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情敵見面?

兩日後,胤禛才放過徽音,事實上他們也不是一直都在床上,這兩日他們還去過須彌境穩定修為,徽音的元嬰後期大圓滿境界和胤禛練氣後期大圓滿境界,都穩定下來了。

懶懶地靠在床頭,徽音穿着亵衣看向床前一件件套衣服的修長人影:“等我睡醒了,就教你些攻擊性的法術,總不能老受人欺負啊!”

胤禛系衣帶的手一頓,繼而轉頭看向仍舊無法掩藏那過分絕勝容貌的女子,沉聲吩咐:“待在房裏不許出去。”他并非擔心那個楊思思的遭遇會重演,這女子的武力……在莘瀾大陸堪稱神一樣的存在,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妻子被人觊觎,哪怕看一眼也不行。

“知道了,”徽音應了一聲,忽而別有深意地一笑,“嗯……希望你能早點适應……我去睡了!”

還沒來得及發問,床上的女子周身光芒閃爍,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胤禛掠過剛才湧出的疑問,想着如此也好,人去了須彌境,除非她自己出來,否則誰也見不到她。

仍是平日裏的青衫,仍是之前束發的白色銀紋發帶,可當胤禛踏出房門的時候,外面的等候的蒼以鴻幾人均驚訝不已。

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的胤公子,氣質清淡、神情冷冽、目光黝黑不見底,清俊卓然之姿引人側目,可現在這個人,明明容貌未變、神态未變,可那身氣質和給人的感覺,卻大大的不同了。

尊貴優雅而淡漠威迫,清傲自持而難以親近,即使站在同一塊地方,也仿佛硬生生高出常人許多,那種含而不露的霸氣,斂而不發的壓力,無一不使人心神驟緊,下意識地想要仰望。

“有事?”胤禛移動視線,只是如此也仿佛高高在上一般,偏還讓人覺得理應如此,生不出半分的屈從和厭惡。

蒼以鴻怔然片刻,不禁看向眼前之人背後的房門,那個女子……為何不見?

胤禛見此暗地裏冷哼不已,他的妻子怎能容許旁人偷窺?曾經有此心的無一例外,全部被他給收拾了,便是他的兄弟都如此,更別說如今這個乳嗅未幹的毛頭小子了!

四大護衛在場的三個彼此相視一眼,竟無一人能看出胤禛那雙墨眸裏的波動,若是讓他們打個比方,那之前的胤公子就像山谷間的幽潭,縱是摸不到底也不會感到壓力,而如今的胤公子則像是無垠的大海,莫測深遠,還具有鋪天蓋地的雄渾氣勢,有種難以企及、估測的厚重感,最恐怖的是,這一切還被完美地隐藏了起來。

現在的胤公子,很危險很難應對,比那個絕美的女子還要不好相與!

當然了,胤禛被人免費觀賞了好一會兒,也沒弄明白這幾人守在他門外為了什麽,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說蕭之軒有前朝皇子的身份,所以荊國王要以禮下葬,不能給他報仇洩憤了,再比如說什麽楊思思雖然是他遭難的根源,可鑒于種種原因,也不能讓他鞭屍解恨了之類之類的。

胤禛聽完蒼以鴻代荊國王傳達的意思後,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為了能博個善待前朝皇室的美名嘛,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真當他看不出來?

其實話說回來,四大爺您從前不是也常幹嘛,何必說得像是自己清清白白的?

……

“小妖精,幾日不見越發風騷了,不被爺操幾下心癢癢是不是?別急別急,爺這就操上你幾回!”

胤禛面色僵硬地閉了下眼,腳步越發快了,手中捏着畫軸的指節越發用力,要努力克制才能保證不當街罵人。

“呦,你不是聽你爹的話生娃去了嗎,這會子終于想起我了?哼,那麽個黑貨你也操的起來,累小爺等了這數……”

胤禛臉上難看不已,特別是在不知第多少次與幾個明顯是鬼魂的光點擦身而過的時候,眉梢嘴角都開始抽搐不已。

經徽音往他識海中送了些莘瀾大陸的普遍常識後,他才明白,原來這片大陸在很多很多年前,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被所謂的神遺棄,并刻下了詛咒,導致男子相貌通常不錯,而女子則膚黑貌醜,為了繁衍生息,這裏的人們男女會結合成親,卻僅僅是為了養育後代,演變至今,莘瀾大陸上男子相互愛慕已是司空見慣,有錢人家更是将妻子抛到腦後,整日只與心愛的男子同進同出。

胤禛此時方反應過來,當初蒼以勤向他表明心意,為何周圍的奴仆護衛們沒有一個神情不對的,這在莘瀾人看來最是正常不過,反倒是不能接受的他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咳,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胤禛突然頓足,給差點撞到他身上的一個鬼魂讓路,還引得那缺了眼珠、鼻子的鬼魂向他笑着表達善意,好吧,這厮笑了比不笑還吓人!

擡手揉揉額頭,胤禛眉間露出疲憊。打從他昨天踏出房門後,就發現了很多很多問題,今天之前在蒼以鴻府上,頂多聽到些仆人們的閑談和門客們的切磋聲,他以為是修為提高導致的六識增強,并沒有多加在意,可當他拿着徽音的那幅肖像畫出來裝裱的時候,怪異的事情就出現了。

臨街店鋪房屋裏的竊竊私語,隔着兩條街的打情罵俏,還有附近酒樓雅間中的男男暧昧……幾乎方圓多半裏內的各種聲音,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最讓他驚吓莫名的就是……這來來往往穿插在行人間飄來飄去的、大白天也能活動自如的,應該是鬼魂吧,是吧?可為何他能夠看到呢?

如此近乎妖異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胤禛僵着背握拳往蒼以鴻府邸走,守衛們看到鄧岩大人特意叮囑的貴客面沉如水地回府,彼此打個眼色,飛快的跑去給頭頭們彙報了。

一腳踹開房門,胤禛揚手将裱好的畫準确地擲入畫筒,低喝道:“司-馬-徽-音!!”

“唔……”慵懶的一聲應答後,床頭的位置光芒閃過,憑空出現了一名女子,身着白色繡銀玫瑰的寬袖罩白紗衣裙,長發披散下垂,什麽發式也未梳,半靠半躺在床頭,絕勝的臉上一副将醒之态,“什麽事啊?”

“能看到鬼魂、聽到多半裏外的聲音,你是不是需要給我解釋解釋?”胤禛見心愛之人如此模樣,加之那張臉還是風華未斂,積攢了滿腔的驚吓郁卒猛然就憋了回去,好懸沒給岔了氣,眉目表情雖然還冰冷僵硬着,眼神卻不自知地緩了下來。

“很正常啊……”徽音打個哈欠起身,光着腳站在腳踏上,滿頭青絲順勢垂下,竟是到了腳踝處,“我得了你的極陰之氣,你得了我的仙靈氣,不過是在仙靈氣的基礎上,附帶了靈覺和特殊的異能而已,有什麽可奇怪的?”

胤禛看到床邊站着的女子一副再正常不過的神情,頓時郁悶了……感情就他大驚小怪了不成?可……可能看見鬼魂唉,這麽驚悚的事誰能想象?

“過幾日慢慢适應了就好了,誰讓你是半路出家,擱我和默默,從小看習慣了,根本不存在受驚不受驚的問題。”徽音剛想擡腳,發現鞋襪沒穿,歪頭想了半晌,似是才反應過來,随手變出新的鞋襪彎腰穿了起來。

胤禛無語地望着那長發劃下遮住大半身子的人,差點沒下意識地逃開,話說他今天看到了不少長發飄飄的白衣鬼魂,都有心理陰影了。

……好在莘瀾大陸的白衣鬼魂男子居多,這也是胤禛現在能分清楚的直接原因。

學習的過程是辛苦的,幼年時康熙那一百二十遍的教育方法,胤禛兄弟數人沒有誰會忘懷,可他如今覺得,其實比起讓徽音當師傅,那一百二十遍真的不算什麽。

“手訣不對,速度太慢,等你施術成功,命早就沒了!”嚴厲的喝斥,出自悠然坐在花園中的絕美女子口中,她再度示範了一次,而後輕擡下巴道,“再來一次,一會兒我來作你的對手,你就用這個法術反擊,如果不想被燒焦的話,最好快點學會它。”

火球術是五行法術中最簡單的了,胤禛心裏是知道的,但是憑他習慣了辦差理政的腦袋,實在記不來那繁複的手訣,可偏偏這手訣稍有差異,也無法成功施術,真是難為死他了。如今才只是個開頭,胤禛無法想象,如果學到比這更複雜的陣法、符咒時又該是何等模樣?

“發什麽呆,趕緊練!”一道勁氣飛來,胤禛下意識躲過,看着被那勁氣剝光葉子的樹枝,暗道“好險”,趕忙收斂心神反複練習那個手訣。

蒼以鴻心疼地左右看看這一片慘不忍睹的花園,什麽樹葉凋零、花卉敗落都是小事,他好好的花園被弄得跟狗啃了一樣,如此參差不齊的場景,簡直侮辱他的品位啊!再看看一坐一站在其中的兩個出色人影,他敢怒不敢言地保留了意見,誰讓他和他手下的人,沒一個能打過人家的?只能認了!

“什麽事?”殘影掠過,本來還在遠處坐着的徽音已到了來人面前,美目橫波掠過一圈,淡淡停在了蒼以鴻身上。

“我三哥想求見胤公子,所以……”蒼以鴻有禮一笑,心頭縱然狂跳不止,表面上卻分毫未露。眼前絕美的女子白衣銀繡,長發直垂到腳踝,即使沒有像之前見過的那樣梳好發髻、戴上珠釵,也同樣清逸絕倫,美到讓人摒息神往。

“沒錯,本宮想見見思卿。”蒼以勤踏前一步,他是在場諸人中唯一一個目光不善看向徽音的人,也是僅有的不被如此貌美的女子所惑的莘瀾人。

徽音眉梢微挑,欲扯不扯地牽了牽唇角,讓衆人意外地轉頭沖胤禛大喊:“你的愛慕者來看你了,指明要見你呢!”

那邊還在打手訣的男子手一抖,一個火球從他指尖飛出,點着了一小片本就只剩下光杆司令的矮樹叢。

徽音驚喜道:“成功了?”

而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均瞪着那噼啪燃燒的樹叢,人能發出火……這怎麽可能?有志一同的,他們将視線轉向了已經飄過去的那個銀色身影,全部想起了前不久那場收放自如的紫色大火……

“莫要胡言!”胤禛嚴肅地看向到他面前的女子,自然地伸手替她攏了攏有些亂的青絲,無奈地說,“你還要衣裝不整到何時?頭發這般長了還不好好打理,沒得弄亂了!”

徽音抓起拖到腳踝的頭發,不耐煩地道:“回頭剪了算了,不知不覺就這麽長了,梳起來真麻煩!”

“胡說!”胤禛面色一凝,羅羅嗦嗦開始數落,“滿人的頭發最是緊要,沒有國喪怎能落發?你都一把年紀了,怎地還沒輕沒重?梳個頭能用多少工夫,趕緊給我斷了這念頭,若是兒女們在,少不得要看你笑話,再說,如斯秀發……”他聲音漸低,耳尖發紅地沒了下文,大手卻是溫柔地撫摸着面前人長長的發絲,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蒼以鴻偏頭望向身邊的兄長,頗有點感同身受的滋味。

蒼以勤黯然垂首,卻有忍不住看向那心系的人,幾天前見時狼狽至極,他沒想到,自分開不過半年,那人竟變化如此之大。他日日夜夜相思擔憂着,如今真的見到了,又覺得還不如不見,可心裏仍是舍不得,所以他依然站在這裏,未曾拂袖而去。

車武等人比起蒼以勤兄弟的複雜心思,倒是震驚居多,他們從來不知,那個寡言沉默、清淡冷冽的胤公子,會有這般柔和溫情的眼神,會有如此溫柔憐惜的動作,甚至方才說話間,那從來如一的神情都變化了幾次,最最不可思議的是,惜字如金的胤公子如此多話……不會是假的吧?

“見過三皇子。”胤禛手腕一轉,遞出一條發帶并兩只白玉步搖,用目光示意徽音整理頭發,然後側身擋住她面向來人,淡淡地點頭道。

“思卿……”蒼以勤眼神一熱,向前走了幾步,卻在距離心上人五步開外的地方頓住,不知是心生膽怯了還是怎麽的,他竟再也邁不動腳。

車武四個看的着急,跟前幾步後,同樣停在了那裏,只因為他們面前的胤公子,全然不似記憶中的那個了。一身內斂的睥昵之氣,那眉眼、那神色、那目光完全是稱王稱帝的氣勢,更別說撲面而來的冷冽尊貴中,暗含了多少的雍容清傲,這樣的胤公子,周身盡是讓人屈服聽從的霸氣,舉手投足無一不優雅,無一不炫目,即使是七國之首的荊國王也未必如他一樣更像個王。

“三皇子請慎言,”胤禛出聲打斷,他看向半掩在身後的徽音,目光下意識變軟變暖,“當初取字‘思卿’,乃挂念內子所致,實在當不得真。”

聽他這麽說,衆人都明白過來,這“卿”字,指的正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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