:“哦,對了,這個槍沒裝子彈,放回去吧。”
“沒裝子彈,你讓我拿着幹嘛啊?”簡眉再次瞪向無法理喻的謝景寧,他卻淡然自若,輕松地說道:“本打算讓你吓吓池銘的,看來是不用了。”
簡眉低低的哦了一聲,但忽然想到不對勁,讓她拿着沒裝子彈的空槍去吓唬池銘,那池銘豈不是會撲過來,輕易将她撕成兩半……簡眉氣得恨不得從後面踹謝景寧一腳,但她咬咬牙,忍了又忍,她早該想到她這老板根本沒有丁點人情味,就是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冷血動物。
而這邊的朱非朱還來及與紀楠親熱,池銘卻像一把折尺般,用力一節節撐起自己的身體,忽然站起來,他猛地拔掉脖子上的針管,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朱非朱,簡直是要瞬間将她吞噬掉,“朱非朱,你不該惹我!”
朱非朱瞪大了眼睛,她緊盯着眼前的池銘,不斷後退着,但池銘的腳步卻一點點逼近過來,朱非朱回身大喊道:“謝教授,你不是說這兩瓶藥中,一瓶是解藥一瓶是毒藥,為什麽池銘沒死,也沒變回普通人?”
謝景寧饒有興致地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咦,難道是我記錯了?不,一定是池教授死之前頭腦發昏說錯了,我是不可能會犯錯的……”
“哎呀,老板,你快快想想辦法啊,池銘這是要殺了小朱的節奏!”簡眉惶恐的倒騰起手中的槍支,但手槍內卻果然一枚子彈也沒有,任由簡眉如何亂扣,槍支都噴不出火藥來。
紀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他強撐着站了起來,托着自己斷裂掉無數根骨頭的身軀,一點點踉跄着朝池銘走去,紀楠幾乎能聽見體內骨骼逐漸愈合的聲音,但他的身體仍處于負荷狀态,每往前邁一步,渾身就疼得錐心刺骨。
池銘閉上雙眼,狠狠吸了一口長氣,他忽然捏住朱非朱細長的脖子,他手上似乎稍稍用力,就能輕易将朱非朱捏得粉碎,“你不該惹我。”
池銘像抓小雞般,忽然将朱非朱整個人都舉了起來,朱非朱的腳離開了地面,她睜大眼睛,艱難地望向池銘,有那麽一瞬間,池銘的心裏有過猶豫。
她淘氣地伸手在他眼前晃動:“邪魅冷酷帥氣的總裁大人,您想什麽呢?”
池銘擡起頭用微笑掩飾見到她一瞬間的失神,“沒什麽,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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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為了感謝您最近對我的關照,特意給您送一塊蛋糕,雖然便宜可別嫌棄啊。”朱非朱微笑着遞上一份小巧的黑森林慕斯蛋糕,糕點裝在系絲絨蝴蝶結的盒子裏,有些女孩的小家子氣,但又頗是有趣。
池銘盯着桌上朱非朱遞來的蛋糕,其實他收過很多女朋友的禮物,手表、腰帶、皮鞋各種各樣的奢侈品,但無一例外,都是花着他給的錢,美曰其名說是買給他的禮物,當真是可笑。
池銘有一絲的晃神,他望着朱非朱不禁微笑,但他注意到朱非朱的手裏還有一個蛋糕盒,不由開口問道:“那個,給誰的?”
朱非朱笑得一臉孩子氣,“這個啊,是我和我男朋友的!”
池銘的心微微一顫,她的男朋友紀楠,其實是他的試驗品之一,已經逃走一年了,池銘很難想象如果朱非朱發現這一事實會如何看待他。
但他不願去想,他只想就這樣遠遠地望着她,既不占有她,也不享用她。
有次朱非朱下班晚了,他開車送朱非朱回家,他故意把車子開得很慢,轎車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道路兩側是輝煌的燈火,仿佛兩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遠方。夜色溫柔得像能揉出水來一樣,車裏暖氣太充足,朱非朱的臉頰紅紅的,“池老板,您平時晚上回家都做什麽好吃的呀?”
池銘笑了,“我為什麽要做飯,所謂君子遠庖廚,沒聽說過嗎?”
朱非朱皺了皺鼻子,“誰說的,我覺得會做飯的男人特別有魅力,比如說紀楠吧。”
池銘側目望向朱非朱,提到紀楠時,她的眼睛會不由自主的發亮,就好像閃光的鑽石一樣。
池銘猶豫着問向她,“可是紀楠,他,已經走了一年。”
朱非朱沒有之前的嚎啕大哭,她也不鬧了,反倒安靜地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的指尖一點點觸摸在鑽石周圍的鉑金圈上,聲音低低的,“其實我知道未來也許我會嫁給別人,會不再提起紀楠,但我可能永遠也不會忘了他,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在我心裏占有一個誰也無法取代的位置。”
池銘怔住了,他有那樣多的女朋友,但每個女友都是為了他的支票和銀行卡來讨好他,他甚至想過一旦失去了錢,樹倒猢狲散,成群的女友們很可能立刻投進別人的懷抱,将他唾棄的一文不值。
“我很羨慕他……”池銘輕聲說了句。
朱非朱擡起頭望向他,“你說什麽?”
池銘回過神來,淡淡地說:“沒什麽。”
他愛過她,猶豫過,但猶豫也只是那麽短短的一瞬間,他明白,這個女人不能留,她可能會是他唯一的軟肋,一旦毀掉,他真的可以變成銅牆鐵壁,連一顆心都刀槍不入。
池銘慢慢收緊手掌,試圖将朱非朱活活掐死,但他身後的紀楠忍着巨疼,忽然拼盡全力猛的躍起,紀楠的雙腳狠狠一頓,整個人在奔跑帶出的強大慣性下,正要踢在池銘的背上時,池銘驀地松開手,整個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朱非朱猛地咳嗽起來,她摸着幾乎被勒出血痕的脖子,大聲咳着望向倒地的池銘,紀楠慌沖過去扶住朱非朱,“怎麽樣?”
朱非朱搖着頭,低頭去瞧地上的池銘。
“啊哈,瞧吧,我就說過,我是永遠不會出錯的,藥物循環到心髒果然是需要一段時間。”謝景寧微笑着推了推身旁的簡眉,示意她過去。
簡眉匆匆走過去蹲□來,她将手放在池銘的鼻翼前,用手指感觸着他是否還有呼吸。
“怎麽樣,他是不是死了,剩下的那瓶是解藥對嗎?我可以把剩下的那瓶藥注射進紀楠體內了嗎?”朱非朱焦急地看向緊張的簡眉。
波詭雲谲
簡眉的眼眸閃過一絲恐懼,她還沒來及收回手,池銘竟忽然抓住她細長的手腕,“啊……”簡眉吓得大叫起來。
紀楠正要過去,但一旁的謝景寧猛地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池銘的腦門上,池銘的額頭頃刻汩汩地淌着鮮血,池銘瞬間松開抓住簡眉的手,再次閉上眼睛躺着一動不動。
“他,他沒死嗎?”朱非朱急迫地問道。
謝景寧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有潔癖的他從口袋裏取出紙巾,慢慢擦拭着手指上的灰塵,“很可惜,你注射給池銘的那瓶藥是解藥,他應該已經變回正常人了。”
而旁邊的簡眉怔了下,她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謝景寧不是把她推向危險,而是去救她,更重要的是,他個潔癖狂,居然會毫不猶豫地舉起沾滿塵埃的石頭砸向池銘。
簡眉不自覺的充滿感激地望向謝景寧,謝景寧的眼角只匆匆瞟了她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轉過眼眸。
“那,那剩下的那瓶豈不就是毒藥……紀,紀楠不是沒救了?”朱非朱緊張地望向謝景寧。
謝景寧慢慢擦拭着他一根根纖細的手指,“我看你還是先擔心下你自己吧。”
“什麽意思?”朱非朱問道。
紀楠捧起朱非朱的臉龐,細細地打量着她,好像不可思議般,“沒錯,小朱,你到底怎麽回事?”
朱非朱望着他們疑惑的眼神,她搖了搖頭,“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境裏,朱非朱似乎回到了過去,她像個透明人一樣游蕩在街頭巷尾,任誰也看不見她的身體,她卻能看到四周的一切。
道路的另一端站着紀楠,他雙手剪在背後,一襲軍裝更襯得他身姿挺拔,他好像瞧見了身後的朱非朱,忽然側過半張臉頰,他的眼神如同穿透她的身軀,卻又只聚焦在她一人的臉龐上。
“紀楠!”朱非朱欣喜地喊道他的名字。
紀楠緩緩轉過身來,亦對她微微一笑,好似他早就知道她一直在那裏。
“紀楠!”朱非朱張開雙臂奮力朝他奔去,但投入他懷抱的一刻,朱非朱的身軀卻像空氣般,竟頃刻穿過紀楠,重重摔倒在他身後的地面上。
朱非朱難以置信地瞧着自己的手,她的皮膚逐漸變成淡淡的透明色,透過她的能清晰看到四周的一切。
“紀楠?”朱非朱回頭去看,只瞧見他張開的雙臂緊緊摟住另一個女孩子,紀楠垂下頭,将臉頰埋在女孩子烏黑的發絲間,滿臉皆是陶醉的幸福。
朱非朱感到心裏一陣陣的抽痛,就好像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扒掉她的皮肉,然而紀楠懷中的女孩子微微擡起頭時,她雪白的臉頰上露出暖暖的微笑。
看到她笑容的一刻,朱非朱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因為那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頰。
“豬,想吃什麽?”紀楠摟住懷中的女孩子,漫步在街角。
和朱非朱擁有相同面容的女孩子,皺眉一拳捶在紀楠的胸膛前,“什麽意思嘛你,一見面就問我吃什麽?”
“嗯?難道這話的意思,不是等于我愛你嗎?”紀楠說着更加摟緊懷中的她。
紀楠的手臂搭在女孩子的臂膀上,女孩子稍稍側頭回望向身後的朱非朱,唇畔蔓過一絲淺笑,她回頭好似能看見朱非朱般,柔聲說道:“如果你死了,他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朱非朱只記得在夢境裏,她痛苦掙紮起來,試圖踉跄着跑去奪過紀楠,但她渾身酸軟到毫無力氣,她努力反抗,忽然整個人像翻了個身般,瞬間墜入無邊的冷水。
冰冷的水刺激着朱非朱的大腦,朱非朱睜開眼睛,看着自己不斷下墜的身體,一點點朝河水的最底部墜落。
“我只記得這些了,當時我一門心思想着要活下去,要救紀楠,所以我潛到水底,摸到下面裝着藥水的盒子,就游了上來。”朱非朱雙手抱臂,好似冰涼的河水仍能浸透她的身體。
紀楠環抱住她,試圖給予她溫暖,“但,你,不是不會游泳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神奇了,我還以為我死了……”朱非朱緊緊擁抱住紀楠,兩個久別的戀人,不顧一切的熱吻起來。
簡眉還在疑惑之時,她忽然注意到謝景寧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光澤,簡眉慌忙追上謝景寧的步子,“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趁池銘現在暈過去了,快點幫我把他捆起來,我要把他拉回去研究,不然一會兒他醒了可就不好控制了。”謝景寧說着打開車子的後備箱,正欲将渾身捆滿麻繩的池銘塞進車內。
簡眉攔住答非所問的謝景寧,逼岔開話題的謝景寧直視自己,“不對,老板,你肯定知道小朱是怎麽回事,她是不可能莫名其妙複活的。”
謝景寧緘默不言,他回頭望了一眼,朱非朱與紀楠正在忘情的接吻,好像這個吻永遠也不會結束。
“小松鼠,你認為這世上有什麽事是我所不知道的?”謝景寧饒有興致地瞧着簡眉,簡眉趁他還沒有滔滔不絕的自戀稱贊自己之前,趕忙打斷道:“那你為什麽不說,停,別說你講了我也不懂,我覺得朱非朱的複活有問題,你的眼睛已經說明問題了,而且絕對不是好事。”
“我的眼睛?”謝景寧微微睐着眼睛。
“你每次看見什麽食人魔、連環殺人狂、開膛手、心理變态,眼睛都閃閃發光,剛才你看朱非朱的眼神就是這樣!”簡眉對她這個雇主幾乎是了如指掌。
謝景寧無奈的聳肩,放棄地說:“好吧,你猜對了,正常人停止呼吸那麽久,是絕對不可能複活的,但朱非朱卻做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有非人類物種要她活下去。”
“你,是說紀楠?”簡眉撩了下頭發,慌忙問道。
謝景寧白了簡眉一眼,他鄙視的眼睛如同看一團零智商的單細胞組織,“你真該換個腦袋了,紀楠又不是上帝,怎麽可能随時就能讓朱非朱複活,能讓朱非朱活下來的非人類生物,顯然是在她的身體裏,只有她活着才能提供足夠的營養。”
“你,你是說……”簡眉張大嘴,恐懼地望着謝景寧黑不見底的眸子。
“沒錯,這個小生物一旦形成,很可能變得和紀楠一樣,生長緩慢,力大無窮,速度飛快,這些都不是我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謝景寧說着欲言又止。
簡眉猛然倒抽了口冷氣,她的心髒瘋狂跳動起來,“老板,我可能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了。”
謝景寧微微挑起眉等待她的答案,簡眉咽了口口水,遲疑地說:“我記得池教授當初研制這個藥物時,他好像喂養了很多澳洲蟹蛛用來提煉藥物,如果根據澳洲蟹蛛的特性,那……”
謝景寧的眼神裏透出一絲欣慰,如同看到一只訓練有素的猴子終于會數數似的,他平靜的繼續說:“沒錯, 澳大利亞蟹蛛一旦破卵而出,就開始吸吮母蟹蛛的腿,一口口吃掉母親,直到母親完全幹涸為止。”
“完了,那朱非朱腹中的胎兒一旦成形,豈不是會靠着吃掉朱非朱活下來?”簡眉急得狂跺腳,她緊張地瞧向一副鎮定的謝景寧,“怎麽辦,老板,你想想辦法啊,這太可怕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謝景寧冷若冰霜。
“你,你不是號稱智商僅次于愛因斯坦嗎,我不信你這麽天才會沒辦法。”
聽到簡眉終于承認自己是天才時,謝景寧不自覺地昂起頭,整理了下衣襟,但他低頭卻瞧着比自己矮一頭的簡眉微笑道:“雖然我确實是罕見的天才,但術業有專攻,我敢打賭讓愛因斯坦去畫畫,他肯定不如梵高,同理可證,我根本沒學過醫藥學,就算我再高的智商也束手無策。”
簡眉瞥了一眼冷漠的謝景寧,她氣憤地嚷道:“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你個自吹自擂,名不副實的假天才。”
簡眉不理會身後謝景寧的辯解,正要回頭去告訴朱非朱與紀楠,卻發現他們兩人居然不見了蹤影,“咦,他們剛不還在這兒嗎?”
“根據你每天看的狗血電視劇的劇情,久別重逢的戀人激吻後,應該去交|配了。”謝景寧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
簡眉紅着臉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謝景寧眼裏,除了他以外的人類都是外星人,居然要為了繁|殖進行交|配,而且他還厚顏無恥的時常将這兩個字挂在嘴邊,如同看待實驗的動物一樣,“拜托,老板,您能別說那兩個字嗎?”
“哪兩個字,戀人?哦,好吧,這真是邪惡的兩個字,下次我就直接說他們去交|配了,而不是說戀人去交|配了。”謝景寧說着竟禮貌的對簡眉微微一笑。
簡眉無奈地揉了揉頭發,小聲嘟哝道:“我敢打賭他不是人類,絕逼不是!”
暗流湧動
朱非朱用力合上門,猛地将紀楠推倒在床,紀楠一雙黑眸疑惑地望着朱非朱,他瞠目結舌地說:“你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不知道,我覺得現在的我,好像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朱非朱笑着慢慢湊近紀楠的身軀,顯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紀楠摟住她的腰肢,翻身将她壓倒在下,他笑着凝視朱非朱,一雙烏黑的眼眸裏只有朱非朱瑩潤的面龐。
朱非朱一把拽住紀楠的衣領,無比柔媚地說:“我知道現在的你,能随時控制自己,想變就變,不想變能和過去一樣,就是不知道能力有沒有改變。”
紀楠臉上挂着溫潤的笑意,他不安分的雙掌貼在她的腰肢上,他沒料到朱非朱居然會講話如此直接,“那你來試試……”
紀楠說完,就急不可耐地扯開她的衣服,朱非朱卻猛地一個翻身,坐在了紀楠的身上,紀楠俊目微眯,顯然是不喜歡她的強勢,但朱非朱帶着攻城略地的霸道,笑着一個個解開他的扣子,“我要主動一次!”
“那得看本事。”紀楠拿出一副軍隊上頤指氣使的态度,輕易抓住朱非朱,毫不放手的同她翻滾起來。
而房門外的簡眉,恨不得将耳朵貼在門縫上,她興奮地聽着裏面的聲音,不由竊笑起來,要知道上學時,簡眉最大的愛好就是到學校各種隐蔽的角落裏,偷偷觀察纏綿的情侶們,那種感覺,簡直不亞于偷情的刺激,雖然她也沒情可偷。
簡眉正聽得心潮澎湃,幾乎能想象裏面朱非朱與紀楠的動作時,簡眉忽然感覺到耳邊有陣陣溫熱的氣息拂過,輕輕吹動她的發絲。
簡眉的心微微一顫,她聽着屋內不斷傳來的哼唧聲,而身旁似乎有着隐隐的男性氣息,難道她真是太久不見男人的原因了……
簡眉緩緩扭過頭,只瞧見謝景寧冰冷的臉龐就湊在她的耳畔,看到謝景寧的一刻,簡眉小鹿亂跳的一顆心瞬間沉寂下來,簡眉洩氣的低聲問道:“喂,你幹嘛呢?”
謝景寧好奇地瞧着她,“你呢,你幹嘛在他們門口偷偷摸摸的?”
“我,我……”簡眉張口結舌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碰巧此刻房間內竟傳來朱非朱的呻|吟聲,“停停停,快停啦,讓我休息下,受不了啦!”緊接着是紀楠輕微紊亂的喘息,“不行,不能停,軍人的職責不止是要占領根據地,更要認真開墾根據地!”
簡眉在門口羞得臉色緋紅,她雙手捂在滾燙的臉頰上,極其不好意思,她在門口偷聽也就算了,居然身旁還有個男人,雖然謝景寧幾乎和清心寡欲的和尚沒有區別,但好歹他也是個發育完整的男性,在這樣的聲音裏站在簡眉的身旁,令簡眉不由的想入非非,又尴尬無比。
謝景寧側過頭疑惑地看向簡眉,他一雙烏黑的眸子如同星光般耀眼,簡眉不好意思的捂着臉,不料謝景寧卻緩緩開口道:“嗯,看來紀楠的責任心很強,果然不像電視劇裏激吻完就要交|配,而是專注的研究戰略根據地,這點我一定要記下來,有可能是藥物使他的智商得到了進一步的提高。”
簡眉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拜托,偉大的謝教授,您能不能別老把智商和性生活聯系在一起,照你這麽說和尚跟尼姑的智商都比普通人高?”
“你現在才知道這個常識?”謝景寧好奇地瞧着簡眉。
簡眉鄙夷的白了謝景寧一眼,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懷疑,她這個老板到底是不是個性無能,“你這什麽常識?你看愛迪生、愛因斯坦,無數高智商的人物性生活都很和諧啊,人家照樣取得驚世的成就!”
謝景寧微微皺了皺眉,“開什麽玩笑,就是那些沒用的性生活,才導致我們現在用不了時光穿梭機,只能靠幻想那個藍頭的呆貓來實現。”
“你……”簡眉氣得幾乎憋出內傷來,每次她和謝景寧吵架,謝景寧總要把她喜歡的多來a夢說成是藍頭的呆貓。
“哼,你個機器人!”簡眉氣得瞪向走遠的謝景寧,她轉而繼續趴在門縫處,激動地聆聽屋內的聲響,房間裏此起彼伏的聲音不斷傳來,簡眉興奮地豎着耳朵仔細偷聽。
似乎是屋內紀楠的體能太過強悍,朱非朱不斷尖叫起來,不時發出各種中英文,“天,不行啦,停停停,快停!天……”“oh ,my god,my god……”朱非朱的聲音越來越大,門外的簡眉更是聽得興奮不已。
“原來朱非朱信奉的是基督教。”謝景寧的聲音再次在簡眉的耳後響起,簡眉聽到他的話語,渾身不由噌的豎起汗毛來。
“她,她……這個跟基督教沒有關系啦!”簡眉氣急敗壞地說,完全不知該如何向謝景寧解釋,謝景寧卻兀自講道:“怎麽可能,我明明聽見她在說my god,而且一聲比一聲大,簡直對上帝充滿了誠懇,難道還有別的宗教也信仰上帝嗎?”
簡眉徹底無語了,謝景寧站在她的身旁搞得她失去了偷聽的興致,“算了,跟你講也是白講。”“啊哈,說到這裏,你是不是必須承認你根本反駁不過我,因為你的論據完全是站不住腳的!”謝景寧正與簡眉在門口争吵時,房門卻忽然打開了。
“夠了,你們倆在門口嘟哝了半天啦!”朱非朱裹着被子站在門口望向他們,謝景寧瞧見朱非朱渾身只随意裹了一條單薄的棉被,而她身後的紀楠更誇張,竟然上半身裸|露着,下面只穿了條褲子,甚至還在提低于腰部的褲子。
“你倆計劃完戰略根據地,之後又一起做禱告了嗎?基督教什麽時候跟伊斯蘭教一樣,做禱告還要淨身了?”謝景寧瞧着朱非朱與紀楠,他們兩人也不像是沐浴更衣後虔誠祈禱的模樣,反倒頭發亂糟糟的,甚至朱非朱的肩膀上還遺留着紅色的印痕,像是被誰咬了一口,謝景寧盯着朱非朱肩膀上的痕跡正要開口問時,簡眉看透了謝景寧,慌忙在他張口前擺手說道:“額,別理他,你們知道的,天才總是這樣,經常神經經的,前言不搭後語。”
朱非朱無奈地笑着瞧向謝景寧,“那你們也不該一直在我們門口偷聽啊。”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我不是偷聽,而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碰巧來了幾次,你們不是在計劃戰略根據地就是在祈禱,處于對你們文化的尊重,我只好作罷,順便說一句,我從來都不是愛挑撥離間的人,但剛才一直在門口邊偷聽邊笑的人是她!”謝景寧說着毫不猶豫地指着身旁的簡眉,簡眉氣得橫眉冷眼地瞪向謝景寧。
朱非朱緊緊拽着遮擋在胸前的床單,笑着問道:“那謝博士,您要告訴我們什麽事?”
“這件事是關于你腹中的……”謝景寧的話還沒說完,簡眉慌一腳狠狠踩在謝景寧的腳背上,簡眉的力氣極大,她的高跟鞋用力踩在謝景寧的腳背上,謝景寧疼得緊咬住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老板的意思是說,咱們該去看看池銘了。”簡眉微笑着看向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疼得呲牙咧嘴的謝景寧,面色怪異的簡眉,顯然是有事情在隐瞞着她,但她不好開口問,只得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好,我跟紀楠換下衣服,馬上就去。”
“你幹什麽?”謝景寧咬牙切齒地問道,簡眉瞧着已經關上的房門,她慌忙将謝景寧拉到一邊,低聲謹慎地講:“朱非朱懷孕的事情暫時不能說。”
“為什麽?”謝景寧不能理解地看向簡眉,“拜托,謝教授,你沒看見小朱現在滿臉的幸福嗎,難道你忍心現在就告訴她,她的複活都是靠她肚子裏懷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将會一口口吃掉她,從她肚子裏爬出來,你忍心嗎?”
“為什麽不忍心?”謝景寧的眼睛裏透出一種無辜,但這種無知無覺的無辜,幾乎氣得簡眉想挖個洞将他活埋了。
而房間內紀楠的耳朵微微抖動了下,他的眼睛從黑色變成一片鮮紅,門外簡眉的低聲耳語穿過門縫,在紀楠的耳內無限擴大開來,捕捉到門外簡眉的話語時,紀楠的眉毛緊緊皺成一團。
“怎麽了?”朱非朱穿好衣服,回過頭的一瞬間,紀楠鮮血淋漓的眼睛瞬間恢複為黑色,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如同一棵松柏般紋絲不動。
朱非朱走過去,手指輕輕觸在他皺成一團的眉毛上,好似要一點點舒展開他的憂愁,“怎麽了,幹嘛一直不換衣服,眉毛還皺得這麽緊。”
紀楠猛地抓住朱非朱的手,他将她的手放在唇上輕吻,順勢把朱非朱拉至懷中,他低下頭,将臉龐埋在朱非朱的發絲間,輕嗅着她發間的清香,“小朱,我是想要個孩子……”
朱峰出現
朱非朱微笑着輕輕撫摸紀楠的發絲,他的頭發很硬,摸上去紮紮的,朱非朱向後依靠在他懷中,他現在的皮膚溫熱,她反倒有些不太适應如今的他,“傻瓜,我也喜歡孩子啊,但不知道你的情況,我們以後還能不能有孩子……”
紀楠更加抱緊懷中的朱非朱,她的話語裏帶着丁點的傷感,令他不忍聽下去,“小朱,我想要個孩子,真的,我一直在想如果咱們生的是個男孩,我就把他送到軍隊裏磨練,如果是個女孩子,我會加倍心疼她,讓她和你一起穿母女裝,努力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可是……”
紀楠的話欲言又止,他咬緊牙關,終究無法對朱非朱說出他方才聽見的話。
朱非朱靠在紀楠溫熱的軀體上,她的眼眸裏蕩漾出無限的溫柔,“紀楠,我知道你喜歡小孩子,但是我們目前的情況你也知道,有太多的不确定,甚至連最後一瓶解藥也都沒有了,”朱非朱眼睛裏含着淚水,她擡頭望向紀楠略帶胡渣的下巴,輕聲說道:“其實比起孩子,我們一路這麽艱辛的走來,我更怕的是失去你,我,我一想到現在的你變老速度那麽慢,也許等我七八十歲了,你還是現在的模樣,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再愛滿臉皺紋的我……”
朱非朱曾不止一次想過,某天她面對鏡子時,自己年華已逝,如同小溪水般的皺紋布滿臉頰,而枕邊的紀楠卻仍是一副年輕的模樣,他俊美的眼眸絲毫沒有失色,到那時候她又該如何站在他的身旁,他又能否像現在一樣再緊緊将她擁入懷中……
“小朱,快走啦。”簡眉用手關節在門上輕輕叩響,屋內的朱非朱即刻抹去眼角的淚水。
朱非朱同紀楠跟上簡眉的步子,順着謝景寧的別墅,往陰暗的地下一層走去,在古老的木制階梯上,他們走起路來,地板咯吱作響,走廊兩邊的暈黃燈光照耀下,依稀可見充滿沉香味櫃子上擺放的玻璃瓶,一個個透亮的玻璃瓶子內盛滿微黃色的福爾馬林,福爾馬林溶液裏浸泡着大小不一的東西,昏暗的燈光下有些令人瞧不清,但走近仔細一看,才注意到每一個瓶子下面都貼着标簽,分別寫着:2010年9月16日男性35歲眼球、1998年1月21日女性 28歲嘴唇……諸如此類的恐怖标簽,成排貼在走廊兩側的櫃子上。
朱非朱渾身毛骨悚然,她不自覺向紀楠靠了下,“放心吧,都是死人的。”簡眉好似看出來朱非朱的擔心,她鎮定地笑着安慰朱非朱,但朱非朱心裏卻更是害怕了,廢話,這肯定是死人的,難道還是活人的不成,想到這裏,朱非朱的心髒突的跳了一下,不過以謝景寧那種奇怪的科學博士,他要真拿活人做标本,朱非朱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我剛來這裏給謝博士當助理的時候,也差點被他的‘收藏品’吓壞,後來司空見慣了,倒也覺得還好。”簡眉笑着引導朱非朱與紀楠來到地下室,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內,朱非朱剛一推開門就瞧見,謝景寧正戴着遮光面罩,如同外星人般站在被捆綁的池銘面前。
謝景寧手持激光焊槍,大功率的激光束在他手中,發出絢麗多彩的光線,“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麽寧死不屈,不過是不夠痛苦,但只要力道恰好,一塊塊掀掉你的肉,挖出你的眼球,讓你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截肢,再強的保密工作也會被洩露,這就是摧毀一個人的身體,精神也會随之崩塌的道理。”池銘的聲音從面罩裏發出來嗡嗡作響。
朱非朱瞧着這可怖的一幕,謝景寧手中的焊接器發出滋滋的聲音,光束不斷迸濺開來,幾乎就要觸到池銘的皮膚上,池銘試圖不斷後退,但他被麻繩牢牢纏繞在柱子上,他淌血的眼角微微張合,好似吓到了極點。
簡眉捂着眼睛站在一旁不敢看,反倒是紀楠大步走了過去,他猛然奪過謝景寧手中的激光焊槍,“謝教授,我花錢是讓您來保護小朱、審問池銘,我可沒說要用虐囚的方法!”
謝景寧打開面罩望向紀楠堅定的眼睛,“怎麽,你不喜歡?我以為你們抓住恐怖分子後,都是這麽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