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過,和她做,感覺真不賴,不由自主地彎起了眼眉。他伸出左手,像以前一樣,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祁安可不爽地看向他,卻被他煦暖的笑,晃了眼,亂了心,愣在那。
當安可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的正是兩人其樂融融的場面。她靜靜地站在那,腦海裏浮現起自己和那個男子的過往。
“雷冽,你太客氣了,說好我們請的啊。”這時,祁晨光回來了。
哎呀,自己怎麽又受到他的蠱惑了?祁安可回過神來,抽出小指,懊惱不已。
雷冽放下手,客氣說,“應該的。我是晚輩。”
“那下次一定讓我們請啊。你下周什麽時候有空?”祁晨光打蛇上棍,想拉攏雷冽。
雷冽側頭看着祁安可,“看可可。”
切,關自己屁事。祁安可忍不住白了雷冽一眼。
“她啊,周末都有空。”作為男人,祁晨光看得出雷冽對女兒的心思,主動提出,“那就下周五晚六點,我們去附近新開的粵菜館—西關屋,怎麽樣?”
“好。”雷冽點頭應道。
“那就這樣說定了。”祁晨光滿意極了。
剛才去買單時,飯店的收銀員說了,只要跟雷少在一起的客人,費用全免。
他多了一個心眼,問是不是雷家所有人都有這種待遇。
收銀員搖搖頭,申明只有雷冽可以。
可惜,他問原因時,收銀員怎麽也不肯說,但是态度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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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這家飯店的後臺老板是在帝國極有財力和勢力的傅家二子傅子昂。既然雷冽可以享其殊榮,說明他和傅子昂的關系定是極好。
雷家,傅家,都是他想攀上的高枝啊。
祁晨光生平第一次真心喜歡祁安可。這女兒,比起他的妻子,更有用。同時,他也決定計劃推遲,要好好地籠絡自己的女兒,并促進她和雷冽的交往。
“小可,時間不早了,你今天還回學校嗎?”祁晨光一臉慈愛地問。
“回。”祁安可想給父母創造獨處的機會,所以就算是周末,她也決定回宿舍。
“雷冽,能麻煩你送小可嗎?”
“小冽,你可以送下小可嗎?”
祁晨光和安怡異口同聲地說。
天啊,這算是出賣嗎?祁安可聽到父母的話,淩亂了。他們明明可以順路載自己回校的,為什麽要找雷冽啊?他們在想什麽啊?
“好。”雷冽沒等祁安可反對,一口應了下來。
“爸媽,他要回部隊的啊,不要麻煩他了吧。”祁安可急忙說道,生怕就這樣被賣了。
“可是,我和你媽準備去看電影。”祁晨光撒起謊來,有模有樣的。
安怡很快反應過來,也配合地點點頭,“是啊,電影馬上要開場了。”
這是親生父母嗎?祁安可的內心是崩潰的,但是也清楚地明白,今天注定是要由雷冽送的。不過,她也要抓住機會,撮合父母。
“你們是要去看《愛樂之心》嗎?那你們快點去吧,明天告訴我好不好看啊。”祁安可“反擊”了。
“啊……好。” 為了達到目的并拉攏一下妻子,祁晨光決定假戲真做。他走到安怡身邊,彎起臂彎,“親愛的,我們走吧。”
安怡略有一些不自然,還是挽住了他的胳膊。離開前,她不放心地叮囑雷冽,“小冽,小可就交給你了。”
雷冽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祁安可的椅子後面。
祁安可聽着,總覺得不是滋味。媽媽的話,怎麽聽都像在托孤。雷冽,又不是自己的什麽人,要他來照顧嗎?
等父母離開包房後,祁安可轉過頭,“雷冽,我自己可以回去,就不麻煩你的。”
“不麻煩。”雷冽上前,彎腰抱起了她。
“你是不是抱人抱上瘾了?我都說不用了。”祁安可對于他的“厚臉皮”佩服得不要要的。
“不乖,打屁股。”雷冽沉聲說道,滿滿的威脅。
媽呀,這家夥耍流氓時都能一臉正氣啊。祁安可看着他冷峻的神情,真是沒轍了。可是,她又不甘心,“你總不能開着那輛‘怪獸’送我回學校吧?”
“不會。我換了輛低調的。”
當祁安可看到雷冽口中所謂的低調的車是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簡直無語了。這種起步價就四百多萬的車,哪裏低調了?
17.雞蛋裏挑骨頭
“雷冽,你是來炫富的?!求放過啊。我可不想被同學傳,被土豪大叔保養了。”祁安可拱拱手,表示着不滿。
大叔?!雷冽冷冷地反問,“有28歲的大叔?”
這家夥關注的重點竟然是被稱為“大叔”?!祁安可難以置信地眨着眼,“沒想到,你怕老啊。”
不是怕,是不想CP感違和。雷冽沉着臉,充分地表達了他的不爽。
好吧,說他是大叔是誇張了一點,可是動不動拉長臉,擺架子,不是上年紀的人才會做的事嗎?
“首長,請您注意,我的意思是車太豪華了。我可不想被人傳,傍大款了。再說了,您作為一個軍人,這麽高調好嗎?小心被我的同學們拍了,放上網,被深扒。這樣對您的仕途不好。”祁安可決定以柔克剛,讓他知難而退。這種人,應該最愛惜自身的羽毛了。
雷冽不以為動,“你說,要什麽車?”
其實,他是有意換了一輛母親的座駕,想試一下祁安可。結果,讓他很滿意。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
天了嚕。祁安可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地球人。自己拒絕的意思那麽明顯了,他還不識趣啊。
祁安可眼珠一轉,“共享單車。”
光是想象形象高冷的他,騎着一輛單車,那畫面就超有喜感。她眯起眼,笑盈盈地看着他,等他說“NO”。
沒想到,他把她放下來,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這……這太幹脆了吧。祁安可愣住了。他走了?
随即,祁安可皺皺小鼻子,鄙夷地想,這家夥果然是接受不了單車的,看來真是享受慣了。
自認為趕走雷冽的祁安可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她悲催地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壞了,腳踝受傷了,只怕也用不上共享單車。
算了,還是召喚死黨吧。祁安可轉身,想跳回飯店,找前臺借一個手機。
“可可,上車。”清脆的鈴聲在身後響起,伴着充滿磁性的男子聲音。
不會吧?
祁安可僵硬地轉回身,又看到了雷冽。他竟然騎着一輛翠綠色的死飛車!
“你……”祁安可的嘴角抽了抽。
雷冽的大長腿一跨,就從車上下來,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像在拍廣告。支好車後,他走過來,抱起祁安可。
“你幹什麽?”祁安可扭了扭身子。
“送你。”雷冽把她放在了車架上,輕松跨騎上,雙腳踩在地上。
“我說的是共享單車。”祁安可開始雞蛋裏挑骨頭了。
“那車不能帶人。”
“但這車沒剎車,不安全。”
“我腿長,夠得着地。”
“不,我……”
雷冽擡手,直接賞她一個毛栗子,“事多。”
說完後,他不再理會她,直接踩車,還不忘警告,“別亂動,掉下來,摔的是你!”
祁安可目測了他的身高和輕易可以夠到地的大長腿,覺得還是聽話為好。她緊緊抓住車把,生怕摔下來。
“低頭。”雷冽用下巴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頭。
“你不是長得高嗎?”祁安可哼了一聲,還是彎了腰,用手肘在車把上,省得擋到他的視線,又被叨叨。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她在心裏哀嘆連連,嘟起了嘴。
初夏的夜裏,涼風習習,吹起祁安可的秀發,拂在雷冽的臉上,癢癢的,像一只小手在撓着他的心。
歲月靜好,四個字躍入他的心中。他的心,填得滿滿的。
雷冽一直把祁安可送回了宿舍,在她的兩個舍友驚為天人的注目禮下離開。他在她的宿舍樓下還站了一會,辨認清她所在的612的窗口。
他依稀看到三個身影站在窗前,對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指點着,不由想到剛才她的舍友蘇蔓的盤問,“哇,帥哥,什麽名字?你不會是我們家小可的長腿歐巴吧?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啊。”
當時,祁安可的小臉通紅,急忙辯解,“你們搞錯了。這位首長是活雷鋒,發現我受傷了,不過是送我回來。”
她的刻意生分,讓他心生懊惱,沒有理會她的舍友的打探,轉身離開。
反手關上門,他還聽到她在警告舍友,“親們,你們可千萬別被他的美色騙了。他……”
美色?他揚揚嘴角。從小到大,他最反感別人談論自己的長相,唯獨她例外。至少,她并不是無視他的。不是嗎?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要得到她的心,自然要好生布局謀劃。
他騎着單車,來到和勤務兵吳昊約定的地方,優雅地下了車。
“首……首長。這車,怎麽辦?”吳昊還是第一次發現有人騎車可以騎得如此讓人賞心悅目的。他對雷冽的敬仰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真不愧是軍中的傳奇啊,做什麽都那麽帥。
“帶回去。”雷冽看了一眼車,想到剛才載着祁安可的情景,放棄了把車送人的念頭。他坐上了“怪獸”車的駕駛位。他還是更喜歡自己開車。
吳昊放好自行車,上了副駕駛位。
到了軍營,雷冽回到自己的單身宿舍。洗澡時,他想起了在醫院裏看到的那副美景,心神激蕩,不禁閉上眼,沉入回憶,嘴角彎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
如果,有熟悉的人看到此時的他,一定會吓壞的,會懷疑這個成天冷冰冰的戰神,是不是吃了迷幻藥,竟然會笑得那麽沉醉。
心情愉快地沖完涼後,他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走了出來,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握了握手,回味着白天拍打她屁股時的手感,微微一笑。
“誰?!”突然,雷冽警覺地站起來,轉過身,渾身的肌肉緊繃,像一只蓄勢出動的猛獸。
“小冽冽,是我。”站在門口的林修舉起雙手,抛來一個媚眼。
“什麽事。”雷冽放松下來,周身凜人的氣勢減弱。
林修笑眯眯地走過來,擠眉弄眼地問,“剛才我接到之昂的電話,說你帶了一家人去他的飯店。老實交待,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麽人?是樹林裏的那個吧。”
18.看上小野貓
雷冽恢複成面癱臉,沉穩地坐下,沒有回答的意思。
林修急了,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啊。不然,我就通知之昂來。到時,我們來個三堂會審,你也是瞞不住的。”
雷冽淡淡地掃了一眼林修,“你選錯職業了,應該去做記者。”
“小冽冽,你用不着諷刺我八卦的。要不是你這麽多年不近女色,我怎麽會那麽激動。你也是男人,總有生理需求吧。小心憋太久,不行啊。”林修搖頭晃腦,一副“為你好”的神情。
“我不行?”雷冽緩緩地重複着,他的四周又凝起了寒意。
林修無奈地攤開雙手,“我不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嘛。”
“不用。”
“哼。別嘴硬。要知道,追女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對你這種戀愛菜鳥來說。”林修站了起來,背着手,在屋裏踱步。突然,他停了下來,“難道,你準備接受你媽媽的相親安排?”
“你也知道了?”雷冽皺了皺眉。
“當然。明天,你媽媽邀請的對象全是軍部高官們的未婚适齡女兒啊。”
對于母親的安排,雷冽從內心抵觸。和誰結婚,是他的事。
“說正經的,今天我看到你對那個女孩的舉動,就意識到你完了。你一定是對她有意了,不然不會親手替她上藥。對吧?只是,你媽媽可不好對付。她的家世如何啊?”林修收起玩笑的神情,認真地問。
“我會搞定的。”雷冽不以為然地說。
“好吧。我等你好消息。對了,據最新情報,老K失蹤了。要泡妞的話,你可要加快速度。”林修湊近了,壓低聲音說。
雷冽的瞳孔微縮,精光四起。他從來不懼對手。
老K是雷冽上次行動對付的一個恐怖組織的BOSS,為人陰狠毒辣,睚眦必報。他的失蹤,八成是來報仇。
這正合雷冽的心意,之前的行動雖然摧毀了老K大部分的實力,但是仍讓這個狡猾的家夥逃走了。只要老K敢出手,就要徹底收拾了對方。
“知道了。”雷冽鎮定地說。
走到門口,林修又轉過身,眨了下眼,“不過,這個女孩看起來是有小脾氣的喔。”
“我喜歡。”雷冽站起來,明顯是要送客。小脾氣?她可是一只小野貓。
看來,以後有好戲看。林修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對女孩子要溫柔點啊,別老繃着臉。”
雷冽掃他一眼,氣勢逼人。
林修趕緊溜走。他這個朋友什麽都好,就是內熱外冷。很多女的,就算愛慕他,也被那他高冷的外表和滲人的氣場給吓跑了。希望這個可以頂住啊……
“說,他跟你到底是什麽關系?”
“坦白從寬啊。”
雷冽一走,祁安可就被舍友蘇蔓和劉蓉左右夾擊,按坐在床上,進行“審問。”
“冤枉啊~我跟他真的不熟啊~”祁安可舉起雙手,做出投降樣。
“哼。小樣。誰信啊。不熟,他抱你抱得那麽親近?絕對有奸情。”蘇蔓撇撇嘴,伸出魔爪,直撓祁安可的腋下。
“玲……玲,救命啊……”祁安可左抵右擋,向素來文靜,溫柔的劉蓉求救。
“小蔓,別撓了。小可的腳受傷了,你別壓到啊。”劉蓉不負所望,拉住了蘇蔓。
蘇蔓停下手,“看在我家蓉蓉的面上,不用刑。不過,你要老實交待啊。”
祁安可送了一個飛吻給劉蓉,然後坐坐直,“好,我坦白。今天,我的确是偶然撞到他的。不過,我們以前認識,他曾經是我的鄰居,後來跟着他爸的部隊去外地了。”
“哎呦,青梅竹馬啊。”蘇蔓更加有興趣了,暧昧地擠擠眼。
劉蓉拉着蘇蔓,一左一右地坐在祁安可身邊,“然後呢?”
祁安可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哼了一聲,“那家夥從小就愛擺譜,整天拉長臉,冷冷的。我可讨厭他了,喊他‘臭屁王’。”
“那倒是的,這家夥看起來就很冷傲。”蘇蔓回想起剛才雷冽的神情,雖然表面上淡淡的,但是從骨子裏就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逼人。
劉蓉也點點頭,“嗯,這個人長得無可挑剔,但是氣場太強大了。”
“氣場強大?蓉蓉,你真是太善良了。他就是一個變态。”祁安可想到今天吃的虧,憤憤不平地說,“他從小就讨人厭,還告過我黑狀,還害我被困在深山老林裏,簡直是腹黑帝。”
“切,我最讨厭告狀的人了。”蘇蔓勾住祁安可的肩,“這種人,不能理。”
劉蓉遲疑地說,“他看起來不像是背後打小報告的人。”
祁安可翻了一個白眼,“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學二年級,我去救助流浪狗的,不得已才逃了課。他倒好,跟我媽告狀,害得我被禁足了一個月。”
“啊?”蘇蔓拉長了尾音,面露讨厭之色,“真是太差勁了。”
劉蓉聽了,也皺起了眉頭。
“好了,不提這個家夥了。對了,暑假去山區的名單出來了嗎?”祁安可不想再提雷冽了,換了一個話題。
“出來了,有你。”蘇蔓捏捏祁安可的臉,“妞,我真是仰慕你,放棄大好的時光,去獻愛心啊。”
祁安可反過來,摟住蘇蔓的肩,“別光仰慕啊,你跟我一起去呗。”
蘇蔓搖搖頭,“我才不去做電燈泡呢。你啊,分明是沖着雷卓學長去的。”
“別亂說。”祁安可沒有底氣地反駁。她的确是有那麽一點私心。
“切,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啊?”蘇蔓鄙夷地瞅了一眼祈安可,“我真弄不懂你,明明喜歡,卻一直躲着藏着。就算你和孫婷婷是好朋友,那又怎麽樣?你們可以公平競争啊。虧你能忍三年,小心學長被撬走。”
劉蓉看祁安可的臉色難堪,出來打圓場了,“小蔓,你又不是不知道,WULI小可是友情第一的。婷婷和她的關系那麽好,她怎麽做得出這種事呢?”
“哼,關系好?我覺得她就是吃準了小可這點,故意在我們面前一直表示非學長不愛的。”蘇蔓不服地說。
“婷婷,不是那種人。”祁安可分辨道。
蘇蔓不爽地站起來,“你的意思,是我挑撥啰。”
“姑奶奶,我絕不是這個意思。饒了我吧,都是我的錯。”祁安可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看着蘇蔓。一邊是好友,一邊是死黨“耗子”孫浩然的妹妹,是她的手心手背啊。
說實話,她也很委屈。沒想到,孫婷婷也會愛上雷卓,搞得她都不好展開攻勢,只能被動等着。
“小蔓,你啊,別老看婷婷不順眼,好歹我們住在一起。”劉蓉笑着輕拍蘇蔓的肩。
蘇蔓白了一眼祁安可,“我還不是擔心你被她賣了。”
“被誰賣了啊?”嬌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19.一定要等我
宿舍的門被推開了,空氣裏浮動着香奈兒COCO小姐獨特的茉莉和玫瑰的混合香氣。
穿着香奈兒淡粉色烏幹紗荷葉褶連衣裙,背着2.55系列白色鏈包的孫婷婷走了進來。她把玩着CAMLIA缟瑪瑙白金鑲鑽長項鏈,斜睨着蘇蔓,悠悠地說,“這世上,有些人一旦嫉妒了,就愛在背地裏嚼舌頭,真是可悲啊。”
蘇蔓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啊,呸!我才不嫉妒你呢。不過是一個行走的香奈兒展示櫃。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剛才說的就是你!”
“我怎麽會賣了小可?分明是你嫉妒,想獨霸她!”孫婷婷甩開手裏的項鏈,踩着銀色的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質問。
不得了,世界大戰要來了。祁安可向劉蓉使了一個眼色。
劉蓉連忙走了過去,挽住蘇蔓的胳膊,“小蔓,我肚子有點餓,陪我出去買點吃的呗。”
祁安可也說,“蓉蓉不說還好,一說,我了餓了。要不,我請大家吃小龍蝦?”
蘇蔓虎着臉,“沒心情。”
孫婷婷哼了一聲,接口道,“心眼小的人,自然沒心情。”
“是看到你,敗胃口。”蘇蔓反唇相譏。
“婷婷,今天你怎麽回來了?”祁安可只能換一個人試試。
孫婷婷的眼睛陡然放光,一臉的驕傲,“我和學長才回來。他說,讓我喊上你們,一起去吃甜品。”
“又搭上哪個學長了?”蘇蔓譏諷地問。
孫婷婷白了蘇蔓一眼,“我是一個專一的人。當然是雷卓學長。”
雷卓?祁安可呼吸一窒,像被人打了一記悶拳。
“你又使什麽陰招,騙學長陪你了?”蘇蔓毫不客氣地說。
“亂說。我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小可,你替我高興嗎?”孫婷婷辯解道,看向祁安可的眼神裏隐着一絲得意。
祁安可含糊地應了一聲,垂下眼,掩起眼中的失落。一點淡淡的酸澀滴入心湖,害怕如漣漪般漾開。她會失去雷卓嗎?
從小,她就喜歡和雷卓在一起玩。他是那麽的溫柔體貼,對她百依百順。就算離開後,他和她之間也沒有斷了聯系,一直有書信往來。
分離沒有沖淡她對他的感情,反而如釀酒般越來越醇厚。
這個溫潤如玉的鄰家哥哥,成為了她生命中最柔和的色彩,以及心頭最難忘的人。
三年前,已經成為軍醫大學生的他,站在高一教室門口,向她招手的情形,一直被深記在心。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穿着白襯衫,黑色長褲的他,身上披着燦爛的陽光,笑得那般耀眼。
那一刻,她覺得時間停滞,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彼此。
當她陪着他在操場上走時,緊張得連話也說不出口,只會仰着頭,傻傻地看着他的側顏笑。
光線如上好的毛筆勾勒出他無暇的側顏,點亮了如鴉翅般黑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弧度美麗的下巴……
如此美好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怎麽也不能錯過啊。
這個念頭在她的頭腦裏奔突,促使她沖動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認真地說,“卓哥哥,你不許談戀愛啊,一定要等我。”
他側過頭,垂眼看着她,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揉揉她的發頂,溫柔地吐出一個“好”字。
“真的?”她的心,跳得飛快,仿佛聽到了幸福的鐘聲。
“嗯。”他點點頭,“我在軍醫大等你,你一定要考上啊。”……
他的承諾,成為祁安可高中拼命讀書的雞血,也為她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醫生和軍人,都是她從小就向往的職業,而戰地軍醫,完美地結合了這兩項。
自此以後,她減少了和“耗子”等人玩耍、打電玩的時間,一門心思地撲到功課上,并且在他的補課下,順利地成為了皇家軍醫大的8年制本碩博連讀生,成為了他的學妹。
當祁安可拿到了錄取書約雷卓見面時,第一句話就是問,“你沒交女朋友吧?”
他燦然一笑,搖搖頭,“當然沒有。”
這個答案比錄取更讓她高興。
祁安可原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成為雷卓的女朋友。沒想到,她想得太簡單了。
新生報道那天,雷卓在學校門口等祁安可,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笑着說,“歡迎女朋友駕到,接下來,交給我了。”
她笑彎了眼,看着即将成為自己“男朋友”的他,心裏的滿足,無法言喻。
“小安子。”死黨“耗子”孫浩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親熱地摟住她的肩。
祁安可轉過身,看到孫浩然和他的妹妹—孫婷婷。
相比孫浩然的熱情,一身的香奈兒行頭的孫婷婷則平淡得很,像一個接受人觐見的公主,挺直背脊,微揚下巴,優雅地站在那,輕點了點頭。
祁安可笑着沖她揮揮手。
“以後,我妹妹就交給你罩着了。她讀的是心理學。”孫浩然沖她眨眨眼,一臉的期盼。
祁安可知道孫婷婷自從那件事生了場大病,聽說心髒不太好。而孫父因為心中有愧,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所以有些小姐脾氣。因為彼此的脾氣品性大相徑庭以及之前的糾葛,所以一直以來,關系淡淡的。
不過,死黨開了口,她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她有些奇怪,自從那件事後,孫浩然變得越來越關心起這個妹妹來。
“OK。”祁安可打了一個響指。
孫浩然高興地拍拍她的肩,“就知道你會同意的。夠意思。”
“那午飯,你請。”
“沒問題。”
“法餐啊。”
“小安子,你這竹杠敲得真狠。”
“瞧你的小氣樣。”祁安可啧啧嘴,故意露出鄙夷的神色。
孫浩然笑迷了眼,一雙桃花眼彎成兩道月牙,露出醉人的酒窩,“我又沒說不請。只要是你,哪怕讓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也是一句話。”
“這才像話。”
正當祁安可和孫浩然插科打诨時,孫婷婷插了口,“安可姐,這位學長是誰?”
孫婷婷的纖纖玉指,指着雷卓,眨着粘着長睫毛的大眼睛,露出最嬌柔的笑。
祁安可莫名地心悸一下。
“婷婷,這是雷卓,小安子以前的鄰居。”孫浩然搶答了。他沖着雷卓随意地揚揚手,以示打招呼。
“卓哥哥,我是孫婷婷,你可以和我交往嗎?”孫婷婷娉婷地走過去,站在雷卓面前,柔柔地開口。
20.憋屈了
什麽?!祁安可當場就愣了。她沒想到孫婷婷會如此直接地向雷卓表白,有一種心愛之物被人觊觎的不舒服感。
素有紳士風度的雷卓,是一個不會用冷言厲語拒絕別人,尤其是女孩子的人。他微笑着說,“你好。我是雷卓,謝謝你的錯愛。”
聽雷卓這麽說了,祁安可暗舒一口氣。
“為什麽,是我不夠好嗎?”孫婷婷向後退了一步,垂下了肩,傷感地問。
雷卓越過孫婷婷,滿目柔情地看着祁安可。
“小安子,算我求你了。你千萬別承認你和雷卓有什麽啊。我妹妹,她,她現在的脾氣越來越怪了,一有不順,就會激動地發病。醫生說了,她經不起的。你,你看在她還沒多少時間了,忍一下,好嗎?”孫浩然湊在祁安可的耳邊,緊張地低聲說。
祁安可扭過頭,愕然地看着孫浩然,小聲地問,“你妹妹的病情這麽嚴重了?”
一向沒正形的孫浩然頹然地點點頭,“所以我們都按她的心意來,因為……”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帶着泣音了。
是因為孫婷婷活不長了,孫浩然才改變了态度嗎?祁安可暗自琢磨。
加上死黨難過的表情,她趕緊沖着雷卓擺手,用唇型告訴他,千萬不要說出兩人的關系。
雷卓不解地看着祁安可。
祁安可只能上前,“婷婷,你很好。只是,你們是第一次見面,提出交往的要求,是不是有點突兀啊?”
“是這樣啊。”孫婷婷臉上的陰霾盡散,“我明白了。卓哥哥,我們慢慢相處,你會發現我的好,會接受我的。”
孫浩然也湊了過來,“對啊。不是我自誇,我妹妹,絕對是天下最好的女生。雷卓,你可要好好對她啊。”
祁安可聽在耳中,覺得不對勁,卻又無法辯駁。
那天的報道,孫婷婷一直跟着祁安可她們,像女朋友一樣,以委婉的态度讓雷卓替她做事。
當雷卓的同學看到後,戲稱孫婷婷是他的女朋友時,孫婷婷笑得暧昧而幸福,仿佛那是真的。
所以,就算雷卓讓同學不要亂說,卻被當作是不好意思。
祁安可真想挑明自己才是雷卓的女朋友,但是,卻在孫浩然哀求的眼神裏放棄了。兩人的媽媽是閨蜜,所以她生下來就認識他了。他比她大四歲,從小是孩子王,無法無天,頑劣成性,卻唯她馬首是瞻。對她,比對誰好。
為了死黨,祁安可只能強忍不痛快。
事後,祁安可向雷卓解釋了順着孫婷婷的原因。當時,他就擔心地說,“那麽以後呢?都是一個學校的,要一直隐瞞下去嗎?”
祁安可苦惱地說,“只能先這樣了。耗子說他妹妹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就先犧牲一下吧。”
“你啊,就是心軟。”雷卓寵愛地摸摸她的頭,“好吧。我都等了三年了,不介意再等五年。”
聽他這麽說,祁安可的心都要融化了。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過,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和孫婷婷成為舍友之後,祁安可發現自己要極大地提升忍耐力。
盡管孫婷婷不常住在宿舍裏,但是只要她在,就不可避免地要和蘇蔓産生争執,鬧得不可開交。
每當這種時候,祁安可都懷疑孫婷婷是不是真的有病。否則怎麽能精力那麽好,和女漢子一流的蘇蔓對峙呢?
對比起傲氣而挑剔的孫婷婷,祁安可更喜歡直爽的蘇蔓。但是,想到孫婷婷是死黨的妹妹,她不得不偏袒一點。
這還不算什麽,最糟糕的是孫婷婷只要在宿舍裏,就會宣揚她對雷卓的愛,時常癡迷地談起他的點點滴滴。
聽着別的女人如此愛慕地談論自己的心上人,心再大,祁安可也覺得很不舒服。
再加上孫婷婷只要有機會就會貼着雷卓,堵着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主動去他的宿舍……都讓祁安可真得很憋屈。明明自己才是正牌女朋友啊。
愛情就像懷孕一樣,藏也藏不住。
同宿舍的蘇蔓和劉蓉都發現祁安可喜歡雷卓,偏偏孫婷婷好像一點也不知道。
蘇蔓多次讓祁安可挑明這件事,可是祁安可不敢啊,生怕刺激得孫婷婷病發,那可是人命啊。
為此,蘇蔓常說孫婷婷就是拿捏這一點,假裝不知道,明目張膽地搶祁安可的人。
慢慢地,祁安可也有這種感覺,可是一想到死黨的拜托,只能忍着。好在,雷卓對孫婷婷一直避而遠之。
可是,女追男,隔層紗。雷卓,是心動了嗎?
此時,祁安可聽孫婷婷炫耀着和雷卓出去的事,心裏不免懷疑起來。
“孫婷婷,你不要往臉上貼金了。只怕學長真心想請的人,不是你吧。你可是從來不吃甜品的。”蘇蔓看到祁安可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她看不得別人仗着祁安可心善,一欺再欺。
孫婷婷的笑容一僵,随即辯解道,“你亂說。卓哥哥,怎麽知道我不吃甜品。他以為女生都喜歡吃甜的。”
“是嗎?那我可要當面問他啊。”蘇蔓拉長了音。
“哼。要不是我想到你們,他也不會請你們。”孫婷婷有些惱羞成怒了。
蘇蔓跑到窗口,向下看去,“雷卓學長就在下面啊。我自己去問,他到底為了誰請吃甜品的。”
“你,你……”孫婷婷急了,張開雙臂,“不許你去!”
“心虛了吧。”蘇蔓壞壞一笑,避開孫婷婷,就向外面跑去。
“啊!”孫婷婷尖叫一聲,揪着胸口,就軟到了地上,向上翻着白眼。
祁安可心道不好,不會發病了吧?她趕緊叫劉蓉,“快,快看下婷婷。”
劉蓉馬上蹲在孫婷婷跟前,檢查起來。
跑到門口的蘇蔓,轉過身,探頭來看。
祁安可提着腳,也靠了過去。她搭着孫婷婷脈搏,卻發現并不紊亂,不由皺起了眉。她明白了孫婷婷在裝。
蘇蔓發現祁安可的神情放松下來,猜到了。她轉身就跑了。
“婷婷,地上涼,起來吧。”祁安可淡淡地說。
21.死纏爛打
在醫大學生面前裝病,的确不是一個好辦法。
孫婷婷尴尬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
祁安可不是一個随意受人騙的。她跳回到床邊,坐下,“婷婷,你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我……我……”孫婷婷漲紅了臉,不敢與祁安可的目光對視。
劉蓉扶起了孫婷婷,讓她坐在椅子上,“婷婷,這就是你做得不對了。”
孫婷婷期期艾艾了半,憋出一句話,“還不是蘇蔓一直針對我?!”
“清者自清。”祁安可扔出一句話。
劉蓉息事寧人地說,“小蔓是和你開玩笑的。大家都是舍友,哪有什麽針對。”
“我……”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孫婷婷絞着手,心裏恨極了。今天,她是來打聽去山區的名單的,當知道沒有自己時,很是沮喪。她之所以報名,就是因為想接近雷卓,不想讓他和祁安可有獨處的機會。
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孫婷婷很是失落,卻沒想到看到了不遠處走來的雷卓。
她裝得更加難過,低頭呆立在路上。
雷卓經過時,她擡起頭,未語先落淚。
這下,雷卓不能裝作沒看見,停下來問道,“孫婷婷,你怎麽了?”
孫婷婷就勢撲到雷卓的懷裏,死死地環住他的腰,“學長,我真的很想去山區,為那些小孩子盡一份力,可是……”
說着說着,她就抽泣起來,肩膀抖動着。
雷卓愣了一會,嘆了一口氣,安慰起來。“你,你別哭。有心就好了。學校應該是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
她仰起頭,梨花帶雨地望着他,“學長,你可以陪我走走嗎?”
要知道,她深谙正常男人是無法拒絕一個柔弱的女子的請求的。
果然,雷卓無法拒絕,點點頭,“好。”
她面露欣喜,像蒙了極大的榮耀,“學長,你真好。讓我再抱一會,好嗎?”
雷卓為難地皺起眉。
“學長,就一會會,好不好?”她把聲音放得很柔,帶着怯生生的乞求,眨了眨眼,一顆晶瑩的淚珠挂在睫毛上,盈盈欲墜。
“那……好吧。就一會。”雷卓終是硬不下心。
她再次伏在他懷裏,嘴角揚起。男人,總是以為女人是弱者,會憐惜,卻不知道扮弱,是女人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