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九
? “那我走了。”将墨大師送回到卧室內後,顧生對着君澤嚴輕聲說道:“你好好照顧墨大師。”
“我送你。”
“不用了,過幾天就開學了,到時候見。”顧生對着君澤嚴很是心有靈犀的眨眼了眨眼。
君澤嚴微微一笑點頭道:“好。”仔細一算,自放寒假後他和顧生在一起見面的時間反而并沒有比在學校的時候多出了多少。
倒是有些期待在學校時和顧生朝夕相處、并肩而坐、談天說地的日子了。
将戀人送出大門看着這人帶着衆保镖離去後,君澤嚴微微嘆了口氣轉身來到廚房為外公倒了一杯茶給之送了去,剛打開了卧室的門,卻看到他那本應該睡的好好的外公此時正坐在書桌旁看着一個木頭盒子莫名的發着呆。
“外公?”将水杯輕輕放在桌子上,在書桌旁的另一個椅子上坐定後,君澤嚴關心的問道:“怎麽了?不舒服麽?”
“今天是小語的祭辰,你見過你舅舅的照片麽?”
知道自家外公的酒勁兒并沒有過去的君澤嚴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我也好久沒再看一眼小語的照片了,若不是見到你的朋友,我幾乎都想不起來小語走的時候是何模樣了?”
“都這麽多年了,小語走的時候才不過二十歲,還那麽的年輕。”
看到自家外公很是難過的樣子,君澤嚴忍不住開口說道:“外公,若是當初舅舅能留下一個孩子,那您現在是不是也不會這麽的傷心了?”
“孩子?你舅舅怎麽可能會留下個孩子,他啊,真是不聽話,好好的女孩不喜歡,偏偏喜歡男人,喜歡男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喜歡個外國人,還跟着人家出國,以至于死了魂魄都不能回來!真是不聽話,真是不聽話啊!”
“舅舅喜歡的也是男人?”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被酒精麻痹的墨大師此時并未聽出君澤嚴話中的破綻,只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澤嚴,你外公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都多,你啊,千萬別學你舅舅,以後好好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知道麽?還有,那個叫顧生的孩子,倒是一個難得的好孩子,只是這長相,哎!”
聽了外公的話君澤嚴心中一頓,間接的說道:“那,要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是男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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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面前之人拍了拍桌子厲聲說道:“不許!不許胡鬧!”
看着氣勢洶洶、眉頭緊皺的老人,君澤嚴的心中很是不是滋味,只能先将繁雜的思緒放下,順着外公道:“好好,不許,我就是打個比喻,那什麽,外公我們接着聊我舅舅的事吧。”幹脆他就把母親臨終時告訴他的關于舅舅的秘密轉述給外公得了。
“你舅舅。”提起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墨大師神色果然冷靜了許多,重新又坐下後将面前的木頭盒子推給了君澤嚴道:“你打開看看。”
“好。”
将盒子調整了一個角度,君澤嚴握着木盒的鎖扣,心情不由的有些微微的沉重,至于沉重些什麽,他一時也很是莫名。
盒子是極為普通的,沒有任何的裝飾,潔淨中微微散發着木頭獨有的氣味,看着是有些年頭了。
“這裏面放着的是你舅舅的照片,還有你舅舅的乳發,你沒見過他,今天你就好好的看一看。”看着君澤嚴打開盒子的動作,老人的眼裏除了歲月留下的傷痛之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釋然,像是後悔,像是懷念,像是他的孩子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一般。
“這是舅舅?”手上的照片雖然不是當下時間所拍,可是因精心保存的關系,照片如同剛剛洗出的一般,讓其中之人的音容看着很是清晰。
“怎麽...”這太像了!
“像吧!第一次見到那孩子的時候我也是被吓了一跳,還以為那是我兒子重生回來了,真是太像了。”
“除了發型不一樣外,其他的,舅舅簡直和顧生一模一樣,這也太像了吧!”照片中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眉眼如畫似黛,簡直就是顧生的翻版。
這便是他的舅舅,真是不可思議。
此時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君澤嚴,又拿起了另一張照片時卻像見鬼似的愣住了。
這張照片中的人物看着明顯長大了一些,不過讓他驚訝的不是這人長開後的模樣,而是這人的膚色。
“這張是那年夏天你舅舅奪得了全市游泳比賽冠軍時所照的,怎麽?用你們年輕人的來話來說,是不是太帥了。”
“是,太帥了,不過舅舅好黑啊,被太陽曬的麽?”這膚色和顧生在夏天時的也如此的像。
“這個。”墨大師搖了搖頭,想到什麽不由笑的很是溫暖:“你舅舅的膚色遺傳了他爺爺的,夏天就是這麽的黑,天冷了很快就會白回來了,這啊,可是我們墨家獨有的基因,不過它可是很挑人的,一般遺傳這個基因的,長相都是沒得說的,我記得你舅舅小的時候…”
在外公時斷時續的敘述中,君澤嚴整個人都處在極大的震撼與恐懼當中。他的全部思維都被外公剛才的話語占滿了。
時黑時白的膚色是墨家獨有的基因?!
這,怎麽可能。
“外公,我去廚房喝些水。”
“去吧,我也要躺一會兒。”深陷在回憶中的墨大師沖着君澤嚴擺了擺手,搖搖晃晃的獨自走到床邊翻身躺了下。
沒心情想其它的君澤嚴匆匆關上了卧室的門急忙的來到了廚房,找出了剛才顧生吃飯時用過的茶杯,小心的将之放在了一個透明的袋子裏後,君澤嚴便徹底的沉默了。
他躊躇着,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知道真相,就這麽和顧生好好的相知相戀,只此一生,只此一世的逍遙快活。
可是,他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在拼了命的提醒着他:若是呢?若顧生就是他舅舅當年臨走出國時捐出的那顆精/子所留下的後代呢?
這樣罔顧常倫的做法不是陷顧生于不義麽?
就這麽糾糾結結的沉默着站了好一會兒,最終,不想害了顧生的心情還是占勝了君澤嚴其他的所有的私欲。
他喜歡顧生,他要知道真相。
窩在溫暖的躺椅上,一邊看着手工藝貼畫,一邊琢磨着怎麽下手的勞動課挂科達人顧生顧同學,右眼就這麽毫無征兆的跳了起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會吧,我要破財了還是倒黴了?”
正無語凝噎、胡思亂想時,易先生的電話掐着點的打了過來。
“易先生。”
“顧生,我要和你說聲抱歉。”
“怎麽了?”好好的幹嘛一上來就和他說抱歉。
“南侬失蹤了。”
“啊?”在易先生接下來淡淡的話語聲中,顧生對于墜海的南侬很是擔心。
“還沒找到麽?”易先生說在他的人即将到達南侬被困的游輪的前一刻,南侬跳海了。
至今下落不明。
“這幾日海上的天氣不定,顧生,你要有心裏準備。”
“嗯,知道了。”心情低落的挂斷了電話,顧生忍不住便給君澤嚴打了過去。
“君澤嚴。”
“怎麽了?聲音這麽低沉。”剛剛将戀人用過的水杯和他舅舅的乳發送到基因配比的醫護人員手裏,君澤嚴此時的心情很是波濤洶湧。
他只求遠在天上他的母親保佑,保佑他和顧生無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
“南侬落海失蹤了。”
“什麽?”君澤嚴也是不可置信:“落海失蹤?怎麽會?”
将易先生告訴他的話語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了君澤嚴,顧生很是難過的開口說道:“對不起啊,君澤嚴。”若是他早早的請易先生幫忙,說不定南侬就不會跳海出事了。
“不是你的錯。”君澤嚴低聲安慰:“南侬他會沒事的。”
對于君澤嚴的安慰,顧生除了沉默也只剩下沉默。
這樣的安慰,太讓人不可信了。
跳海,沒事的幾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顧生。”為南侬沉默過後,君澤嚴開口說道:“若是...”
“算了。”還是等醫院的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若是什麽?”
“沒什麽。”君澤嚴嘆了口氣:“我向我父親借一些人過去找找南侬。”
“嗯,這樣也好,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氣,只希望南侬能逢兇化吉。”顧生誠心的為南侬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