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逼問記
青樓這地方和別的生意不一樣,晚上忙,白天就閑了下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等到白亦醒了‘自家大爺’已經不在,只有白玉那小爺在廚房做飯。
白玉做的飯那是飄香滿溢,色香味俱全,不過,人家只給自己做,白亦和慕容風有沒有口福就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準确點兒說白玉對慕容風還算友善,對白亦就不敢恭維了。
“好香,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早飯就好了。”白亦讨好的笑着,點頭稱贊,當然她只是聞了聞,人家小爺同志還沒讓她吃,她也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表示不着急。
白玉冷冷的掃了白亦一眼,“這是午飯。”
白亦幹笑兩聲,誰讓她忙了一夜呢,睡到中午也很正常。是三人份的,看來今天白玉心情不錯。
‘哐啷’,大門被砸開的聲音,還真容易讓人誤會家裏進了強盜。
只見慕容風臉色鐵青的出現在院子裏,繞了一圈才發現白亦姐弟都在廚房,也跟着進來。
“回來的正好可以開飯了。”白玉并不擡頭淡淡的說道,像個在家裏等夫君回來吃飯的小媳婦,不,是小夫侍。
慕容風一進來就帶了來滿屋的酒味,眼睛變得混濁,走路也搖搖晃晃的,看他的樣子已經喝了不少,聽了白玉的話真的大爺一樣坐下等着人伺候,完全忽視白亦的存在。
嘿嘿,吃癟了吧?不爽了吧?某個幸災樂禍的人笑呵呵的看着這大爺,“怎樣?慕容大爺一出手定然賺的滿盆滿缽吧?”
慕容風沒看白亦,也沒說話,只打開手中的酒壇飲了一口,用袖子用力的抹了抹嘴,好像有着天大的不痛快似的。
白亦猜那酒肯定是烈酒,‘自家大爺’甚至辣的皺了皺眉。奇怪的看着自家大爺,他生氣她也不是麽見過,那叫一個……雷霆萬鈞,可是這次卻不同,白亦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慕容風心裏似乎很哀傷,只想借酒消愁。
于是白亦就糾結一個問題,是攻是守?是勸勸這大爺還是躲回自己的正房免得受池魚之災?
無意中看到白玉帶着幾分挑釁的目光,白亦決定,攻!被慕容風看不起也就罷了豈能再被自家弟弟看不起?
“喂喂,”白亦坐在慕容風旁邊,戳了戳他的胳膊,沒敢有什麽大動作,她拿不準這時候的慕容風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報仇去?”
慕容風的回答依然是一口酒灌入腹中,白亦看着都辣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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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有點兒打怵,看來這大爺心情差到了極點,剛想後退只見白玉又一個挑釁的眼神襲來,白亦恨得牙直癢癢,哼!就不信了還管不了你們兩個男人,臭男人!
‘啪!’白亦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雙手生疼,要不是白玉和慕容風都看着她早就呲牙咧嘴了,用那只不疼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慕容風的肩,“豈有此理,誰敢欺負我白亦的夫侍,難道不要命了?說出來為妻為你做主!”反正慕容風已經被驚得愣愣的,估計再用點兒力氣拍也沒關系。
誰知,慕容風不僅沒有發怒自然也不可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把自己受的委屈一樣一樣的說出來,或者說慕容風沒有做出任何一樣白亦想得到的反應,他輕輕地靠在白亦懷中,微微顫抖。
白亦心中一動,原來慕容風也是……脆弱的?慕容風只是輕輕靠着她,沒有哭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白亦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深重的悲傷和疲憊。
還帶着微麻的手輕輕拍了拍慕容風的背,白亦有點兒不知所措,到底是誰讓他如此悲傷呢?這一上午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之間發現自己詞窮了,她,還是不了解他啊。
“藍月,為什麽……”後面還有好些話卻都聽不清楚,只是那藍月二字格外真切,白亦擡起慕容風的頭,只見他臉上一片紅暈,原來已經喝醉了。
微怒,難為她還在為他着想,原來人家心裏想的根本不是她!縱使白亦沒什麽脾氣,也不禁皺了皺眉,尤其看到白玉鄙夷的目光之後心裏就更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藍月,藍月不是開玉器行胭脂店綢緞莊等等店鋪的商人嗎?她與慕容風會有什麽交集?總不會一見鐘情吧?白亦心思百轉終究不得要領。
下午,太陽暖洋洋的照下來,白亦本想睡個午覺可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反反複複映出許多這些天與慕容風之間的點點滴滴,那個……很矛盾的人,說他冷酷吧還沒冷到底,說他幼稚吧他還率領過十萬大軍,說他可恨呢他有時候又挺可憐的,說他特立獨行可是他真的擺脫不了這世界規則的束縛,總結得出,慕容風的智商是不低的,只是情商低的吓人。
‘咕咕,咕咕,’窗外的鴿子叫又傳來,可惡,明明不想管閑事的白亦還是忍不住向後院走去,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她跟着湊什麽熱鬧?難道真的年紀大了要變八婆了?
轉過月亮門,後院裏的黑影看見她就想跑,可惜白亦早有準備,将事先埋在院子裏的繩子一拉,那黑影被繩子一絆,‘嘭’的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我說怎麽那麽多鴿子叫,原來是來了只又大又胖的黑鴿子,若是拿來炖鴿子肉估計非常好吃。”白亦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着那人。
那人才不管白亦說什麽,施展開輕功竟然又要走!
“你若是走了我立刻去休了慕容風!”
白亦一句話吼出來那人愣在原地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僵僵的回過身子,臉上扯出一絲艱難的笑,“夫、夫人,你、你……”
“啧啧,這是我家,你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把我當傻子?”白亦搖頭壞笑,“你每天來一次,時間不定,每次來都在後院學鴿子叫,我說的可對?”
那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來找慕容風的夏光,他還依然保持着白天穿夜行衣的習慣,“您……您都知道了?”夏光試探着問。
白亦也不接話只是問道:“你說作為一個男人不好好在家裏呆着,每天見些連白天都穿着夜行衣的賊人,做妻主的是不是該休了他?”
這話一出夏光害怕了,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兒抖,“夫人,別,都是夏光的錯,要打要罰您沖我來。”
“你又不是我夫侍為什麽要打罰你?”白亦鄙夷的看了一眼夏光,盡量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來,“藍月是誰?”
“夫人,你、你怎麽知道藍小姐……”怔怔的說到這兒夏光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不是承認了将軍和藍小姐的關系嗎!
“藍月是誰?今天上午慕容風是不是見了她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怕告訴你,剛剛慕容風喝醉了,已經說出了一部分,你說的要是與他說的對不上,就休怪我不客氣!”
豆大的汗自兩鬓淌出,夏光不時的張望着,将軍呀,大哥!你倒是快來啊,再不來可就都漏了。
“不用看了,以慕容風的酒量喝了整整一壇,明天這個時候都醒不過來。”
夏光一下子癱軟下來。
“我、我說出來,夫人就不休将軍了?”夏光遲疑着問。
白亦點頭。
“好吧,我就說!”夏光一咬牙,只好說出來,主要是他想到他家将軍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以前有過個心儀的女子也不是什麽要命的事,當然,要省略一些重要情節,“藍小姐她……”夏光将慕容風和藍月以前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些,保留了大多數,“至于今天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夫人也知道将軍的功夫高用不着我跟在身邊的。”
白亦沒多問,郁悶的讓夏光離開。
原來那個情商低的不行的大爺還有這麽一段浪漫故事?好吧放在現代這點兒事不算什麽,在古代那可就不一樣了。
問題是這個藍月怎麽又出現了?按着夏光說的她堂堂丞相之女卻跑到這玉女鎮來,恐怕不是為的不是争搶那幾個人家根本看不上眼的店鋪吧?她為了慕容風來到玉女鎮,可看今天慕容風的樣子似乎二人談得不太好。
微薄的怒氣一閃而逝,慕容風竟然這樣堂而皇之的見老情人,回來之後還把她當做藍月!這樣的事別說這女尊世界的女人,就是從前二十一世紀的任何一個女人也都無法接受!
可是,他竟然被另外一個女人如此傷害。
白亦想撞牆,她該做些什麽能做些什麽呢?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事情繼續發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