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怪吧？所以，我會想辦法查出這件事的真相。還有，蘇大小姐，你可別自暴自棄啊。你可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生啊。”孫浩然拍起馬屁。
蘇蔓領情地笑笑，“謝謝你的恭維啊。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孫浩然挺起胸，一拱手，“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了孫浩然的保證以及他的刻意逗樂，蘇蔓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在心裏記下他的好，想着以後找機會回報一下。
這時，蘇蔓的手機響了。
安可發現蘇蔓看到來電時猶豫的樣子，猜是傅子昂打來的。她探過頭一看，果然如此。
“怎麽不接啊？”安可用胳膊肘捅捅蘇蔓。
蘇蔓咽了一口口水，“我，我有點緊張。”
“拜托，現在是他有小三啊，你大可正大光明的問啊。”安可彈了一下蘇蔓的額頭，E ON，BABY。拿出你的氣勢來。”
“嗯。”蘇蔓點點頭，按下了接聽鍵，站起來，走了出去。
等蘇蔓不在了，安可才問孫浩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傅子昂有初戀情人了？”
孫浩然承認了。
“你怎麽不早說啊。”安可有點小埋怨。
“小安子，冤枉啊。你也看到，傅子昂和蘇蔓有多甜蜜了，時不時撒一把狗糧。我哪會想到那昨日之花會又跑出來攪局。”
“那你說，傅子昂對那個女的，會不會還有想法？”剛才，當着蘇蔓的面，安可不方便請教孫浩然，一直忍到現在才問。她覺得，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很不一樣，還是咨詢他比較妥當。
孫浩然想了一下，似乎不搭邊地答道，“傅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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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傅家有什麽關系？”安可沒明白過來。
“以傅家那樣的家世，為什麽會輕易地接受蘇蔓呢？雖然傅子昂沒有主掌傅家，但是他名下的資産也不少，在傅家各個産業裏都擁有舉足輕重的股份。所以，我認為，他一定是和傅家達成了某項協議。”
聽他這麽一分析，安可就明白了。她不禁覺得蘇子琦的出現，似乎也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孫浩然停頓一下，又說，“至于說傅子昂對那個女人有沒有餘情。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在。因為……咳咳……”
“怎麽了？”安可奇怪地追問。
“你也看得出來，傅子昂對蘇蔓的性趣有多高昂了。男人雖然是下半身考慮的動物，但是有感情和沒感情的，表現得還是不一樣的。他可是恨不得時刻把她拘在身邊。”孫浩然隐晦地說。
安可想了一下，明白過來了，臉一紅。
“放心，我一定會查清蘇子琦的底細的。”孫浩然生怕她難堪，轉了話題。
聽他分析了一下形勢，安可覺得自己貿然地讓他去查蘇子琦的事，萬一牽出傅家的事，只怕會有所影響。她歉意地說，“耗子，我考慮得不周到。這事，會不會很麻煩，會影響到你嗎？”
“別啊。你有事，第一個想到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了，紙包不住火。只要有人想查，都能查出來的。放心，我會很小心的。”孫浩然彎起桃花眼，一臉驕傲。
可以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自己的幸運。安可窩心地想。她又想到剛才在門外看到他出神的事，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我？”孫浩然搖搖頭。
“可是，我之前看到你發呆了。”安可盯着他，“如果你有事，可不能瞞着我。上次，霍家收購的事，你可是沒告訴我。”
孫浩然為難地皺皺眉，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說吧。”安可拍了他一下，“別婆婆媽媽的。”
孫浩然斟酌了一下，“那個，孫婷婷吧，她和雷卓……計劃在十月份辦婚事。”
說完之後，孫浩然不安地看着安可。
孫婷婷和雷卓，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
安可愣住了。
她原以為，已經放下雷卓了。可是，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的心，猛烈地抽搐，緊縮在一起，痛得無法跳動了。
“小安子，你別吓我。”孫浩然看到安可的血色盡失，魂不守舍的樣子，擔心地晃動着她。
“啊，我……我沒事。”安可壓下湧上喉嚨的腥甜，強撐着扯開了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恭喜你啊。我……”
“是我不好。我不該告訴你的。”孫浩然一臉的悔恨。
安可搖搖頭，“不。還好是你告訴了我。不然，我，我……”
她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孫浩然私下告訴自己，如果她是從別人那知道這個消息，那麽她的脆弱，她的受傷，就沒有時間去掩藏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
“我是反對的。只是孫婷婷，她竟然懷上了，又不能打掉。如果不結婚的話……”孫浩然着急地解釋着。
安可擡起手，做出制止的手勢，“耗子，你不用多說。我明白，我什麽都知道。其實，之前，我就知道孫婷婷有了，只是自欺欺人地不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這樣也好，懸着的另一只鞋子，總算落地了。”
孫浩然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真的嗎？”安可不假思索地反問了一句。
孫浩然的心頭一涼。她這樣問，什麽意思？難道，她懷疑自己在這件事情裏起了什麽作用嗎？
“小安子，你知道的。我最不想看到你難過。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孫浩然的眼中閃着決絕的寒光。
他來處理？！安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想起了多年前他對付孫婷婷時的狠厲。
216．回報（三更）
是時候放手了。安可心中百感交集，終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不能讓孫浩然為了自己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要阻止這場婚禮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除掉孫婷婷肚子裏的胎兒。
的确，她不能大度到替雷卓祝福，但是還沒有狠心到要傷害一條生命。
“耗子，不用了。我和雷卓，已經是過去式了。以後，他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了。那個孩子，怎麽說也是你的外甥。”安可啞着嗓子，緩緩地說。
還好，她的心是善良的。孫浩然暗地裏松了一口氣。他之所以提出那樣的建議，無非是至之死地而後生。他必須都表現出願意破壞孫婷婷和雷卓的婚禮，才能洗清安可的懷疑。
其實，他很早就察覺了安可的疑心。不過，他更了解她，知道她不會輕易去查證心中的懷疑。因為比起真相，她更看重兩人的友情，尤其在她的親人們都不在了以後。
這一次，他又賭贏了。
可是，這種勝利卻又讓他倍受煎熬。他一直不希望和她之前會有算計的存在，卻無法避免。人生總是有迫不得已的時候。
“可是，我看到你難過，我就更難過。”孫浩然說的是真心話。他皺緊了秀眉，桃花眼裏滿是擔心。
安可又扯了一下嘴角，“我會挺過去的。不就是失戀嘛，多大的事啊。過會，你不要告訴蘇蔓，她已經夠煩的了。”
孫浩然看着她強裝豁達的笑容，只能順着她。他點了點頭。
“今天的菜真辣啊。我也要喝點啤酒。”安可端起桌上的啤酒杯，一飲而盡。
孫浩然本想阻攔，但是想了想，還是随她去了。難過，總要找一個發洩的方式吧。
“光喝酒，不吃菜可不行，很快就會醉的。”孫浩然夾起幾片風幹牛肉，放在她的碗裏。
安可邊吃邊含糊地嘀咕，“一醉解千愁。”
“借酒澆愁愁更愁。”孫浩然接了一句。
安可白了他一眼，“我就喝了，怎麽了？”
“你牛，你喝。我做司機。”孫浩然拱拱手，做出怕怕的表情。
“我是不是很可笑？”安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睛晶亮，像有無數冰晶即将融化。
孫浩然心疼地看着她。他很想把她摟進懷裏，好好安慰一番。可是，他不敢，怕吓着她。之前，她不是說過了，要時間嗎？
時間可是世上最好的療傷師。他要等她真的放下了，再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不可笑，很可愛。”孫浩然一本正經地說，擡手摸摸她的頭。
孫浩然的這個動作，讓安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家夥，也老是像對待寵物一樣，摸自己的頭。也許，那家夥真是把她當成寵物了，心情好，就寵着；沒心情了，就不告而別。
混蛋！安可在心裏默默地罵了一聲，搖搖頭，把這個身影甩出腦海。
“他不配你。”孫浩然卻以為安可還在為雷卓難過。
是啊，什麽樣的圈養什麽樣的豬。雷卓是混蛋，雷冽也是。安可吸吸鼻子，決定不浪費時間，為不值得的人而難過。
“好了，不管這些家夥了。我們好好地享受美食吧。”安可大聲地說，提醒自己。
等蘇蔓回來時，就看到安可和孫浩然投入地對付着一桌的食物。看到她們這麽熱火朝天的，她也暫時放下了煩心的事，加入了戰鬥。
最後，三個人竟然把菜全消滅完了。
“哎呀，撐死我了。”安可喝了一口茶，才問蘇蔓，“你和傅少，談得怎麽樣了？”
“他過會來接我。”蘇蔓揉着肚子，靠在椅子上。
“什麽？！他會來？！早知道，就留一點給他了。”安可懊惱地抱怨了一句。
蘇蔓撇撇嘴，“切，為什麽要留給他？他都惹我生氣了，還想吃？”
“對了，我想起來了。以後，你就拼命喂他吃東西，把他喂得胖胖的。那樣的話，他就不帥了，就沒有什麽女人惦記了。”安可出起馊主意來。
蘇蔓聽了，眼睛一亮，一拍桌，“妙啊。我怎麽沒想到？以後，我天天給他做宵夜，保證讓他胖得走了形。”
“就是這樣做。”醉意上頭的安可，眯着彎彎的月牙眼，壞笑着。
同樣喝了不少酒的蘇蔓，舌頭都有些大了，“嗯。我，我還要喂飽他。一天三次，不，七次，讓他沒有精力去跟別的女人……哈哈。”
起先，安可還認真地聽着，聽到後面，明白過來，羞得推推蘇蔓，“你，你學壞了。”
“男歡女愛，不要太正常。”蘇蔓白了安可一眼，指着孫浩然，“你說，你喜不喜歡？”
姑奶奶啊。孫浩然的頭，大了。他怎麽回答啊？同時，他還替傅少默默地在心裏點蠟。這女人的手段果然是夠狠啊。
蘇蔓看孫浩然不回答，嗤了一聲，“你啊，要加油。別一直在旁邊看着，守着，要學會進攻啊。”
“行行行。”孫浩然拱拱手，“蘇大小姐，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那，那你敢不敢親小可。”醉糊塗的蘇蔓，潛意識裏還記得要報答孫浩然，脫口而出。
安可趴在桌上，沖着蘇蔓傻笑，“我說你喝多了吧？我和他，那可是頂頂好的朋友。哪像你和傅少啊。”
“是不是朋友，親一個，就，就知道了啊。要知道，和，和愛的人，親嘴，那，那感覺不一樣。就，就像要飛起來了。”蘇蔓一臉的陶醉。
安可也不接話，閉上了眼，雙頰酡紅，襯得肌膚粉嫩動人。
在場唯一清醒的孫浩然看向安可，怦然心動。他見過她嬌俏的時候，見過她爽朗的時候，見過她生氣的時候……卻唯獨沒有見過她媚人的時刻。
沒想到，醉酒後的她，有着一份獨特的魅力，讓他難以抗拒。
吻她，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
這個念頭，像魔咒一樣盤旋在他的腦海裏，誘得他走到她的身邊，彎下腰，盯着她。
微甜帶着酒醺的氣息，萦繞在呼吸間，他滿眼都是她動人的容顏。
他閉上眼，慢慢地靠近她的唇。
217.退讓（一更）
快要接觸到那片溫軟時，孫浩然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
孫浩然是練過的，馬上反手抓住肩上的那只手，快速轉過身來，面對偷襲他的人。他愕然地出聲，“雷冽！”
雷冽一身飯店服務員的裝束，還戴着一個鴨舌帽，遮住了眉。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孫浩然。
兩人對峙數秒，仿佛在無形中較量。
別看，平時的孫浩然陰柔，不羁，此時也像一把寒刃，鋒芒畢露。
這才是真正的他吧。雷冽眯眯眼，認真地打量着孫浩然。安可因為多年交情的原因，不願意面對真相，可是他卻看得透徹，雷卓和孫婷婷之間的事，絕對有孫浩然的手筆。
“怎麽，首長大人轉業了？”孫浩然譏諷地問。
雷冽寒芒微閃，并不回答。
“小安子可不喜歡偷偷摸摸的人。”孫浩然暗諷雷冽做事不磊落。
“原來，你知道。”雷冽把這句話反贈給孫浩然。
孫浩然想到剛才的企圖，心裏一窘，不過嘴上仍強硬地說，“我可不會像某人采取強硬 的手段。我是看一下她睡着了沒有。”
雷冽撇撇嘴，分明不信。
“怎麽，想跟我比試？”孫浩然看了一下雷冽抓着他的手。
雷冽不想驚動安可，松了手。
孫浩然也撤了手，輕哼一聲，“看來，首長真是有空。”
“再忙也比不過孫總。”雷冽直接抱起了安可。
“你幹什麽？！”孫浩然伸手阻攔。
雷冽一個側身，就避開了孫浩然。
“既然你不方便露面，又想把她帶哪去？！”孫浩然在後面說。
“回家。”
“她哪裏還有家？”
“我的家。”
“你是想把她置于危險之中嗎？”孫浩然閃到雷冽面前，張開雙臂，“那個張志輝是沖着你來的，是不是？！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雷冽停住了腳步，皺皺眉。他之所以偷偷地趕來，就是想确定一下安可的情緒。沒想到，他卻撞上孫浩然想偷吻她！
孫浩然伸出手，“我對小安子的看重，你是知道的。就是搭上這條命，我也不會讓她置于危險之中。把她交給我！”
雷冽沒有動。
“怎麽不放心嗎？她在你身邊，才會危險不斷。如果不是你，張志輝是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的。你以為一個罪大惡極的恐怖分子的頭目，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分明是想拿她做為籌碼要挾你。你只有疏遠她，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你怎麽知道？”
“我找人查了張志輝。”
真是舍得重金啊。雷冽知道要挖出這種信息，那可要花很大一筆錢。同時，孫浩然的話正是他會選擇遠離安可的真實原因。
這個張志輝，就是他之前摧毀的恐怖組織的頭—老K。但是，他總覺得張志輝的背後有更大的BOSS。為了抓到大魚，他只能等待。
既然是恐怖分子，行為做事一定是心狠手辣。
之前，劉蓉遇上車禍，祁晨光在獄中的遭遇，都是張志輝的手筆。不過，這些事，比起他以前犯下的那些事，只能算小CASE了。
滅門，殘虐，淩遲……各種殘酷的手段，都是張志輝之前常做的。
盡管暫時看不出張志輝對安可有什麽不利的舉動，甚至還在暗地裏對付她的敵人，但是一想到這是危險人物，雷冽就放不下心。
瘋狗總是瘋的，說不定哪一天就犯病了。
衡量之後，雷冽把安可放了下來。
孫浩然松了一口氣。
“她一直很信你。”雷冽意在提醒。
“我知道。”孫洛然自然明白雷冽的意思。
雷冽點點頭，不舍地看了一眼安可，快速離開了。
孫浩然松了一口氣。雖說，他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可是在雷冽的逼視，竟然有些心生怯意。
“渴。”安可含糊地嘀咕了一聲。
孫浩然趕緊倒了一杯水，扶起安可，喂她喝了水。
安可微擡眼睛，“是你啊。我的頭好疼，送我回去吧。”
“好。再等等。等傅子昂過來接蘇蔓走。”孫浩然溫柔地說。
安可扭頭看了一下趴下的蘇蔓，點點頭。
還好，傅子昂過了一會兒就來了。他看到醉醺醺的蘇蔓，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怎麽讓她喝了這麽多啊？”
喝過水的安可，略微有些清醒了，忿忿不平地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來，我問你，那個蘇子琦是什麽鬼？”
“一個女人。”傅子昂淡淡地說。
安可挑起眉，“是不可說的過去吧？傅少，既然你和小蔓結婚了，麻煩你就分清點。初戀再好，也是以前的事。你看看，小蔓有多難過。
傅子昂走過去，抱起了蘇蔓，“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
靠，這是嫌自己多管閑事嗎？安可不高興了，“噌”地站了起來，“你們這些人，總是這樣，一天到晚繃着一個臉。裝酷很爽嗎？什麽事情都不說清楚。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們肚子裏的蛔蟲嗎？！”
被罵的傅子昂，愣了一下。平時，他看到的安可都是樂呵呵的，很少聲色俱厲。而且，她的話，聽起來，怎麽不光像是在說他呢？難道，阿冽和她之間也發生了什麽事？
“看什麽看。別以為，小蔓除了你，就沒有人愛了！”安可的火，越燒越旺。看着傅子昂一臉平靜的表情，她竟然想起了雷冽。這個混蛋，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太過份了！
孫浩然輕咳兩聲，“小安子，清官難斷家務事。”
“小蔓是我的好姐妹，我關心她不行嗎？”安可遷怒到孫浩然，“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孫浩然苦笑不得，心知她是因為雷冽，借題發揮。他壓下心底不斷湧起的酸澀，嬉皮笑臉地說，“對對對。你就的都對。”
傅子昂看着孫浩然的舉動，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安可的寵溺，不免替雷冽擔心起來了。
“皺什麽眉頭？！”安可看到傅子昂的表情，又指責起來，“你要是對不起小蔓，小心我廢了你！”
孫浩然在一邊沖着傅子昂使眼色，讓對方不要介意。
傅子昂也明白的，安可是真心為蘇蔓好，自然不會介意。他點點頭，“我不會讓蔓蔓難過的。”
“真的？”安可追問道。
“是。”傅子昂許下承諾，就帶走了蘇蔓。
安可看着傅子昂的背影，問孫浩然，“你說，他說的話，可靠嗎？”
218．打聽（二更）
孫浩然點點頭，“他可是傅子昂。”
是啊，這可是一個叱咤商場的精英，說話做事怎麽會不靠譜呢？安可想了一下，哼了一聲，“都這麽厲害了，怎麽處理起感情，這麽差勁。”
“為世間，情為何物？”孫浩然酸滋滋地來了一句。
安可白了他一眼，“好了，別掉書袋子了。我們走吧。”
她站起來，晃了晃，就向門口走去。
孫浩然趕緊跟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老佛爺，還是讓我伺候您吧。”
安可笑彎了眼，“行啊。”
于是，孫浩然扶着安可，上了車。
兩人離去的背影，落在身處暗處的雷冽眼中。他必須克制着自己，才不沖出去，分開她們。
“回宿舍嗎？”啓動了車子後，孫浩然問道。
醒酒中的安可，頭疼欲裂。她揉着太陽穴，問道，“你能收留我嗎？”她可不想一身酒氣地出現在宿舍樓裏。那裏，最快滋生的就是謠言。
雖然，孫婷婷和雷卓結婚的事，現在還沒有傳出來，但是一旦擴散開來，宿舍裏的那幫女生要是想起自己喝醉的事，一定會傳自己為情所困的。
落魄，低落的樣子，可不能讓別人看了去，白白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啊。
這可是內心驕傲的安可，受不了的。
餐盤被端走了，就要爽快地站起來，而不是苦苦哀求。
“沒問題。”孫浩然最了解她了，也求之不得。他最喜歡和她單處，不受外界影響了。他又說道，“正好，我們讨論一下你外公後天的葬禮。”
對啊，後天就是外公的追悼會了。自己的确要和他确認一些細節。安可想起這件事幾乎都是孫浩然在安排，心生感激。最近，她遇到的事太多，害她都沒有全身心地替外公做最後一件事。
“別對我說謝謝啊。”孫浩然擡起右手，擺了擺，“我們之間的交情，可不需要這些虛頭虛腦的東西啊。”
安可感動地看着他的側顏，心裏暖暖的。別看她失去了親人，但還有朋友簇擁在身邊，替自己排憂解難，真的是很幸運了。
“對了，你要小心那個張志輝。”孫浩然提醒道。
“為什麽？”
“我查了一下他的底細，他很不簡單，跟恐怖組織有關。”
安可皺起眉，心想，怪不得自己一起覺得這個人危險，果然不是好人。只是他為什麽會找上自己呢？
“你說，他有什麽目的？”安可問道。
孫浩然不想說張志輝有可能是因為想對付雷冽才出現在安可的身邊。在他看來，越少提雷冽越好。剛才，安可對傅子昂的那番發作，一部分就是因為要發洩對雷冽的不滿。他要讓她少想起雷冽。
“這個，我倒不太清楚。不過，這種亡命之徒，還是少惹為好。”孫浩然斟酌之後，回答道。
“他的底細，是不是很難查？”
孫浩然點點頭，“他是一個隐藏得很深的角色。雖然有很多案子都指向了他，但是都沒有明确的證據。”
“那他是逍遙法外？”
“嗯。所以，你要離他遠點。”
安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種人，一旦沾染上，只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到了之前孫浩然給她住的小別墅，兩人仔細地談論了後天的追悼會，談了很晚。
安可看了看時鐘，“耗子，你也別回去了，就住這。我睡客房就好了。”
“行。不過，我睡客房。我喜歡那張床。”孫浩然也不推脫，只是選擇了較小的房間。
“這可不行。這裏是你的家啊。我可不能鸠占鵲巢。”安可搖搖頭。
“但是，之前我說借給你住了，主房裏都是女人的用品喔。”孫浩然擺擺手。
已經困得不行的安可，就沒有再表示異議了。兩人各自回了房。
洗漱完，安可倒在了床上。
是因為喝了酒嗎？為什麽她覺得剛才雷冽有出現呢？她翻過身，抱着枕頭，閉上眼，總覺得之前好像聞到過他清冽的氣息。
唉。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安可，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他那樣做，分明是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苦一直放不下呢？”
還好，困意很快圍攏而來，她睡着了。
不過，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做了很多個夢。夢裏都有雷冽的身影。有兩人相處甜蜜的，有針鋒相對的，有他轉身離去的……
第二天，安可在孫浩然的陪同下，去了外公追悼會的會場，再次确認了流程和細節。然後，她們又去了墓園，做了安排。
忙碌的期間，她還打電話給蘇蔓。可是，蘇蔓沒有接聽。
幾次之後，她忍不住打了林修的電話，詢問傅子昂的電話。
“哎呀，嫂子，你找子昂幹什麽啊？”正在雷冽身邊的林修好奇地問，還沖着雷冽擠擠眼。
“找蘇蔓。我打了她好幾次電話，但是她一直沒有接。我有點擔心。”安可答道，沒有提蘇蔓和傅子昂鬧別扭的事。
林修沖着雷冽伸伸大拇指。這個安可，真是嘴嚴的人，而且還是真心替朋友着想的。他啧啧嘴，“其實，你不用太擔心。子昂是一個心中有譜的人。他會妥善處理好的。我建議，我們給他們一點時間。”
安可聽出來了，林修應該是知道蘇子琦的事的。想來也是，他和傅子昂可是多年的好友啊。
“那傅子昂對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安可打聽道。
“這個……我可以負責任地說，子昂愛的人是蘇蔓。”林修不便多透露，婉轉地回答了。
“真的？”安可還是有一些不放心。
“比真的還真。”林修貧道。
安可這才放了些心。她看得出來，別看林修愛耍嘴皮子，可是人是真的不錯。
“那個……”安可看了一眼在不遠處與工作人員确定細節的孫浩然，壓低了聲音問，“你知道，雷冽去哪了？”
林修捂住聽筒，動着嘴皮子問雷冽，“我要怎麽回答？”
雷冽搖了搖頭。
林修不贊同地搖搖頭，不過還是配合地說，“我也不清楚啊。這些天，我沒看到他。”
219．用心的陪伴(一更）
安可的心，沉了下來。林修可是雷冽部隊裏的軍醫，又是他的好朋友，只怕不是不知道他的去向，而是不想說。
再想一下，剛才林修回答時的停頓，只怕是在征詢別人的意見。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雷冽。
果然，雷冽是要從自己的生活裏消失啊。
“這樣啊。謝謝你了。”安可的聲音平淡，把失落和懊惱，都掩藏了起來。
林修呵呵幹笑兩聲。他覺得自己的回答，聽起來太敷衍了。
雷冽轉過身去，不讓林修看出自己的為難。小丫頭，一定會對他失望了。可是，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這樣做啊。
安可挂斷了電話，定定地看着地上，走了神。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被慢慢撕裂。無力感，正在吞沒她。
“小安子，可以走了嗎？”孫浩然重複了兩遍，安可才回過神來。
孫浩然關心地問，“怎麽了？”
“沒，沒什麽。可能昨天喝太多了，今天還有點頭疼。”安可掩飾道。
“對了，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孫浩然看她精神恹恹，就想讓她高興一下。
安可期待地看着他。
“汪副院長被廉政局的人帶走了。”
“真的？他犯什麽事了？”安可一聽，心中真是一喜。這個汪副院長，可不是好東西，之前還和祁晨光勾結想要害自己呢。
孫浩然興致勃勃地說，“職務犯罪。他收了很多醫藥代表的賄賂，還在醫院裏賣職稱。這下，可有他受的。廉政局一旦出手，就是鐵證如山了。”
安可身有同感地點點頭，“這種渣子，就要被抓起來。醫院，可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怎麽能藏污納垢呢？”
看到她的情緒好了，孫浩然問道，“你去看祁晨光的死刑執行嗎？”
“去。我要親眼看着他死。”想到媽媽和外公，安可咬牙切齒地說。
“聽說，祁老太太死了，你去嗎？”
“不去。”既然已經與祁晨光恩斷義絕了，那種人家，她可不想有聯系。
“你恨他們嗎？”孫浩然問道。他真心不想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因為仇恨是一把雙刃劍，割傷別人的同時，也會傷害到自己。
安可靜靜地想了一下，“他們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我不會浪費精神的。”
孫浩然仔細地打量着她，看到她豁達的眼神，放下心來。
時間過得很快，外公的下葬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穿着孝服的安可和一身黑色西裝的孫浩然就到了會場。
檢查完準備工作後，孫浩然就有一點事，暫時離開了。
等他回來，手裏拎着小馄饨和生煎包。
“快吃吧，焐久了皮子就都軟了。”孫浩然遞過來。
安可看到塑料袋上的商號，心裏很是感動。這家店可不近啊。
“耗子，其實我随便吃點就可以了。”安可不好意思地說。
“早餐要吃得好。你很久沒吃這家店的了吧？今天的事很多，我怕你忙得沒時間吃飯。來，一起吃吧。”孫浩然認真地說。
安可還能說什麽？她的心，被這熱乎乎的食物煨燙得很妥帖。
吃完之後，孫浩然收拾了餐具，放在塑料袋裏，去找垃圾桶扔。
一個女工作人員一臉羨慕地對安可說，“你男朋友太體貼了啊。”要知道，長得這麽人神共憤的優質男，沒有一點傲氣，還這麽會照顧人，她可是第一次看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會以為這種人只生活在影視劇裏呢。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安可馬上否認，“我們是發小，是死黨。”
“真的啊？”女工作人員一臉的不信。
安可認真地點點頭。
“那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啊？”長得還算端正的女工作人員感興趣地問。
這個女人配不上耗子。安可權衡了一下，做出遺憾的神情，“不過，他有女朋友了。”
“啊？好可惜。”女工作人員總算放棄了，不舍地看着孫浩然。
安可也不接話，心想，耗子果然是一個招桃花的。她像這樣，被女性問他的情況，不知有多少次了。
不過，這些年，他似乎真心對待的人，只有……自己。這個念頭，讓她的心，猛得一縮。他果然是愛着自己的。可是，自己為什麽對他的感情，會少了那麽一點點呢？
安可端詳着走過來的孫浩然。
“怎麽了？我臉上沾到湯水了？”孫浩然發現她在盯着他，擡起手背，擦擦臉。
“沒……沒有。”安可趕緊掩飾，“剛才有人向我打聽你。我在琢磨，你的魅力怎麽那麽大呢。”
“哪裏大？都沒有迷住你。”孫浩然像是随口一說。
安可卻覺得有了壓力。是因為身在此山中，才沒有發現他的魅力嗎？
“別想了。過會，就要有人來了。”孫浩然看到安可露出糾結的眼神，擡起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安可匆匆收起心思，暗自告誡自己，不可以輕舉妄動啊。自己才從感情的坑裏爬了出來，難道還要跳下去嗎？更何況對方是自己最重視的發小啊，不能輕易失去的。再說了，沒有愛情，自己會死嗎？
這樣一想，安可才定下心神。
“嗯。我去看一下外公。”安可站了起來，走到了後堂，看着躺在棺木裏的外公。
經過化妝師的巧手，外公看起來就像睡着了一樣。
也許外公真的是睡着了，只要喊他，他就會醒來了呢？安可的心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她伸手去拉外公的手。
可是，一片冰冷，而且外公的手很僵硬。
這種觸感，她并不陌生。
外公真的是走了。
安可的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死亡，意味着不是消失一陣子，而是永遠不在了。
安可緊緊地抓住外公的手，不想松開。
“小安子，有人來了。”孫浩然走了進來，喊道。當他看到安可死死地抓着外公的手，嘆了一口氣，“你抓疼你外公了。”
眼睛裏盈滿了眼淚的安可，轉過頭來，無助地問，“外公是不是睡着了？”
孫浩然走到她的身邊，扶住她的肩，“小安子，你知道答案的。我明白，放開一個人不容易，但是你這樣的話，你外公會不安的。”
“那他是不是就會留下來陪我？”安可低聲問道。
220．外婆（二更）
“小安子，你別這樣。”孫浩然心疼地看着她，“你也知道，人死不可複生。就算你再舍不得，也沒有辦法改變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過下去。”
安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理，人人都知道，可是真的要做到，卻是很難。
“是誰來了？”安可提起精神問道。
“一個姓柏的老先生。”孫浩然答道。
安可聽了，有點驚訝，暗自揣測，來的人，是不是在雷家的那個柏老先生。不過，當初她想引薦外公給對方時，對方是拒絕的。那麽，他怎麽會來參加外公的追悼會呢？
滿腹疑惑的安可，做了幾個深呼吸，擦擦眼角，拉拉衣角，問道，“我看起來了，怎麽樣？”
“好多了。”孫浩然點點頭。
安可這才走到前廳。
來人，果然是柏老先生。他一身黑色的亞麻長衫，神色間有淡淡的哀戚。
“柏老先生，您好。我沒想到，您會來。”安可迎了過去，恭敬地鞠了一個躬。
柏老先生輕嘆一聲，“我真後悔，沒有早點和他相認。”
安可睜大了眼，露出疑惑的眼神，試探地問，“您，您認識我外公？”
柏老先生緩緩地點點頭，“安小姐，我可以去看一下老朋友嗎？”
“請。”安可滿腹的疑惑，在前面帶路。她突然想起，當初在外公面前提到柏老先生時，外公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