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開播

◎“你是不是變态!”◎

從超市回酒店。

顧嶼深直接将那一大袋子拎進廚房, 将食材都拿出來放到廚臺,一邊将肉骨放進水中解凍,動作利落, 而後只剩下兩盒避孕套還在購物袋中。

他将袋子遞給南知,極其自然地說:“這個放卧室。”

南知站在原地,低着眼看袋子裏的東西,沒伸手。

顧嶼深側頭, 頓了會兒,挑眉:“怎麽?”

“……”

南知一臉嫌棄, 吐出一個字:“髒。”

顧嶼深笑起來:“這就髒了?”

“反正我不碰。”南知雙手環胸,“你少用這種東西來玷污我。”

他後腰靠在廚臺邊緣, 歪着頭看她,模樣很痞很壞,視線如有遁形地掃過她全身,而後勾着唇低聲:“滋滋。”

“……”

一聽他這麽叫她,南知就頭皮發麻。

這人肯定又要使壞!

她擡眼,瞪着他。

顧嶼深又笑了下, 語調慢悠悠的:“暫時沒有備孕打算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去把它放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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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人嗎?!

又是威脅!

南知被他這不要臉的話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顧嶼深!”南知擡手就朝他胳膊打過去,“你是不是變态!”

他笑得肩膀都在顫, 索性直接撈過南知的手,将袋子套進她手腕, 又捏了把她臉:“放好去客廳坐着,我做飯。”

“……”

南知就這麽僵硬地擡着一只手忘卧室走。

用腳勾開床頭櫃最底下的抽屜,“啪”一下将袋子丢進抽屜, 再重新踢上。

臉已經紅了一片。

她在床頭櫃邊杵了會兒, 最後擡手捂住通紅的臉, 緩緩呼出一口氣,羞恥又羞憤地咕哝一句“混蛋”。

回到客廳,顧嶼深已經開始備菜。

片刻後,大概是覺得束縛,他把外面那件西服脫去,随手搭在一旁架子上。

南知窩在沙發裏看了會兒電視,又刷了會兒手機,而後忍不住側頭看向男人的背影。

夜幕漸漸暗下來,男人站在廚臺邊,袖子卷到手肘,正低頭切菜,額前的碎發在眉眼間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看上去與廚房格格不入,卻又顯得格外溫馨。

南知心間動了動,忽然想,幸好當初出了那個小車禍,讓她頭腦發昏跟顧嶼深結個這個婚。

不虧。

還賺了。

她走回廚房到他身後,手依舊沒好意思去摟他的腰,只是鼻梁蹭在他後肩。

顧嶼深洗菜的手停頓了下,側過頭來問怎麽了?

“沒怎麽,看看學習一下。”南知說,“不過你小時候怎麽會做菜的?”

南知家中不比顧嶼深,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機會自己做菜,不是媽媽做就是家裏的阿姨做,更何況顧嶼深,小時候一定是由人仔細照顧着養大的。

他邊切菜邊回答:“有時候餓了就自己做。”

南知沒多想。

其實顧嶼深一直都是這樣的,他性子獨,也不像一般有錢人家的孩子那般嬌生慣養。

所以南知跟他在一起,從高中起,一直都是顧嶼深在照顧她,她才是被寵得嬌生慣養的那個。

“那你上次做菜什麽時候了?”南知問。

“工作後都沒自己做過,嫌麻煩,都在外面吃。”

南知的心被這個樣子的顧嶼深弄得有些軟。

她有些想親他了。

但說不出口,于是她踮着腳在他肩上咬了口。

顧嶼深剛洗了菜葉子,回頭,沾了水的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下:“屬狗的你?”

南知不跟他計較,問:“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沒,就等會兒吧,好了叫你。”顧嶼深說。

南知看了一圈周圍,發現自己對下廚的确是一竅不通,看着那些食材也實在無從下手,只好又出去了。

她走到外面拿手機,發現鳳佳好幾條未讀信息。

「鳳佳:不過這事兒歸根結底就怪顧嶼深太招人,弄得宋影糾纏不清的煩人。」

「鳳佳:委屈我家滋滋婚後還要忍受這些折磨。」

「鳳佳:你幹脆把顧嶼深休了吧,反正沒簽婚前協議,現在離婚你立馬身價超過你爸,跻身全國富豪榜前列,跟我一起做兩個快樂的小富婆吧。」

南知:“……”

此時此刻,顧嶼深在廚房給她做晚餐,她和鳳佳卻在聊這些。

南知難得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她吐槽:「你怎麽這樣。」

「鳳佳:?」

「鳳佳:你現在是在幫顧嶼深說話了嗎?」

「鳳佳: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南知:“……”

收了手機,南知又等了會兒,晚餐便做好了,顧嶼深端着菜出來。

男人天生一張孤高狂妄臉,現在卻煲湯端菜,看上去格外違和,也有些很與衆不同的溫柔。

顧嶼深從始至終并不是溫柔的人,但會讓南知覺得溫柔的原因只在于他從來只将耐心的一面展現給她。

她在國外那些年,起初的确過得不好,但後來也憑借自己光芒萬丈過,見識到過很多優秀的男人,中國人外國人都有,其中也不乏對她愛慕傾心的。

他們大多都溫柔,也謙和,但這種溫柔謙和太寬泛,不只屬于她,她似乎也就不怎麽能感受到。

反而是顧嶼深那一丁點兒的溫柔卻是把她給吃死了。

而到這一刻,南知忽然明白了。

不是那些男人沒有顧嶼深溫柔,而是只有顧嶼深的溫柔是獨屬于她的。

被他偏愛過,她又怎麽能再看上旁人的喜歡。

南知走到餐桌邊,從購物袋裏拎出買的啤酒,分給顧嶼深一聽。

“最近沒吃什麽消炎藥吧?”他問了句。

消炎藥裏有頭孢,不能喝酒。

南知:“沒。”

顧嶼深把兩聽啤酒啓開,一聽放到她面前。

南知喝了口酒,突然想起一事,笑着說:“其實上次那回班聚,我也沒吃消炎藥。”

那回班聚他們玩游戲,南知輸了,要喝好幾杯的酒,顧嶼深以為她吃了消炎藥,攔了,最後那些酒都是他替她喝的。

顧嶼深擡眼:“騙我替你喝啊。”

“沒騙,我沒想到你那時候會攔,吓了一跳,就忘記自己其實沒吃藥的事兒了。”

顧嶼深勾唇,沒說什麽,拿起她面前的碗盛了一碗骨頭湯。

骨頭已經熬酥了,融在湯裏,又鮮又稠。

南知沒想到他廚藝竟然這麽好。

她一口氣喝完,又問:“如果你沒有以為我吃藥了,那次你會替我喝嗎?”

“不會。”

“為什麽?”

“你那個酒量喝完就醉了。”顧嶼深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痞裏痞氣地勾唇笑,“正好把你帶回家,省的你再到處亂跑。”

南知:?

“你這是犯罪!”

顧嶼深不以為意地哼笑了聲:“老子等了這麽久了。”

“顧嶼深,你是不是很早就動了要跟我結婚的念頭?”

“嗯。”

“什麽時候?”

他說:“在酒吧外看到你的第一眼。”

那刻他想,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得把南知先綁回到他身邊。

那時南知剛回國不久,和鳳佳一起去Shake it酒吧,喝完酒在外面就看到了顧嶼深。

那是他們六年來第一次重逢——

隔着喧嚣的馬路,顧嶼深背靠湖邊石欄,指間一支煙,正跟旁邊同伴說話。

路燈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狹長,眉眼鋒利淩厲,風呼呼吹,黑發淩亂,愈顯散漫。

南知在那一眼中,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要放棄國外已經擁有的一切成就回國來。

只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就是因為國內有她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人。

吃完飯,南知喝掉了一罐啤酒,又開了一罐,跟顧嶼深一起坐在電視機前。

過了會兒收到《腳尖的藝術》工作群裏的通知消息,這才想起來今天就是節目首播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

劉冬暖那時就跟她說,過年前後會播。

這檔節目是網播綜藝,南知打開酒店的投影儀,将節目投映到屏幕上。

她盤腿坐在沙發,捧着聽啤酒。

旁邊顧嶼深剛結束一通工作電話,南知問:“不是剛出差回來,還很忙嗎?”

“助理還在那邊,我提前回來的,還有些剩下的事要接洽。”顧嶼深說,“現在結束了,看電視吧。”

兩人并肩坐着看節目。

還是南知的節目,她頭一回見到大屏幕裏的自己,還挺不好意思的。

節目之初是各自介紹四位評審的履歷,附帶許多他們從前的舞蹈視頻,南知是評審中最年輕的,輪到她,鏡頭拉進。

彈幕開始密集。

【哇這個評審好好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我可以!!】

【又美又飒又豔,這臉也太絕了吧!!!】

【哇這個獎含金量超高,國內都沒幾個人拿到的,節目組這回請的評審都好用心啊。】

【這姐姐真的太牛了吧,年輕漂亮履歷還金燦燦。】

【姐姐性別能不能放寬一點,看看我吧!!】

……

南知好久沒被這樣直白地誇獎了,不過有人誇獎總歸是讓人高興的事。

顧嶼深不知是瞥到哪條彈幕,不屑地輕嗤了聲。

南知側眸,又笑起來:“你吃醋了啊?”

顧嶼深沒答,看她一眼:“你少喝點。”

“我現在酒量比以前好多了。”

“國外經常喝?”他問。

“也不經常,就有時候比完賽,大家去慶功的時候就會喝一點。”

顧嶼深停頓了下,沒說什麽。

《腳尖的藝術》算是個小衆節目,不過制作精良認真,各位參賽選手也都漂亮身材好,播出不久就因為各位舞者的“美好肉|體”上了熱搜,除此之外,其他吸引人的點便是那兩位請來的特邀嘉賓——都是如今當紅的小花旦。

看了會兒,終于到了宋影的部分。

彈幕再次熱鬧起來,粉絲們紛紛刷着宋影的名字,各色應援詞。

南知不自主地瞥了顧嶼深一眼。

男人靠在沙發上,模樣懶散,目光淡淡地落在屏幕上,看不出情緒。

宋影那一舞跳完,到了主持人提問的環節。

南知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來。

來了來了,氣人的片段要來了。

保持鎮定。

別跟她一般見識。

可主持人幾個問題問完,并沒有那一段關于“高中暗戀”的白蓮發言,緊接着就跳到了下一個特邀嘉賓的表演。

彈幕裏宋影的粉絲還在刷問號,說怎麽宋影的片段這麽快就結束了。

南知懵了下,她當然知道節目組不可能删掉這種可以炒熱度的話題。

那麽原因就只有一個。

她看向顧嶼深,問:“這是不是你做的?”

“嗯?”

“宋影那一段被删掉的。”

他又“嗯”了聲,這回是陳述句,他語氣平靜:“你不是不喜歡麽。”

“……”

是不喜歡。

南知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腿窩在沙發,過了會兒還是忍不住笑了:“早知道這樣,我都白生這麽多天氣了。”

南知回憶起那時候宋影說的,又問:“不過她那時候說她是為了你學的芭蕾舞,為什麽?”

顧嶼深聞言皺眉:“不知道。”

“不知道?”

顧嶼深看她:“不信?”

“……”

倒不是不信,她現在相信顧嶼深的确和宋影沒半分關系,但就是好奇那段時間他和宋影到底是怎樣的。

“信。”

南知說完,又湊過去揪他的臉。

拿了太久冰涼的啤酒易拉罐,她指尖也是冰的,扯了扯顧嶼深的臉:“怪你長得太好看,還能讓她念念不忘這麽久。”

“你呢?”顧嶼深看着她。

南知看着他眼睛,覺得自己有些醉了,笑得慵懶,更添幾分媚意:“我可跟她不一樣。”

顧嶼深沉默地等她說下一句。

“顧嶼深,你那時候對我那麽狠心,我才不會對你念念不忘,所以你必須得重新追求我。”

他喉結滑動,沉着聲“嗯”了。

“別喝了。”他撈過她指間的酒,仰頭喝盡剩下的小半瓶。

從南知的角度正好看到他随着吞咽而滾動的喉結,以及下垂的領口露出的緊致肌肉線條。

南知歪了歪頭,伸出食指,不由自主地輕輕摁在他喉結處。

電視上正好第一期節目結束。

顧嶼深動作一頓,看向她,她臉有些紅。

他目光僅僅黏在她嘴唇上,喉結再次滾動,帶動南知撫在上面的手指,她敏銳察覺到男人目光的變化,在他傾身靠近時捂住了嘴。

顧嶼深動作停頓,而後也沒停,偏了下頭。

一個吻落在她耳垂。

南知忍不住嘤咛一聲,吐息間嗅到酒味,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顧嶼深的,只覺得更醉了。

吻一觸即逝,顧嶼深将她攔腰抱起:“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

冬日就連太陽都懶得升起,外面也同樣灰撲撲一片。

兩人窩在酒店床上,難得一塊兒睡到這麽晚。

南知是睡懶覺,而顧嶼深則是在調時差。

她腦袋陷進柔軟的枕頭,帶着淡淡的桂花香,睡到一半察覺到顧嶼深從身後靠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她也懶得睜眼,繼續這麽睡下去。

又片刻過去,她手機響起來。

南知皺起眉,眯着眼伸手去夠,摸了好一陣總算摸到手機。

她都沒看一眼來電顯示,直接放到耳邊:“喂?”

“這麽晚了還睡着啊。”那頭一個聲音。

緊接着又聽到那頭說,“滋滋,我跟你爸爸一塊兒來上海陪你過年來了。”

南知正揉眼睛的手停了,突然睜開眼,愣住,大腦空白,喉嚨空咽,問:“你們什麽時候到?”

“已經在你住的酒店房間外了,快起床滋滋,給我們來開門。”南母說。

而此刻,那雙屬于男人的手臂還橫在她纖細腰肢,他也不知醒沒醒,大概是被吵到了,嘴唇無意識地擦過她裸|露的後背。

也是在此刻,她的父母就等在房門外。

南知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進退兩難。

作者有話說:

滋滋:金屋藏顧總要被發現了

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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