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吵架記

不要小看古代,古代的消息傳遞速度是很快的。就在白亦冥思苦想怎麽把萬花樓扭虧為盈的時候,慕容霜和齊涯已經得到了消息。

二人把傳來的消息細細讀了兩遍才終于相信了這是事實。

“風兒……”慕容霜一時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她不明白自己一向高傲冷漠的弟弟這是怎麽了,竟然為了那個女人買了一個青樓!是買,不是砸。

齊涯淡淡一笑,“我看小風是氣急了一時不理智,想不到他那麽在乎白亦。”

“他竟然真的對那個白亦起了心思。”慕容霜皺着眉,饒是她半生閱人無數也有些想不通慕容風到底為什麽喜歡白亦。

與慕容霜看不起白亦不同,齊涯對白亦還是滿意的,他能感覺到白亦是個踏踏實實的人,或許不像別的女子一樣壯志淩雲,但這種人對于家庭、夫侍要比別的女人更珍惜,“這是好事兒,只是那小子的舉動太出格了,可惜不在我身邊,不然給我幾個月的時間一定教會他。”

慕容霜望着齊涯,嘴角抽搐,“是白亦先跑去青樓的,依照小風的性子這麽做都是收斂了。”

“那就要更收斂,無論如何白亦是他的妻主,他這麽做也太下白亦面子了,那就那麽大的火氣都不能等到回家再說。”說罷,齊涯嘆了口氣,“這樣也好,小風回來的時候不像走時那麽消沉了,那時候他幾乎生無可戀,我真擔心他會随時離開我們,現在,有什麽東西把他帶回來了。”

慕容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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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只是改了那些男妓的衣着和裝束,讓他們素淡一些,其餘的也做不了什麽,這古代和二十一世紀一樣做點兒什麽都要錢。吩咐了龜公劉大明日正常開張白亦打着哈欠離開了萬花樓,等賺點兒錢了,要把這招牌換一塊,萬花樓未免太俗了。

白亦回到家已經過了三更天,只見左右廂房的燈都亮着,嘿!這倆大爺一個也不睡,這是等誰呢?

白亦嘆了口氣,她确實欠慕容風一個解釋,無論如何他們的夫妻關系還在,就算沒有感情做妻主的結婚七天就去逛青樓,好吧還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買別的男人一夜,對正夫都是莫大的侮辱,慕容風到現在都沒拿刀砍她,已經很冷靜了。

只是慕容風的舉動,白亦算不上生氣到底也有些惱火,讓他自己怄氣怄了一天,算是給自己解氣了!哎——還是去吧,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敲了敲門,等了很久裏面的人才來開門,慕容風穿着月白色中衣,頭發沒有束起來,飄落在臉頰兩側,使原本剛俊逸的他平添了幾分憔悴。

“不請我進去?”白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了這麽個開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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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風沒有看白亦,也沒有一絲想要請白亦進去的意思,更沒有表情,“那邊軟玉溫香正等你呢。”

“這邊也不臭啊,還帶着熏香味兒呢。”白亦心裏暗想,可惜白亦的大腦構造不太複雜,腦袋裏想着就說出來了。

“出去!”

看到慕容風生氣白亦不僅不惱反而有些想笑,挑了挑眉,道:“我來是有話跟你說的,聽聽對你總沒壞處,我們進去說。”說着,白亦看了看慕容風與門之間的距離,不大不小她剛好可以過去,一個箭步就要滑進屋子。

慕容風目光如劍一樣刺向白亦,白亦自認為很快的動作在慕容風眼中就是慢鏡頭,慕容風猛的出手,如鉗子一般的手指抓住白亦的脖子,‘咚!’白亦的頭正好撞在門框上。慕容風心裏一震,趕緊松了手,嚴嚴實實的把白亦擋在門外,白亦再想進屋是不可能了。

“慕容風你幹什麽?”白亦等的差點兒流淚。

“出去。”見白亦沒事,慕容風冷冷的奉上兩個字。流氓!進了妓子的屋子還想溜進他的房間,做夢!

白亦揉着疼的要死的頭,真是,她沒事兒來這受什麽罪?他願意誤會願意自己發脾氣就随他去好了!管那麽多幹什麽?

“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白亦轉身,挪步。

“明天我就為你們準備納夫儀式。”剛走了三步,身後的慕容風冷冷的來了一句。

嘿!他還真大方!

“我有說過要納夫嗎?你怎麽這麽異想天開?”也不知道是太疼還是被‘自家大爺’弄得太無語,白亦只覺得一股火從丹田出發途經各大穴道直沖向天靈蓋,白亦猛回頭,提高嗓門喊道:“我不就是拿着你的錢見了他一次,還只在萬花樓留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走了,慕容風你又買下萬花樓又把白玉領回家還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你到底想幹什麽?好像都是我的錯似的,我做了什麽了我?”胸口起伏,本來沒有多少氣,這一說就越發覺得自己委屈,她不就是見了自己弟弟一面嗎,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一切搞得莫名其妙的。

慕容風聽到只在萬花樓留了半個時辰時一怔,這才想起自己闖進白玉房間帶白玉出來的時候确實只有白玉自己,要是做了什麽應該會是他們二人才對。其實,這也不是他的錯,他又沒逛過青樓又只有一次那經歷,當時怒火中燒哪裏會想那麽多。

“既然妻主大人喜歡,為夫自然成全你們。”想了半天,慕容風冒出這麽一句。

白亦緊緊攥着拳頭,只想一拳揍上慕容風那張氣人的臉,“慕容風,你的腦袋什麽做的?到了用得着的時候就不好使,我叫白亦他叫白玉,他是我弟弟!我喜歡什麽了我!”

安靜,過分等安靜,白亦甚至聽到了風從耳畔吹過的聲音,慕容風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看着慕容風的臉從如冰霜般的寒冷一點點解凍,再到驚訝的看着她還偷偷打量了一下西廂沒有熄滅的燈光。

“你、你說什麽?”慕容風的聲音有點沙啞,人也僵僵的,那層生人勿進的氣場瞬間消失。

“我說,白玉是我弟弟,親弟弟!”白亦大吼。

慕容風反倒沒聲了,他有點慌亂,從昨晚的暴怒到後來的糾結他從來就沒想過會是這樣,他們是姐弟?是啊,他也聽過白亦有個弟弟被她賣了的,想來也不會賣到什麽好地方,竟然是……猛地想起剛剛白亦的話,她不過是見了白玉一面,半個時辰就離開了萬花樓,接下白亦什麽也沒做,一直都是他在……白亦這麽晚過來也是要說明這件事吧,他竟然拒之門外。

姐夫說過,對妻主要恭謹,要時時為妻主着想,适當的時候也可以邀歡,拒之門外是萬萬不能的。姐夫還說過,夫侍犯了錯,要主動道歉,甚至、請罰。

慕容風用餘光看了看比他矮了大半頭的白亦,瘦巴巴的,這兩天長開了一些漂亮多了。請罰?還是道歉?

“我……我太魯莽了,對不起。”慕容風低頭,讓他像別的男人一樣對妻主下跪他做不到,能這樣已經算是低聲下氣了。

白亦冷冷的審視慕容風,其實聽到那句對不起開始她心裏的氣已經消了,“這是你認錯的态度?”頗帶着點兒‘妻主’該有的腔調。

“我……”慕容風是骁騎大将軍,身經百戰的人,不怕死,卻要一個将軍的尊嚴,尊嚴對他而言比命更重要。以前他不是沒想過要是被這流氓侮辱他寧願一刀結果了自己,可現在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套用不上那個邏輯,是他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慕容風也暗暗吃驚,難道他的智力真的倒退了?不過,自從嫁給她,這個流氓真的沒有做任何侮辱他的事,一直都是她在照顧他、忍讓他。

“那……你罰我好了。”慕容風不甘的望着白亦,除了小時候犯過幾次軍規被打過軍棍他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一時之間适應不了這種弱勢的感覺。

白亦走近慕容風,看着他憋屈的樣子,心裏一陣得逞的惬意。雙手環抱在胸前,像模像樣的在慕容風身前繞了兩圈,這大爺竟然真的一直低着頭一副認罰的樣子,“慕容風,我去找男妓你那麽激動做什麽呢?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慕容風本來等着白亦的刁難的,誰知出口竟然是這麽一句,不知道為什麽臉上一陣發熱,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白亦等了半天也沒得到答案,好吧她根本就不覺得慕容風會給她什麽答案,拍拍慕容風的肩,“再等會兒天就亮了,你不困我還困,去睡吧。你不知道萬花樓可不好經營,看來以後我有事做了。”

“經營萬花樓?”

“是啊,你都買下來了總不能送人吧,我今天看了現在出手也賣不出好價錢,不如先賺點兒錢。”白亦有些小小的得意,她是學經濟的呀,多多少少還能比古人強些。

慕容風猛的擡頭,捏住白亦的肩讓她與她對面,“不準經營萬花樓!”

“啊?”白亦一下沒反應過來。

“那是青樓。”

“那又如何?我會讓萬花樓一點點消失的,到時候改成個客棧什麽的吧。”白亦自信滿滿的說道,順便推了推慕容風,“你去睡吧,又不讓你去。”

慕容風竟然真的回屋了,沒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交給白亦,“早就該給你的,這裏面還有不少銀票,不要經營萬花樓。”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卻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白亦本來都接了過來,聽到這心裏也是一陣不舒服,又把木盒推了回去,“這是你的我不能要。”害怕慕容風再誤會,白亦解釋道:“沒有別的意思,我自己想要的東西會自己去賺,你送了我一個值幾萬兩銀子的萬花樓已經很感謝了,這是你辛苦賺來的,你應該留下。”

慕容風不接,把木盒再次推給白亦,“別經營萬花樓,這些都給你,要是不夠我可以再賺。”隐隐的竟然帶着懇求。

白亦承認她心軟,慕容風這樣的人就應該強勢霸道,現在低聲下氣的她反而不習慣,有點……心疼?不明白慕容風為什麽這麽堅持,總不會是怕她和那些男妓日久生情吧?雖然經營青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好歹是個營生,她也說了以後會慢慢轉行的,不是嗎?

“我……考慮一下吧。”想了那麽多最後出口的竟然是答應了人家,白亦簡直想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不如這樣吧以後你賺的錢都給我,但是這些你留着。”

白亦執意不要,十年軍旅最後只剩了這一盒銀票,有點兒諷刺,但沒了這些他就更沒底氣了。

慕容風回屋,關了門。

白亦一個人站在院裏,東方泛起了紅光,遠處傳來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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