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身份原來的主人呢？”
鐘渙做完了以後淡淡的說。
系統用機械的聲音回複，【在這條時間上，這個孩子在被懷孕的過程中就直接打掉了……】
當年鐘母受不了家暴的丈夫，強硬離婚以後，才發現自己懷了孩子，不知是覺得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是覺得一個人也能養得起孩子，她就決定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在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被前任丈夫後來交的女朋友發現自己有孕在身以後，派人過來直接将她暴打了一頓，有孕六月又受到強制毆打，孩子不僅流産不說，自己也再也無法有孕。
其中細節種種系統并沒有怎麽說，但鐘渙多少也能猜到為何孕期六月的女人會獨自一人生活，不外是被家人趕出，或生來就是孤身一人。
至于那渣男？
鐘渙可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考慮一個人渣的信息。
獨自一人生活，本該會好些的，可一個女人只能做着地攤小吃的生意，想必也是當年留下了小産傷造成的後遺症。
就是說，對于這個女人來說，“鐘渙”是憑空捏造的，也是憑空出現的，或許有受系統影響以後多出來的記憶，但實際根本就沒有必要影響她的認知。
不過他也不覺得自己多事，至少那部分力量确實讓鐘母渾然一清甚至莫名感覺自己做事的力氣都大了些。
鐘渙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鐘母敞開門做飯的時候油煙味也傳了出去，隔壁家的鄰居探頭一看就發現了鐘渙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的慵懶模樣。
這兒的人可不會覺得他有什麽氣度非凡，只會覺得這孩子讀書讀傻了。
就算成績不錯也改變不了任何俗物都不會做的廢物事實。
“鐘大姐，你好歹也讓你家那小子做點事兒吧，一天到晚的不是躺着看書，就是寫作業，你一個人每天出攤已經夠累了還得專門趁這大中午回來給他做飯也太累了吧。”
領居的面容就是普通人的面容，并沒有什麽刻薄的成分在，他說這樣的話，也只是每一個普通人被系統導入了那樣的記憶以後出現的客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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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渙躺着不為所動，如果被區區一個人的三言兩語就能激得他站起來老老實實幹活，他就不至于一覺醒來被人打的時候直接懵了，而是當場一發剎時過去崩了整個世界。
世界本身都是有壽命的，而掌握了時間和空間的旅行者，想要輕易的毀滅什麽東西，再簡單不過。
別說時處生命周期中極為活躍的狀态，就是剛剛出生的世界，也會在他的力量引導之下霎時變成一個距離死亡不遠，甚至随時都會毀滅潰散的世界。
鐘母給的答案倒是叫他很滿意，“我們家小渙沒你說的那麽誇張，他平時還是很會顧我的，要我說你老趙家的那兒子要是有我們家小渙成績這麽好，只怕寵得更厲害吧。”
鐘渙聽完懶洋洋的在床上翻了個身子，就着外面的太陽光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鄰居家又給了什麽回複不知道，鐘渙只知道一覺醒來天都黑了，而系統卻在提示他，要寫作業了，說明天是周一，高中生的作業可是很繁重的。
鐘渙：？
鐘母沒喊他，他知道是受到了那一部分力量的影響，可以理解，可為什麽系統也待他睡到自然醒才提示他有作業這事兒的？
“不寫可以嗎？”
【我以前有一個學神宿主，他最擅長的就是曠課缺考，然後以第一名的成績讓無數人遠遠遙望。】
“不錯。”鐘渙确實覺得不錯。
他打了個哈欠，不過在他打算是再次睡過去之前，一縷金色的人類看不到的力量出現在了鐘母的頭頂。
活得久了什麽都會一點，适當給人類增加一些氣運，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事。
鐘渙一邊打哈欠，一邊将沒寫下任何一個字的練習冊放在書包裏準備上學的時候，鐘母喜氣洋洋地告訴他，昨天晚上有人給她打電話，說是有人看上了她做了這麽多年的獨門燒烤料。
鐘母告訴他，她打算賣掉這價值一百萬的燒烤料方子，至于這方子是否會被對方做大做強甚至開成連鎖店賺他個幾百幾千萬什麽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她只知道一百萬能換個好一點的房子，一百萬能讓自家兒子生活得更好一些，而餘下的錢還可以租個鋪子正式做點其他的，她可不覺得燒烤能做一輩子，她能研究出能賣一百萬的燒烤料，也覺得自己能研究出能賣一千萬的其他東西。
這個女人，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甘于平凡。
鐘渙昨天中午睡覺之前還看到了這小的只有十幾平方的房間牆上貼着的一張便簽紙，紙的顏色已經有些黃了，能貼住還是靠透明膠帶粘上的。
上面寫着“如果有一天我向平庸低了頭，請向我開炮，無論是怎樣的尖銳炮筒，我都願意坦然接受。”
鐘渙覺得很好。
于是又加大了她頭頂閃爍着的那一絲金色氣運。
氣運也分很多種顏色，金色之下甚至還有足足八種等級劃分，而金色卻是最強。
系統卻對這些一無所知，想來也是完全猜不到，在鐘渙的概念裏……
所謂人生巅峰就是好好當個什麽都有的富二代，享受一生。
唔，為什麽不自己努力呢？
當然是對他而言，最有價值的還是睡覺。
有一種說法，價值公平交換才是所有物質流通的基本體現。
鐘渙睡覺的時候就是在修複自身，而他修複的力量和随意分出去的氣運相比，不過是天差地別。
與其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不如躺贏，還可以用鐘母努力走上人生巅峰，并帶他一起走上人生巅峰的階段修複自己，豈不是最合适不過？
少有選擇探索宿主想法的系統都驚呆了，畢竟鐘渙與這個系統綁定以後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現出了他某種……鹹魚的本質。
系統也會擔心他是不是會不好好做任務，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達成合适的成就，以至于一個任務需要重複做多次才能成功，那樣的話效率太低下了，要知道系統與系統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它可不想自己的排名太低被人家鄙視。
系統耗費了好幾分鐘才将自己的想法向鐘渙解釋清楚，然後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哦。”
系統：【……你懂得把那種不想泯滅于衆，成為凡人中的凡人的感覺？】
“我生來就不是凡人，很抱歉，不懂。”
生來就屬于時間漩渦，左手象征着無數世界，而右手則掌控着無數時間的旅行者們，可不會懂得什麽叫做平凡。
系統：……
“還有這任務是走上人生巅峰，那麽應當也有所謂生來就在人生巅峰的概念。”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可有的人生來就住在被建好的羅馬上。”
鐘渙本來是懶得解釋的，但他覺得這系統還算有趣，是的，被探索心靈的時候他察覺到了，因此便覺得“有趣”。
人就是那種面對比他們強大無數倍的生物時需要解釋很多遍，才會确定他不會對他們有害的一種生物，如果系統能探聽他的心聲的話，那想必他的很多想法都不必自己告訴系統了，人生巅峰而已，難道有什麽難的嗎？
順帶一提，他又不是人。
旅行者盡管有着人類的外形，甚至完全和人類一樣，同屬碳基生物，但本質旅行者又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生物，甚至只能用旅行者這一稱呼來命名他們的種族。
而旅行者的巅峰比較的大概是……活下去的欲.望？
活的久了看的多了，除了封印記憶再轉世的旅行者，鐘渙看到的每一個都是那種在死亡的邊緣搖搖欲墜的存在。
但他們卻又根本不會死。
本質上只是抹滅了一切，重新作為旅行者的胚胎重複誕生罷了，就像是轉世一樣，只是沒了過去的記憶而已，然後重複經歷一些又一些。
循環往複，萬幸的是貌似名叫“鐘渙”的旅行者，在無數同族的概念中，也是從來都沒有轉世過的。
鐘渙因系統有所謂的心靈感應的能力，便自顧自地在腦海裏回憶着一切。
然後把一切信息通知給系統。
上學路上遇到經由系統提示是同一所學校裏的同學打招呼時，也只是淡定的點頭，說起來這些同學是怎麽認識他的？
他的人設又是個什麽樣的呢，小可憐？還是莫名其妙的人？
系統回答：【邊緣人物而已。】
【那為什麽他們會和我打招呼？】
系統有點不太想回複，所以這個人為什麽能淡定到自己的心靈會被人猜到以後，就幹脆不再張嘴說話了……
【大概是因為您長得好看的這一信息顯露出來了吧。】
鐘渙認真的想了想，他象征着的當着鐘母的面洗漱這具無垢之體時從鏡子裏看到的畫面。
【并沒有多好看，至少在我看過的所有生靈裏也只能稱得上是一般吧，不過這麽久沒有和人類溝通了，應當還是你的審美才是主流吧。】
系統：……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