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話音剛落, 溫杳察覺到陸京航下巴抵在她的肩窩。
溫杳拍拍放在她腰間的手,無奈笑了下:“我沒洗澡,身上髒的。”
陸京航懶懶道, “待會再洗一次也是一樣的。”
溫杳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精力。
陸京航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另一只勾着她的衣擺打旋兒。
男人溫熱的指尖觸及到她的腰側, 溫杳身體一怔, 有點癢, 想躲。
“你別鬧了。”
溫杳被他撓着身體忍不住扭動,不一會兩人就在沙發上鬧開。
客廳的窗戶開着,晚風徐徐吹進來,鼓動着厚重的窗簾。
溫杳搭着他的手臂擡眼,壁燈柔黃,男人清隽的下颌在陰影裏顯得更加深邃立體, 他眸裏有暗色, 溫杳看着看着擡手碰了下他的嘴唇。
倏的,像是啓動了什麽開關。
陸京航的身體壓了下來。
他剛洗完澡,身上帶着和她一樣味道的玫瑰香氣, 混着他身上不濃重的冷杉氣息, 清冽好聞。
溫杳知道他想幹什麽。
沒有阻止。
只是扭了扭被他握着的手腕,掙脫開,手臂勾着他的脖頸, 拉着往下。
兩人湊得更近些。
陸京航眸光更加黑沉, 咽了下口水。
“明天幾點過去?”
溫杳指尖貼着他的頭皮,不知道是水還是汗,她摸了帶着男人體溫的一手溫熱。
溫杳抿唇, 如實回答:“九點十分。”
陸京航頓了下, 摸了摸她的耳朵指端勾着她的發梢順到耳後, “那還早。”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濕漉漉的朦朦胧胧一片,微風打着旋卷着雨絲順着客廳半敞着的一個窗戶溜進來。
這個季節的雨帶着潮濕,空氣中滿是黏膩和悶熱。
客廳的時鐘一分一秒走着。
“……”
陸京航垂着眼,眸光落在她紅潤的唇上,等她微微張口時輾轉咬住,帶着點纏綿的意味一寸寸舔舐。
溫杳有點發抖,随着他的動作又不受控制地夾緊,陸京航停下親吻的動作,帶着點旖旎水漬的唇瓣貼着她的耳廓,啞聲說了一句話。
溫杳知道他在這事上總是比她更勝一籌。
她撩不動他,但是陸京航總是能一句話讓她面紅耳赤。
她抿着唇細細地叫出聲,但是喉嚨很幹,她聲音細細地附在他耳邊說着。
他依言松了點。
但是下一秒她就又感覺陸京航覆了上來。
她簡直要黏膩到爆炸了。
溫杳悶哼出聲。
“不喜歡麽?”
溫杳推着他的胸膛瑟縮着往後撤,吸了吸鼻子,把毛衣拉下去點。
陸京航揚着眉梢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擦着手,客廳熾白燈光的照射下,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泛着冷白。
“溫杳。”
“嗯。”
“我是誰?”
“陸京航。”
“嗯。”
……
陸京航這個人有點毛病。
溫杳不知道他為什麽喜歡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讓她喊他的名字。
溫杳睫毛顫抖,差點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陸京航。”
她的鼻音很重,嗓子像是含了沙子。
“嗯。”
“陸京航。”
陸京航吻了她的鼻尖,嗓音低沉應了聲,“嗯,”
她每喊一聲,陸京航就回應一句,像是為了安撫她,極輕地吻落在她的唇邊。
……
客廳的時鐘轉了一圈又一圈,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着,整個後半夜,雨聲逐漸清晰。
弄得有點晚。
溫杳在床上翻身起來的時候瞥見挂鐘的時間是19:00。
她陪陸京航睡了一個下午。
溫杳坐起身,拿起床頭的手機回着信息。
她身上套着陸京航給她穿的睡衣,寬寬大大的,帶子沒拉緊,從側面看能清晰看到白皙的肌膚。
她回得認真,沒有注意到陸京航醒了好一會一直盯着她看。
喉嚨熱,眼也熱。
他擡手,修長的指尖勾着她松松垮垮的帶子往下拉。
動作極其色氣。
溫杳指尖一頓,把手機關掉。
“你醒了。”
陸京航喉結輕滾,攔着她的腰又把人壓下去。
他眸光很沉,盯着人看的時候很具侵略感,溫杳掙紮了下膝蓋不小心頂到一個灼熱的硬物。
她臉頰燥熱,就聽見陸京航很低地開口問,“你門的密碼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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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杳頓了下,反應遲鈍啊了聲,眼神心虛瞥向別處。
“……之前那戶主留下來的,我沒換。”
陸京航指腹蹭着她的耳垂,“不安全,換掉吧。”
“……”
“不想換?”
他的目光陡然轉沉,溫杳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陸京航:“不會是你……”
“不是,沒有!”溫杳矢口否認。
她才沒有前男友。
哦,陸京航算前男友。
即便如此,陸京航依然不依不饒。
後來被折騰得沒辦法,溫杳喘着氣,推着他的胸膛,“好好,你別鬧,我告訴你。”
陸京航湊上來。
溫杳輕飄飄說了四個字。
陸京航臉色微變,下一秒他舔着唇眉梢一壓,笑得又壞又蠱。
“行啊。”
拿自己男人的三圍當密碼,除了溫杳,也沒誰。
溫杳眨了下眼,“所有物,只有我一個人能知道的密碼,有問題麽。”
陸京航被她語出驚人逗笑了。
這女人,色起來,還真的沒他什麽事了。
“沒問題。”
陸京航拉着她的手搭在腰上。
低頭,湊上去咬她的耳尖,嗓音喑啞,“要不要再量量?”
溫杳那段時間曝光,孟星然擔心她被大衆媒體騷擾。
“我還有輛車,你先拿去開,等這段時間風波過去了再去坐地鐵吧。”
溫杳覺得也是,畢竟麻煩的都是她自己。
她說了聲好。
車子停在小區劃定的停車位,溫杳看了後視鏡停好車後熄火準備下車。
引擎聲停下的空當,右後側的輪胎突然爆了一聲。
紮破輪胎了?
溫杳急忙開了車門下去察看。
花圃旁杯小區高大的樹投下的陰影遮得一片漆黑。
溫杳還沒來得及打開手電筒就措不及防被人從後面掐住了脖子。
玩鬧和要命的手勁還不一樣。
此刻站在她後面的人,五指緊密貼上她頸側的動脈,幾乎是他一不小心的力道,她就得斷氣。
溫杳被迫張着嘴,她進氣的頻率明顯逐漸弱了下來。
眼眶憋得近乎充血,她手裏握着沒來得及打開手電筒的手機,溫杳來不及想,摁了緊急求救鍵。
她不敢掙紮,生怕掐她的人用力。
這種窒息感持續了近半分鐘,溫杳眼前出現了細小的顆粒,就在她快要喘不過氣兩眼一黑時,緊随而來的,是令她血液凝固的聲音。
“溫杳,沒想到你又回來了。”
聲音陰沉到極致。
是任凱。
溫杳去過戰場,面臨過死亡威脅。
還曾經經歷過被當地的土著拿槍指着腦袋的。
當她知道身後的人是任凱的時候腦子确實有過一瞬間的空白和無助。
但随即她冷靜下來。
夜晚的小區外燈光極其昏暗,任凱應該是在此處蹲了好幾日才敢行動。
他掐着溫杳的脖子,嗓音粗粝,像是鐵鏽摩擦。
“如果陸京航知道我來找過你,你覺得他會不會發瘋,以他的性格,把我打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溫杳喉間嗆了冷風,幹澀的疼。
任凱松了一點手勁,繼續冷笑,“不過,你如果想毀了陸京航。
“那你就盡管去說。
“他的前程,就捏在你的手裏。”
任凱卡在她脖子的手拿開,溫杳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任凱擋在了車和車之間唯一的出路,溫杳出不去。
她咽了口水,戰栗自腳底發遍全身,不過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厭惡。
任凱就是地裏的泥,他虎視着将所有人拉進他的地獄。
“但是,我也猜不準,畢竟你曾經那麽絕情地離開他。”
“你一定沒看過陸京航在拳擊臺上被人揍趴下的樣子吧,我也沒見過,但是那一次,我親眼所見,他躺在血泊中。”
“都是因為你。”
“你想毀了他,比我容易百倍千倍。”
……
關上門。
溫杳背抵在門板上。
她深深呼了口氣。
此時是深夜十二點。
溫杳不知道陸京航在幹什麽。
屋裏沒開燈,溫杳放空了腦袋,周圍過于安靜,耳邊似乎能聽見滋滋的電流聲。
溫杳最後還是撥通了陸京航的電話。
他接起叫她名字的那一刻。
溫杳腦子裏最後一根緊繃着的弦,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