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看你可愛

踩了一腳的泥, 李稷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洗腳,陳元把抓得魚扔給家丁們烤,然後坐到李稷身邊, 要看他的腳。

李稷躲着,覺得害羞。陳元強硬拽過他的腳,問剛才是不是扭到了那只本身就有疾的腳。

李稷嘴唇抿了抿,想要跟陳元說實話,但到底是忍住了, 只抽回腳:“哪有那麽嬌氣。”

陳元洗洗手:“沒扭到最好,省的又遭罪。”說着有點高興:“前幾日我爺爺身子不大好,我阿爹給他尋了個神醫, 待會回府就帶你去找那神醫給你看看,說不定能看好呢。”

李稷拿可愛的小眼神往他身上瞄,嘴角帶笑:“不用,我這個老毛病了。”

陳元擡手就是一個捏臉, 沒接這話茬,從懷裏掏出個冰激淩遞過去。

李稷眼睛一亮,雙手接過迫不及待擰開蓋子吃了口:“這是從哪弄來的?”

陳元指了指天空。

李稷擡眼, 眼睛睜得圓溜溜, 然後信了。

陳元給他樂的綻開笑容, 李稷也笑,是那種特別明亮的笑, 還湊過去伸手摸陳元的胸膛:“就這一個?不是說哆啦A夢的口袋要什麽有什麽嗎?”

陳元嘴角明顯抽動了一下,打掉那只作怪的小手:“一個還不夠你吃的?”

“我是想你也吃,”李稷乖軟軟的,舔了口然後遞給陳元:“一人一半。”

陳元嫌棄的不行,退給他:“我不愛吃這玩意, 你吃吧。”

李稷繼續舔:“我知道你嫌棄我。”說完哼了哼。

陳元想都不想:“知道就行。”

話音一落,李稷當即瞪圓眼睛,是個氣悶的小模樣,小臉拉着別過臉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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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笑,拿小石子在河裏打水漂,李稷這才眼神轉回,看看那些小水花,又看看陳元,臉上帶了點笑。

十四五的年紀不經餓,游過泳,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冰激淩下肚,李稷拉着陳元去吃烤魚。

平日裏李稷是不愛吃魚的,可跟陳元一塊,以前不喜的東西如今也瞧着順眼,吃的香甜。

吃過烤魚,又在樹林裏逮了兩只野兔,李稷溫柔的撫摸兔子:“哥,我逮兩只回去養。”

陳元聖母心上線,兇道:“野兔最适合在野外生存,你抓回去它們死的快,李耿那小子一連喂死好幾只了。”

李稷抱着兔子猶豫,最終還是放生了,并委屈道:“幹嘛說話這麽兇?”不大高興地踢下腳底的小石頭:“一只野兔都比我重要?”

“兩只。”陳元有意逗他。

李稷立刻不樂意,直接說:“我這就抓來全剝皮烤了。”

“得,逗你呢。”陳元趕緊道:“怎麽這麽不經逗。”

“嗯。”李稷俏皮十足的小眼神飛起:“我也逗你呢。”說完哈哈大笑。

陳元反應過來,立馬追着李稷打,嬉鬧了一會兒,發現了一顆結果子的樹,摘了些兩人并排坐在樹下吃野果子。

“這個味道宮裏吃不到。”李稷咬一口,酸甜可口。

“那就多摘些帶回宮吃。”陳元也咬了口:“順道給李耿那小子帶一些。”

李稷“嗯”了聲,片頭看他:“你對耿弟可真好。”

“我對你不好?”陳元偏頭瞧向他,俊秀的臉上挂着燦燦的笑。

李稷覺得臉頰有些熱,咽下嘴裏的果子,移開視線:“我又沒說你對我不好。”說着又看向他:“你對我還是院長要求的?”

“不是。”這是大實話,自打從書院回來,系統就很少給任務了,而且對李稷好似乎早成了習慣,即便系統不給任務,陳元也會不由自主的的關心他。

聽到這話,李稷心口像只小兔子在亂撞,他盡量表現得自然:“不信。”

“我說是你就高興了?”陳元笑着反問,李稷的小脾性他摸清了不少。

“信信信。”李稷忙道:“不許說是!你若說是我就不理你了。”

“瞧你這霸道不講理的勁兒。”陳元咬口果子,酸的他五官皺成一團:“這個真酸。”

李稷笑,湊過去:“我嘗嘗。”他咬了口,酸的整個人都抖了抖。

“都說酸了還嘗什麽?”陳元不懂他的腦回路,按自個的理解笑道:“跟李耿真不愧是親兄弟,吃貨屬性無疑,見什麽都想嘗一口是不是?”

李稷沉默了下,然後點頭。

陳元嘴角一勾,忽然好奇:“你們老李家七個兄弟,性格是差不多還是差很多?”

“不知道。”李稷眼神暗了暗:“我與他們不曾有什麽交集。”頓了下,補充:“除了耿弟。”又加了句:“從前我與他也沒交集的,都怪你。”

陳元給他的不講理聽笑了:“你跟自己的兄弟關系好了還怪我?”

“就怪你。”李稷笑着看他,從他清澈的眸子就能看出來他故意說反話。

陳元忽然有種怪異的情緒湧上心頭,李稷的變化太明顯了,以前好像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對誰都冷冰冰不屑一顧,如今能跟他這麽親密無間的說笑,從前是想都不敢想,他很意外,甚至欣喜,這樣的弟弟才可愛嘛。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李稷給陳元專注的目光看得害羞,還有兩分擔心陳元生氣,便解釋:“那話我故意的,沒怪你。”

“看你可愛。”陳元翹起嘴角:“我又不傻,當然聽得出你說反話,跟自家兄弟感情好,肯定比鬥得跟烏雞眼似的強。”

李稷抿唇笑了笑,笑過,神色暗了暗:“哥,普通人家的兄弟感情好是易事,可我們這樣的,”他露出一個苦笑:“太難了。”

陳元當然明白,或許童年少年的時光裏兄弟之間是有幾分情意,可到了一定年紀,懂得多了,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疏遠,甚至反目為仇,歷朝歷代皇子之争多得去了。

李稷作為小說中的反派暴君,雖說在兄弟争鬥中取得了勝利,但最終還是被下一波所謂親近的人密謀奪走了一切。而奪走這一切的是譽王。

想到譽王這個人,陳元眸色變了變,小說中譽王以及他的兒子才是最後贏家,譽王夾着尾巴扮豬吃老虎幾十載,站隊李稷,綁着李稷坐上皇位,借着立即之手回了京城安家,用了十年的時間在京城壯大自個的財力人力物力,可以說後盾強到無懈可擊,兒子滿了十歲,他就打着為國為民鏟除暴君的口號舉兵造反,逼的李稷在大殿上自刎結束二十七歲年輕的生命。

現如今譽王來京,竟向惠帝通報他添了一個兒子,實則是雙子,如果不是讀過小說,陳元也想不到譽王會有這麽一手。當時,小說中寫到譽王回藩地沒多久兒子便夭折,他悲痛萬分生了場大病,惠帝憐憫,便下了道允他可以随時進京的聖旨,還賞了好些東西,并賜了一座大宅子給譽王。後來李稷之所以允了譽王搬回京都,也是誤以為他無子無孫,便放松警惕,才有了後來譽王的叛變,李稷的丢命。

“譽王添了對雙子。”陳元也不知哪裏不對勁,狠下心說了這麽一句。

李稷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反應過來,倏地瞪圓眼睛,蹙着眉看陳元:“哥你說什麽?”

“有些話這輩子只能說一次,聽見就聽見了,沒聽見就沒聽見。”陳元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回府。”

李稷仰頭看他,了然于心,記在了心裏,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踮起腳伸手夠野果子:“摘些帶回宮去。”

“成,我也摘些給老爺子嘗嘗。”

陳元帶李稷去了陳章那,老爺子剛睡完午覺,瞧見寶貝小孫子來了,立時眉開眼笑,忙吩咐人拿吃的喝的玩的,反是好東西都拿來給陳元,即便是這樣,還是覺得給的不夠。

老爺子平日裏對陳元是嚴厲了些,确切的說對每個孫子他都是嚴厲的,但若說疼愛,最疼愛的便是陳元了。先前陳元給寵的無法無天嚣張的沒邊兒,如今倒成了個乖孩子,陳章不免高興,那自然更要往很了的疼。

爺爺疼愛孫子,這是全天下老年人的通病。陳元從小到大沒享受過爺爺的愛,現在有了個這麽給力的爺爺,自然也是個高興,更是個珍惜和享受,對老爺子孝順也就是個理所當然了。

“爺爺,山林的野果子,甜着呢,特地摘來給您嘗嘗鮮。”陳元将洗好的果子遞到老爺子嘴邊,還加了句:“我跟二殿下一塊摘得。”

提到李稷,陳章某根弦繃起來,不由就想到陳元對李稷做的那混賬事,卻沒料到,這兩孩子竟處的這般融洽。

陳章本就憐愛李稷,再看他如今沒了戾氣,乖巧可人,不免又帶了幾分喜愛,溫和道:“二殿下辛苦了。”

李稷有幾分不自在:“國公爺言重了。”

“充什麽大人呢?叫爺爺。”陳元喝口清茶,豪爽道:“沒外人,咱們就別講究什麽身份地位之類的了。”

“胡鬧。”陳章故作板臉。

陳元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爺爺,李稷表弟沒那麽多規矩。”說着問:“爺爺,給您看病的那個神醫呢?”

陳章頓了頓,才道:“陛下招進宮了。”他看着陳元:“你打聽他做什麽?難不成你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是他,”陳元指了指李稷的腳:“這陳年舊疾想讓神醫給瞧瞧,說不定能治好呢。”

陳章一聽,笑了:“我的乖孫,你跟陛下想一塊去了,陛下招神醫進宮就是為了給二殿下看腳。”

原本垂着眼乖巧狀的李稷立刻擡眸,滿眼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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