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背着朕找了嬌頭
臺上的戲停了,兩名戲角退下了場。容呈輕吸一口氣,"我不會。"
關鴻風笑了∶"你不是在龍樂府學過麽,難道紀總管沒教過你這些?"容呈不語,不想在此刻惹皇帝不痛快。
可他越是不搭理,關鴻風越不放過他,譏諷一笑,"朕忘了,你學的都是些戲曲,品花寶鑒自是沒學過的。"二"也罷,你便留在這裏,晚些朕會讓楊公公把花寶鑒送過來,這些日子你好好學,到時候在戲臺上唱一出給朕聽。"容呈一張口,關鴻風便知道他要說什麽,冷冷道∶"你若是學不會,朕便送你回龍樂府,讓紀總管來調教你。"一說罷,關鴻風起身,對班主說∶"找個戲角兒陪他搭戲。"班主讷讷應道∶"是。"
關鴻風離開,留下容呈獨自一人在戲臺。
班主帶容呈去了梨園,這些日子戲班子暫時住在這兒,他被安排住進一個簡陋的屋子,四面不透風,仿佛回到龍樂府的時候。屋裏還有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見到二人來,有些局促站着。班主介紹道∶"這是決明,我們班子裏的戲角兒,半個臺柱子。"
今日在臺上唱窦娥冤的便是他,洗去濃妝後險些認不出來,面容稚氣,眼睛如鹿一般清澈幹淨。班主對容呈說∶"之後便是他與你搭戲。"決明有些難為情地朝容呈點了點頭。
容呈冷淡地移開眼,坐到床邊,望着窗外出神。
身旁的決明撓了撓頭,不知這人性子如此冷淡,吃了癟後也不敢再開口了。半個時辰後,楊公公來了教坊。
他揮揮手,身後的小太監便把帶來的品花寶鑒和容呈的換洗衣服放在桌上。
楊公公交代道∶"皇上吩咐,讓龍伎在戲班子裏好好學,過些日子他會過來聽你唱戲曲。"容呈冷眼看着桌上的書。
待楊公公走後,容呈也沒有上前去碰的意思,決明好奇地走上前去翻開,臉頰頓時浮起兩抹紅暈,燙了手似的抽了回來。決明回頭支吾道∶"那位公公.....是不是拿錯了?"容呈冷漠道∶"沒錯,這就是皇上讓我們唱的戲曲。"決明臉上發白,轉身跑出了屋子。
容呈坐在床邊,看見決明在外頭似乎是出去和班主說了什麽,班主面色凝重,摸了摸決明的腦袋。沒過一會,決明便垂頭喪氣地回來。容呈猜到他不想搭這戲。
恐怕這世上沒幾個人能接受關鴻風的變态癖好。
決明回到床前,躊躇地抓着衣裳,遲疑地問∶"你想唱嗎?"容呈淡淡道∶"不唱的話掉腦袋,你選哪個?"到底是孩子,決明一下吓白了臉,嗫喏着不敢再開口。容呈沒再吓唬他,拿上幹淨衣裳,去沐浴更衣。
梨園裏沒有主子,宮女們一處洗澡,太監們一處,容呈雖是伺候皇上的人,但無名無分,和奴才是一樣的身份,自然不似在承歡宮那樣。夜色昏暗,容呈第一次來梨園,竟迷了路。
他走到假山處,正要掉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過頭,看見身後的人後,陡然一怔。關橫玉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容呈意外道∶"王爺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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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橫玉深邃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掩住嘴,咳嗽了兩聲,"出來消消食。"
容呈看了看四周,只有關橫玉一人,連他身邊的小太監也沒跟來。不合常理。
容呈不去細想關橫玉為何會逛到梨園來,要知道步柳堂離梨園可有很長一段距離,甚至身邊連個太監也沒帶上。關橫玉面色淡然,"龍伎呢,你為何在這裏?"容呈垂眼,盯着腳下碎石,"皇上讓我在這裏學戲曲。"關橫玉沒有意外神色,輕輕點頭。二人一時間無言,關系如同陌生人。容呈開口說∶"我先走了。"
,不等關橫玉開口,容呈從他身邊經過,仿佛聽見攥緊拳頭的聲音。兜兜轉轉,終于找到沐浴更衣的地方。
此時夜深人靜,已無人沐浴,容呈角落尋來許久無人用過的木桶,沖洗幹淨,放好水後,脫下衣裳。他背對着門口,沒有察覺身後的木門悄無聲息打開,一個黑影靠近,猛地将容呈抱進懷裏。容呈心裏一驚,猛地回頭,竟是關鴻風來了。
他不知道關鴻風何時來的梨園,更不知道他有沒有瞧見自己與關橫玉說話。
難得見容呈露出驚慌神色,關鴻風心裏不免起疑,皺起眉頭,"怎的這幅模樣,難道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朕的事?"容呈觀察關鴻風神色,若是真看見他和關橫玉在一起,不可能如此淡然。一顆懸着的心回到原地。
容呈推開關鴻風,"只是被你吓到了。"
關鴻風眯起眼,不依不饒,"你該不會背着朕找了妍頭吧?"容呈用力掙脫開關鴻風的手,"瘋子,說什麽胡話。"
看着被掐紅的一截手腕,關鴻風目光掠過一縷陰霾,沉聲道∶"朕聽說班主安排你和一個戲角兒住一起?"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容呈轉了轉疼痛的手腕,淡淡嗯了聲。
關鴻風扳過容呈的臉,盯着他的雙眼,"那戲角兒長得如何?"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懷疑,容呈若是說實話,一定有苦頭吃。他不想平添麻煩,面不改色撒謊∶"滿臉麻子,醜陋不堪。"關鴻風這才舒心了。
料那戲臺子裏也沒有好看的戲角兒。
關鴻風威脅地捏了捏容呈下巴,"若是敢對不起朕,看朕怎麽收拾你。"
屋裏連盞燭火也沒有,窗外稀薄的月光照在容呈不着寸縷的身子上,白嫩滑膩,像塊水豆.腐似的,關鴻風的呼吸一下粗重了。他把容呈按在木桶上,解開了龍袍。
容呈難得沒掙紮,他知道躲不過,與其磨蹭吃苦,還不如讓關鴻風嘗了甜頭,趕緊離開,免得被人發現。堂堂一個天子,竟像偷情的奸夫似的,傳出去也不怕外人笑話。
許是他的溫順讨好了皇帝,關鴻風難得溫柔了些,可容呈還是難以忍受,額頭滲出薄薄的汗珠,雙手死死捂住嘴,将聲音吞回肚子裏。夜半時分,渾身舒暢的關鴻風整理好龍袍走了。
容呈連沐浴的力氣也沒有,他趴在木桶上歇息片刻,拿起水瓢随意舀了點冷水沖洗身子,套上衣裳,便離開了。回到屋子,裏頭還亮着燭光。
決明還沒睡,一見到容呈回來,馬上從床上坐起來,"你回來了。"容呈沒什麽力氣,走路虛浮,應答的聲音也弱了些。他坐到床邊,伸手解開外衣。
決明正要問他是不是迷路了才這麽晚回來,還沒開口,驟然睜大雙眼,看着容呈白暫脖頸上露出的咬痕。
分明出去時還沒有的。
似乎察覺到身旁的視線,容呈回頭,疑惑道∶"怎麽了?"決明心虛地轉開眼,喉嚨發幹,"沒...沒什麽。"說着,他跳下床,吹滅了燭火,跑回床上躺屍一般。容呈眉頭微皺,沒多想,将衣裳放在枕頭旁,閉眼睡覺。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決明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清晨,決明和容呈排戲曲兒,他是熟手,自然是由他來教。可書裏的東西實在不堪入目。
決明滿臉通紅,"我還是第一次唱這種戲曲兒。"容呈無情地潑冷水,"日後你就習慣了。"
他一開始也以為,自己堂堂九五之尊成了禁脔,一定活不下去,可如今還不是茍延殘喘活着。只要有一條命,沒什麽不可能。
二人在屋子裏看了一日的品花寶鑒,再擡頭時,天已經黑了。決明出去,拿了幾個饅頭回來。
二人填飽肚子後,又繼續看,直到子時才吹燈歇息。
決明發現容呈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實則是個熱心腸,他雖從小進了戲班子,有師傅指導,可還有許多字不識得,厚着臉皮去問容呈,容呈倒也肯教他。
一來而去,二人關系倒是親近不少。這日,決明說∶"龍伎,不如我們排練一遍?"
兩人雖熟讀了品花寶鑒,卻一直還沒對過戲曲兒,皇上那邊也派人也問了幾次,催促他們快一些。容呈覺得有理,排完這戲曲兒,他也能快一些回承歡宮。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書中有一段,男子想和婦人玩,進了屋,吃了茶,便要辦正事,于是容呈扮男子,決明扮那婦人,二人開腔唱戲曲兒。可容呈到底不是長年練唱的戲角兒,唱得不好聽不說,活像在念書。
決明怕皇上怪罪,思來想去,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耳根頓時浮起一抹紅暈,"要不,咱們便演邊唱?"容呈一頓,"演?"②
決明點頭,難為情地說∶"就是按書裏的來演。"
容呈想了想,只是逢場作戲,也許能快些把戲曲兒唱好,于是答應了。
二人來到床榻上,決明躺在身下,容呈按着書裏的男人,把他的腿擡了起來,擱在自己肩上。正要開口,房門突然從外面推開。
關鴻風本想來看看兩人排練得如何,不曾想卻看見容呈将決明按在身下,姿勢浪蕩的一幕,臉色頓時黑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