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時地傳出蘇越,蘇老太太和蘇權的聲音,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到最後那一聲嘎嘣的聲音,她的手無力地垂下,呆呆地望着路邊昏黃的燈光,有些模糊不清,而那眼眸子越發透亮,卻是空空的。
許久後,宜沫問了何歡一句
”如果到了法庭上,你敢出庭作證嗎?”
何歡楞了一下,随後諷刺地笑了,仿佛聽到天下一等一的大笑話。
“張宜沫,你真天真。你以為蘇權哥哥會讓你去告蘇越嗎?他既然已經把證據都毀了,那麽就已經下定決心要保住蘇越,以蘇權哥哥的手段,你根本就告不上去。”
何歡的話像一盆冷水從宜沫的頭下澆了下來,讓她渾身冰涼,心也是透涼透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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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沫與何歡告別,回到家裏,而蘇權正坐在沙發裏等她。
見到她推門進來,他拄着拐杖迎了過來,手接過她手裏的包包,含笑溫聲問道
“沫,今天又加班了嗎?”
宜沫随意地瞄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往常他這般問她,她的心裏都會覺得暖洋洋的,而今天似乎一切都變了味道。
宜沫徑直往客廳走去,緩緩地坐到沙發上。
蘇權見她悶悶的樣子,便坐到她的身旁,一手環住她的肩膀,一邊問了她幾句。
而宜沫只是随意地嗯了幾聲,便沒有了聲音。
“沫,小越再過一個禮拜就要回英國,我想,帶着你,我媽和小越一起玩一玩,你想去哪裏?”
宜沫猛地擡起頭,兩眼直直地看了他幾秒,冷不丁地重複了一句。
“蘇越要走了。”
“為什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宜沫的眼睛無一絲波瀾就這麽定定地看着他。
蘇權的心忽然之間跳得極快,面上卻還是風輕雲淡
“他回來有段時間了,該回去了。”
宜沫哦了一聲,幹淨的眸子依舊這麽看着他,看得他心裏直打鼓。
許久後,她的手摸上蘇權的眉眼,直直地看着他,輕輕地問道
“蘇權,假如,我只是說假如,如果兩年前真的是小越害了我,你會怎麽樣?”
蘇權的神情變了變,整個人微微一震,他沒有想到宜沫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那個小警察查到了什麽?不會,趙凡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既然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而且也不能挽回什麽了,所以他不希望宜沫還記着以前的事,讓她自己傷懷。而且他相信自己可以讓宜沫忘記以前的一切,會和他開開心心地把日子過下去。
他的眼皮垂了垂,用力摟住宜沫的肩膀,眼眸緊緊地鎖着他,溫聲說道
“沫,沒有這樣的假設,你也不用再想着以前的事。以後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我們會很幸福。”
宜沫把頭窩在蘇權的胸口,不再說話,眼裏的那絲光亮漸漸暗了下去,心中最後一點期盼都煙消雲散。
嘴角無力地扯起,心裏暗暗嘲笑自己的天真,他都決定了,再問他,又有什麽意思呢?
宜沫推開蘇權的身體,徑直往樓上走去,把自己關進衛生間裏,又把淋浴龍頭開到最大。
宜沫站在花灑下,任由那冰冷的水兜頭兜腦地澆了夏利,眼裏的淚水嘩地一下子就下來了,不一會兒,她放任自己大聲地哭了出來。
而心已然被堵地嚴嚴實實,困在胸口隐隐作疼。
今天晚上非常特別,蘇權怎麽樣也沒有勾起宜沫的情谷欠,她光着身體在他的身下躺着,眼睛卻緊緊閉着。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可是又實在想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最後,他安慰自己,是她上班太累了才會如此。
想到這裏,蘇權不再對宜沫上下其手,細心地為她穿上睡衣,又在她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睡着了。
陳默這段時間都在監聽蘇越的手機,也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唯一讓他有些奇怪的是,蘇越居然又要回到英國去了,他聯想到趙凡的死,覺得非常的蹊跷。
今天下一班,他早早地來到宜沫約好的咖啡廳,她在電話裏說,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陳默看到宜沫,眉頭微微一擰,心被拎了拎。
她似乎沒有上次見到那般的容光煥發了,臉色有些蒼白,眼周有一片青紫色。
就這樣呆坐了十幾分鐘後,宜沫的眼皮垂了垂,一字一句說道
“小號子,你是對的,一開始就是對的。”
陳默楞了楞,手微微地伸了過去,猶豫了一會兒,終還是握住她的手。
“小沫,你怎麽了?”
宜沫擡起眼,嘴角擰着一抹笑,眼眸裏泛着寒意
“陳默,那件事你不必再查了,就是真的查到了什麽。也不會有結果。”
“……” 陳默又愣住了,想了一會兒,眼裏閃過一些不确信,猶豫地開口道
“是不是蘇權已經知道了?”
宜沫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不光已經知道真相,還打算一直欺瞞着她。
“小沫,那你準備怎麽辦?”陳默嘆了一口氣,心裏卻是憤憤不平,蘇權不是待宜沫如珍似寶嗎?為什麽牽扯到自己的弟弟,卻這樣的護短?
宜沫想了好一會兒,便把從何歡裏拷貝過來的那一段錄音,放給陳默聽,然後問道
“這個有多少的用處?”
陳默聽完那一段錄音,搖了搖頭,說
“監控視頻,錄音不像兇器和指紋那樣是鐵證,更何況根據這一段錄音,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宜沫的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皺着眉頭,說
“如果就這樣算了,豈不是太便宜蘇越,他不光兩年前害了我,現在還想要我了的命。”
陳默看着一臉憤慨眼裏卻藏着一抹痛苦的女人。
他明白,蘇越的所作所為,會讓她氣憤。可蘇權的所作所為,卻傷了她的心。
他想了一會兒,在宜沫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真的可以嗎?”宜沫聽完後,不确定地問。
“不管能不能成功,我們試試看。還有,蘇越一直在吃迷幻劑!!”
宜沫再無疑慮,事到如今,為什麽不放手一試呢?
***
天剛一擦黑,蘇越就迫不及待地開車去了隐吧,再過幾天,他就要回英國,在他就過不上這麽逍遙的日子?所以他要在這幾天,好好快活幾天,算是抓住“青春的尾巴”。
這五顏六色的藥丸可真是好東西,他越來越迷戀這超乎一切的快感。
他包了一個包廂,又叫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男女,飙歌,喝酒,然後在一起吞下五顏六色的藥丸,一起分享這欲仙欲死的快感。
蘇越和他們一起玩到午夜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到隐吧的大門外,一招手,一輛綠色的出租車便停在他的面前。
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坐在前面的司機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和黑色的墨鏡,他冷眼地瞧着歪倒在車後座上的蘇越,嘴角冷冷地彎起一個弧度。
而車子并沒有像蘇越要求那樣,而是往東郊路方向開去。
剛到東郊路上,那個出租車司機把蘇越從車子上拉了出來,塞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白色車子上。
而那輛白色的車子如箭一般駛向東郊路。
攤 牌
蘇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方向盤上,四周一片黑漆漆的。
他擡起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昏昏沉沉的頭,眼睛往旁邊一瞥。
便看見副駕駛的座位上,趴伏着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長發飄飄,頭伏在前擋玻璃上。
這不看還好,一看倒吓死人了,前擋玻璃上沾染着一大片血跡,那血水順着玻璃緩緩而下,在車內打成一個陰沉的暗影。
蘇越的眼角直跳了,吓地身體往座位縮了縮,臉色頃刻間變地煞白。
這夜半三更的,見了這麽一趟子血,誰都會滲得慌。
他又瞥了一眼,旁邊座位上的白衣女子,腦子裏閃過一絲清明,貌似在那裏見過。
可是怎麽樣也想不起,腦子繼續漿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藥力又開始發作起來。
蘇越顫着手打開車門,手忙腳亂地又從車座上滾了下來。
他跌坐在地上,擡起頭,便看見頭頂上的路牌———東郊路。
蘇越緊緊地盯着那三個字,東郊路,一個勁地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他往前爬了幾步,這才發現這輛車前的地上,有一個年輕的男人趴在一大片血水裏,一動不動。
蘇越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那裏确實有一灘血。
只是這麽看着他就冷汗直冒,心跳地飛快。
他怎麽還在這裏?蘇越的手胡亂摸了一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抖地厲害,怎麽樣都撥不出?
就在這個時候,他只看見前面有一個影慢慢地朝着他移動過來,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