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境 圍獵結束,姐妹三人乘車回家……
圍獵結束,姐妹三人乘車回家,各有心思,一路上都沒人說話,郁珍看着沿途的風景,到底還是有些遺憾沒讓四殿下嘗到她的手藝,那可是皇太後都贊賞了的。
待進了內院,便是要各自分開進自己院子的時候,郁珍正打算說一聲,可沒想到的是郁柔忽然給了郁婉一巴掌,力道之大,郁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厚顏無恥,竟敢使出這等下作手段,郁府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郁柔聲嚴厲色,滿腔的怒火這一巴掌猶不夠發洩。
郁婉被打蒙了,摸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郁柔,想不出平日裏溫婉大方的四妹妹竟然會出手打她。
“三位姑娘,太夫人有請。”
不知何時,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環翠來了。
郁婉出了這檔子事,原就不可能如此平靜地過去,只是沒想到老太太早等着她們回來了,初聞這個消息,老太太差點被氣得蹶過去,孫麽麽寬慰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婉兒!你給我跪下!”老太太顯然氣急了。
屋內還坐着各房的夫人,郁婉的娘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
郁婉也有些被吓到,“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你怎麽能做出如此有辱門風的事情,堂堂郁府的嫡女,未出嫁便毀了名節,你是想氣死我!”
“祖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在河邊休息,突然沖過來一頭野豬,附近只有太子殿下一人,我也沒有辦法,您總不能讓孫女去死吧……”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什麽勞什子的圍獵,沒得丢人現眼。”再看郁珍木讷站在旁邊,一股無名火起,“還有你,珍兒,你幹什麽去了,當初交代你們要彼此照應,你怎麽不看着你姐姐?”
郁珍瞄了一眼郁柔,她們不是在一起的麽,偏偏老太太只向她興師問罪。
她便福身,好聲好氣道:“祖母,二姐姐走得快些,四殿下叫我跟他一起圍獵,等回來就發生了這件事,我着實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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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聽是四皇子叫郁珍一起圍獵,氣便去了三分,“罷了,這事的确不該怪到你頭上,是祖母氣昏了頭了,圍獵剛結束你應該也累了,先回吧。”
郁珍告退,“那孫女便先告退了。”
出了房門,郁珍一個人往自己的院子走,不由嘆口氣,她那個二姐姐也是天真,還以為太子府是什麽好去處麽,尤其以這種方式進門,跟前世的她何其相像,不知道今生二姐姐又會有怎樣的際遇呢?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了,郁府的人從不把她當作郁府的人,她也一樣。
意兒老遠迎了出來,看見郁珍極為興奮,“姑娘,你可回來了!”
郁珍笑笑:“嗯,回來了。”
圍獵結束後,四皇子獵到的那只白狐貍被制成了上好的白狐皮,李文儉親自送到了皇太後手上。
“皇祖母,這白狐毛色純淨,聽說前陣子也有人送了您幾張白狐皮子,正好可以做件白狐裘,等入冬了穿着肯定好看。”難得四皇子與皇太後親厚,這時候說起話來才符合他的年齡身份。
皇太後甚是欣慰,“難得你還念着皇祖母,皇祖母年紀大了,也不講究什麽好看不好看的,這白狐裘正該給年輕的姑娘穿着才美,對了,你不是馬上要娶媳婦了,上次她在圍獵時射箭也不錯,還會烤肉,哀家正不知道該賞賜她什麽,不如便做件白狐裘給她,這白狐又是你獵的,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李文儉道:“孫兒是送給皇祖母的,您想怎麽處置它孫兒都沒意見。”
皇太後點頭,“儉兒,哀家記得你的婚期定在明年開春是吧?”
李文儉似是回憶了一番,方道:“定的是季春廿四日。”
皇太後便笑呵呵道:“快了,哀家可等着抱曾孫吶!”
李文儉看着皇太後笑意滿布的臉,也輕輕笑了,“孫兒不會讓皇祖母久等的。”
這話又引得皇太後開懷大笑起來,這麽多孫子孫女裏,她對四小子獨獨多一分偏愛,不僅僅因為他從小沒了娘,身體又不似普通人那樣健康,生在皇家,他一個小孩子是怎樣熬過來的,也因此,他的一切壞脾氣她作為祖母都想去包容,也想這個孩子能得到幸福,過得快樂。
四皇子有三個侍妾,皇後賜了兩個,那兩個卻不知怎麽得罪了四皇子,當場便被打殺了,剩下一個聽說吓得不敢近四皇子的身,皇太後很是長籲短嘆了番,擔憂自家孫子或許對女人不感興趣,今兒聽了他這一言,可不是高興得一宿沒睡好,恨不得明天就是婚期。
恭王府內。
後院粗壯的歪脖樹上坐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穿着奇怪的袍子,脖子上挂着銀制的圓環,辮了滿頭的細辮,五官深邃立體,極為好看,眼睛是淡淡的藍色,清透如大海,一眼看進去便能讓人入迷。
歪脖樹下石桌旁同樣坐着一位少女,年紀與少年相仿,長相亦有幾分相似,美麗動人。
這二人是雙生子,坐在下面的是姐姐,樹上的是弟弟,年歲不大,但卻是絕頂的高手,他二人是四皇子的暗衛。
少女托着下巴,呆呆看着前方,顯得有些無聊。
少年口裏叼根草,“聽說主子這次圍獵帶着那個郁珍姑娘一起的,看起來這次是有點不一樣啊。”
“伊古,你別瞎說,能有什麽不一樣,還不是娶回來當個擺設?主子才不會看上她呢!”
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坐在了少女對面,“我可沒瞎說,這次可是正妃,又不是那些随便來的侍妾,而且原本應該是郁柔姑娘,是定國大将軍親自問過主子,主子同意了才換成了郁珍姑娘,你覺得主子為什麽會同意?”
少女一歪頭,帶着幾分不屑:“主子又不需要什麽定國大将軍的勢力,他哪個女兒嫁過來對主子也無所謂,你看皇後塞了兩個女人過來,還不是沒活多久。”
伊古看着自家姐姐這滿不在意的樣子,搖搖頭:“我看未必,這回主子娶了王妃,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再去戲弄人家了,那可是正妃,正經的主子。”
伊娜随意答應:“知道了,跟個老媽子似的。”
四皇子的這兩個暗衛,往常是要時刻隐在暗處保護他,但某些特殊的日子,他便一人都不帶,連兩個暗衛都不能跟着。
夜風習習,窗外飄來桂香,郁珍披上外衫,站在院子裏望月賞花。
總覺着這月亮分外明亮好看,這花也開得格外芬芳迷人,其實這樣的景色一如往常,只不過她經歷了那樣一遭,便愈發能感覺到這平平常常的事物中所蘊含的美。
月光下,郁珍纖細的腰肢在薄薄的外衫下一覽無餘,姣好的面容上似帶了一絲淡淡的憂思,讓人忍不住想去撫平她的哀愁。
院牆上樹枝掩映處,站着一個黑衣人,戴着銀色的面具,只留一雙幽深的眼睛,靜靜看着院中的女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郁珍似有所感,扭頭一看,牆上竟站着個人,若不是他身量過高,在樹枝的掩映下還真發現不了。
她并沒有莽撞的叫出聲,觀其身型,有幾分像太子,背着光也看不清臉,想到太子往常便是從這裏進來去見郁柔,且他也有一陣子沒來了,便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太子殿下?”
誰知那人影便立刻“嗖”地一聲離開了院牆,并沒有進來,也沒有回應郁珍的話,郁珍一愣,怎麽感覺那人似乎有些氣沖沖的呢。
“姑娘,外面涼,你怎麽這會子出來了,快進屋吧。”意兒醒來發現自家姑娘不在屋裏,吓了一跳,推門一看卻發現她在院子裏。
郁珍又看了下院牆,再無人影,剛才竟似她的錯覺一般,也無心再賞花賞月,緊了緊外衫,“嗯,這就回屋。”
這天晚上,郁珍做了個夢。
夢裏,她已嫁給四殿下為妃,她衣衫半解,大紅燭火下,冰肌玉骨更添誘惑,四殿下極盡溫柔,笑意盈盈看着她:“珍珍,你終于是我的了。”
她有些嬌羞地把頭偏向一旁,“我自然是殿下的人。”
一切水到渠成,她享受着極致的快樂,睡夢中發出呓語。
忽而場景一換,四殿下穿着铠甲,手裏握着一把長劍,劍尖猶有血在滴,他的身姿挺拔如松,臉上是殘忍的笑意,如地獄的修羅,卻又俊美無雙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再轉眼,卻發現自己正捧着一杯熱茶,小心遞給四殿下,他端端正正坐在輪椅上,眉目如畫,讓人賞心悅目。
“殿下,請喝茶。”
她把茶水遞過去,感覺到他接了便松開了手,誰知那茶水根本沒被接住,滾燙的茶水瞬間倒在了四殿下的大腿上。
四殿下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那把長劍不知何時被他拿在了手上,“混賬東西!”
他怒喝一聲,随即一劍揮來,郁珍只覺得脖子一涼,自己的腦袋便掉到了地上,雙目圓睜,慘不忍睹。
“啊!——”郁珍驚叫出聲,一骨碌坐了起來。
她大口喘着氣,伸手一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在,原來她是在做夢。
意兒被吓得不輕:“姑娘,你怎麽了?發生何事?”
郁珍擦擦額頭的汗,長舒一口氣,“無事,不過做了個噩夢,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