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局

林春生懵逼的一瞬,那人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笑的耐人尋味。電光亮的一剎林春生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她大致評價就是,品味不一般。

血紅廣袖垂地,烏漆的長發已及腳踝,未束一縷。臉色蒼白如紙,不知道的還以為失血過多。這樣愈發襯出五官的精致,以及那笑有多麽詭異。

“這雷電來的這麽不湊巧,我方才想到另一事。”林春生很快恢複,白着的臉也慢慢有血色。她猜這人是妖怪,八成是梅花妖。耳聞得雷聲越來越大,她挪開了視線,道,“這是不是你要渡劫的雷啊?”

她越想越覺得這很靠譜,然後猛然意識到,他特麽的渡劫自個還靠這麽近,等着被雷劈嗎??

不等多想,林春生幾乎是奪門而逃,姿态很狼狽。

這梅花妖居然也沒有追她,方才要弄死她的氣勢都不複存在。回身望着門外,山上的濕氣越來越重,他眼裏的寒意仿佛化作一汪清泉,淮川拿長袖擦拭着濕漉漉的眼眶。身軀驟然無聲響地炸開,萬千朱紅的梅瓣四散開,空氣裏湧動着淡淡的梅香。

三清觀後是一大片梅林,百年無主,花開之時美如畫卷,今夜降了天雷,全皆燒毀,只餘焦黑的灰燼,說來也可惜。

話說這邊謝秋珩推門而出便見得自家師父衣衫不整的樣子,他聽得異動慌忙套了衣袍出來。瞧見觀後灼灼的火光,一時掩不住心底的震驚。

“師父,這是如何而致?”謝秋珩小跑着到林春生身邊,他發髻未拆,臉上盡是焦急之色,“淮川他……”

“淮川是誰?”林春生抓着謝秋珩的手問,親眼見着那些百年的梅樹被燒的一幹二淨後,心裏有一處才松動了些。

她摸着心口,這感覺說不上來,好生奇怪。

謝秋珩忽略了林春生抓住他的力道,稍有疑惑,卻依然道:“淮川一直就在三清觀後的梅林,徒兒上山的第一年淮川化形,當日師父似乎暈在了他的本體前。師祖說,您把自個的修為借給這梅妖,是以他躲了天劫先化了形。”

林春生訝然,這幾天她翻過原主的書,對此有些許的了解。修道之人借修為給他人,自個修為折損不說,若是往後沒有歸還,還得從頭休起,放在平常,除非是關系極好之人,否則誰願意做這樣風險大的事?

“為師知道了。”林春生緩聲道,她百事不知,這是最令人頭疼的。原身和這梅花妖的事,她還是先打住,就此為止。若是問多了,難免惹謝秋珩的好奇心,小孩子最是好奇心多了。

她撐着額頭,手松開謝秋珩的腕,狹長的眸子裏藏着不知名的情緒,夜色下更為深沉。火光漸小,橘紅的光暈落在她的眉心,謝秋珩眼裏眸光一閃,手還懸在空中,恍惚間瞧見另一個林春生。

師父……有些不同。

他此時才覺得,這不同非平常所見,是該留意。

“方才夜裏你在屋內可有察覺異常?”林春生最後看了會打着哈欠問謝秋珩。此時應當要到子時了,站了一會她就抵不住倦意。

“徒兒道術不精,聞過他的梅香,睡意過沉,一時不查。”謝秋珩道。

林春生哦了聲,想起那道入室的青煙,于是撣了撣衣袍,轉身往她的房間走,道:“無事,日後若是逮到那小妖精,往死裏弄他。”

走到門邊,正要推門時林春生一頓,想起那個叫淮川的梅花妖,于是先開了一條縫,把臉湊過去,後知後覺裏面是黑的,啥也看不見。

“淮川?”林春生喊了一聲,聞到梅香後默默閉了嘴。

一把火将那些梅樹燒的慘不忍睹,他的本體紮了根,怎麽着也是沒了,既然如此便不必想他是否還活着。

必死無疑。

點上燈,一地的花瓣。

“死的有些慘烈。”林春生支着手坐在床上評道。

剛出來在她面前露了個臉,轉眼就沒了,林春生懷疑他天生是個跑龍套的。

謝秋珩将那些散落的花瓣都堆攏在一起,小心翼翼,很是珍貴的樣子。白皙修長的手指撿起一片來,輕輕咬了一口,舌尖舔了舔上唇。

“這花是苦的。”語氣帶着微微的遺憾,他看向林春生,微亮的燈光沉澱在眼底。林春生盯着他,心髒跳動的速度加快,他明明穿着白色的道袍,此刻卻給她一種那梅妖詭異的妖嬈之感。

林春生:“那就吐出來吧。”

煞風景的話從口中說出,她挑着眉把頭轉過去,不想瞧見美少年嫌棄她的眼神。屋子裏就兩個活人,謝秋珩笑了笑,清澈的嗓音聞之如環佩相擊。

“徒兒知曉師父嗜甜,白日下山買米順帶着買了白糖,日後徒兒做的飯必然是不會讓師父吐出來的。”

林春生豎起耳朵,背脊直了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為師做的飯不能下口,是以拐彎抹角想要自己動手?”林春生悶聲道,她中午和晚上試了試廚藝,成功讓他的臉變了色。

謝秋珩:“……”

沉默就是肯定了,林春生嗚咽一聲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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