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可是等到蘇權離開後,她卻一直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許久後,她起床,想到樓下的廚房找點水喝。

才剛走到客廳,她就看到如此煽情的一幕。

何歡居然懷孕了,居然有孩子了。

宜沫只覺得諷刺,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雙手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

她想起這些天蘇權對她做的種種,胃一陣翻滾,惡心,仿佛全身上下都被貼滿了肮髒的東西。

宜沫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扶住樓梯,一步一步地緩緩地往樓上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宜沫還沒有起床,蘇權就帶着何歡出去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宜沫還窩在卧室裏,透過房間的落地窗,便看見蘇權抱着臉無血色的何歡走進大門,而何歡的母親一臉焦急地迎了上去,蘇權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何歡的母親先是一愣,随後一臉悲恸,抹了抹眼淚,跟着蘇權進去了。

只是這麽看着,宜沫忍不住一陣幹嘔,她跑進衛生間,趴着在洗漱臺上,把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東西吐地幹幹淨淨。

那個畫面仿佛在她的腦子裏定格了,每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惡心,就會吐,肚子有時還會隐隐作痛。

****

蘇權那天送何歡回來後,就直接去了公司,連續兩天兩夜都在辦公室裏忙碌。

現在容城的官場,人人自危。

在歐區長被調查組帶去詢問後,又陸續幾個官員被帶去詢問。

在這十幾年中,蘇權已經闖過了無數的風浪,也打倒了無數的對手,可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帝都傳來的消息,說上面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了。

蘇權已經有所準備,最擔心的還是歐區長那一塊,要知道一千萬的美金,足可以要了歐區長的命。

想到這些,蘇權的神情異常凝重,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毛躁躁的,刺他的手指微微疼。

***

蘇權回到家的時候,宜沫已經睡着了,只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臂搭在被子上,手裏還握着手機。

他拿起宜沫的手機翻了幾下,除了和自己的父母通話外,她聯系最多的人還是陳默,她不願意跟他交流,就像現在兩天兩夜沒有回來,她絲毫不在意,卻和那個小警察有說不完的話。

蘇權的臉沉了沉,異常煩躁地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一手把手機扔進了沙發裏。

他泡了一個冷水澡,又灌了幾口酒後,才搖搖晃晃地從浴缸裏站起來,踉踉跄跄地往床邊走去,看着女人半露出的胸口,身體瞬時開始燥熱。

他掀開宜沫身上的被子,毫不猶豫地壓了上去。

宜沫在睡夢裏感覺到一個渾身冰涼的東西緊緊貼着自己,渾身一個激靈。

睜開眼睛便看見蘇權壓在自己的身上,面色酡紅,眼眸有些發涼。

還沒有趁着她反應過來,他就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

而她只覺得惡心,用力地捶打,推着在他的身體。

蘇權半直起身體,看着身下的女人,她的眼神冰冷,隐隐還透着厭惡。

他的眼神寒了寒,順手抓起身邊的領帶蓋住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所有的冰冷和厭惡。

而過一會兒,他會讓她如往常一般熱情似火.

他狂熱地吻着她的唇,舌頭肆無忌憚地在她嘴裏攻占着,手很快撩起宜沫的睡裙,手指探進她的入口處,探了探。

宜沫的身體異常猛烈地扭動着,而她的雙腿卻被徹底地分開了,擱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很快就挺身而入,瘋狂地抽動了幾下。

宜沫只覺得鑽心的疼痛從兩人的交接處蔓延開來,一片溫熱的液體在女人的身下蔓延開。

她挺直了身子,雙手死死地掐在他的背上。

在昏暗的燈光下,蘇權看到懷裏的女人的臉色異常地慘白。

他的手探到她的額頭上,一片冰冷。

蘇權的眉頭一皺,眼神往她身上掃了掃,最後死死地盯着她身下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慌忙抱起宜沫,開着車子往醫院。

醫生給宜沫做了全身檢查,告訴蘇權,她懷孕了一個多月,先兆流産,必須馬上做手術,不然會大出血。

蘇權顫着手簽下手術同意書,推着宜沫進了手術室後,他便一下癱坐在地上了,兩眼無神地盯着地板。

他掄起拳頭狠狠地敲了一下大理石上,暗紅的液體順着大理石的紋路慢慢地蔓延開。

宜沫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是清醒的,她剛剛才知道自己竟然懷孕,可孩子卻保不住了。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渾身麻木地躺在手術臺上。

直到那冰冷的器械伸進她的身體裏,那尖銳的疼痛刺激着每一個神經末梢,眼角的淚水怎麽樣也止不住了。

她并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是當這個孩子要被硬生生地從她的身體裏剝離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到底有多疼?

孩子疼,而她更疼。

宜沫臉色慘白躺在手術臺上,眼睛仿佛是兩個窟窿一般,眼淚一波一波地湧了出來,她死死地盯着醫生剛剛從她身體裏取出來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那是她的孩子,再過十個月,它會長成胖胖的手腳,圓鼓鼓的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會吃着小手指,叫她媽媽,也會揮舞胖乎乎的小腳丫,撒嬌似地踢在她的身上,纏着她講故事……

而現在,只剩下這血肉模糊的一團。

宜沫顫抖着伸出手,隔着長長的距離,一邊又一邊地曲着手指,似乎在撫摸孩子滑嫩的肌膚。

她淚眼模糊,發白的嘴唇動了動,哽咽地說道

“我的寶貝,媽媽對不起你,沒能好好保護你。”

***

宜沫做完手術後被送進特護病房,她閉着眼睛躺在床上。

房間裏一片寂靜。

蘇權坐在床邊,好不容易扯出一絲笑容,緊緊地握住宜沫的手,嘴角發澀,卻還是溫着聲說道

“沫,我們重新開始,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宜沫緩緩地睜開眼睛,裏面泛着寒意,她冰冷冷地說道

“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真是報應。”

宜沫的指控彷如一把利劍直直刺進去蘇權的胸口,把他劈成兩半,讓他痛不欲生。.

蘇權的嘴唇動了動,喉嚨一片酸澀。

他慢慢地用手蓋住自己的雙眼,一手緊緊的握着宜沫的手,身體慢慢地滑了下來,直直跪在她的床前。

宜沫別過臉,不願意再看他一眼,一字一句道

“我不會再怪你,因為……太不值得!!!”

終章

一個禮拜後,宜沫出院了,醫生告訴她,她本來不易有孕,經過這一次小産,懷孕幾率會更低。

她知道,醫生的話是保留了幾分,這個孩子是她第一個孩子,也有可能是最後一個。

宜沫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讓父母帶着去醫院門口等她。

自己在病房裏等蘇權,她知道他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到醫院裏。

蘇權推門進來的時候,宜沫就站在門口等她。

她淡淡地看了幾眼這些天異常憔悴的男人,緩緩地開口。

“蘇權,你還愛我嗎?”

“當然愛,唯一的愛。”蘇權脫口而出,內裏有些起伏,不明白宜沫有什麽意圖。

”那你還願意為我做一件事情嗎?”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卻無一點情緒,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嗯。”蘇權連忙點了點頭,別說一件,一千件他都願意。

他的心頭忽然升起一絲希望,難道她願意原諒她了

“讓我走,別再來找我。除非你希望我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你的身下。”

“……” 蘇權嘴角酸澀,如梗在喉。

趁着蘇權發愣的時候,宜沫把手裏的玉蝴蝶,塞到他的手裏後就開門離開了。

蘇權的手指僵直着,手掌心的玉蝴蝶,噗通一聲就掉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

幾天後,蘇老太太過世,蘇權給她辦了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

之後,他給了何歡和她母親一大筆錢,讓她們回老家去,做點小本生意糊口。

而就在這幾天,容城發生大變故,歐區長被雙規了。

蘇權心頭的不安正在慢慢變為現實,而從帝都也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他的老領導提前退居二線。

他想,這次他真的是逃不過去了,用一句非常老掉牙的話來說——出來混的,總要還的。

他并非是根正苗紅的紅二代或者富甲一方的富二代,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經營出來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就會導致整個利益鏈斷掉了。

蘇權要用剩下不多的時間來完成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

一個月後,宜沫的身體徹底恢複,她又開始到處投簡歷,面試,找工作,生活再度恢複了平靜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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