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許是人的運氣果然至關重要。

金辰江将一爬出了小倌樓, 便被附近的小奴們發現,有些早前被金辰江教訓過的人,幹脆直接在臉上蒙了塊黑布跑了出去把本就被打得很慘的他又打了一頓。

但還是顧及着他王爺的身份沒有直接打死,如此也就罷了, 甚至還有人直接把金辰江身上的衣物給扒了, 連個褲衩都不留。

就讓他趴在地上光着腚,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個路過的行人唾棄不已。

鐘渙一大清早的精神煥發地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 聽到樓下有人在談論這件的事情時,不由挑眉, 他可沒讓人這樣幹呢, 但這也足以說明金辰江以往到底有多麽的惡劣。

小倌樓裏的有些人在八卦的時候, 鐘渙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一旦施芷涵幹了些什麽事兒, 金辰江就會找借口去青樓的八卦。

只是前些日子也不知金辰江是發了什麽癫, 來到了這兒小倌樓。

結果真叫人打的快要瘋癫, 等金辰江清醒過來, 發現自己光着腚趴在大街上甚至還有個鳥兒蹲在他頭上拉了泡屎的時候, 人都快瘋了。

他堂堂辰王!怎能如此!怎得如此?!

最後還是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本以為回到王府面臨的是小妾的安慰,家奴的關照, 結果直接被守在王府的人拖進了皇宮,劈頭蓋臉的就被金辰江的父皇一頓罵。

金郡守自認為自己謹小慎微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尋找機會,一旦找到機會, 他必然會帶着金國重回榮耀,哪知道自己這兒子盡給自己拖後腿。

金國皇上的想法很簡單,當初茍了十五年,直接抛棄尊嚴認慫, 獲得了秦國的信任以後, 他們便開始獨特的自治之路。

相較于以往的金國而言, 除了士兵被秦國強制要求帶走了一些,整體倒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本住在皇宮的人仍舊住在皇宮,住在以往鎮國将軍的府的人也一樣是,畢竟這片目之所及的土地十分寬廣遼闊。

秦志遠當年與鐘渙征了天下之後,就自覺看不上金國了,也一直沒拿金國開刀,說是覺得退位以後讓秦淵動手練練手也是不錯的。

就算這片大陸已經全為秦國的版圖,可難保海外不會有海上軍事戰争來襲,未雨綢缪還是需要準備的。

結果搞得所有人都不把金國當回事,還真讓金國猥瑣發育了一段時間。

若是金郡守知曉秦堯要來金國怕是早已經把人帶到皇宮供起來了。

哪知道他是偷偷來的,秦堯可是十分想知道這些日子貢品一直不好好上交,到底是在搞什麽。

結果卻發現金辰江花了整整二十三萬兩的白銀,去拍賣一個小倌的初夜……

金郡守白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他茍了這麽多年還不夠自家兒子一把造的,造完了以後秦堯還明目張膽的威脅他,他居然連聽都聽不懂。

金郡守甚至在聽到下面的人給自己彙報之前兩人的對話時,只覺得自己這兒子可能是個叉燒包。

怎會如此,他到底做錯了什麽才會有這樣的智障兒子?

把金辰江帶進宮來以後便是直接做主,讓鎮國将軍的嫡女和金辰江退婚。

這還聯姻個毛,這要是繼續撤下去,這不定連鎮國将軍都給得罪了。

雖說現在金國不必和他國打仗,但訓練士兵還是要靠鎮國将軍出手的,不然他一個皇帝知道個屁的練兵技巧。

皇上憋屈了這麽多年,可他一直忍辱負重并自顧自的告誡自己,這都是為了讓金國重回榮耀,哪知道自己的叉燒包兒子這麽坑。

鐘渙坐在小倌樓裏,秦堯坐在他的旁邊吃早飯,滿臉黑眼圈的樣子,還別說,鐘渙打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兇殘。

反正他已經自覺認慫了,就是等回了秦國以後,父皇估計會不好受。

但是倒黴的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嘛,沒關系……

“老師,您打算什麽時候回京城?”秦堯眼巴巴的說。

“你不是要來給這金郡守祝賀嗎?不若就等着這五十生辰過了以後再說。”

給秦淵練練手的東西到現在都沒解決到底,是金郡守太聰明,還是秦淵的智商有待充值?

秦堯皺着一張臉拒絕想自己接下來的日子,他怕是在中秋過去之前都不太好過了。

說什麽來給金郡守祝壽,祝個鬼!他一個皇子來給區區一個郡守祝壽,別說祝壽了,就讓金郡守自己親自開口問,金郡守都會說會折壽。

秦堯就是來催債的。

秦堯覺得自己過于倒黴,正巧發現了路過的倌公。

他甚至不需要打探,鐘渙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就被人彙報給了他,能忍嗎?雖然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點什麽,但怎麽說也是他們秦國的戰神,居然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秦堯就讓自己的護衛把倌公按住,自己去打了一頓。

事畢,“突然就明白了,有理由的打人到底有多快樂。”

鐘渙頓了一下,這三觀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

“那你覺得我沒有理由的打你,你快不快樂?”

秦堯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我做錯了什麽?老師你要打我?”

鐘渙眯着眼睛看着他,可別讓他發現秦國早已經解除的奴隸制,現在還存在。

金國自治的情況可以劃分在外,可是一旦讓他知道秦國又重新回到了奴隸制,動不動就打殺奴隸,他可不介直接把這片天給掀了。

“我錯了,我不是有理由的打他,我只是經過各種事例分析以後确定了他是一個壞人!”秦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到底是哪。

他是一個皇子,他不應該說出有理由就可以打人的話。因為只要他想,打任何人,他都可以制造出無數理由。

看他不爽,衣衫不整影響到自己的食欲,不敬皇室,各種各樣的理由,打人的理由而已,他可以拿出來無數。

鐘渙看着他腦瓜子轉的還是很快的樣子才輕哼了一聲,伸出手敲了敲他的頭,力道并不重,“倌公的所作所為自有大秦的律法制裁,你可以在這其中協作,但不能以自身為法去打他。”

雖然他也覺得打的很爽,尤其是他之前還把金辰江按着打來着。這不是雙标,只是因為在某些人的面前還是要做些戲的。

“你只是一個人,不要把自己立得太高,會摔得更慘。”

鐘渙就怕這小子,哪天就開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叭叭叭了,那樣的話他會忍不住打死的。

真的看倌公不爽想收拾,也多的是辦法,甚至還可以讓金國的人和他垃圾互磨,為什麽非要找個理由打他?

倌公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打,不過被打的也不嚴重,昨兒倌公就已經确定了鐘渙和秦堯有點關系以後,他巴不得避開走。

可宮裏的人說是讓他們去皇宮,這個要是做不到,明兒這小倌樓就會在風月街裏被拆了。

倌公本來還想繼續讓其他小倌過來給鐘渙和秦堯說話的,可門外盯着的準備将鐘渙與秦堯迎進宮裏的人就在說,必須要他自己親自做。

那敞開的小樓門,倌公身影被看得清楚,包括他被秦堯打的時候。

鐘渙坐在那裏,當然也能看清楚門外穿着盔甲的将領。

他單手撐着下巴,靜靜的聽着倌公頂着被打了一頓,很是疼痛,時不時扭曲的臉,請他們入皇宮。

“我可不知道什麽時候金郡守的府邸也能被稱之為皇宮了。”鐘渙就那麽輕飄飄的說,就看着倌公瞟了一眼門外的将領以後,渾身上下冷汗直冒。

臉上先前被秦堯捶了一拳,腫了起來,叫這汗水一滴,更是ze得他疼得不行。

這種情況下還得挂上笑顏的請他們入皇宮,倌公的內心到底有多苦,小倌樓裏竊竊私語,八卦不停的小倌們臉上帶着的寬松笑容就足以體現。

倌公就該不得好死!

樓裏的人被賣過來時,很多都是已經知事了,只是他們跑不了。

倌公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啊,這小倌樓不是您能待的地兒,金郡守的府邸又寬敞明亮,風景又好。”

倌公幾乎把這輩子的形容詞的詞彙量全都給扒了出來。

“這怎麽不是我待的地方,我可是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當初被賣過來的時候,你可是一邊和那人販子說什麽‘這次的貨質量果然不錯’,一邊在我掙紮反抗的時候直接打斷了腿呢,要不要讓我給你看看我腿上的傷疤?”

鐘渙一點都不急,他的語氣十分緩慢。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才能逼瘋人。

倌公臉色更難看了,他知道鐘渙就是想磋磨他。

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最清楚,可他可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原主是直接耗費了十年學藝的時間才成了才的,這麽多年倌公都好好養着他,可不覺得自己哪裏還不夠仁義。

虧鐘渙不知曉,不然就是秦堯用剛才他的話阻止都阻止不住他要把倌公打一頓。

那年十二歲的原主從鄉下來到金京,本身就在想辦法和鄉裏的人一起在金京尋個工作,好安住下來,結果就被人盯上打暈直接賣了,

過來當天倌公見他長得不錯就是好一頓誇,又想着怕是能給自己賺很多錢,結果原主自然不服反抗的過程中,倌公就直接讓人把他的腿打折了。

如此也就罷了,一開始原主可是不大想學藝的,後來發現了樓裏的其他男子的慘況以後才冷靜下來。一做出了決定,那也是拼了命的學習。

而倌公只會覺得與其學的不三不四的,在讓原主頂着這張好臉放出來,不過是浪費資源。

原定三年學習期過後,原主就應該被放出來的。

強壓着他學夠了十年,又花了三年,他如今以琴藝聞名天下了,倌公倒是想來坐享其成,覺得所有的一切好事都是他幫助的。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金錢罷了,這些年原主賺來的金子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

請琴藝先生的錢,不過每個月五兩罷了。

那些年彈到滿手鮮血,仍舊逼着自己不能停,那些年彈壞的一根根琴弦崩到自己臉上帶來的苦楚,倌公是不知道,他只是覺得理所當然,下奴就應該理所當然的學成藝術,然後賣與小倌樓。

可原主當初的願望,明明不過是去一家酒樓當個小二,賺銀子養活自己,将來再娶個小媳婦。

不過這般簡單的願望罷了,從最開始就被倌公給害沒了,說什麽三年不夠,不過是想要待價而估。

倌公想法千萬,可看到鐘渙那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除了又“咚咚”的磕了幾個頭,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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