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俘獲老丈人的芳心
陳元全身汗毛都倒立起來了, 即使知道一千次一萬次李稷的人設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可面對面聽着他輕描淡寫說殺人,還是不免面露怔色。
“殺誰?”他緊緊攥住李稷的手, 語氣肅然起來,“什麽人要你親自動手?”
李稷站着沒動,乖乖任由他牽着,看他神色擔憂,微微一笑:“好吧, 那我便不親自動手。”他腳步轉回,“是兵部侍郎季骞。”
陳元沒什麽印象,便問:“為何要殺他?”
“沒什麽特別的原因, ”李稷坐回榻上,“昨晚出宮,恰巧碰見了他,不知他有沒有認出我, 為保險起見,只能殺了。”
陳元:“……”
瘋了!陳元眉頭皺起,複雜地看他一眼, 輕聲道:“那是條人命……”
在李稷口中, 仿若是殺一只雞, 宰一條魚,這讓陳元有些難以贊同。
李稷看他, 明白陳元這話裏的意思,解釋道:“是條人命,可別人的命和自己的,總要有個輕重,哥, 他若當真認出我,卻假裝沒認出,那麽,也許明日或者明日的哪一日,丢命的便是我。”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陳元眉頭皺的更深,“還未确定的事,不要錯殺。”
“我素來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李稷看着陳元,直白的,坦誠的,目不轉睛的,“哥,你覺得我殘忍?”
陳元張張嘴,猶猶豫豫間,目光中顯出幾分擔憂 ,“解決事情的法子有很多種,殺人是最不可取的。”
李稷再次直白道:“在我這裏,讓一個人不背叛出賣威脅我,殺掉他是最好的法子。”
陳元登時覺得無力,想改變這種觀念有些困難,恐兩人生氣,他也不再多說,只無奈一笑:“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李稷安靜了少頃,喝口茶,他說:“哥,那你說說,有幾種法子?”
正喝茶的陳元,先是略愣,随即一高興,放下茶杯道:“ 既然不确定他有沒有認出你,不如先去試探試探,試探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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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往後靠了靠,像是思考:“容我想一想……”他抿下唇,“好吧,就聽哥你的。”
陳元靠過去,捧住他的臉就是一口,眼睛眯起:“你真好。”
李稷像是聽了什麽笑話,笑開來:“我真好?”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跟着眯起,“哥,我不過是要你知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陳元捏一下他的臉:“或許他壓根不是敵人呢。”
李稷眼睫毛忽閃兩下,不再想談論其他人,便岔了話題,問:“你走那日,我就不送你了。”
“這麽舍不得?”陳元笑着,知道李稷是不想分離。
李稷不說話,眼神暗了暗,翻個身,悶悶道:“你在京都總跟我黏在一塊,少不了受牽連,你去那邊也好。”
“你難道真打算在我出去的這三年造反?”陳元一着急,那兩個字說出了口。
“造 反?”李稷翻回身看他,“這倒是個好主意,在你走之前舉兵造反,那你便順理成章走不成了。”
陳元順着他的話點點頭:“的确是個好主意。”
李稷的眼神動了動,沉默片刻,嘆一口氣,罵了一句“好個屁。”
陳元笑了,說髒話的李稷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他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入夜,陳元已經上了床跟系統繼續讨價還價去了,這回則是要求李稷跟他一塊去北丘國。
系統在他軟磨硬泡之下,甩出了副本任務之一:【俘獲老丈人的芳心】
陳元:“…………?”
在聽到這句話,陳元差點口吐芬芳,跟兒子談戀愛了,難不成還要跟老子?
什麽玩意!?陳元眼睛瞪的溜圓,這種任務已經不僅關系到一心一意了,而是關系到道德!這麽無恥下流龌鹾的任務他寧願受罰也不會做!
陳元咬着後槽牙:“您不能因為您不是人,就分配不是人才能做的任務。”
系統:【侮辱系統!警告!】
“……”陳元忍着爆粗口,盡量心平氣和,“你也好歹當過人,還是一院之長,這麽毀三觀喪心病狂毫無道德可言的任務,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系統:【俘獲老丈人的心很毀三觀喪心病狂毫無道德嗎?】
系統陷入了懷疑。
陳元:“……”
擺平李稷的老爹說什麽俘獲芳心!不讓人誤會才怪!
陳元憤憤不平,卻又對系統奈何不了,既然俘獲惠帝的心能讓他和李稷現在的處境有轉變,那他便接下了這個任務。
今兒是五月二十八,距離去北丘國還有一周,為盡快完成任務,翌日,陳元吃過早飯,便去卧房進入随身空間去商城選禮物。
惠帝作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自然是什麽奇珍異寶好東西都見過,陳元決定選他沒見過的。
空間商城裏,各個朝代的東西都有,可以說包羅萬象,陳元在選了很久之後,選擇恐懼症犯了,看哪個都不錯,又看哪個都不行,到最後,給他選郁悶了。
正一籌莫展之時,系統仿若及時雨一般給了溫馨的提示:【錦帕】
陳元嘴角微微抽動:“他的愛好蠻特殊的。”
于是他在商城裏買了很多錦帕,各色各樣,花裏胡哨,可以說商城裏有的,他撿樣買了一個。
系統:【…………】
陳元喜不自勝,在所有錦帕中挑挑揀揀,選了畢竟高大上的,帶着進了宮,習慣使然,先去了李稷那。
李稷看着陳元帶一堆錦帕,不解道:“帶這麽多帕子做什麽?”
“送給你父皇。”陳元沒打算瞞他,“讨好你父皇,為我們倆日後做打算。”
李稷不以為意:“說過了,你我之間,無需在意旁人怎麽看。”
“可他不是旁人。”陳元把帕子倒在榻上,“他不僅是你父皇,更是這個國家的皇帝,讨好他只會有益處。”
“你這個堂堂丞相爺最疼愛的兒子還用得着讨好一個并無實權的皇帝?”李稷用嗤笑的眼角掃他,“你該讨好的是你爹,你爺爺。”
陳元朝他坐過去,嬉皮笑臉道:“我現在就只想讨好你和你爹。”
剛想親李稷一口,這時李耿進了屋,一副捉奸的小表情:“白日宣淫!”
陳元随手抓起幾個帕子丢了過去:“一來就找揍。”
李耿手快速出招,三五下就将丢過來的帕子全部抓到了手裏,得意一笑,讨誇道:“如何?即使不在書院,我也沒耽擱功課。”
“好功夫,”陳元逗他,“可是,帕子上被我下了毒……”
“啊!”李耿吓到模糊,手上的帕子如同燙山芋,一股腦全扔了。
陳元笑着嫌棄道:“這麽容易受騙,這方面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李耿不服氣:“誰讓表哥你素來會用毒!且我也素來信你的話。”
陳元給如此信任他的弟弟弄得心裏一熱,伸手捏下他的小胖臉,說道:“我哪舍得對這麽可愛的弟弟下毒。”
這話讓李耿立時高興了,擠開陳元,橫插在他和李稷中間,看着李稷道:“二哥,表哥的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母後說過,這樣的男人就愛說些甜言蜜語哄人,你可留個心眼,別讓他給哄騙喽。”
陳元:“……”
李稷噗嗤樂了,眼波流轉,含笑看向陳元。
陳元揪住李耿的耳朵:“好啊,離間我和你二哥的感情,真以為我不敢揍你。”
李耿疼的“哎喲”叫,陳元說他壓根沒使勁,兄弟倆拌嘴,李稷坐在那面帶微笑安靜看。
過了一會兒,李耿摸着發紅的耳朵問:“表哥你給二哥送這麽多帕子做什麽?”
“不是送給你二哥的,”陳元把地方的帕子撿起,“是給你父皇的。”
“……?”李稷眼睛圓溜溜,十分嫌棄的,“你……”他起了雞皮疙瘩,“送我父皇帕子做什麽?怪裏怪氣的!”說罷看向李稷,“二哥你也不管管表哥。”
“我也覺得怪裏怪氣的,”李稷幽幽的目光看向陳元,跟着嫌棄,“也就你想得出來送這種東西。”
這是系統給的提示。這話自然不能說,陳元只得高深莫測道:“你們兩個臭小子懂什麽,這叫新鮮。”
其實,陳元自己心裏也別扭,一個國家的帝王,取向狙擊是錦帕,不是一般的怪。
“欸,這個鵝黃色帕子跟二哥那個好像,”忽然李耿拿起一個鵝黃方帕,“不過,這上面沒有字罷了。”
提到那個錦帕,李稷就對陳元小聲埋怨:“我阿爹留給我的,卻讓你糟蹋了。”
錦帕那事,陳元一直心存歉意,只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都快忘了這一茬,此刻一提,頓生自責懊悔。
“若是知道那是你阿爹留給你的,無論如何我也絕不會在上面畫畫,”他恨不得時光倒流,“讓你難受……”
“行了。”李稷出聲打斷,他不願提,因提了确實難受,雖說那個錦帕并不是他阿爹留給他的唯一東西,但上面的字卻是唯一他阿爹的親筆,何況那帕子對他有特殊意義,可偏偏給陳元弄上了油,還畫了幾個心,這麽一想,他悶悶地把臉轉向一邊不理陳元。
李耿替陳元說話:“二哥,表哥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若是表哥真知道那是你母妃留給你的……”話說到此,他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呆呆地問:“方才,我記得好像你們說是阿爹留的帕子……”
“阿什麽爹,”陳元忙出聲,“我們哪裏有說阿爹,想必是你聽錯了。”
李耿撓撓耳朵,遲疑着:“可我确實聽到了阿爹,欸,二哥,還是你這帕子精致些,”話鋒一轉,視線也一轉,看向李稷手上的錦帕,伸手拿過,瞧了瞧那上頭陳元畫的紅心,“這麽看,畫的這個紅色桃子,倒顯得有些別致了,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在帕子上畫這種紅色的桃子。”話到此,又道:“看着像桃子,可又不像,欸表哥,你畫的到底是什麽?”
“紅心。”陳元拿過了帕子,“愛心,只有對一個人表達愛意的時候,才會畫這個。”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鎖定李稷。
聽了他的話,李稷耳朵臉蛋都有些泛紅,清下嗓子,故作平靜道:“三弟說的沒錯,你這張嘴怕是真抹了蜜糖。”
李稷不解風情,陳元拿他沒辦法,細細看了看帕子,對折,又看了看那個“忍”字。
“表哥,你到底為何偏要送父皇帕子?”李耿又發出疑惑了,“父皇又不是女子,除非帕子對他有尋常意義,若不然,一般來說,男子……”
“等等,”陳元回神,注意到李耿的話,“你剛才說什麽?”
“男子。”李耿呆愣愣答得。
“往前一點。”陳元道。
“一般來說。”李耿很實誠。
陳元啧一聲:“說什麽帕子對他有尋常意義……”他凝眉沉思,視線落在手中帕子上,再想想系統的提示,頃刻間,恍然大悟,“靠靠靠!我這豬腦子,居然會錯了意!”
他的話讓李稷和李耿皆是個不解,面面相觑間,就聽陳元說:“好表弟,你的帕子借我用用,好不好?”不等李稷答話,他便解釋道:“拿這個帕子給你父皇,比拿其他千個萬個都頂用。”
“不行!”李稷半點面子不給,“母妃的東西,不許他碰!”
“借用。”陳元小心翼翼,近乎哀求,“你我日後,全看這一次了。”
李稷繃着臉不作聲。
陳元沒轍,詢問:“那你說,怎樣才答應?”
去桌邊坐着啃桃的李耿開口了:“二哥是要你親一口他。”
李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