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最後陸京航沒進去, 因為徐主任找他和溫杳說競賽報名的事就沒進去。

孟嫣開口,分散了家長們的注意力,把話題從陳恙身上拉回來, 重新講關于家長會的事。

等輪到陳恙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

家長們真的很能聊,孟嫣喝了口水, 終于來解決這位大人物的問題。

“陳先生。”

陳恙禮貌地點了個頭, 開門見山闡明來意, “對于陸京航的學習情況,老師全權負責就好,萬事以學習為重。”

等了十五分鐘,陳恙就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孟嫣也心裏有底,陳恙不是陸京航家長,出席家長會只是給孟嫣一個面子, 個中緣由孟嫣不會不清楚。

陸京航給出了他的态度, 孟嫣看在他市統考的成績上,家長會和換同桌一事就暫且告一段落。

三月初,紫荊花開, 附中迎來了春季校運會。

體委拿着報名表走街串巷似的招攬人報名, 轉悠到溫杳的桌前,開玩笑似地問了句。

“狀元要不要報個名玩玩?”

因着上次一起寫過檢讨的交情,在體委這已經把溫杳當患難兄弟了。

本來只是開玩笑問問, 誰知溫杳真應下了。

“好啊, 表拿給我一份。”

體委不可置信,磕磕巴巴地道,“什什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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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名表。”

溫杳朝他伸手, 體委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木讷地抽了張表塞給她。

“你報了什麽?”

溫杳低頭簽着自己的名字, 并在運動項目那打了一個勾。

“立定跳……遠!”

孟星然一個一個字念出來。

眼睛都瞪大了。

“啊,你報這個啊。”

溫杳把報名表交給體育委員,“嗯,我短跑不行,就立定跳遠還可以,不過好久沒練,理論上練練應該……可以吧。”

孟星然吐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報名表一并交給體委,等他收走後,才和溫杳說,“那你放學後要去田徑場練一下嗎,這個可能沒辦法速成,你這幾天放學後,要不和我一起去?”

剛好上課鈴響了。

溫杳看了抱着教案走進來的孔明華,到嘴的話咽下,點了點頭。

中午下課後溫杳要去一趟廣播站,播完出來的時候在廣播室的門口遇見秦顏。

她看見溫杳後擡起頭來,還笑着和她打了個招呼。

不像是偶遇,更像是專程來等她的。

溫杳抿唇,捏着廣播稿,輕笑了下。

秦顏走近,“有空嗎?”

廣播室外的架空層。

兩人站在欄杆邊。

秦顏看了她一眼,倏的笑說,“這應該是我們倆比較正式的一次見面吧。”

她的眼睛裏很坦蕩。

溫杳看進她的眼底,點頭。

秦顏沒打太極,單刀直入說,“你應該知道我喜歡陸京航。”

“我喜歡他,這沒什麽好掩藏的。”

“喜歡,就大大方方喜歡,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會覺得丢人。”

“畢竟,他真的很優秀,是足以驚豔我學生時代的存在。”

“所以溫杳,輸給你,我也不覺得挫敗。”

秦顏笑了下。看着少女溫順恬淡的模樣,心裏認同道、

因為你也值得。

那次在音樂教室外面,陸京航在場,秦顏也在場。

她總是聽見別人在說,溫杳如何如何,幾乎是她一來,所有的話題,甚至在不經意的口中,都會聽見這個名字。

這讓秦顏很好奇。

然而就在那次,她還沒有和溫杳碰上面,就知道自己輸了。

沒有想到她會說這些,溫杳安靜地聽着。

秦顏卻忽然說,“我拿到T大的offer了,可能六月份就出國了。”

溫杳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不是驚嘆她的實力,而是她決定出國的決心。

“恭喜你。”

這一聲确實是發自內心的。

秦顏笑了下,看着她的眼睛,引出了她此次找溫杳的正題,“你知道陸京航下學期會去部隊的事嗎?”

去部隊,下學期。

溫杳心裏某個平靜無波的水面上像是被投下一顆石子,蕩起了一陣漣漪。

秦顏應該猜到了。

她失笑,“但我猜,他是不想走的。”

頭頂的鈴聲響了一聲,是上課的預備鈴。

秦顏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溫杳,他肯為你放棄。”

溫杳眼前像是炸開了煙花,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秦顏說錯了。

陸京航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不會因為誰放棄的。

一路回到教室,溫杳腦子裏都是陸京航下半年要去部隊的事,一整天精神蔫蔫的。

就連被點到名起來回答問題,都少說了一位數。

好在孔明華沒有批評她,又叮囑全班同學換季了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之類。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

幾節課上完,老師抱着教案回辦公室,溫杳收着書包和孟星然詩雨出去吃飯。

下午的課陸京航沒來,等到晚自習時才看見他的人影。

陸京航在奶茶店門口,孟星然看到他就先拉着詩雨溜了。

“吃過了嗎?”

溫杳點頭,陸京航接過店員小姐姐打包的奶茶,遞給她。

烏龍茶混着草莓冰淇淋的甜味。

溫杳接過,說了聲謝謝。兩人沿着人行道和其他附中的學生一起進去學校。

溫杳攪着吸管,輕聲開口,“你下學期會去部隊麽?”

陸京航捏着手機緩緩插進兜裏。

猶豫了一下,“嗯。”

他很坦然地承認。

馬路上的車子疾馳而過,對面商業廣場的燈牌亮光映在溫杳的眼底,星星亮亮,有流光四溢。

“但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下學期,”陸京航眸色微斂,看進她的眼底,“我還沒想好。”

他從來不做沒想好的事。

溫杳捏着奶茶杯,垂下眼,只有可能是沒想好怎麽和她說。

“那你呢。”

陸京航問她。

“我高考之後要出國。”

溫杳聲音很小,“很早之前就決定好的。”

剛好交通燈變換,身後附中的學生騎着車經過他們身邊。

氣氛再一次變得壓抑,空氣好像都不流通,低低悶悶的籠罩在頭頂。

沒人要先走,一直站到紅燈再次亮起,良久,溫杳聽見京航很輕地說了句,“我可以等你。”

三月底,附中春季校運會拉開了序幕。

校運會只進行一天,在周五舉行。

溫杳報了立定跳遠,孟星然拉着她體育課練了兩次之後就沒再去了,因為沒人期望着在立定跳遠上拿分,溫杳也就跟着走個過場。

立定跳遠是第三個項目,剛好和男子一千五同時進行。

哨聲剛響起,孟星然就拉着溫杳去檢錄。

“我們學校的女生體育不行,除了4×100接力賽,其他沒什麽看點。”趙南勾着林子放的肩,嘴裏含着跟棒棒糖嘚啵嘚啵,餘光一瞥看見孟星然拖着的女生。

“我去放哥,你看那個女生的背影怎麽那麽眼熟。”

“嗯?”

林子放習慣了趙南看誰都眼熟,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擡了下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去,狀元參加立定跳遠!!我眼睛沒花吧。”

趙南拿着手機拍下來,“趕緊和航哥說一聲。”

陸京航這兩個星期很少來學校,他和班長,還有于斯一起參加了四月聯賽,最近在訓練。

溫杳報名校運會的事班裏沒幾個人知道。

這會子男子一千五剛檢錄完,趙南拉着林子放過去的時候,正準備比賽。

溫杳是第五個,前面的女生還沒開始,溫杳後撤找了個空地熱熱身。

立定跳遠一個人有兩次機會,每進行一個人前面就會響起一陣不小的歡呼聲。

輪到溫杳,裁判看着本子叫着她的名字,“第五個,競賽班溫杳。”

“這裏。”

孟星然高舉着手,人群讓開了一條路。

溫杳上前,站定在白線後雙臂向後甩,大腿微微下屈,身子前傾一蹬。

輕盈一躍,穩穩地紮在沙坑裏。

體育老師拉着軟尺量了下,報了個數,“第一次成績2米13。”

孟星然在一邊下巴都差點合不上。

緊接着,溫杳第二次跳。

同樣的姿勢,甚至沒什麽甩臂,只屈膝一蹲,腳尖一蹬,身體像只柔軟的彈簧飛射出去,又一次穩穩踩在沙坑上。

裁判同樣報數,“第二次成績2米22。”

孟星然手上拿着溫杳的水壺差點掉到地上。

多、多少??

成績判定有效,第一名的位置頓時被刷新,人群中響起一陣騷動,把孟星然擠了出去,于斯和趙南站在外圍,聽見這個“我去”了好幾聲急忙跑去一千五終點找陸京航。

“航哥……”

“陸京航。”

“你快去看……”

“溫杳她……”

兩個人四句話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陸京航剛跑完一千五,林子放幫他拿着校服和水,擦了擦汗,就聽見趙南一嗓子吊在喉嚨眼。

陸京航知道溫杳報了運動會,但是不知道她程度怎麽樣。

于斯和趙南唧唧歪歪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陸京航皺了皺眉,以為她受傷了抑或是怎麽樣。

外套都沒來得及披上,繞了大半個操場跑過去。

趙南一口氣終于喘過來,“溫杳她破紀錄了。”剛一擡頭,哪裏還有陸京航的人影。

操場的比賽項目還在繼續。

男子一千五比賽一結束,陸京航摘下號碼牌就沖過去。

沙坑那裏三層外三層,溫杳登記完分數正想出來。

一個人影閃過,差點撞在她身上。

“溫杳。”

看清人,溫杳松了口氣。

“你沒受傷?”陸京航抓着她的手,上下掃了一眼。

“沒、沒有。”

後面林子放和趙南趕到,氣喘着,“航哥你跑什麽,我說溫杳破記錄了。”

溫杳眨了下眼,陸京航才注意到後面記分的板子。

2.22米,只比紀錄保持者多了0.07米。

陸京航愣了下,眼裏有驚訝。

溫杳點頭,低聲,“我中考體育還可以。”

溫杳只參加了這一個項目,一比完就被孟星然拉走去籃球場看打籃球的帥哥了。

“你沒發現我們班那個插班生長挺好看的麽?”

孟星然扒着籃球場的外網從縫裏尋找某個人的身影。

溫杳沒什麽感覺,她和插班生接觸不多,也不是她感冒的類型,外表嘛,就是很正兒八經的,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樣子。

但是孟星然現在正在興頭上,溫杳想了想,中和地說了句,“還行吧。”

孟星然撇撇嘴,“哦,我不能問你,陸京航擱你旁邊,你這審美都養刁了。”

“我聽說他之前是實驗中學的學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轉來附中了,詩雨還說他是買進來的。”

“啧,真是個有故事的帥哥。”

孟星然眼睛都不舍得挪一下,溫杳忽然噤聲,孟星然覺得不對勁,一回頭,林子放抱着臂氣定神閑看着她。

“你、你看着我幹嘛。”

孟星然吓了一跳。

林子放挑了下眉,“在這看不到吧,走,我們進去看。”

孟星然還沒說話,林子放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朝籃球場走去。

“喂,林子放你撒手,你神經病啊!”

“放開我!我不去!!”

敏銳如孟星然也會有遲鈍的時候。

溫杳輕輕翹了翹嘴角,看着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的背影。

四月初,北樓那邊的氣氛明顯逐漸壓抑。

所有年級都為高三讓步,學校特地在三樓開了一個高三年級的窗口,菜色簡直吊打下面的大衆食堂。

葷素搭配,早餐中式西式随便選,甚至為了鼓勵學生吃早飯,食堂規定7點之前的早餐一律半價。

四月的天氣逐日升溫,校園裏行道兩旁的香樟越發青蔥,教室裏開始悶熱,有同學已經開起了風扇。

溫杳坐在牆邊風扇的風掃不過來,她把袖子挽到手臂,把走廊的窗打開一條細縫,風湧進來,把桌子上的試卷吹得啦啦作響。

今天講解的是昨天的午寫卷子,一般午寫都會由課代表收上去給老師評改,發下來的時候溫杳趁機瞄了眼陸京航的,和她一樣,都是全對。

所以當孔明華講着這張不是很難的卷子的時候,溫杳很糾結到底要不要聽。

腦子裏在糾結,手上動作卻早就抽出剛剛數學課代表發下來的今天晚上的作業。

溫杳瞥了眼講臺,孔明華講得完全投入,沒有注意到她,這才安心地開始寫。

孔明華畫完圖,三角板把黑板敲得啪啪作響。

“都擡起頭來,看什麽試卷啊,試卷有答案嗎,擡頭看我!”

一聲喊叫把下面低着頭寫着自己試卷的同學喚醒,注意力重新拉回黑板上。

孔明華眯着小眼睛,指着黑板上的兩段線段,“CQ等于三倍的CP,”

“說明什麽,”

他每說一句話,都會看一眼臺下,臺下的同學給了他回饋才繼續道,“哎,PQ是兩倍的CP。”

“是不是啊!”

下面很配合地說了聲是。

孔明華推了推眼鏡,很滿意地哎了聲,“別以為你們競賽班就了不起,我告訴你們!這些小細節,決定成敗!聽到了嗎。”

“我之前帶的一屆學生,就因為在高考的時候,算錯了一個根號,五分,”孔明華張大着手掌,“排名和前一名拉開了幾十位。”

“我和你們說啊,千萬不要覺得自己特別牛x,”孔明華說完,還特別形象生動用手打自己的臉,“臉疼不。”

“……”

孔明華講題速度真的很慢,一道非常簡單的題非要東扯西扯些無關的,足足講五分鐘才過,“好,看下一題。”

怪不得聽說之前學委翹了數學課去自習室寫英語卷子。

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下午放學,天色還很亮,太陽斜斜地隐匿在對面高聳的寫字樓後面,金色的餘晖把天邊映襯得通紅。

溫杳和孟星然百無聊賴地在籃球場的階梯坐着,看着他們在場上打球。

這邊沒人經過,孟星然幹脆仰着面躺着。

“溫杳,別寫卷子了。”

孟星然伸手撓了撓她的腰,夏季的校服單薄,孟星然一下就摸到她的軟肉。

手感還不錯,她又貪心地多摸了幾下。

溫杳不怕癢,但是她摸太多下有點不自在,溫杳扭了扭腰,抓着她的手,嬌笑道,“別鬧。”

孟星然朝她撇撇嘴,扯着她的手腕抓着人躺下來。

“你看那朵雲,”

“怎麽了。”

“像不像我滿分的物理卷子。”

“……”噗嗤一聲,溫杳笑了出來。

“你這是想說成績都是浮雲嗎。”

“不,只要它滿分就不是浮雲。”

下星期就是期中考了,孟星然有點擔心物理成績。

忽然,有人在孟星然耳邊“喂”了聲,她吓了一跳,猛地一個起身,額頭直接撞在了林子放的鼻子上。

“哇!”

“孟星然你想撞死我啊。”

林子放捂着自己的鼻子後退。

孟星然白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有病吧。”

這兩人一出了教室準要掐架,孟星然次次都被林子放惹到跳腳。

下了場,少年們滿頭大汗,擰開礦泉水就瘋狂往喉裏灌。

趙南喝了半瓶,爽得哈了一口氣。

“餓死了,走走走吃飯去。”

陸京航仰着頭喝水,喉結滾動,溢出來的水珠滾過它鋒利的喉結沒入衣領,溫杳看着他喝水的動作,忽然耳根發燙。

怎麽看上去那麽,不正經。

陸京航喝完水,擰上後動作自然地塞進她懷裏,拽着球衣下擺脫了下來。

他裏面還穿着一件黑色的打底短袖,但是後背都被汗浸濕了。

“走。”陸京航回頭。

“去哪?”

“換衣服。”

陸京航從書包裏抽出來一件幹淨的短t遞給溫杳,邊走邊脫下腕帶,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打濕得黑亮,垂順地劃落在眉眼上。

整個人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懶散。

溫杳不知道他要去哪,一路跟着他到洗手池,陸京航低着頭沖着水,随意地揩了幾下後抓着額發往後掀,露出少年幹淨爽朗的臉龐。

“你不是要換衣服嗎?”

溫杳指了指陸京航暫時塞在她懷裏的T恤。

陸京航點頭,慢悠悠走進體育館的男衛生間,溫杳在門口愣了下。

怎麽就放她一個人在外面啊。

她唇瓣動了下,剛想開口問陸京航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裏面遞出來一件換下的衣服。

“衣服給我。”

“哦。”

溫杳手忙腳亂地接過陸京航遞給她的,換了件幹淨的放在他手裏。

少年皮膚很白,手臂內側的血管清晰分明。

溫杳咽了下口水,後退了一步背過身去。

“好了。”

溫杳慢吞吞轉過來,陸京航的T恤還沒拉到底,露出一小截精碩的腰腹和人魚線。

溫杳無聲地紅了臉,說了句,“我先走”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籃球場。

看見溫杳懷裏兩件屬于陸京航的衣服,一臉了然地別開眼。

“走啊,就差你倆了,航啊,餓死了,快點兒的。”

趙南拿腔拿調地喊着不緊不慢走過來的陸京航。

林子放和孟星然的戰争偃旗息鼓,于斯姍姍來遲,身後還小尾巴似的跟着一個低着頭的女孩子。

溫杳眼前一亮,是季念。

“帶個人。”于斯和陸京航說了聲,後者只是簡單點了個頭,徑直掠過他拿走溫杳抱在懷裏的兩件髒衣服。

“急着回去嗎?”陸京航問她。

“不急。”

“那一起吃飯。”

陸京航拉上書包拉鏈,順便把溫杳的書包一把拎起。

大劉&趙南&林子放:“……”

瞧瞧這不值錢的樣子。

一群人出了體育館朝校外走去,還是上次的大排檔,老板是年輕的小夥,可能大家年紀相仿,有話聊,一見他們來就熱情地招呼他們。

季念一直跟着于斯,不敢和其他人對上眼神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在場除了于斯,也就溫杳和她比較熟。

“狀元,來坐這。”

這是大劉第二次和溫杳一塊吃飯,殷勤得不得了。

陸京航啧了聲,大劉舉着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才有所收斂。

溫杳撓了撓眼下的皮膚,軟軟地指了指座位,“我坐這就行了。”

說完,挨着季念坐下。

她能明顯感受到在坐下的那一刻,季念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點的菜還是和之前一樣,趙南寫完單,陸京航又再加了一條松鼠魚。

“喝啤酒不。”

老板過來确認菜單。

林子放看了眼三個女生,“不吧,上果汁就行。”

“好嘞!”

陸京航和溫杳坐在一起。

其他人雖然不是第一次和溫杳一起吃飯。

但是陸京航倒茶拆筷子的動作怎麽就他媽的娴熟。

看得其他人都傻眼了。

他們航哥從來不做這些事。

都是其他人幫他弄好給他的。

大劉讷讷開口,“我頭皮有點癢。”

趙南天然呆,“幹嘛,長頭皮屑了。”

大劉拍了下他的腦門,“不是,是戀愛腦快長出來了。”

“哦~~”

桌上響起一陣哦聲,也不用掩飾。

溫杳不經調侃臉頰微紅,眼睫眨了眨,捏着果汁杯低着頭小口小口地抿。

傍晚,太陽緩慢西沉,夕陽的餘晖将這座城市染成了金黃色,人行道外的馬路車流密集,穿着西裝的白領行色匆匆,而一排行道樹之隔的大排檔門口卻熱鬧惬意。

少年少女們嬉笑玩鬧,笑聲的爽朗和幹脆惹得路人頻頻側目觀望。

眼底忍不住浮出向往和豔羨。

真好。

年少真好。

他們向往少年的自由,羨慕少年友誼的純粹,羨慕他們還有理想和滾燙的抱負。

鮮衣怒馬,恣意快活。

那個時候的溫杳還不知道。

原來擁有一切的時候不曾感覺到擁有。

然而失去,往往只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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