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型失寵現場

陳元偷跑去涼州, 第二日陳衛昌便知道了,為此氣的不輕,朝大夫人發了一通火, 說她沒教育好兒子。

大夫人本就擔心兒子心裏着急,見他怪罪她,委屈又生氣,回道:“兒子是我一個人的嗎?”

陳衛昌瞪着眼喝道:“這麽多兒子,哪一個像他這樣?平日裏全是讓你寵壞了!”

這話叫大夫人更是個委屈, 不由抹起淚來,哭道:“是是是,是我寵出來的好兒子。”

“吵什麽吵!”陳章進了門, 目光掃了一圈,落在陳衛昌身上,“大老遠就聽見你的動靜,怎麽, 嗓門高能耐的?”不等陳衛昌說話,呵斥道:“對夫人嗓門高算個屁的能耐!再說了,兒子是溫淑一個人的嗎?說!是不是溫淑一個人的!”

陳衛昌氣焰小了不少, 皺了眉頭:“回父親, 不是。”說完眉頭擰的更深, 哀怨的看着老爺子,“父親, 平日裏兒子公務繁忙您是知道的,若不是她……”

“你給我閉嘴!”陳章沒好氣地打斷,“她是誰?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阿元的親娘!是你丞相府的大夫人!你少在溫淑面前擺什麽官架子!正因你平日常不在家,這照看孩子的事全落在溫淑一個人身上,不僅如此, 還有你那幾房的大大小小,這府裏上上下下都得照料着,你當這大夫人是好當的?不次于你在朝堂上的公務!”

陳衛昌無話可說了,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大夫人,嘆口氣:“父親教訓的是,兒子方才也是一時着急,去涼州這一路山高路險,阿元一聲不吭就走,實在叫我生氣。”

“你生氣?你成日裏不着家,平時也不見你對阿元有多上心,今日倒是個好父親了。”陳章板着臉,言語間絲毫不客氣的數量。

陳衛昌給這話說的都委屈上了,又不能對老爺子忤逆,嘆息一聲,洩氣般去了椅子上坐着。

陳章白他一眼,這才将視線轉向大夫人,看她還在抹淚,換了副溫和的聲音說道:“孩子,阿元素來不聽管教,做事也不好與我們商讨,平日裏全是我這個爺爺慣壞了她,衛昌說話難聽了些,你可別跟他置氣,眼下也不是生氣的時候,追回阿元要……

溫淑擦幹淚,微微屈膝,哽咽道:“父親說的是,是兒媳不對,還望父親您見諒。”說着又抹淚,“父親,阿元他偷偷跑去涼州做什麽?旅途遙遠,兒媳是真擔心……”

陳章寬慰道:“眼下說什麽都晚了,想來那孩子走不遠,方才我已派人去追了,況且有石堅跟着,你且放寬心。”

聽了這話,大夫人吊着的一顆心才堪堪落了落,陳章沒再多言,叫上陳衛昌走了。

路上,他繃着臉問:“近來你有沒有覺得阿元有些不對勁?”

陳衛昌眉頭微皺,似有沉思,片刻才道:“那混小子就沒有對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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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衛昌不以為然道:“父親擔心阿元會參與皇子之争?依我看,您這個擔心多餘了些,他跟二殿下走的近,反倒有助于咱們。”

陳章要發火,忍住了,擰着眉嫌棄看着陳衛昌,半天憋出一句:“阿元那孩子的蠢全全随了你。”

陳衛昌:“……”

陳元騎的飛快,眼看離城越來越遠,他才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側頭看了一眼石堅,調皮十足地沖他一笑:“幾天不見,我騎馬是不是進步不少?”

“小少爺騎馬一向就不錯。”石堅回道。

陳元心安理得認證了,要知道他可是從未騎過馬,到這兒用了兩個時辰便學會了,并騎的有模有樣,說他是天才都不為過。

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又看了眼前方望不到頭的路,陳元問:“此去涼州緊趕緊要走幾天?”

石堅喃喃道:“馬兒會累壞的。”

陳元眉頭一皺,瞪他,但默認了這話,即使他心裏再着急見李稷,人和馬都是要休息的。

“那我們在前方哪兒休息?”對路程陳元不熟悉,只能問石堅,“什麽時候休息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喂馬,你來安排吧。”

石堅點下頭應了。

兩人繼續飛快騎馬往前奔,直到饑腸辘辘才停下來,陳元炸毛:“你他娘的想餓死老子?”

這火發的有些許莫名,石堅知道是因陳元知道他是惠帝的人,雖一直沒說什麽,但其實心裏窩着火呢,早晚是要發出來。

陳元氣呼呼的咬了口餅子,罵道:“路過不少村子店鋪,非要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山野嶺休息,你他大爺的故意找罵!”

石堅咀嚼着餅默不作聲,等陳元罵完,他遞上一壺水:“這兒的草肥美,馬兒填飽肚子,前面五裏路有個小鎮,到了那兒小少爺便可好好休息吃頓好的。”

陳元咽下嘴裏的餅,氣鼓鼓的喝口水,瞪向他,把手裏的餅扔給石堅,不爽道:“五裏多一米我就弄死你。”

石堅默默嘆氣。

馬兒吃飽喝足,兩人一刻不停歇直奔小鎮,天色還不算晚,陳元開口問:“距離下一個能住店的地方有多遠?”

石堅:“三十裏。”

陳元果斷上馬:“到那再休息。”

一路飛奔,到了那,陳元下馬腳剛邁進旅店的門,石堅忽然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擋住他,接着護他在身後。

“幹什麽?”

陳元話音落地,身後的店門咣當一聲關上了,随即閃現了幾個人,看起來功夫了得。

陳元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他們齊齊跪下行禮,喊了聲:“小少爺。”

原本受到驚吓的陳元登時松口氣,捂着心口道:“吓死我了!”

幾個人頭低了些,其中一名稍稍擡頭道:“國公爺讓您跟屬下們回去。”

一聽老爺子的人,陳元更輕松了,痞痞一笑,反問:“我若不回去呢?”

“回小少爺,國公爺說了,即使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去。”

陳元眉頭一皺,倒不是不高興,而是覺得老爺子疼他疼的有點誇張,擔心這擔心那,簡直拿他當三歲小孩子看待。

“好啊,來,我就站這兒讓你們綁,來來來,拿繩子綁。”陳元拍拍胳膊對跪着那幾個人道:“怎麽不綁?趕緊起來綁啊。”

幾個人跪那兒低着頭不作聲。

陳元哼一聲:“本少爺讓你們綁,是你們不綁的。”他清下嗓子,邊朝石堅使眼色邊說:“都把頭再低點,幹什麽,惹着本少爺,看看爺爺到底是向着你們還是向着我。”

幾人把頭垂的更低了些,陳元倏地轉身快速開門,在那幾人未反應來之際,飛身而起,人在半空中,三五下輕落在馬背上,随後一手拉住缰繩一手揮鞭,像離弦的箭直奔城門沖去。

幾人反應過來了,猛地起身欲追,石堅閃到門口堵住去路,把自己的長刀往地上一插,正色道:“過了我這關再說吧。”

他話音才落地,單手拔刀揮了出去,只見最前頭那人飛身閃開,抽出腰間刀,直直接住了石堅的刀,兩刀刀刃撞出火花,其他人蜂擁而上,頃刻間打成一團。

……

夜已深,前頭是阿焰,後頭是舉着火把的阿钿,阿焰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有驚人的能力,他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黑暗中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這也是此次來涼州,李稷為何帶阿焰來的原因,因有阿钿和阿焰,李稷一百二十個放心,但着實也生着他們倆的氣,他在他們倆中間慢悠悠騎着馬,一張略帶稚氣的臉帶着讓人生畏的寒氣。

足足有一個時辰,三人都沒說話,某個時候,阿焰“籲”一聲,馬兒駐足,他扭頭對李稷道:“主子,前面是山路。”

李稷拉了拉缰繩,沒作聲,也沒什麽動作,就坐在馬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片刻,他才開口道:“那就在這過夜。”

三人下馬,阿钿拿了坐墊放在地上,恭敬道:“主子您坐。”

李稷涼涼地看他一眼:“以後主子還是不要叫了,畢竟,你們真正的主子不是我。”

阿钿輕輕蹙眉,無言以對。

李稷坐下,又冷飕飕地看他們倆一眼,哼一聲:“你們叫我聲主子,我可受不起,讓你們跟着我來涼州都有些苦你們了,若不然明日天色一亮,你們還是回京吧。”

這話一出口,阿钿和阿焰兩人眉頭雙雙皺起,低下了頭,皆都是個無奈。

若是論得理不饒人,李稷排名第二,沒人敢排名第一。

……

“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陳元單腿坐在馬背上,抖着腳,嘴裏叼根狗尾巴草,嬉皮笑臉,話卻說的頗為難聽,“路上還想着你要是被他們失手殺了,我一定給你把喪禮辦的隆重。”

石堅果然心理素質過硬,面不改色道:“真有那麽一天,小少爺不必破費,一把火燒了即可。”

陳元抿下唇,沒再怼他,把手上的一顆果子扔給石堅:“剛摘的野果子,挺甜。”

石堅單手接住,胡亂在衣服上擦擦咬了口,一張臉立時酸成一團。

“哈哈哈哈……”陳元開懷大笑,調侃道:“哎喲,功夫了得的石大俠居然會被個果子酸到。”

石堅吐出嘴裏的果子,對陳元的幼稚他無語搖頭,扛起長刀去了一顆樹下背着陳元坐下。

陳元伸了個懶腰,又打個哈欠,跳下馬,去了樹下靠着石堅坐着。

石堅閉着眼,陳元碰他一下:“你這般騙我,我挖苦你兩句都不行?”

石堅睜眼:“小少爺,你就是殺了屬下,屬下也絕不會有半點怨言。”

陳元撇撇嘴,身子往後靠向樹,盯着已經亮了的天空幽幽地說:“你說他到哪了?我這麽個追法能追上嗎?以他的性子,定是沒日沒夜的趕路,”話到這兒,他站起身,“石頭哥,眼下我還不累,咱們再走一段路如何?”

對跟幾個精兵周旋一夜又累又困的石堅來說,陳元這句話特別想讓他一巴掌扇過去。

但想了想,石堅站起身,拿起長刀:“走吧。”

……

李稷的馬兒生病了,跟随他多年的坐騎從未得過病疾,這次倒是來的兇猛,他伸手溫柔地撫摸馬背,擰眉,一臉擔憂。

此處是荒山野嶺,好在是白天,阿钿騎馬去找大夫,阿焰則安靜陪着。

“你在這守着,我去找找這裏有沒有草藥。”片刻後,李稷忽然說道。

阿木忙起身,欲打算跟着一塊去。

李稷沒看他,只說:“讓你守着就守着。”說罷,他快步朝一處走去。

此處山,懸崖峭壁處處險路,花葉繁多,更有不少草藥,李稷在漫山遍野的找尋,手被劃破口子,都不曾察覺,直到他聽見馬蹄聲才警覺起來,有點不确定是誰,便飛身躲到了一顆大樹上。

馬蹄聲近了,接着響起一個聲音。

“石頭哥,這山路真難走,旁邊就是懸崖,他會走這條嗎?他若是走,我光想想就心驚肉跳。”

李稷不知什麽心情,一時神色有些木然。

這時,石堅道了聲:“誰在那裏?”

言畢,從馬背上一躍,飛身揮着長刀朝李稷直直砍去。

李稷本能的躲開,石堅看清楚,急忙收刀。

陳元手上的鞭子差點揮出去,眼瞧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李稷,驀地眼睛一亮,驚喜喊道:“李稷!”忙不疊伸出雙臂,“下來,我抱着你。”

李稷神色不動,宛若風中飄絮輕輕然地從高樹上緩緩下落,在快要碰到陳元時,毫不留情在半空中一個飛踢,将陳元踹下了馬背,摔了個狼狽。

石堅:“……”

默默抱着長刀去了一旁假裝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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