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疼

◎“鎖門了。”◎

顧嶼深呼出一口氣, 開口聲音低啞惺忪:“誰?”

南知立馬捂住手機,回頭沖他做了個“噓”聲動作。

“你們怎麽突然過來了啊?”南知強裝鎮定,穩着呼吸, 又對着手機問。

南母笑着:“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哪兒能讓我的滋滋一個人在外地過年呀。”

“……”

的确是驚喜。

南母丢下一句“快來開門”,挂了電話。

顧嶼深聽完方才那些話,也已經猜出來了:“你爸媽?”

“嗯, 現在已經在門外了。”

南知有點崩潰,用力搓了把臉坐起來, 看着床上的顧嶼深,有了金屋藏嬌被發現的苦惱, “你今天有工作嗎?”

“沒。”

南知打着商量:“那你現在先在卧室待會兒?別出聲,也別出來,我把我爸媽哄走了再說。”

顧嶼深揚了下眉,思考利弊,要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被南知父母發現,也不知會腦補出一堆什麽, 之前留下的好印象都得白費。

于是他很好說話地同意了:“行。”

南知暫時松了口氣,剛想下床,又被他捏着手腕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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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深在她嘴角親了下:“報酬。”

“……”

此時此刻, 南知無暇跟他計較,還擔心他會反悔不願配合, 擡手随意揉了揉他短短一茬的黑發當作安撫。

南知往睡裙外披了件薄外套便出去了,謹慎地将卧室門蓋嚴實,趿着拖鞋出去, 到門口, 她又想起來那個吻, 心虛地抹了下嘴,低頭看到顧嶼深的鞋,她心跳加速,覺得哪哪都是漏洞,連忙把鞋子放進櫃子。

這才打開門。

上海冬天濕冷,南父南母裹得嚴嚴實實地站在門外,一見她便說:“這上海怎麽比北京還冷啊?”

再一看南知穿着單薄的睡裙,南母當即皺眉:“大冬天怎麽穿這麽少,感冒了又嫌藥苦。”

“我屋裏溫度開得高,沒事兒。”

爸媽兩人往屋裏走,南知忍不住視線往卧室那兒瞥,心虛得心裏直打鼓。

南母走到客廳沙發邊兒,環顧一圈四周,數落道:“你看看你,我就知道你一個人住生活弄不好,怎麽東西這麽亂都不收啊。”

昨天酒喝到一半就被顧嶼深抱回去睡覺了,茶幾上還有幾罐啤酒剩着。

“昨晚才喝的,來不及收拾。”南知小聲解釋。

“怎麽這麽多啤酒罐,都你一個人喝的?”

南知頓了下,連忙說:“沒,昨天跟個朋友一塊兒。”

南母就愁她男朋友這事兒,一聽這話便拉起警報,連忙問:“你這朋友男的女的啊?”

“……女的,當然女的。”為了增加可信度,南知又補充,“節目組的。”

南母沒懷疑,邊收拾邊說:“說起來回國後你就搬出去獨居,我都還沒去看看呢,可別亂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

怎麽越說越吓人了。

南知覺得自己的破綻一個個的都被揪了出來,稍不注意下一秒就會暴露。

婚後她就搬到錦繡山莊,之前住的公寓早就已經搬空了。

“沒事,我從小到處去外地比賽的,哪兒有這麽不會照顧自己,今天只是來不及收拾,而且也沒多髒嘛。”

南母說:“明天就除夕了,晚上時間可得空出來跟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這麽多年沒回國了,今年咱們一塊兒好好聚聚。”

南知頓了下,為了安撫立馬點頭應聲。

“明天晚上有空,就是今明兩天的下午都得去節目組錄節目。”

南兼石看眼手表:“那時間也不早了,你洗漱洗漱就先去吧,別遲到了讓別人等你。”

“知道。”南知問,“那一會兒你們怎麽辦?”

媽媽說:“我跟你爸随便逛逛,也不知道多久沒來上海了,就當旅游了。”

南知:“行,酒店訂了嗎?”

“還沒。”

“那我一會兒給你們在我隔壁開一個。”

“行。”

說完,南知重新回了卧室,松了口氣。

顧嶼深不在床上,她走進浴室,看到顧嶼深。

“爸媽就在外面?”顧嶼深問。

“嗯,一會兒他們就出去逛了,不會很久的。”南知摸摸他頭發,安慰道,“你馬上就能重獲自由了。”

顧嶼深笑了聲:“來陪你過年的?”

“嗯。”提到這個,南知也有些過意不去,“除夕夜我要陪他們吃飯。”

顧嶼深揚眉:“之前可答應我跟我一起過年的。”

“我和我爸媽吃完飯就來找你。”

顧嶼深沒說話。

南知以為他生氣了,剛想看他,就忽然被他抱到了衛浴光滑的大理石臺面上。

大理石冰涼,南知擡了下腿,卻被他瞅準時機擠進她腿間。

這個高度下,南知要比他高幾公分,顧嶼深手按着她脖頸往下帶,仰着下巴一點一點親她,暧昧又親昵,仿佛溫水煮青蛙,一寸寸包裹住她。

唇被他舔咬,濕漉漉的。

他說話間鼻息都打在她臉頰,大清早胡子也還沒剃,看不出來,只是靠近了就覺得有些紮人。

南知往後退,後背抵在鏡面。

他卻步步緊逼。

他輕笑,唇齒厮磨,啞聲說:“都敢放我鴿子了,躲什麽。”

“誰允許你親我了。”南知聲音都軟了。

他挑眉,輕笑:“不允許你喊非禮吧。”

“……”

這人就是仗着她現在不敢出聲兒。

顧嶼深低頭,複又吻住她。

與此同時,外面PanPan卧室門忽然被打開,媽媽的聲音響起:“滋滋。”

南知一驚,心髒漏一拍後狂跳起來,腿也下意識用力,夾緊他的腰。

她被他親得腰肢都發軟,往下塌,多虧他摟着。

顧嶼深退開一些,給她說話的機會,轉而去吻她的耳垂。

這人自從跟她告白後,除了沒做到最後一步外,其他的親吻擁抱一樣都沒少幹,偏偏還直來直去,南知都還沒有機會拒絕就已經被他吻住了。

她喘着氣應了一聲。

可這應得有些晚了,媽媽轉動了兩下浴室的門把手。

“咔擦”兩聲,那兩聲吓得南知差點兒暈過去——要是媽媽推門進來,看到她被一個男人抱在大理石臺上親,那可真就是社會性死亡了。

她沒尖叫出聲,但憋不住一聲嗚咽。

顧嶼深得逞地在她耳邊輕笑,一邊吻弄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啞聲痞壞道:“鎖門了。”

南母見門鎖了也沒多想,以為是換衣服,轉而開口問:“你這兒有沒有充電線,我沒帶,手機沒電了。”

南知立馬回答:“你看看我床頭,應該有。”

外面響起腳步聲,然後媽媽說:“找到了。”

再後來,卧室門關上。

人走了。

警報解除。

顧嶼深沒完似的,放過她耳朵,又繼續去折磨她嘴唇,一下下的濕吻,輕而易舉就勾得人軟了身子。

可南知這會兒有點窩火,推開他:“你這個混蛋……”

小姑娘剛才是真吓得不輕,又被他那樣或讨好或勾|引的對待,眼眶都紅了一圈,鼻尖也粉粉的,看上去可憐又委屈。

顧嶼深笑着,手捧着她臉,拇指抹了抹她的下眼睑:“吓到你了?”

“我以為門沒鎖。”

顧嶼深親了親她眼睛,痞壞地取笑:“小姑娘平時看着這麽橫,也就這膽子。”

南知擰他一把,又推他:“我要化妝了。”

顧嶼深摟着她腰把人抱下來,她腳沾了地,卻腿軟得沒站穩。

顧嶼深穩穩将她抱住,語氣很壞地取笑道:“這樣就腿軟了?”

她嘴硬:“我是麻了。”

他也不拆穿,聲音溫柔地像在哄小朋友:“行,麻了,那現在能站穩了嗎?”

南知從他懷裏出來,雙頰紅到了底。

之後她再沒有理會顧嶼深,沉默地化完妝,換了身衣服。

顧嶼深在一旁看她圍上圍巾,問:“爸媽住在這家酒店?”

“嗯,還沒訂,你一會兒幫我問問這層樓有沒有空的吧,就近住下吧。”

“行,我來處理。”

時間差不多了,南知從卧室出去,準備去節目組,父母也跟她一并離開,已經約了現在在上海居住的從前的老朋友,打算去敘舊吃頓飯。

南知看着他們坐上出租車,這才給還在卧室的顧嶼深發信息說可以出來了。

真跟做賊似的。

南知今天又去攝影棚指導排練,不過今天不是宋影所在那組,不影響心情,到傍晚,她給父母打了通電話,叫上一塊兒去吃飯。

今天只随便找了家店吃,商量起明天的除夕夜要吃什麽。

南知知道幾家不錯的西餐,媽媽不滿意:“國外吃了這麽多年了,哪有除夕還吃西餐的道理。”

南知問她想吃什麽。

媽媽說:“火鍋吧,熱熱鬧鬧的,好久沒吃了。”

南知笑了聲:“你這是存心要讓我長胖呢。”

“都過年了,是該胖些,我瞧你現在就太瘦了。”

南知答應下來:“那就吃火鍋,我明天提前取號。”

很快菜便上來了,南知坐在父母對面,悄悄給顧嶼深發消息。

「南知:吃晚飯了嗎?」

「追求者:吃了。」

緊接着,顧嶼深發來一串數字,說是讓她爸媽住的房間號,就在她房間隔壁,也是行政套房。

「南知:那你明天怎麽過?」

要除夕了。

「追求者:正好有個上海的合作項目,明天和對方吃個飯。」

顧嶼深這樣的人,的确不缺解決一餐晚飯的地方。

得知他明晚也有事,南知心底的過意不去總算可以輕一些。

吃完晚飯,這兒離酒店不遠,南知和父母是走回去的。

馬上就要放春節假期了,路上行人也不如以前那般行色匆匆,和同伴說笑着。

父母被勾起回憶,說起他們一家剛搬去胧湖灣時的場景。

南兼石感慨道:“被人擺了一道破産那會兒怎麽都想着要再回來,現在看來,反倒是咱們這樣難得,不差錢,一家人也能和和睦睦的一塊兒。”

媽媽也說:“是啊,胧湖灣住的人雖然都是人上人了,但這種家庭裏總歸是利益糾纏,我看那些跟滋滋同齡的孩子裏頭,也就鳳佳她父母是沒離婚的。”

“其他的要不是離婚了,要不就是不和睦的,還有那個顧總,他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後來沒想到父親也英年早逝了,也是不容易。”

南知問:“媽,你知道他媽媽是怎麽去世的嗎?”

“具體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我們都還沒住進胧湖灣呢,我也是聽人提到過,聽說是自殺。”南母說着皺起眉,“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南知瞬間愣住:“自殺?”

“是啊,那時候兒子還那麽小,也不知道怎麽忍心的。”

南兼石打岔:“行了,事都過去這麽久了就別說了,別去揭人家心底的傷疤。”

南母嘟囔着說:“我這不是也就咱們一家裏頭說說嗎。”

一直至走到酒店,南知都沒從這則消息中出來。

她從來不知道,顧嶼深的媽媽是自殺去世的。

那時候他還小,不知道還有沒有記憶。

……

到酒店,南知先領父母到自己房間拿行李,屋裏沒有人,顧嶼深還沒回來。

她把他們的行李拿到隔壁房間,父母今天坐飛機剛過來,到這會兒也覺得累了,準備早早休息了。

安置好兩人,南知回自己房間,推開卧室門進去,卻見到了正好從浴室出來的顧嶼深。

南知愣了下:“你回來了?”

“嗯。”

“怎麽沒跟我說一聲,剛才我爸媽就在外面,差點穿幫。”

顧嶼深笑了聲:“我給你發信息了,沒看見?”

剛才她一直想着關于顧嶼深母親的事,沒注意手機,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的信息。

“你洗好澡了?”南知問。

“嗯。”

“那我也去洗澡。”

他剛洗過,浴室裏還是熱的。

南知邊洗澡邊回憶從前,她一直都知道顧嶼深母親早早去世,但也覺得這種事放誰身上都是不開心的,所以顧嶼深沒主動說她就沒問過。

後來跟顧嶼深相處的久了,她也從來沒在他身上找到那些所謂“單親家庭孩子身上常有的特征”。

他不敏感不自卑,也有的是人想跟他做朋友。

所以漸漸的,南知并不多去想母親的離世對他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可她直到今天才知道,顧嶼深的母親竟然是自殺身亡。

為什麽呢?

那時候的顧嶼深又是怎麽想的?

他該怎樣去接受這個事實?

洗完澡出來,南知頭發濕着。

顧嶼深看見,讓她先去把頭發吹幹。

“今天累死了,不想吹。”自回國以來,南知少見地示弱撒嬌,“你給我吹。”

顧嶼深是吃她這套的,笑了笑,立馬起身去拿吹風機。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發絲,總套裏配備的吹風機也是頂級的,噪音很低,暖風緩緩地吹出來。

顧嶼深問:“今天怎麽累了。”

“吃完飯陪我爸媽走回來的,可能太久沒運動了。”

南知順了順頭發,忽然問:“顧嶼深,你以前除夕是怎麽過的?”

在你父親去世後,親人的羁絆完全消失,留你一個人之後,你是怎麽過的?

顧嶼深沒察覺什麽,語氣依舊平靜:“最近幾年都跟周越那群人一起。”

還好。

南知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松了口氣。

不是一個人過就好了。

“你還記得你媽媽嗎?”最終南知還是沒找到一個合适的問法,只能開門見山了。

顧嶼深穿過她發絲的指尖停頓:“不太記得,那時候年紀小。”

南知覺得心疼了:“你明天晚飯不要吃太飽,我陪我爸媽吃完以後,再和你吃頓跨年夜宵。”

顧嶼深揚眉:“不怕胖了?”

她伸腿去蹭他小腿:“聽到沒呀。”

他笑了笑,像是溫柔的哄:“聽到了。”

作者有話說:

滋滋一撒嬌顧總魂會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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