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氓

“雙喜,你以後是要繼續留在林府,還是跟我去王府?”

“……”沒有回答,按摩的動作還在繼續。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嫁的人不是齊大少爺,而是四王爺,你願意跟我去王府嗎?”

“……”

“先別按了,我在問你話呢?”林依隐說話間,一把抓住了一直不停按摩的其中一只手,這只手很大,不像是雙喜的,睜眼扭頭一看……

“啊——!怎麽會是你?!雙喜呢?”雙手本能的環抱胸前,口不擇言地罵道:“你這個悶騷,變太,色浪……”

“什麽亂七八糟的!本王在飯廳左等右等仍不見你,便親自過來察看究竟,哪能想到這大清早的,你居然在泡澡?!”

“透過屏風就能看到我正在泡澡了,你居然還進來的,你就是存心的!!!”

“誰稀罕你這幹幹癟癟的小身板,本王不過是抵禦不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子香氣……”又沒産生任何龌龊的想法,更沒有過火的舉動,本王做錯什麽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色浪,你——給——我——滾!”林依隐氣極,邊朝猶寒身上灑水邊口不擇言地怒喝:“立——刻!馬——上!滾!滾!滾!……”

猶寒被潑了一頭一臉一身,望着澡盆中寸縷未着怒氣騰騰的林依隐,禁不住打了個激棱,整個人方才如夢初醒,急忙滿臉歉意道:“誤會誤會……”

“誤會你妹!滾!!!”

猶寒逃也似地奔出去,行為舉止與方才判若兩人。

“雙——!喜——!”

聞聲的雙喜一陣風旋風似的,瞬間從門外刮到林依隐面前,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大小姐。”

林依隐尖聲咆哮道:“居然讓那個不要臉的男人進來,你丫的是不是不想幹了?”

“雙喜對不起大小姐,對不起齊大少爺……”雙喜“撲通”跪倒在澡盆前,聲淚俱下地哽聲道:“雙喜知錯了,雙喜真的知錯了!只求大小姐不要趕雙喜出府……”

“……”暈死!前世在公司裏訓叱員工訓叱慣了,順嘴那麽一說,這傻丫頭居然當真了,趕忙朝雙喜揚了揚手:“算了算了,你起來吧。”

四王爺身份之尊、權力之大,想幹什麽不想幹什麽,豈是身為奴婢的雙喜能攔得住的?

說到底,是自己一身香氣惹的禍。

“謝謝大小姐。”雙喜吸吸鼻子,緩緩爬起身,小心翼翼道:“奴婢伺候大小姐出浴。”

“嗯。”

這時,門外傳來家丁急促的說話聲,“大小姐!四王爺說他有急事……”

林依隐心裏登格一下:“他不會是已經走了吧?”若一去不回,我與齊書的婚約怎麽辦?厚着臉皮嫁給齊書,還是硬着頭皮上門退親?若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倒可以不用在意任何結果。萬一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林父林母肯定會對我諸多約束:首先,絕不會同意我退親。

“是的大小姐。不過,四王爺留下了一封書信,叮囑小的務必要親自交給大小姐。”

林依隐急忙吩咐雙喜,“去,把書信拿來。”一個剛剛還口口聲聲要娶她的人,說溜就溜了,倒要看看他找了些什麽爛借口。

“是!”雙喜去得利索,回來得麻利,“大小姐,給。”

林依隐接過,掏出信箋展開一看,上面寫着十個字:臨時有急事,擇日來提親。

字體蒼勁有力,筆鋒韻流,刀頭燕尾,堪稱上乘的書法之作。

此時此刻,林依隐自然沒有心情研究書法,只是想透過這簡簡單單的十個字,揣測一下猶寒信中內容之真假。

兩個人未互訴衷腸,未互生情愫……但是,兩個人之間存在相互利用的價值。

只要她身上的香味一直在,猶寒的失眠症在近日又無法根治,他們成婚的機率還是非常大的。

想通了這一點,林依隐心情豁然開朗,渾身輕松。

一邊将信收進梳妝臺的一個匣子裏,邊招呼雙喜:“來,幫我梳頭。”

坐在桐鏡前,仔細端詳自己如今的模樣:巴掌大的臉蛋,粉嫩粉嫩的皮膚,五官精致,睫毛又長又翹,眸子宛如新月。

橫看豎看,都是亭亭玉立靈氣十足的美少女一枚。

頂着如此模樣過一輩子,倒也不虧。

“大小姐,您在笑什麽呢?”站在身後梳頭的雙喜,望着桐鏡裏勾唇淺笑的林依隐,禁不住好奇地問。

“沒什麽,只是高興。”林依隐從首飾盒裏挑出一支白玉簪子、一支翠色碎玉流蘇步搖遞給雙喜:“把發鬓兩側的那兩朵牡丹簪花取下來,将這兩支釵子換上。”

“這兩朵簪花,可是去年開春,齊大少爺去五臺山探望大少爺時帶回來的,也是大小姐您從此天天戴的……”

“噗……”我一不是青樓老鸨,二不是媒婆,成天頭戴兩朵簪花,像什麽樣子?難怪猶寒在藥房門口的時候說:替你家大小姐好好梳妝,省得一會兒進宮丢盡本王的臉。八成是因為頭頂這兩朵簪花。

急忙沖雙喜擺擺手:“收起來收起來!凡是式樣誇張、色彩豔麗的服飾,統統都收起來。”

雙喜瞬間為難了:“這麽一來,大小姐您的頭飾可就沒幾件了。更麻煩的是,您的衣服,就剩下您現在身上穿的水綠色襦裙了。”

“這有何難?問娘親要些銀兩,到街上裁縫鋪訂做幾套便是。”

雙喜點頭:“那倒也是……頭已經梳好了,并用您剛才挑選的兩支式樣簡約的頭飾,取代了原來的兩朵簪花。您看看,可還滿意?”

林依隐站起來,對着銅鏡轉了一圈,鬓間步搖輕晃,兩袖翩翩,帛巾飄舞,長裙曳動,環佩叮當,幽香襲人。

這哪是她呀?!

這分明是天仙下凡!

饒是不近女色的猶寒看到此時此刻的她,只怕再無嫌棄之語了。

雙喜直看得雙眼放光贊嘆不已:“要是齊大少爺看到大小姐這副妝容,估計巴不得立刻将大小姐娶進門呢!”

呃——那還是換回先前的裝扮吧。轉念一想,有皇二代親筆“婚書”在手,何懼區區商二代?

雙喜見林依隐沉默,吃吃笑道:“這不正是大小姐您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嗎?”

林依隐橫了雙喜一眼:“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的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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