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陪我去涼州找我媳婦……
李稷去譽王封地涼州, 是為了他阿爹的事,對于他阿爹的身世種種,他想要弄清楚。
來涼州他父皇也知道, 某天深夜,他去見了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跟他父皇坐着面對面平靜的聊起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人來。
從前關于他阿爹的種種,他們父子倆默契的從未提過一星半點兒,他以為他父皇早就把他阿爹忘得一幹二淨, 但當聽着他父皇記得他阿爹的喜好、脾氣,記着他們倆在一起的日子,也記着他們父子在冷宮所受的, 甚至連他阿爹腳後跟有顆小痣都記着,長久以來心裏那股火熄了不少,但卻又較着勁,這麽些年, 他的苦他的恨,怎就能憑他父皇些許回憶消除得了的。
憑什麽?李稷在心裏頭悶悶地問。
于是,他決定去一趟涼州, 縱然不想承認對于他父皇的話他有了動搖, 但不得不, 故而他要親自去。
長途漫漫,路上難免有危險, 惠帝派了武功高強暗衛偷偷保護李稷,這事李稷知道,他不想仰仗惠帝的保護,可細細想來,他自認為心腹的人多半是他派的。
只要一想到這個, 李稷就恨不得一個個的全殺光,可眼下自己勢單力薄,只能咬着牙認了。
不過他這個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李稷漸漸放慢了騎馬的速度,随後停在一處,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阿焰和阿钿跟着勒缰繩停下,主子沒什麽動靜,他們倆自然不敢有什麽動靜。
李稷坐在馬背上牽着缰繩好半天沒動,某個時刻,他打破沉默:“下馬。”
阿焰和阿钿雙雙下馬,随後齊齊跪地。
李稷也下了馬,他死死盯住他們倆,手上的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過去,先是一鞭子抽在阿钿身上,後抽在了阿焰的身上。
兩人不帶什麽表情恭恭敬敬的受了,甚至做好了繼續挨鞭子的準備,但李稷只每人抽了一鞭子,那張帶着少年氣的臉冷硬下來,說着發狠地話:“若是以前,我早就把你們的腦袋砍了。”
這麽丢人的事實真相,李稷恨自己無能,所有人都拿他當傻瓜,他竟對一切渾然不知,還以為自己計劃的天衣無縫,只要稍稍這麽思想,他便憋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李稷呆着不動,依舊死盯着阿焰他們倆,想着,這些年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是父皇的人;又想到連最信任的陳元怕都是父皇的人,他就不由得鼓起腮幫,露出要殺人的狠戾眼神。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阿钿開了口:“主子,天色越來越暗,距離前方三十裏才有家客棧,還是早些趕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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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沒搭話,用埋怨、生氣、失望以及委屈的眼神瞪向他,直到上了馬,拉住缰繩揮鞭趕馬,超遠處奔去,阿钿和阿焰蹭的站起來,飛身上馬,異口同聲高喊“駕”朝李稷追去。
阿钿看了眼阿焰,他帶着陳元給的名叫“墨鏡”的東西,他看不見他那空洞的眼神,整個人顯得戾氣少了許多,他問:“小主子這口氣,抽咱們一百鞭子能消了嗎?”
阿焰回答的很幹脆:“能,小主子跟從前不一樣了。”他雖然眼瞎,但心不瞎,自從李稷跟陳元在一塊,整個人就變了,非常明顯地變了。
阿钿沒再說話,揚鞭趕馬奮力追去,接着阿焰也揮鞭子抽着馬兒狂追。
陳元盤着腿坐在床上,正在跟系統聊天。
“最近我表現還算可以吧,為什麽你都沒什麽獎勵給我?”陳元怪納悶的,最近讨好老丈人他可是拼盡全力了。
系統不帶感情地回道:【孝敬長輩是應該的】
“你……”陳元深呼吸忍下髒話,“可是你分給我的任務,任務既然做的這麽盡心盡力,獎勵是理所應當的,你想不認賬?”
【任務還在進行中,待完成自然有相應獎懲,宿主再接再厲】
陳元皺了皺眉頭,這是規定,他知曉,嘆口氣:“這任務……”他咂摸下嘴,“費錢。”
不過又轉念一想,他會缺錢嗎?會缺才怪。
想到自個是有錢有勢家最受寵的兒子,陳元的臉上就多了光彩,露了點笑,伸直腿從床上下來,對系統道:“我再去找些值錢的玩意放到空間賣,給姑父買藥的錢暫時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于是,當天晚上他跑他爺爺那翻箱倒櫃找值錢玩意去了。
陳章老爺子那裏确實不少值錢寶貝,先不說什麽珍珠瑪瑙金銀珠寶了,還有各種名畫名字古董等等,就是夜明珠、貓兒眼也是有的,不過老爺子說他那最值錢的便是那幾顆特殊的“珠子”,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爺爺,什麽珠子?”陳元兩眼放光,好奇地問:“孫兒能……一睹寶貝珠子的真容嗎?”
陳章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個奢華的錦盒,慢慢吞吞的打開,真像是打開世上最珍奇的寶物一樣,陳元好奇地瞪圓眼睛,可再看到寶珠真面目的那一刻,放光的兩眼瞬間暗了,忍不住呆了一瞬,不敢确信地問:“爺爺,這就是……就是你那價值連城的寶珠?”
說着伸手要去拿,被陳章老爺子打了下陳元那蠢蠢欲動的小手,道:“這麽珍稀的寶貝,可不能随意碰。”
陳元嫌棄的抽回手,這就是他小時候玩的彈珠,什麽珍稀的寶貝,什麽價值連城,某寶九塊九能買500個還送20個呢,不過如此“殘忍”的事實真相自然是不能說,況且,這個世界确實對玻璃制品很難制造,如此來說說珍稀倒也不為過。
“阿元,如何?”陳章一臉的陶醉,“爺爺跟你說,這世上有此寶貝的不超過三個人,就連陛下那兒也只有一對珠子。”
陳元拍了句馬屁,而後問:“爺爺,這麽稀奇的寶貝,您從哪兒得來的?陛下那兒才只有一對,您這兒竟有四對。”
他原想是問該不會又私自扣下貢品,但說了這話怕是要挨頓揍,索性問的委婉一些。
陳章拍陳元腦門:“這是系院長給的!”
陳元一聽,毫不猶豫道:“靠,他太不要臉了吧。”他覺得系統過分了,居然拿彈珠糊弄老爺子。
“慎言!”陳章寶貝似的把彈珠收起來,“陛下都要對系院長有幾分敬重,你萬不可對系院長不敬。”
陳元皺皺眉頭,口頭上卻答應了,他不想惹老爺子訓他罷了,誰叫這個世界的人都拿系統當神看待呢。
“乖孫,等你成婚的時候,爺爺就送我孫媳婦一對。”陳章想到陳元成親,面上露了些笑,慈愛地看着他,“你年紀不小了,該考慮婚事了。”
陳元敷衍地“嗯”了聲。
陳章趕緊追問:“跟爺爺說實話,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是不是?是哪家的小姐?”
陳元心虛看他一眼,輕咳聲小聲嘟囔:“非得小姐啊?”
陳章不由地眉毛皺了皺,稍稍思忖,誤以為陳元看上的不是什麽官家富家的小姐,便笑道:“既然不是小姐,那是哪家的姑娘?”
陳元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
陳章瞧着他,又誤以為陳元是怕家裏不同意,想來那姑娘定是無權無勢普通老百姓家的了,便寬慰道:“說給爺爺,你父親母親那邊有爺爺呢,只要我的乖孫中意,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陳元又清了清嗓子,心虛的移開視線,聲音蚊子似的說着:“非得姑娘?”
“?”陳章有一瞬的呆滞,他聽見了,皺起眉頭疑惑看着陳元,嘴唇抿一抿,不明白地問:“阿元,你這話……”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片刻,眉頭皺的更深,“你莫不是看上了哪個奴才?”不等陳元作答,便繼續問:“是咱們府裏的?宮裏頭的?還是哪家小姐身邊的?”
陳元遲疑了,原想一鼓作氣實話實說的,可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繼續瞞着。
陳章是個急性子,見陳元吞吞吐吐,啧一聲,催他:“說啊。”
陳元張張嘴,嘆一口氣,悶悶地把視線看向別處:“都不是,爺爺您就別胡猜一通了。”
陳章瞧着更覺陳元沒說實話,原想再問,也知曉陳元的性子,便就此作罷,不過,若他想知道,能有一千種法子問出來。
這一晚陳元失眠了,他想李稷,可惜見不着,這個世界沒有手機,只能幹巴巴的想着念着。
前陣子石堅被陳衛昌派去辦事,這幾日又派回了陳元身邊,陳元托腮看着他,問:“石頭哥,你有沒有特別想一個人的時候?”
“從未。”石堅答的很幹脆。
“你這個人,”陳元抿抿唇,無語看着他,“年紀不小了,該思考終身大事了。”說着好奇地問:“你就當真沒有喜歡過人?”
石堅依舊幹脆:“沒有。”
陳元不信,切一聲:“不說拉倒。”端起茶杯喝口茶,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杯,用一種老氣橫秋的口氣說:“這世上真有人沒有七情六欲?你真的不會動情?”話到此,他又看向石堅,“那你有沒有理想型?就是說你希望未來跟你成親的是什麽樣的人?”
石堅像個沒什麽感情的機器:“沒有。”
“……”陳元手上的杯子差點扔過去,嗤道:“我就不信你真的沒那方面的需求?”放下茶杯,想了想,一拍桌子:“趕明兒有空你跟我去青樓!”
石堅:“……”
看着石堅綠了的臉,陳元笑的捂肚子,繼續逗他:“不如明日就去?那兒的姑娘風情萬種,絕對有你中意的。”
石堅他臉更綠了,作勢要走,陳元趕忙跳下榻攬住他,邊說邊穿鞋:“別走別走,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沒說呢,明兒去青樓是說笑,你陪我去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