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與總裁和離之後(8)

蘇念一臉漠然的站在病床門口,視線停留在床上的蘇洛身上。

聽到胡醫生這麽說,蘇洛十分為難地扯開一個虛弱的笑。

“不用了吧…我不想抽血……”

“就是說嘛,老師。”

一邊的主治醫生也随聲附和道:“腎功是昨天做的,就不用再抽小姑娘一管血了吧……”

“昨天做的?”

胡娅看了他一眼,有些渾濁的眼睛之中帶着嚴厲,“這可說不好。”

聽得主治醫生心裏咯噔一聲。

慕昭言在一邊笑眯眯地胡說八道:“蘇伯父,昨天的檢驗結果,還是今天的檢驗結果嗎?為了蘇小姐的身體着想,應該重新做一個,左右,也不用多少時間。”

蘇念擡頭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種漏洞百出的理由有人能信才奇怪的了吧。

慕昭言卻朝她輕松地笑了笑,示意她沒什麽問題。

不得不說,慕昭言确實是個清秀俊美的青年,和蘇念站在一起,一冷一熱,郎才女貌,氣息該死的融洽般配。

這一幕眉來眼去,看在厲明淵眼裏到卻意外有些礙眼。

他擡頭看向慕昭言,卻正好撞到對方帶有諷刺意味的視線。

——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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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明淵墨色瞳孔危險的眯起。

蘇念覺得慕昭言的說辭毫無邏輯,偏偏蘇父一臉贊同地點頭。

“說得有道理,洛兒,聽話,只是抽血,很快就好了。”

蘇念:……

她錯了,她不該用常理思考。

接着她看了一出循環好戲。

蘇洛死活不願意抽血。

蘇父開始心軟。

慕昭言十分友好地勸說。

蘇父又開始勸蘇洛。

蘇洛更不願意抽血。

……

同時觀賞好戲另一位觀衆,主治醫生卻是滿頭大汗,跟着他們的演出,心跳一上一下。

他本來是胡娅以前時帶的學生,事情發展成這樣的局面,他深知如果胡娅知道他幫着蘇洛做假病歷,以她板直的個性,這件事情根本無法善了。

不如趁早承認,念在從前的師生之情,或許還有挽回之地。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這邊踢皮球一樣的勸說方法,垂下頭主動承認道。

“胡老師,我忽然想起來,我之前…拿錯化驗單了。”

蘇洛聽到他忽然出聲,心裏一驚,臉色真的開始不好看起來。

厲明淵注意到了她的緊張,暗地皺了皺眉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又轉瞬消逝。

胡娅側過臉,看了自己這位曾經的學生許久:“我之前是如何教你的?”

對上胡娅痛心的眼神,主治醫生當下心裏瞬間清楚,對方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

“為醫者,醫術為其次。”

胡娅嘆了口氣,這位向來剛正不阿的女醫生語氣有些滄桑:“心術若不正了,就是愧對身上這身白大褂,更愧對你這些年的學歷。你知道,你今天的這出‘誤診’,會造成一個家庭多大的困擾嗎?”

欺騙病人進行腎髒移植?

這事情算重大醫療事故都是輕的,一旦被查出來,進監獄都不過分。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厲明淵眉峰聚起,內心莫名有一種令人不安的預感。

胡娅卻沒有回答厲明淵,而是朝慕昭言代歉意道:“小慕啊,我得向你道個歉。”

無論如何,出事的是她的學生,她的确不能看着人家大好前程毀掉。

“胡老師言重了。”

慕昭言依舊笑容儒雅,分出一道注意力蘇念身上:“如果阿念不介意的話,這事情我當然不會深究。”

聞言,一邊的厲明淵聽他們物是指将,打這處啞謎,臉色更黑了,比外面沉下來的夜幕還黑。

“我介意。”

蘇念平靜地看着所有人,相當突兀地說了一句話:“如果,今天胡醫生沒有來,蘇念将面臨一個困局。”

“什麽?”

蘇念語氣漫不經心,甚至用着半開玩笑的态度:“是選擇自己的身體,還是選擇本來就不多的親情。”

“蘇念!”

蘇父一拍桌子,指着蘇念大喊:“這是你妹妹!你怎麽說話的!”

胡娅聽到這處鬧戲,皺了眉:“蘇先生,這裏是病房。”

“我不認為,想要我一個腎的人當得起我這聲妹妹。”蘇念語氣不帶一絲波瀾,那雙純粹的黑眸就這麽靜靜地看着蘇父蘇母,也看着厲明淵。

“你什麽意思。”

厲明淵坐在豪華病房的那張沙發上,擡頭回望蘇念,卻像身處一汪不可見地的深潭之中。

——很可怕的氣勢。

她收回視線,忽然冷笑一聲:“其實你們心裏都應當猜得到這事情是怎麽回事,卻總是習慣性的認為是蘇念的錯。”

“所以,這事情,需要有個說法。”

蘇念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放心,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和真相,對于送人進入牢獄這件事情,沒有興趣。”

“……”

一片詭異的沉默。

“阿念都這麽說了,那就沒辦法了呢。這位醫生,就拜托您将事情的原委說清楚了。”

慕昭言出聲打破這份沉默,語氣溫柔,“放心,在場這麽多人,都不會為難你的。”

他随意地看了一旁冷汗涔涔的醫生一眼,明明是很親和的一個眼神,卻讓人從心底裏冒出一股刺骨的寒意,甚至不由想打一個寒顫。

或許是慕昭言的眼神太過可怕,也或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許是見到能幸免于難的機會。

他就這麽簡單地當着所有人的面,坑坑巴巴地,将蘇洛如何收買自己僞造病歷,要蘇念一個腎的計劃說了出去。

順道值得一提的是,蘇洛壓根就沒懷孕。

一直蒙在頭上的遮羞布這麽赤.裸.裸地被揭開,蘇洛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終于沒再兵荒馬亂。

每個人臉上帶着不同程度的難堪,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厲明淵,那雙墨色深邃的瞳孔,一直盯着蘇念,沒有離開。

慕昭言目光如水,看向一言未發的蘇念,幹淨的嗓音帶着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柔和:“可以了嗎?阿念?”

本來就不多的親情?

她是…想到了什麽人嗎?

“嗯。”蘇念朝他笑了笑,放緩神色,不再去看身後之人,轉身離開病房,再不留戀。

“我們走吧。”

那神采溫和,襯得整張臉都明媚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

慕昭言笑了笑,“那麽,就這樣吧,既然大家已經清楚是怎麽回事,我和阿念就先告辭了。”

他緩緩站起身,朝着所有人笑道:“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傷了和氣呢?”

原本沉重的氣氛扭曲了一下。

所有人:誰和你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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