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蔣玉怡自嘲的笑了笑,“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經經歷了什麽。”
“按照常人的思維,往往都是經歷了黑暗以後更明白光明的重要性,可你的所作所為卻是将努力奔向光明的人,重新踩回黑暗,只為了讓對方和你經歷一樣悲慘的事,或比你還要悲慘,永無出頭之日,你才會感覺開心。”
蔣玉怡的惡,早已經不是可以用語言來形容了的了,她現下的表現不過是因為事情鬧得太大了,已經鬧到她無法掌控的程度了。
于是就只能這樣。
鐘渙看着她,“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你理所當然的覺得就該這樣而已。”
因為她爬出了頭,所以她和周意天聯合坑害了十三高,甚至包括這座城市裏的很多很多學生。
因為她覺得自己是憑借着自己的能力所取得這一切的,那麽她也理所當然的用自己的能力将別人害得再也起不來。
不需要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蔣玉怡就是壞,還是一種歷經多年一直都沒有釋懷,甚至也不願意去釋懷的壞。
周意天與她結婚,鐘渙猜測對方恐怕是早已經判斷出了蔣玉怡的可利用價值,最後才組成了這個家庭。
一個想要坑害這座城市的孩子,一個想立身于官場之上。
只是因為他的到來,他們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沒了。
鐘渙靜靜的看着蔣玉怡臉色蒼白的笑了一下以後,最後被警察帶走了。
鐘渙也已經可以随時被放出。
雖然并沒有達成求着他出來的成就,讓他覺得有一些些的遺憾。
但那絲遺憾,在看到那些十分擔心他的孩子們的時候,又變成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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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我沒事。”
之前參加競賽的所有孩子全都抱住了他,一個又一個的人,擠在一起的畫面都讓餘老師忍不住紅了眼眶。
最後才是鐘母。
這位做母親的人在他被拘禁的這幾天裏,可謂是活自如今頭一回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食不下咽。
鐘母看到鐘渙的時候眼眶就紅了,其他同學們也自主的放開了鐘渙。
做母親的女人抱住了鐘渙。
盡管聲音已經哽咽,但她嘴上說的話卻并非是什麽寬慰,而是誇贊。
“在面對不公平和黑幕時勇于站出來,是正确的,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媽媽為你自豪。”
明明不久之前看起來還是一個有些圓潤的女人,似乎不過短暫幾天沒見,就消瘦了許多。
鐘渙有點心疼,“但也确實是有些魯莽。”
不是沒有別的技巧。
只是憤怒使然,他還是曾經的那個他,或許看似心态平靜,但那一身血液依舊可以被內心的火焰輕易點燃。
蔣玉怡直接進了局子,周意天則是因為本身身份的原因處理起來有些麻煩,現在上面對于他的處理手段還在商量中。
他們的所作所為看似沒有犯過什麽大事,甚至律法上也無法找到什麽特別明顯的制裁他們的手段,可所有曾經被坑害過的學生自發的彙集到一處以後,将他們告上法庭的力量,早已經引起了全國的關注。
如果這兩個人無法得到應有的報應,恐怕國家的信譽都會降低。
理所當然的,蔣玉怡被判了二十年。只是這個女人卻在入了監獄以後才得知了另一個讓她覺得渾身寒涼的信息。
周之樹……不是她的孩子。
這一家三口的狗血情況鐘渙了解不多,只是簡單的後來聽常博涉說了一下。
周意天年輕的時候其實是有一個初戀的,而他的初戀就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子,也就是周之樹。
蔣玉怡和周意天在一起的時候也給他生了個孩子,可是生下來的是個女孩,在生下來的當天孩子就被周意天給捂死了。
至于這一切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走上官場的目的,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前任報仇,而他的前任在生下周之樹不過三天就被一個家裏有權有勢的纨绔開車撞死了。
周意天被判處了死刑,因為他的手裏有了人命,而且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待在監獄裏的蔣玉怡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人就直接瘋了。
後來知道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的人也有許多,覺得她可憐的卻被無數人直接噴了回去。
【你說她可憐,那麽曾經被她坑害的人就不可憐了嗎?你知道當年有多少被逼到高中辍學的女孩子們下了海,從此以後再也沒回來了嗎?】
【你知道又有多少男孩子入了工地,入了礦場,入了各種苦力勞動,被活生生累死的人還少嗎?你不是不知道,那些檔案裏的所有信息都已經曝光在網上了,詳細數據查得清清楚楚,你只不過是想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理所當然的覺得世界就該按照你的想法前進。】
受到傷害的人的傷口在時間之下被撫平,可終究有了痕跡,甚至讓這一生都變得不再如同自己最開始所設想的那般燦爛美好。
但他們依舊是感激鐘渙的。
【我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發聲,我這一輩子是不是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曾經我也是別人口中誇贊的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卻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蔣玉怡不得好死!所有覺得她可憐的人,只不過是沒有承受過那些被她坑害的人的苦楚罷了,不知他人苦卻勸他人善,聖母院缺你掃地嗎?】
鐘渙之後對網絡上的關注卻并不是很多。
因為他有了一個新的目标,那就是把大家一起都帶到省級的數學競賽,然後乃至全國,甚至全世界。
就是……
鐘渙怎麽都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
距離那一家的人渣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而且這大半個月裏,他的身邊陸陸續續的多了許多人,他從那久遠的記憶中摳出來了這些人的詳細信息以後,真就恨不得直接哐哐撞大牆。
因為他發現他的黑歷史全都被扒出來了。
年輕人會做些什麽事呢?理所當然的,就是中二啊。
人不中二,枉稱曾是少年。
蘇瑾瑜賤兮兮的帶着一群曾經的兄弟們,跑到這偏遠的小城市,當交換生來了。
最為重要的是這家夥居然和趙子軒成為了同桌,而相應的結果就是,鐘渙看着所有沖他笑的特別甜的人,露出了堪比魔鬼的笑容,“看樣子你們的作業還是太少!”
就在一刻鐘之前,蘇瑾瑜告訴大家,“今年的鐘哥和去年的鐘哥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就在去年,鐘哥還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小說裏都不敢像他這麽寫的,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卻次次都能拿到全校第一。”
“真的就是傑克蘇本蘇,長得又帥和朋友一起出去聊天,動不動就被星探追着塞名片的那種,但是你看他現在的臉看起來似乎就平淡了很多,對吧,但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特別張揚。”
“我們學校本來有個校花,當初她被評選上校花的時候,有人覺得她不夠資格,于是不知道怎麽搞的,就找全校最好看的鐘哥來評選,最後……鐘哥畫着特別美豔的妝,穿着水手服,把自己的那一票投給了那個校花,自此以後那校花見到他再也沒有任何心思了。”
“要知道那姑娘以前可喜歡鐘哥了,甚至還自稱自己是迷妹呢,最後就變成這樣,簡直了。”
“感覺像是還想找鐘哥探讨一下,他那天用的口紅到底是什麽色號的呢。”
鐘渙冷笑一聲,“當初穿着黑絲和超短裙的你好意思說我穿水手服嗎?”
蘇瑾瑜一噎,但但很快他就回過了神來,表情重新變得張揚,“鐘哥要是特別喜歡我的女裝的話,我也不介意現場就給你換一下。”
衆多女生:……我們介意,謝謝。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全員都被拉着摁頭學習。
“我始終堅定不移的認為,對于學生來說沒有什麽是一套五三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再加全套黃岡。”
蘇瑾瑜一陣鬼哭狼嚎,“你是什麽品種的魔鬼啊?!”
他旁邊的幾個兄弟紡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小蘇咱不至于這麽久沒和鐘哥見面就把他當成什麽可以随便欺負的小可憐不是?”
“不就是五三嗎?要死兄弟陪你一塊死。”
一群人以一副即将要英勇就義的表情,開始了學習。
鐘渙甚至遏制住了自己靈魂上的痛楚,争取迅速将他們拉到人才的地步,趕緊一個個的全都給他送到國內名校去,等回到大學畢業了,他就可以安安靜靜的佛系養老去了。
如果說有對于這所學校甚至學生的變化感慨最大的人在,必然就是餘老師了。
曾經剛來這所學校實習的時候被孩子們氣哭,但因為不甘願放棄不想放棄,之後一點一點拉扯,而鐘渙也崛起,帶着大家一起走上了省級,甚至全國。
乃至全世界。
站在國際領獎臺上的少年此時已經度過了完整的高二學期,邁入了高三。
在被那些外國人問,拿到了國際數學競賽第一名,有沒有什麽想要感謝的人時,鐘渙先是按照流程走了一遍,挨個感謝了所有人。
最後他一臉鹹魚的說道,“我最感謝的可能還是我想要養老的真誠內心。”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不管最後如何,flag先立起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鐘渙——盡管看起來很年輕,但本質上已經是個老到可以和世界比肩的老爺爺了。
但卻意外的還保留着熱血,時間包括一切都在他的身上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