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與總裁和離之後(7)
厲明淵在被挂掉第三個電話後,無論怎樣換號,聽到的都是對方關機的機械音,心情突然有些煩悶。
他還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腦子裏卻忽然冒出來,蘇念面對他時,總是清清冷冷,近乎面癱的臉。
“明淵哥哥……”
蘇洛再一次見到對方的走神,心裏有些酸意,扯出一個虛弱的笑看着對方。
“嗯。”厲明淵忽略掉腦子裏的那張臉,放柔表情,輕聲哄道。
“會沒事的,洛兒。”
窗外的天空就這麽在不知不覺中亮起,體內周天還沒運行到第三個輪回時,電話又響了起來。
不過這次,是別墅裏的座機。
照着記憶裏的數字,蘇念知道。
——這是原主父母打來的。
原主和父母鬧掰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聯系,算起日子,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兩年了。
這下不止是蘇念,連系統都知道,一定是為了蘇洛的事情。
蘇念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畢竟,雖然原主的父母有兩年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但是卻從未斷過她的經濟來源,她現在身處的這幢小別墅,還是原主拿蘇父給的零花錢買下來的。
……嗯,還是早點換一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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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拿到十個億的蘇念拿起電話這樣想。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威嚴肅穆的中年男音:“你現在哪裏?”
……
怎麽上來都是這個問題。
蘇念耐着性子回答道:“南郊那幢小別墅。”
電話那邊,醫院傳來交流的嘈雜聲音,有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那邊哭泣,鬧得蘇父越加火大:“你妹妹出事情了,你不知道嗎?”
“她沒事。”蘇念回答得平靜。
靈力掃過的,身體比您還健康。
而且氣息單一平穩,也沒懷孕。
“沒事!事情大了!”
蘇父壓根就不聽蘇念說什麽:“市醫院,你趕快給我過來!不然,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啪嗒一聲
她還沒說話,電話就這麽挂斷。
蘇念感嘆。
厲明淵也好,蘇父也好,有的人确實是軟硬不吃,非要哪天事實糊臉才覺得哪裏不對,由此可見,聽人說話是多麽重要。
‘前輩,您要去嗎?’
“去。”
這都送上門的機會了,不去白不去,倒是省得她想辦法的時間。
她就不信,這群人一次全體降智,還能有第二次。
蘇念勾唇笑了笑,打開手機,相當無奈地撥了通慕昭言的電話。
手機不合時宜的亮起,見到熟悉的來電,原先正在處理手下叛徒的慕昭言,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他面前坐着一幫衣冠楚楚的各位精英,都是暗地裏出了名的大佬。
就這麽個衆目睽睽下,他們原先那個說搞誰就搞誰的老大,帶着簡直要甜死人的微笑接了電話。
“喂?是我,阿念。”
精英A:我跟了波ss快十年了,從來沒見他笑得這麽真誠過。
精英b:我現在比較好奇對方是誰。
……
慕昭言拿起電話,語氣溫柔甚至讓下面那群手下冷汗直流的地步,“你昨天拜托我的事情,還差一點。”
卧槽,這是那個溫溫和和殺人無形的慕昭言嘛?
“不是那件事情。”
蘇念搖頭:“是我想麻煩你,幫忙找個靠譜點的醫生,最好是腎功能有關的。嗯,快一點,最好今天能去一次市中心”
慕昭言瞬間明了蘇念是為了什麽事情,語氣優雅溫柔:“那麽,還有什麽要求嗎?”
蘇念沉吟片刻,複爾又道:“沒了,這次算我欠你一次。”
慕昭言輕笑出聲:“我想要個補償?”
“什麽補償。”
——今晚一起去看電影吧。
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好在他還意識到在座有十來多個锃亮锃亮的電燈泡,慕昭言沉默片刻,方才道:“沒想好,先留着吧,我晚些再告訴你。”
蘇念莫名其妙的挂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的嘟聲,慕昭言轉過身,唇畔笑意未減,只是那笑比起剛剛,多了幾分銳利與傲慢。
慕昭言慢條斯理放下手機,雙手交疊置于下颔,依舊是一派彬彬有禮的貴公子作風:“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雖然說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過,我想下一次,大概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所有人小雞叨米式點頭。
對對對,可簡單了。
在座誰不知道,先前合謀對手買兇要殺慕昭言那幾個,現在瘋的瘋,跳樓的跳樓,還有少數幾個被折騰得要瘋不瘋,最後扒拉罪證塞進監獄。
想到這裏,大家瞬間又覺得不好了。
——誰還沒幾個把柄。
原先詭異地開始輕松的氣氛一瞬間又凝重回來。
“那麽,就這樣了。”
慕昭言言簡意赅,結束這場談話,話說得相當有誠意,俨然一副和氣生財的樣子。
“哦,對了。”
在所有人要離開會議室的時候,慕昭言忽然又開了口。
吓得所有人一個哆嗦。
他笑容爽朗陽光,語氣也相當友好:“幫我接一通胡娅醫生的電話。我想拜托她一點事情。”
出門之後,大家彼此詭異地相互看了一眼。
胡亞胡醫生的的确确是個全國有名的牛逼醫生。
然而,主治……
腎功能。
想到之前慕老板接的那通電話。
噫……
不可說不可說。
茍命要緊。
厲明淵坐在蘇洛的病床之前,蘇父蘇母挂了電話之後,他臉色那叫一個五彩缤紛。
他知道他現在應該頭疼蘇洛的病情,但是腦子裏還是被另外一件事情氣得嗡疼。
什麽意思?
他的電話就直接拉黑?
蘇父蘇母兩人的腎髒據說都匹配不上,厲明淵派人去過蘇念的別墅,那裏無人在家。
一衆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相當尴尬的……等蘇念過來。
這一等,就磨蹭到了傍晚。
夕陽西下,帶着凄美壯觀的熱烈。
蘇念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推開病房大門,一襲麻色風衣,未上妝容,五官卻足夠豔麗奪目,如一顆耀目的水晶石。
厲明淵站在她對面,臉色難看得要命。
原主的那位繼母,她法律意義上的母親,見到蘇念走進病房,陰陽怪氣地說道:“把你請來還真不容易。”
一旁的蘇父冷哼一聲,“妹妹生病了,你當時不過來也就算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做人就這麽薄情寡義的?”
“嗯。”蘇念點頭,回答得相當誠懇,“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說真的,修仙者嘛,薄情寡義都能說得上褒義詞了,修真界絕情絕義斬情證道的,可不在少數。
被噎住的蘇父一時無言。
“不過,我托人找了S市有名的醫生,專門看這方面的病情。”
“你又想做什麽?少在哪裏假惺惺了。”
蘇父指着蘇念,說蘇念能給蘇洛好好治病,他是第一個不同意,厲聲責問道,“還嫌害你妹妹不夠嗎?”
蘇念頗有些無奈,正想說話,門口卻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醫者仁心,胡娅胡醫生的話,伯父還是要相信的吧。”
門口站着一個西裝革履,清俊溫和的青年。
慕昭言相當紳士地替他身後的開了病房大門,走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四五十歲的女醫生,滄桑的臉上是一臉的無奈,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醫生。
“慕昭言?”
蘇父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胡娅,而是那個氣質普通親和的青年,面上似乎有些忌憚。
“伯父好。”察覺到蘇父的目光,慕昭言彎眼一笑,回答相當有禮貌。
病床上昏迷的蘇洛卻開始慌了。
胡娅确實牛逼,博士生導師,省專家級人物,做得一手好手術,可惜性格可是出了名的鐵板直。
蘇洛原先是想找胡娅幫忙,可對方僅僅是覺察她的意向,就稱有事早早離開了。
胡娅上前一步,準備開始簡單檢查。
就在蘇洛猶豫要不要來個蘇醒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另外一個聲音。
“胡老師,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蘇洛的主治醫師,也是診斷出她有尿毒症晚期,需要換腎的醫生。
此時對方滿頭大汗,看向這邊的胡娅,相當恭維道:“胡老師手術結束了?這邊病人問題不大,我來就好了。”
“不大?尿毒症晚期?只能進行腎髒移植?”
醫生表情瞬間尴尬了起來。
胡娅瞄了一眼蘇洛。
——滿身正常無水腫,皮膚白皙,整個人甚至還透着美感,心裏有了點較量。
随即,她抽出床頭的化驗單,朝着對面那位臉色比蘇洛還慘白的醫生一板一眼道:“正好,病人腎功是這張吧。”
“啊,是……是的。”
胡醫生看過化驗單,眉頭漸漸皺起,稍微上前一步,将對方的嘴輕輕掰開,湊到面前聞了聞。
嗯,氣味正常。
“今天吃飯了嗎?”
“晚餐吃了一點稀粥。”
“吐了嗎?”
厲明淵回憶了一下蘇洛醒過來的樣子,“沒有。”
“腹瀉呢?今天拉了幾次?”
“沒有。”
——甚至還有點便秘。
胡娅:……
蘇洛忽然幽幽地轉醒,适時地打破這份微妙的尴尬,聲音弱不可聞:“明淵哥哥……我頭好暈,還有點惡心……”
說完,扶着病床就要找地方吐。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蘇念:……
慕昭言:……
胡娅以及跟過來看情況的徒弟:……
以上所有人同時只有一個想法,他們,是智障嗎?
樓上腦外科了解一下?
好不容易折騰完後,在蘇洛主治醫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胡娅滿臉的嚴肅:“從化驗結果來看,是挺嚴重的,已經到了晚期的地步,腎髒移植确實可以納入方案中。”
主治醫生和蘇洛同時松了一口氣。
蘇父蘇母心髒則瞬間被揪了起來,蘇母捂着胸口開始抹起了眼淚,蘇父狠狠地瞪了蘇念一眼。
蘇念倒是挺冷靜,甚至連眼睛眨都沒眨,慕昭言看着她一臉‘早就知道’的淡然表情,笑得越加燦爛。
阿念真是可愛。
胡娅又上前檢查了一番,繼續道:“不過從目前症狀來看,倒不至于腎髒移植。”
聽到女兒病情有轉機,深知胡娅是個多麽強的人物,覺得女兒能從絕症中得到一絲希望的蘇父急忙問道:“那胡醫生的意思是……?”
“沒那麽麻煩。”
胡醫生招呼身邊跟來的徒弟:“小劉,去給她重新做一個腎功,哦,順便把血常規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