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別……別打了。”最後,她只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瘦小男子這才滿意地收了手,一下子扼住她的下巴,“想活着,就聽話。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吃了苦頭的祁寶莉沒了一點反抗的心,連連點頭。
“賤貨!”瘦小男子扔下一句,又出去了。
祁寶莉匍匐在地上,像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她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她沒想過自己會落入這種境地。
她回想起來了,自己是和那個郭編見面才會遇上這種事的。那個郭編為什麽要害自己呢?這一點,她百思不得其解。
環顧了四周之後,她确定是沒有辦法逃跑的。她癱倒在地上,心裏唯一覺得安慰的就是安可也像自己一樣,被送進了人販子集團,可能會比自己還要慘。
瘦小男子教訓了祁寶莉後,離開地下室,到了上層。
“怎麽樣了?”孫哥問道。
瘦小男子揮揮手裏的棍子,“女人都一樣,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現在老實多了。”
“別太狠了。明天,她們就要被送走了,以後啊……”孫哥沒有說完。這些女人的結局,他清楚,那就是死路一條。
做暗娼,那就注定了要沒日沒夜地接客。時間長了,就會得病。一旦不能再接客了,就會被扔到海裏去。
“這麽快啊。”瘦小男子摸摸下巴,有點可惜地說,“那個女人玩起來,不是一般的爽。”
“你啊。人生可不止玩女人,多想想後路吧。最近風聲緊,萬一出了事,就麻煩了。”孫哥提醒道。
瘦小男子眨巴着綠豆眼,露出緊張的神色,“不,不會吧?我們一向做得低調啊。”
“總是見不得光的事。”孫哥拍拍對方的肩,“把錢藏好,要是進去了,以後出來還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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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男子點點頭。
這時,孫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趕緊接了起來,“大哥,您到了?”
對方只“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孫哥和瘦小男子馬上跑去大門外,打開了門上的小門。
先閃進一名男子,環顧了四周,确認了安全後,才拍了拍手。
随後又閃進來三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戴着超大的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就露出唇上的胡須。盡管如此,這個人仍然散發着迫人的氣息,不怒而威。
孫哥兩人畢恭畢敬地向戴墨鏡的男子鞠躬,“大哥。”
墨鏡男擡擡手,以示回應。他沉聲問道,“正常嗎?”
孫哥認真地想了一下,“今天送來的一個女的,被下了迷藥。”他已經做了很多年,為了一向很謹慎,知道老大是一個極重細節的人。于是,他說出了祁寶莉的事。
“以前有過嗎?”墨鏡男問道。
“沒有。”孫哥答道。
“不好。”墨鏡男皺起眉頭,“摧毀這裏。”
孫哥吓了一跳,露出詢問的神情。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過是一個女的被下了催情藥,竟然要炸毀這裏。地下室還有十幾個女人呢!
墨鏡男低哼一聲,表明了不滿。
“是。”孫哥知道老大的脾氣,及時表示了服從。
墨鏡男轉身,就要離開。
門外突然傳來了很多輛汽車的聲音。
要知道,這個簡易倉,地處碼頭最深處,平時很少有
“大哥,走暗道。”孫哥馬上跑去,按下一處牆上的按鈕。
牆壁發生了移動,露出一條通道來。
墨鏡男快速鑽進了通道。跟他一起來的三名男子,也鑽了進去。
231.重見天日(二更)
瘦小男子也想跟上去。
孫哥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小子,進去就死定了。”
瘦小男子想到老大的心狠手辣,腿肚子就有些抽筋。可是,留下來,只怕也沒有好下場。
“別怕。鐵門可擋住外面的人一會兒。我們幹完活,從另一條道溜。”孫哥扔出一顆定心丸。
瘦小男子聽了,這才放下心來,仰慕地看着孫哥,豎起大拇指,“哥,還是您厲害。”
“別廢話了,快點。”孫哥又按了一下牆上的按扭,把暗道關了起來。然後,他跑進小房間,來到儀表盤前。
要按嗎?孫哥想到下面關着的女人,遲疑着。
“孫哥,快點!”瘦小個子已經聽到金屬砸門的聲音了,害怕得聲音都抖了。如果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在他也明白一定是有人找了上來。
孫哥咬着牙,又猶豫了幾秒,跑出了小房間,拉着瘦小男子,跑到倉庫後面的陰井蓋處。他打開陰井蓋,指着下面,“快,下去。”
瘦小男子趕緊鑽了下去。
孫哥也跟下去了,并蓋好了蓋子。
兩人在狹小的通道裏,手腳并用地向前爬。
黑暗讓人心生怯意,這條通道像是沒有止境。
瘦小男子為了驅逐心裏的害怕,就問道,“孫哥,你沒有按按鈕啊?”
“太造孽了。要是按下去,我們就是殺人了。如果被捉到,那就不是坐牢了,是要掉腦袋的。”孫哥答道。
“要是老大知道了,怎麽辦?”瘦小男子膽怯地問。
“只怕這次老大也麻煩了。我們做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讓人盯上過?”孫哥看得很透。
瘦小男子聽了,放下心來。說實話,他對于老大扔下他們的作法有些不滿。
兩人爬了十多分鐘後,終于看到上面透下來的光。通道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
“上去。”孫哥指指上面。
瘦小男子站起來,踩在豎梯上,快速向上爬。他頂開了井蓋,就爬了出去。還沒等他高興呢,就看到全身武裝的特警,拿槍指着他。
“不許出聲。”特警用槍指指旁邊,示意他到一邊去。
面對着槍口,瘦小男子哪敢通風報信,乖乖地舉起手,走到一邊。
立刻有一名特警過來,铐住了他的手。
不一會兒,孫哥也冒出頭來了。他看到上面的情形,就知道這下子完了。他也識相,上來後就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下面還有人嗎?”特警問道。
孫哥搖搖頭。
“你們的頭呢?”特警又問。
“先跑了。”孫哥老實地交待。
“跑哪了?”
孫哥打了一個咯噔,搖搖頭。他警告地看了一眼瘦小男子。
“看什麽看!”特警把兩人分開押進了車裏……
了無生意的祁寶莉,躺在地上,沒有精神去嫌髒。她只要想到自己就要被賣到國外,去做暗娼,就覺得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有人在外面開門的聲音,不禁害怕地爬了起來,縮在牆角裏,緊張地看着。
門打開了,沖進來兩名特警。
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壞人僞裝成警察嗎?祁寶莉傻了眼,乞求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有錢,可以贖自己。”
一名特警收好手中的槍,慢慢走了過來,和顏悅色地說,“你好,我們是來救你的。”
“救我?你,你們是真的警察?”祁寶莉還是有點懷疑地問。
特警點點頭。
祁寶莉激動地扶着牆,站了起來,“我,我得救了?”
“是的。我們會抓到犯罪分子的。”特警肯定地說。
死裏逃生的祁寶莉,一下子哭了起來。她撲向特警,死死地抱住對方。
特警筆直地站着,雙手貼緊褲縫。
要知道,受了糟蹋的祁寶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根本就擋不住什麽。
另一名特警,默默地脫下身上的警服,站在祁寶莉的身後,替她披上。
祁寶莉抓住衣角,涕淚交零。
“我們出去吧。”特警溫和地說。
這個地方,祁寶莉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下去了。她裹緊了特警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到了倉庫外面,祁寶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被囚禁了幾個小時,于她,就像過去了一個世紀。
那些被解救的女子,幾乎都在哭泣。
女警來了,護送祁寶莉和其它女子離開。
天空上有一架無人機,悄然地拍下了這一場面……
晚上,當安可和孫浩然吃烤肉時,店裏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就有報道警方摧毀人販集團,解救數名受害女性。
雖然,畫面上受害人的臉,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是熟悉的人,還是可以辨別得出。
安可就發現了祁寶莉。
看起來,披着警服的祁寶莉的狀态很不好。盡管上身被遮住了,可是兩條大光腿上都是淤青,還有不明液體的凝固痕跡。
“惡有惡報啊。”孫浩然一仰脖,喝下面前的米酒。他又倒了一杯,舉起來,“我們慶祝一下。”
“行。”安可舉杯,和他碰了杯。
“你說,林雨薇發現寶貝女兒被弄到人販集團,會怎麽樣?”孫浩然眯起眼,壞壞地問。
“我們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安可微笑着說。
孫浩然一拍手,“哎呀,我怎麽就傻了。快,我們吃完後,一起去看直播。”
“急什麽。留點時間,讓她們母女抱頭痛哭一下。”如果說,安可之前還對祁寶莉有一絲不忍,但是看了對方的遭遇,想到如果自己被算計了,只怕也是這種結果。所以,此時,她覺得對方就是罪有應得。
正像安可說的,林雨薇接到警局的通知電話,當場就蒙了。她的女兒怎麽會落到人販集團的手中呢?
“請問,是祁寶莉嗎?”林雨薇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也許是安可運氣好,被救了出來。警察把她這個繼母,當成了安可的親人呢。
“是祁寶莉。”對方清晰地回答。
“怎麽會呢?”林雨薇激動了。
“我們很遺憾,請您盡快來局裏。”對方同情地說。
林雨薇失魂落魄地挂斷了電話。她的腦海裏跳出兩個字—報應。
232.痛打落水狗(一更)
林雨薇在祁洛辰的陪同下,來到了警局。在女警的帶領下,找到了祁寶莉。
此時的祁寶莉比剛找到時好多了。因為已經從體內提取完了瘦小男子和孫哥的留存物,她已經洗過澡,并換上了幹淨的衣物。
只是,這場無妄之災讓祁寶莉的神色很差。她低着頭,蜷縮着身子,陷在沙發椅裏,雙手抱膝,全身卻繃得緊緊的。
“小……小莉。”林雨薇看到女兒的神情,明白女兒一定遭遇了不好的事,輕聲細語地喊了一聲。
祁寶莉擡起頭,看到了林雨薇,眼淚一下子飚了出來。她跳了起來,飛奔過來。
林雨薇張開雙臂,抱住了女兒,輕柔地拍着女兒的背,“沒事了。媽媽接你回家。”
“媽。”祁寶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祁洛辰眉頭緊鎖地站在旁邊。在同情妹妹之餘,他覺得這件事很蹊跷。怎麽自己這邊才設計了安可,妹妹就經歷了同樣的事呢?他可不信報應什麽的。不過,這裏人來人往,他準備回家後再問妹妹。
過了好一會兒,祁寶莉才平複下來,抽噎着。
林雨薇的心,痛得都揪起來了。她柔聲說道,“小莉,我們回家。”
祁寶莉可憐巴巴地點點頭。
祁洛辰輕輕拍拍祁寶莉的肩,“好妹妹,走吧。”
于是,林雨薇和祁洛辰,一左一右地護送祁寶莉離開。
走到了警局門口,三人先後看到了抱胸而立的安可。
“你,你怎麽在這裏?!”林雨薇驚詫地問。
安可緩步走過來,“請問,我應該在哪裏?”
林雨薇目光閃爍,不出聲了。她的腦子飛速運轉。這個死丫頭,不是被賣了了嗎?
祁洛辰也目露驚訝。但是,他沒有說話,以防被對方發現什麽。
祁寶莉受的打擊最大。她上下打量着安可,沒有看出有一點受到殘害的模樣。不應該是這樣啊!
“臭丫頭,你怎麽沒事!”祁寶莉挑高眉,一臉戾氣,伸長胳膊就向安可的臉上撓去。
“這裏是警察局,可不是瘋人院啊。”孫浩然冒了出來,一把扣住祁寶莉的手腕,冷冷地瞪着她。
這個死安可,怎麽總是有高富帥維護呢?祁寶莉的心,被嫉妒之火焚燒着,灼痛了腸胃。她想到之前在自己身上肆意的瘦小男子,一股酸水翻滾而上,張口就吐了起來。
還好,孫浩然發現得及時,用力一推,把祁寶莉推倒在地,腐臭的酸水全吐在了她的前襟上。
安可橫移兩步,露出身形,看了看一身狼狽的祁寶莉,卻把視線鎖在了林雨薇身上,譏諷地問,“你說,她是不是自作自受啊?”
林雨薇琢磨出安可的話中之意,身體微顫,雙手握成了拳。她的女兒遇此橫禍,一定跟明前的安可有關。
祁寶莉爬起來,歹毒地盯着安可,“臭丫頭,你是來看好戲的嗎?!你不是也應該被數不清的男人騎嗎?!”
安可聳聳肩,“我可沒有你那麽好福份。平白地,被什麽編劇看中了。不過,你怎麽又從警局裏出來了?”
“你……”祁寶莉如遭雷劈,睜大了眼,瞪着安可。她怎麽知道這件事?難道……
林雨薇扶住女兒的肩,“小莉,我們走,別理她。”
祁寶莉扭過頭,遷怒地盯着林雨薇,“媽,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去算……”
“小莉,住口!”祁洛辰大聲喝斥,一把抓住祁寶莉的胳膊,用眼神制止她說下去。
他們算計安可的事,絕不能親口說出來。
安可冷冷地掃過眼前的三人,“有膽做,沒膽承認嗎?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想做什麽。真是笑話,以為讓祁老頭出面逼我參加葬禮,讓我在別人面前安全地離開靈堂,你們再陷害我,就可以了?”
林雨薇嘴硬地說,“你說什麽,我們不明白。請讓開,我們要走。”
“走,當然會讓你們走的。我來,是要告訴你們一聲,別一現挑戰我的底線。今天的事,不過是我給你們的一個警告。如果你們還敢惹我,我一點了不介意拉着你們下地獄!”安可陰森森地說。
林雨薇三人看着安可淩厲的眼神,無端端地打了一個寒顫。
“聽明白了嗎?!”安可寒聲問道。
三人像中了蠱,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滾!”安可厭惡地一擡手。
三人落荒而逃。
孫浩然站在安可身邊,幽幽地說,“放虎歸山啊。你沒看到她們的眼神嗎?恨不得撕了你。”
“那也要看她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安可自信地說。
孫浩然側頭看了她一眼,“我覺得你有點變了。”
“是嗎?”安可燦然一笑,“是變好看了,還是什麽?”
“你在我心裏,一直是最美的喔。”孫浩然不失時機地奉承了一番,然後認真地說,“你成熟了。”
安可白了他一眼,“你是想說我老了嗎?”
“不是。”孫浩然認真地搖搖頭,“變得更自信,更聰明,更沉着了。”
“沒有人可以一直任性地不長大。”安可淡淡地說。
孫浩然不免有些恻然。這幾個月,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又怎麽能不被逼着成長。
安可看到孫浩然臉上的憐惜,擡手拍拍他的肩,“拜托,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柔弱的小白兔。沒看到,我收拾她們了嘛。”
“你當然不是小白兔,你是小女巫。”孫浩然很快換了誇張的表情。他不想讓她的心情受到影響。
安可笑笑,“走吧。吃烤肉去。”
孫浩然勾着安可的肩,兩人興高采烈地離開。
這一切都落在雷冽的眼裏。他坐在停在不遠處的車裏,看着兩人,眉頭微鎖。
“阿冽,你再不露面,恐怕安可就要被人搶走了。”林修在一邊,幸災樂禍地說。
雷冽坐直了身子,“走。”
“你啊,別再耍酷了。到時,哭都來不及。”林修嘟嘟囔囔地啓動了車子。
安可和別的男人親近的畫面,讓雷冽很不舒服。但是下午的抓捕,還是讓狡猾的張志輝逃跑了,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沒有抓到張志輝前,他不能貿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這家夥,在哪呢?
233.劫持(二更)
安可和孫浩然吃完烤肉,心滿意足地到了停車場。
位于負二樓的停車場,燈光不太亮。
遠遠地,安可就看到孫浩然停車的那一片黑漆漆的。
“怎麽回事?才開的商場,停車場也搞得太差了吧。”孫浩然嘟囔了一句。
安可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可能是管理還不到位吧。我們快點離開。”
于是,兩人靠手機照明,走近車位。
孫浩然拿出車鑰匙,按下“開啓”功能。
車子閃了兩下。
“慢。”安可伸手拉住了孫浩然。
“怎麽了?”孫浩然奇怪地問。
“我好像看到有人在你的車旁邊。”安可不确定地說。
“是嗎?”孫浩然伸長了脖子,拿着手機照着。他看了一會兒,并沒有看到人。
安可也仔細地看着,也沒發現什麽,“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在黑暗中,猛得出現亮光,容易看花,也許是車子的影子在晃呢。”孫浩然安慰道。
于是,兩人又向車子走去。
不知為什麽,安可總有一種隐隐的不安。
兩人分別上了駕駛位和副駕駛位。
還沒等兩人綁好安全帶,車門就被人強行拉開。
“什麽人?!”安可驚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去拉上車門。
可是,一支黑漆漆的槍,對準了她。
“不想死的,就不要亂動。”冰冷的男聲,傳了過來。
安可扭頭看了一下孫浩然,發現他也被人用槍指着。
國內可是禁槍的,來人能有槍,做事又如此的偷摸,只怕不是善類。
安可趕快鎮定下來,冷靜地觀察着拿槍的兩名男子。
這兩名男子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身材高大,還戴着超大的墨鏡,分明是不想讓人看到他們的長相。
安可在腦海裏推測着兩人的目的。首先,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暫時沒有危險。因為他們如果想殺自己的話,早就可以在暗中下手。
那麽,他們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什麽呢?
站在安可這側的男子看到她平靜的表現,心裏暗暗吃了一驚。這個女孩子,內心很強大啊,竟然沒有吓得發抖,也沒有尖叫啊。看來,老大派他們來找她,是有原因的。
“你們想要什麽?”安可沉着地問道。
“跟我們走一趟。”男子擡擡槍口。
“我跟你們去,放了我朋友。”安可不想連累到孫浩然。
孫浩然急了,“放了她,我跟你們去。”
男子厲聲說,“你們要一起去。來,綁上。”他扔過兩條黑布帶。
安可知道,對方是要自己綁上眼睛,以免洩露行蹤。這樣也好,如果對方不擔心她們發現什麽,那極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敵強我弱之下,她們能做的就是暫時服從,另找機會逃跑。
孫浩然也是一個明白的人。
兩名男子扯着安可兩人出了車子,推搡着讓她們往前走。
走了沒幾步,就聽到有打開車門的聲音。
“上去!”有人用槍托敲了敲安可的背,“腿擡高點。”
安可伸手摸索着,摸到了車門,擡高腿,上了車。坐在椅子上後,她摸了摸身邊的物件,心裏明白,這是一輛MPV。
一路上,安可和孫浩然都保持着沉默,不想激烈持槍的男子們。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後,才停了下來。
安可她們被押下車。
路面不太平整,而且周圍的空氣也不太好聞,摻雜着燒橡膠和油漆的味道。
安可假裝擡手捋頭發,稍稍擡高了一點綁帶。為了不讓男子們發現,她的動作很快也很小。
透過那條小縫,她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廢車場。周圍散落着車子的零部件。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帶路的男子才停了下來,打開一扇鐵門。
安可低下頭,搭着孫浩然的肩,走了進去。
另一名男子緊跟在身後。
在男子們的押送下,兩人經過昏暗的通道,又走過了一扇門,竟然豁然開朗。
“到了。可以打開了。”一個男子說道。
安可馬上松開了綁帶,因為突然到了光亮的地方,不得不眯起了眼。過了一會兒,她才适應了。
“張志輝!”安可看到那個像海盜的男子,歪歪地靠坐在一張椅子上。
張志輝擡擡手,“小醫官,不好意思,這樣子把你請來了。”
“請?”安可扯扯嘴角,譏笑一聲。她發現張志輝的面色蒼白,心念一動。他大費周章地帶自己過來,不會是要看病吧?
“我不是擔心,請不動你這座大佛嘛。”張志輝笑着說,露出雪白的牙齒。
安可看在眼中,只覺得他不懷好意。她警惕地看着他,“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你不是猜到了嗎?”張志輝痞痞地一笑,摸摸自己修整得很齊正的胡須,“自然是請你治病啦。”
“現在可不是在雪山上,你有病,自然可以去大醫院。比我醫術高的人,多了去。”安可婉轉地說。她覺得他口中的“病”只怕不簡單。
“要是可以上醫院,我也就不麻煩你了。”張志輝慢悠悠地說。
安可打量了他兩眼,最後停在了他的右腹處,皺了皺眉,“你中槍了。”
“火眼金睛啊。”張志輝拍拍手,不緊不慢地像在說別人的事。
孫浩然拉了拉安可,輕輕地搖搖頭。他知道中槍傷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作奸犯科的。他可不想安可陷入到麻煩中。
“我沒有治過槍傷。”安可也不想惹禍上身。
張志輝斜着眼,看着她,“我這是自願做你的實驗品,你可不要錯過機會啊。”
安可還想推脫。
張志輝看向孫浩然,“他是你的死黨吧?”
“你!”安可明白了,張志輝是以孫浩然威脅自己。這家夥,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孫浩然也聽出門道了,急忙說道,“小安子,別理他。我不怕……”
一個男子擡起手,用槍托就打了一下孫浩然的頭。
血,當場就流了下來了。
“住手!不許傷害他!”安可惱了,大喝一聲。
張志輝漫不經心地對手下說,“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的客人?快退下。”
“是。小的錯了。”男子趕緊連退幾步。
“怎麽樣?可以替我治了嗎?”張志輝看着安可。
234.槍傷(一更)
人在屋檐下,豈可不低頭?
安可走到孫浩然的身邊,“我要先替他清理傷口。”
“可以。”張志輝一口答應。
“還有,既然要治槍傷,你這裏的條件……”安可看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
“這不用你擔心。”張志輝站了起來,身形晃了晃,“跟我來。”
安可和孫浩然跟着張志輝走近一間玻璃屋。
“你看看,可以嗎?”張志輝領着兩人,進了屋。
“啊。”安可小小地吃了一驚。
屋內俨然是一個手術室,各種急救的儀器設備都有,還備有吸氧機。
張志輝不以為然地說,“你也看到了,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總要多準備一點啊。”
安可察看着這些儀器,很多價值上百萬。這個張志輝,未免太有錢了。但是,看他的做派,不像是生意人啊。
“怎麽?對我感興趣了?等你治好了我的傷,我可以詳細地跟你說說啊。”張志輝沒正形地說。
安可替孫浩然處理好傷口後,冷下臉對張志輝說,“我只管治傷,其它的不理。”
“行。”張志輝脫去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他的右腹部,果然綁着紗布,血跡都浸透了紗布。
“快躺下!”安可看得出來他受的傷很重。別看她讨厭張志輝的作法,但是既然她答應要治他,就下意識地把他當成病人了。正是醫者父母心。
張志輝乖乖地躺在了手術臺上。
那兩名男子也進來了。
“小安子。”孫浩然拉拉安可的胳膊,想讓她再考慮清楚。
“我有數。你在外面等我。”安可表明了心意。
孫浩然張張嘴,卻沒有說什麽。
“你們也出去吧。他的傷口很深,我需要幹淨的手術環境。”安可對那兩名男子說道。
兩名男子為難地看着孫浩然。他們生怕安可暗中下手。
張志輝沖着他們,揮揮手,“她不會害我的。”
安可哼了一聲,“算你明白。”
“所以我才找你啊。”張志輝露出自得的神色。
安可翻了一個白眼。
兩名男子這才不放心地出去了。
孫浩然擔心地看着安可,離開了。
“來,套上。”安可拿來了麻醉的呼吸器,要替張志輝戴上。
張志輝擋了一下,“不用。就這樣取子彈。”
“什麽?!你想學關公啊?!”安可驚訝地問。
“真是擡舉我了。”張志輝模仿關公捋胡子的動作,“請動手吧。”
這家夥,是不放心自己吧。安可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既然他要作死,自己又何必攔着,就當給他的懲罰吧。
安可取來手術刀,利落地劃開了傷口。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張志輝咬着牙,輕哼了一聲,堅強地忍住了。
倒能忍啊。安可換了夾鉗,準确地取出了子彈,馬上進行止血。然後,她手腳麻利地又把傷口縫合了起來。
安可看着自己的縫合線,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啊。”滿頭細汗的張志輝撐着誇道。
安可一邊收拾着手術用具,一邊問,“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處置我們?總不會過河拆橋吧?”
張志輝輕笑一聲,搖搖頭,“真……真是一個……膽大的女生。”
安可知道他是看透了自己以退為進的做法,倒也不尴尬,磊落地笑笑,“我現在可是你的階下囚,當然想探下你的口氣,看看有沒有機會活下去。”
張志輝強撐着坐了起來,“我……可沒想殺你。”
“是嗎?那我可以放心了。你啊,休息一下吧。怎麽說也是動了手術。”安可聽了,沒有全信。她的理解是他暫時不會殺自己。這種人,怎麽會言而有信呢?
張志輝盯着她,“我……我發現……自己……真……真的被你吸引了。”
安可擺擺手,嗤笑一聲,“算了吧。你就別胡扯了。快躺下來。”
張志輝笑笑,似乎料到她不信。他慢慢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唉……”
安可離開了屋子。
“老大,怎麽了?”兩個男子迎了過來,緊張地問。
“休息一下,就好了。”安可淡淡地說。
兩名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進了屋,另一個則警惕地盯着安可兩人。
安可走到孫浩然身邊。
“他沒事了?”孫浩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安可點點頭。
“你怎麽就救了他?”孫浩然有點遺憾地說。
“如果我不救,只怕他當場會殺了我們。現在救了,希望他有點良心。”安可說出了真實的想法。
“他這種人,會有良心?”
“賭一把吧。”
事到如此,孫浩然也無計可施。他拍拍安可的肩,“不管如何,我會陪着你。”
“真是牽連你了。”這是安可感到愧疚的地方。
“小安子,我要生氣了。你這是跟我見外了。你可記得,我們小時候說過的話?”孫浩然假裝不高興地說。
“說過什麽?”
“我們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孫浩然認真地說。
“你……”安可感動極了。這話,是小時候她和孫浩然等人學電視裏結拜時說的話。當時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他當了真。能有這樣的朋友,夫複何求啊。
孫浩然眨眨眼,“你這是被我感動了吧?”
“你啊……”安可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知道他是想寬慰自己,也從容地笑了,“是啊。我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解救了銀河,所以才遇上你。”
“那我就是修了三生三世的道行,遇到你。”孫浩然接口道。
兩人輕松了很多。
看守着兩人的男子,在一旁聽了,暗生羨慕。能有一個可以求同日死的朋友,那是多麽難能可貴的……
過了很久,神色仍有些蒼白,腳步有些虛浮的張志輝走了出來,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
安可調侃地說,“哎呦,恢複神速啊。你這是準備處置我們了?”
張志輝眯起眼,端詳着安可好半天。
“看什麽看。”孫浩然擋在了安可的面前。他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家夥真的要殺害他們,他也要替她擋一擋,不能讓她死在自己前面。
“讓開。”張志輝皺皺眉,沖着手下揮揮手。
一個男子走過來,強力拉開孫浩然。
“你要幹什麽!”安可着急地說,沖着男子後背,就打過去。
235.雷冽現身(二更)
男子轉過身,擡手擋住安可的進攻。
眨眼間,安可的腿也踢到。
“退下!”張志輝出聲喝斥。
男子連退數步,堪堪避過安可。
“怎麽能對我的客人無理呢。”張志輝瞪了男子一眼,笑眯眯地對安可說,“放心。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等我們離開後,他就安全了。”
“你要帶我去哪?”安可聽懂了。為了孫浩然的安全,她情願跟着他走,不過想知道目的地。
張志輝掃了一臉緊張的孫浩然,挑挑眉,“等我們到了,不就知道了?”
“不!她哪裏也不去!”孫浩然拉住安可的胳膊。
安可轉過頭,壓低了聲音,“放心,我會伺機逃跑的。你先走。”
孫浩然皺着眉,一臉的不願意。從理智上說,兩人一起脫險的機會要小于單個,但是他怎麽放心讓她和這麽危險的家夥在一起呢?
“還是小醫官懂事。既然我們要走,就要委屈你朋友一下了。我的手下,就是讓他昏睡一會兒。等我們安全離開了,自然會通知人來救他的。”張志輝說道。
安可看着那名男子靠近孫浩然,沒有出聲提醒,反而幫着轉移他的注意力。她沖他招招手,示意有悄悄話要說。
孫浩然不疑有它,彎腰,湊過來。
“你一定要沒事。”安可小聲地說。
孫浩然眨了一下眼,似乎意識到上當了。可是沒有等他采取措施,已經掩他身後的男子出手了,劈在了他的後頸。
安可趕緊伸手,扶住倒下去的孫浩然。
“太感人了。什麽時候,你能對我這樣,就好了。”張志輝假模假樣地壓壓眼角。
安可輕手輕腳放倒孫浩然後,又站直了,“我們可以走了?”
“你倒爽快。”
“不然呢?”安可譏諷地看着他。
張志輝站了起來,招來手下,“帶上她,我們走。”
手下拿出了黑布條。
安可平靜地接過來,準備帶上。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行穿着特種部隊制服的人迅速地沖了進來。
那兩名男子馬上迎了過去。
張志輝如鬼魅般地蹿到了安可的身後,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掏出槍來,對準了她的太陽穴。他帶着她向後退。
被制住的安可,不得已只能跟着他。她知道,這家夥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如果自己不配合,就算他不打死自己,只怕也有苦頭吃。
張志輝帶着安可到了一張長沙發後面,高喝,“快住手。不然,我打死她!”
這一嗓子,讓沖進來的特種兵都遲疑了。
“放開她。我做你的人質。”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名身姿矯健,步履沉穩的男子,走了進來。
雷冽?!安可愣了一下,随即生出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
“真沒想到,你一直盯着我不放啊。”張志輝輕笑一聲,“我哪敢要你做人質,你的身手,我又不是不知道。”
“老K,無論你躲到哪,都逃不了。”雷冽神情威嚴地說。
“你怎麽意識到是我?”
“直覺。”雷冽簡短地說,“我勸你,還是投降。”
“你覺得我是怕死的人嗎?更何況,我手上有你最在乎的人。”張志輝胸有成竹地說,“我勸你,還是趕緊替我準備好一架滿油的直升機,外帶五百萬。”
雷冽皺了皺眉,“你太自信。職責,才是我最在意的。”
“是嗎?”張志輝拿着手槍,點點安可的太陽穴,“聽到了沒有?這個男人并沒有那麽愛你。”
“本來就是。”安可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