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拆個信而已搞那麽多心理……

“我看應該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陳元氣道:“這麽大聲是想整個府都知道還是嫌我命太長?”

李耿低下頭, 聲音小的不能再小:“一時吃驚,沒管住嘴巴……”

陳元依舊氣呼呼,掃了一圈, 冷飕飕的警告道:“出了這個院,說話都給我小心點!”

所有的奴才都低下了腦袋,李耿加了一句:“若是真不小心說漏了嘴,仔細了你們的舌頭!不對,是腦袋!”

“你可閉嘴吧。”陳元給李耿氣的傷口疼, 倒不是怕被人知道他喜歡男生,而是他還沒想好怎麽跟家裏頭的人說他和李稷的事。

旁的不說,就他爺爺陳章這一關他都沒信心過得了。

李耿知錯了, 怪自責的,肩并肩擠着陳元坐下,可憐巴巴地說:“表哥,我錯了, 你要打要罰随你的便,就是別割我舌頭。”

陳元嗆他:“我倒是想呢,可我敢嗎?你父皇不得把我們家給一窩端了。”

李耿委屈巴巴:“這倒是不可能, 父皇忌憚舅舅三分的, 你非禮二哥, 父皇都沒怪罪下來。”

話到此,李耿忽然意識到什麽, 擡起頭問:“你既是斷袖,當日非禮二哥是什麽意思?”

陳元蹙眉:“注意你的用詞。”

“就是非禮。”李耿撇着嘴小聲嘟囔。

陳元想解釋那不是他,張了張口,覺得沒必要,只得道:“別再提那事了, ”頓了頓,轉了話題,“到底是什麽人能跑去戒備森嚴的牢裏?而且還是奔着你二哥去的,這裏頭太怪了,自從我們回到京都,這段是日每件事都很怪。”

李耿贊同的點點頭:“能在诏獄來去自如,可見那人的武功了得,到如今派了那麽多人搜查,都沒什麽線索,難道說……”他露出驚恐的表情,“表哥他不是人!”

“你罵誰呢?”陳元啧一聲,“別以為我受傷了就揍不過你。”

“不是,我是說那個要殺二哥的兇手不是人。”李耿猜測道:“是神仙還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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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伸手推了他一下:“滾滾滾,越說越沒譜。”皺眉思忖片刻,推斷道:“要麽是诏獄裏的人,要麽就是在逃跑的時候混在了護衛隊裏,要不然他總不會憑空消失了吧?”

李耿起身坐在了陳元腳邊,撓撓頭:“就沒有不是人這一項嗎?”

陳元伸腿踹了他胳膊一腳,翻個了白眼:“用腳趾頭想,他也是個人。”

李耿抿唇,而後道:“等我回宮,便讓父皇下旨好好搜查诏獄和護衛兵,若真如表哥你說的,那很快便能找出那個傷你的兇手。”

“不行,咱們不能打草驚蛇。”陳元想了想,“這事你就當我沒說過,我會吩咐石頭哥去辦。”

李耿對于過于複雜的事不太懂,點下頭:“我全聽表哥的安排。”說着伸手拿了小方桌上一塊綠豆糕,咬口放嘴裏,問:“你受傷,二哥在诏獄裏定是擔心的急,我現在去找他,你可有什麽話讓我捎的嗎?”

提到李稷,陳元心中一動:“等我一下。”

他吩咐丫鬟準備筆墨紙硯,認認真真在小方桌上寫起信來。

李耿呆呆的看着他,十二分的不解:“這是有多少話要跟二哥說,還要寫書信?”

陳元擡眼看他一眼:“不許偷看。”

“為什麽?”李耿往嘴裏又塞了塊綠豆糕,含糊不清地問:“難不成你和二哥之間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等陳元回應,他斷定道:“是這樣沒錯了,”他是個氣悶:“表兄弟間一樣親,你卻總向着二哥,我生氣了。”

陳元抿唇一笑,把信折好,“寫了兩句詩詞而已,你要是想,我寫十句給你。”

李耿沒氣了,接過信:“那你別忘了寫。”他像個小孩,好哄的很,順手拿了幾個綠豆糕:“這綠豆糕真好吃,拿幾個給二哥嘗嘗。”

“全拿着。”陳元端起盤子一股腦全倒給他,“我讓廚房備了好些東西,你一并帶過去。”

李耿乖乖點頭:“表哥放心,我一定連東西帶信一并帶到。”

再要走得時候,他又起了納悶,不就是兩句詩,為何不讓他捎話過去,非要寫出來,還真是有夠可疑。

原想腳步轉回問問的,可轉念一想,問了也白問,李耿看看信,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便又放回袖兜,出了丞相府直奔诏獄。

到了那兒,竟給攔下了,說是沒陛下的旨意,所有人不得擅自入內。

“看仔細了,我可是三殿下,頭幾日,天天來也沒見你們誰敢攔着我。”李耿端的一手好架子,雙手掐腰,趾高氣昂氣呼呼的嚷嚷。

可守獄門的官兵絲毫不懼,領頭的那個恭敬又嚴肅地回道:“殿下,頭幾日是頭幾日,打從今兒起,您若想進去,只能有陛下的旨意,您請回吧。”

“你!”李耿差點給氣了個仰倒,胸膛起起伏伏,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告訴父皇讓他懲治你不可!”

那人低下頭:“殿下息怒,屬下也是奉旨辦事。”

李耿氣鼓鼓的撅起嘴,一雙大眼睛瞪的要多圓有多圓,直勾勾冷飕飕盯着他,好半天哼了一聲,他郁悶極了,帶了好吃的給二哥,卻進不去,還帶了表哥的親筆信,又把信掏出來瞧瞧,頓覺自個肩上擔子重。

硬的不行,那便來軟的,李耿這麽想着,清了清嗓子,收了收氣呼呼的模樣,像是跟書院裏的同門師兄弟說話那樣,笑着對那人道:“我是當朝皇子李耿,又不是壞人,今兒是來給二哥送些吃的,你放我進去,把吃的給二哥我就出來。”

那人一張臉肅然,沒有半點松動的意思:“殿下,您還是回吧。”

李耿給氣的“哎喲”一聲,差點就伸手打了,咬唇半晌,從兜裏掏出一定金子:“是要這個嗎?”

那人表情更加嚴肅了,似有警告的意思:“請殿下不要輕蔑朝廷官員。”

李耿沒轍了,喪氣地低下頭,嘟囔道:“你還真是油米不進。”又猛的擡起頭,大眼睛圓圓瞪着面前的小官,氣噴噴的威脅:“我記着你了,日後本殿下定要你後悔!”

說完,李耿覺得還不夠,話不夠狠,表情不夠猙獰,沒拿出他身份地位的尊崇感來,這麽想着便又放下狠話:“到時候定要殺了你!”

食物和信都沒送成,李耿回到宮,要多心煩有多心煩,想他堂堂一個皇子,想去诏獄都進不去,這要是傳出去定要別人笑話了。

越想越氣,李耿在軟榻上打滾,用腳粗魯的亂踹,差點從榻上滾下去。

“殿下!”一屋子伺候的奴才尖嗓子的喊,皆都吓破了膽一般蜂擁上前護住李耿。

“叫什麽叫!”李耿拿腳踹他們撒氣,“讓你們叫!踹死你們!”

幾個小宦官乖順跪在那任憑他踹,李耿踹累了才停下來,氣呼呼的躺在那,竟抹起淚來。

李耿脾性還是個孩子,好哄,卻也好哭,但凡受一丁點委屈就受不了。

許是累了,躺在那兀自自我哀憐了少頃,抹幾下淚就睡着了。醒來,壓褶了袖兜裏的信。

李耿揉了揉眼睛,看着不成樣子的信,嘆口氣,忙放在方桌上小心翼翼的攤平,自言自語道:“信沒送成,是不是該把信還給表哥讓他自個想辦法送去?”

說完靜了一陣,又自言自語道:“嗯,就這麽定了,萬一信裏有什麽重要的話,可別給耽誤了。”

他擡頭正要吩咐,猶豫間犯起嘀咕來:“信裏有什麽重要的話呢?還要表哥非要寫信給二哥,還不讓我偷看。”

李耿想不明白,扭頭問候着的小太監:“表哥為什麽不讓我偷看?”

小太監摸不着頭腦:“殿下您說什麽?”

“笨!”李耿罵了句,“蠢鈍如豬!”他将書信放在方桌上,視線轉向陳元送給李稷的食盒,想了想,光着腳下了榻,睡醒哭夠氣夠,這會子肚腹空空。

李耿猶豫片刻,還是打開了食盒,一看裏頭的吃的,哎喲一聲,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這麽些美味佳肴,今日若是不吃就要壞掉了,我吃了,是不浪費食物,表哥定要誇我。”李耿邊吃邊不要臉的說道。

一頓胡吃海喝,肚子吃的溜圓,上了榻,歪在枕頭上,摸着自個的肚子發呆。

待歇了片刻,李耿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桌上那封信,他想起陳元是斷袖的事,還是不免一陣驚訝,話說回來,表哥是斷袖的事,二哥知道了嗎。還是說,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耿腦袋瓜思緒亂轉,猛的一拍手,恍然明白過來:“二哥肯定不知,表哥寫信是要告訴他呢!哎喲!真是的,費這麽大勁做什麽,直接讓我說不就得了。”

說完嘆氣垂眼,将那封信拿在手上,嘟嚷着:“表哥說是寫的兩句詩,到底是什麽詩,為什麽寫詩……”

李耿把視線鎖在那封信上,皺着眉頭沉默,到底還是頭一回見陳元給李稷寫信,難免好奇,可偷看人信物着實不厚道,但又好奇的打緊。

李耿猶豫不定,便有些生氣:“表哥真是越發怪異了!”說着扭頭問候着的小太監:“你說本殿下拆還是不拆?”

“殿下,不就是一封信,您若想看,拆開看便是。“

李耿聞言眼睛一亮,嘻嘻一笑:“若是表哥怪罪,我就說是你讓我拆的。”

小太監:“……”

信拆開來,紙上就寫着【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李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封信都翻遍了,也沒找出別的字。

他一頭霧水的盯着這行詩句,托腮半晌,搖了搖頭:“寫這麽個酸詩做什麽?”

他正要将信放好,恍然間那想不透的腦袋裏開了一條縫,湧入陳元與李稷相處的種種來。

李耿裝信的手頓住,随後瞪圓了眼睛,明白過來為什麽寫這麽句酸詩了。

李耿一拍腦門,這下終于反應過來了,愣愣的結巴:“表哥、表哥和、和二哥……在一起了?”

“耿兒,誰和誰在一起了?”陳氏笑着走進了屋,聲音帶着笑,“還不快出來迎接,你父皇來了。”

李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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