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詢問
蘇州府是江南地區最繁華的地段,因此這邊的賦稅也挺多的。每年,蘇州府的稅銀都是從水路由官軍押運走。今年的稅銀到了蘇州府,知府大人是親自看過的,還親自送上船。然而就是一個晚上,二十萬兩稅銀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聽到這個消息,知府大人親自去現場看過。船只很正常,押運的官軍也說那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沒有人員傷亡,不知道作案手法……簡直就是一頭霧水,完全的靈異事件,還有人說那是鬼魅所為,原因……呵呵,不外乎是那些反動的言論。
“你把十二連環塢的老大抓起來了?”金九齡挑眉。十二連環塢是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它到底有多大,誰也不知道,總部在哪裏也無人知曉。當然,不包括六扇門。江湖上那些神秘的門派高手等等,六扇門都有關注。并不是想插手江湖中的事,只不過,江湖某一方實力太大,對朝廷也是有影響的。尤其是十二連環塢這種幾乎掌管江南水運的幫派,牽一發而動全身。“聽說十二連環塢的弟子們要大鬧蘇州府?”幸好鷹眼老六的義子鷹眼老七還算理智,阻止十二連環塢的行動,不然,朝廷和江湖的關系又要大亂了。
“額……”知府大人支支吾吾。
師爺恨恨的瞅了知府大人一眼,回道:“金總捕,這事是小人的錯。二十萬兩稅銀消失,小人想來想去有這個能力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有十二連環塢的人……”
金九齡若有所思:“只是因為這個?”這個師爺看起來很理智,不會輕易行動。
知府大人道:“金總捕,當然是有人告密啊,那人是十二連環塢的。”
“人呢?”金九齡問。
知府大人搖頭:“那些江湖人高來高去的,我根本沒看到那家夥是誰。”
師爺道:“金總捕,告密的人我們也沒見過。他都是蒙面說話的,衙門的捕快又留不住那人,所以……”
金九齡漫不經心的點頭:“帶我去看看鷹眼老六。”
“是,是。”知府大人點頭哈腰的帶着金九齡去大牢了。說起來金九齡的官職比知府大人小,但六扇門不同于任何地方官,它是國家利器,專門處理地方官辦不了的事情,所到之處,任何官府必須無條件配合。
鷹眼老六是這一任十二連環塢的老大,看年紀六十來歲,精神奕奕,顯然沒有遭受什麽非人的對待。
知府大人傻笑:“我……我沒有證據是不會用刑的。”
金九齡淡淡一笑:“很好。”這個知府大人只是糊塗了一點,還不算太壞。
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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搔搔頭,退到一邊。
牢房還算幹淨,一個老頭閉着眼睛坐在床板上。聽到他們的對話,睜開眼。
“六扇門總捕金九齡?”鷹眼老六目光炯炯。
金九齡淡淡一笑:“鷹眼老六,十二連環塢老大,京杭大運河歸你管。”
鷹眼老六哈哈大笑:“金總捕過獎了,雖然運河有十二連環塢的人,但此事與我們并無關系。”他的确自視甚高,也不把朝廷放在眼裏,但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朝廷可能沒有高手,但大軍壓來,哪怕你多厲害也死定了。江湖上,誰敢和朝廷作對?更何況,這個皇帝還是不錯的,對江湖并沒有采取強制控制,而是互不幹涉。
金九齡道:“那麽鷹眼老六,那天你真的什麽都沒發現嗎?”
鷹眼老六嘆氣:“金總捕,你看,老朽已經進了大牢了。如果老朽真的知道什麽,又怎麽可能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老朽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麽出事那天你在哪裏?”
“鷹巢,老朽在鷹巢休息。”
“為什麽十二連環塢的頭目都在鷹巢?”金九齡問。
鷹眼老六一愣,嘆息:“六扇門,果然厲害。”他召喚那些人本是秘密的,卻被六扇門掌握了。果然,朝廷想要剿滅某個幫派,根本就沒有那麽困難。江湖人,自視甚高了啊。
金九齡淡淡一笑:“六扇門想知道的,沒有查不到。”不過六扇門并不是專門刺探人隐私的秘密部門,他們的職責,不過是查探那些地方上破不了的案子而已。案子沒有報上來,六扇門也不能越權。
“老朽已經年邁。”鷹眼老六道,“所以打算把位置傳給義子鷹眼老七。”所以那天,十二連環塢的頭目都到了。
金九齡了然:“知府大人之所以抓你,是因為有你們十二連環塢的人告密,說這事是你幹的。你覺得,誰比較有嫌疑?”
鷹眼老六無奈的笑了笑:“金總捕,不要問了,老朽什麽都不知道。”
知府大人插嘴:“金總捕,這老頭很嘴硬,什麽都不肯說。”
金九齡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想包庇他嗎?”
鷹眼老六皺眉,張嘴欲言,最終還是沒出聲。
“金總捕,你看,這老頭這麽固執,肯定有嫌疑。”知府大人肯定的說。
金九齡沉吟片刻:“鷹眼老六,在事情沒有查明之前,你還得呆在這裏。”
鷹眼老六道:“可以,金總捕的能力,老朽信得過。不過……老七那孩子性格暴烈,可能出事。”
金九齡道:“我明白。”轉身離開的時候,金九齡
對師爺說,“對鷹眼老六客氣點,他不一定是犯人。”十二連環塢的老大不能有損失,否則江湖就要亂了。
師爺點頭:“金總捕放心,小人省的。”
金九齡道:“好好看守,這些江湖中人想越獄很簡單。”
知府大人點頭如搗蒜。
“師爺,我要去見見押運稅銀的官軍。”
“好,金總捕這邊來。”稅銀一失蹤,知府大人就強硬的把船上所有的官軍都看守起來了。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押解的官軍。這種事,你說沒有內應,連白癡都不信。
押解的官軍按職位的大小被關在不同的牢房,金九齡從官位最高的人問起。
審訊室,金九齡淡然的坐在那兒,給人一種他什麽都知道的感覺。
負責這次稅銀押運的是一個六品武官,還是靠關系才拿到這次押運的權力。本來以為是一個好差事,沒料到風雲突變,真是死的冤枉。武官沮喪的站在那兒,等着金九齡詢問。
“名字。”
“魏子賢。”
“什麽時候發現稅銀失蹤的?”
“十天前的早上,我們要出發了,我照例去檢查,結果發現箱子裏的稅銀都不翼而飛了。”
“那麽稅銀失蹤的前一天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金九齡面無表情的問。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晚上睡着的時候,我還檢查過的,銀子都在。”魏子賢疑惑極了,他現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嗎?無論是什麽事情,只要奇怪你就要說出來。不然,我也查不出來,這是為了你自己好,想清楚。”金九齡挑眉。
魏子賢苦笑不已:“大人,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麽糾結了。”
金九齡皺皺眉:“那麽稅銀失蹤前你在幹什麽?”
魏子賢臉皮抽了抽,怎麽都不肯說話了。
“有難言之隐?什麽比得上你的命?如果查不出來,你死定了。”稅銀在魏子賢手上失蹤,就算不是監守自盜,也是玩忽職守,罪責難饒。
魏子賢咬牙:“大人,罪官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金九齡揮揮手,獄卒就把魏子賢押了下去。
這次押過來的人是魏子賢的副官,林清。這林清長相極為俊秀,倒像個書生,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個水裏來火裏去的武官。
“林清,稅銀失蹤前的晚上,魏子賢在哪裏?”金九齡冷冷的問。
林清道:“大人,這事和大人沒有關系。”
“那和你有關系?”金九齡
冷笑,“魏子賢無法撇清自己的嫌疑,他沒有不在場證明。”
“不是的,那時候大人不在……”林清激動的說。
“他在哪裏?”金九齡緊緊的盯着林清。
林清掙紮了很久,臉紅的不像話,諾諾道:“……大人……大人……在我的房間……”
沒料到得到這個答案,金九齡愣住了,皺皺眉,鎖鏈一甩,林清的衣服就破了,露出蜜色的肌膚。那上面,還有微微的痕跡,看起來倒像是歡愛縱情時不可抑制留下的。
“金大人,我們……”林清的臉快燒起來了。
金九齡鎮定的收回鎖鏈,淡然的問:“那麽那天,你們一直在一起?”
林清小聲道:“是……是……子賢體力很好……”
金九齡忍住嘆氣的沖動:“你有沒有發現那天晚上有異常?”金九齡已經不抱希望了,例行問了一句就打算讓他走人,不料林清真的回憶起一點異常。
“要說異常……金大人,我記得那天早上河裏死了很多魚。”
“很多?”
“是,很多,一大片,一大片,數都數不清,都浮在河面上。”林清道。因為奇怪,所以他印象很深。
“還有嗎?”
“嗯,似乎沒什麽奇怪的了。”林清搖頭。
金九齡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揮手,林清被帶了下去。
然後,金九齡仔細詢問了每一個在船上的官軍,直到半夜才問完。
“老大,似乎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啊。”文越皺眉。問了所有的人,都說當時什麽異樣都沒有,稅銀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消失。這案子真複雜,沒頭沒腦的,怎麽辦啊?
金九齡眨眨眼,語氣中帶着一絲困頓。審問了大半天,真有點累了。“文越,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了。”
“怎麽說?”文越不解。
金九齡起身,微微一笑:“二十萬兩稅銀,那不是小數目,不可能不翼而飛。沒有任何異樣,只能說明,這是早有準備的行動,需要有龐大的組織。”
文越恍然:“可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金九齡拍拍文越的肩膀,笑道:“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至少我們知道……稅銀還在蘇州府。”
“為什麽?”文越問。
金九齡微微一笑:“文越,這需要你自己思考。想要做一個好捕快,不會思考可不行。至于真相,等案件了結,你自然會明白。”
文越嘟嚷一聲:“老大就是會引誘人。”每次都是這樣,什麽都不肯告訴自己,非要自己猜啊猜。
金九齡淡淡一笑:“好了,文越,回去休息,明天我們要去十二連環塢,精神不振可不行。”
“哦,知道,老大,你也早點休息。”文越說道。
金九齡笑了笑,縱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