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 青靈玉

“這就是你在霖城住得最久的地方?”徽音望着一扇破舊木門,仿佛要透過這門看向裏面的種種。

“嗯。”胤禛點點頭,眼中并無什麽懷念、追憶之色。

“哎呀,胤公子,可有一年半載沒見了?怎麽樣,是不是後悔當初拒婚了?我就說嘛,陳姑娘那般的條件,不娶……”巷子裏走來個老人家,眯着眼大量了半天,湊過來故作神秘地笑着自說自話個不停。

徽音發現胤禛臉色一沉,目光不善地瞪向那個有點唠叨的老頭,好奇地問:“你們認識?拒婚又是怎麽回事?”她念頭一轉,大約猜到了幾分,于是好奇變成了調侃,“沒看出來啊,你口味挺重的嘛,連莘瀾大陸的女子都能瞧上?”

“胡沁什麽!”胤禛渾身冒冷氣,不自覺地洩漏了一絲靈壓,導致那老頭冷汗涔涔地挪向一邊,再不敢多言半句。

“和我說說呗,那女子是哪家的?長什麽樣?真的很黑很難看?那有沒有缺陷什麽的?比如說鼻子歪了?嘴巴斜了?”徽音跟在疾步離開的修長背影後面,一跌聲地詢問道。

“……”胤禛腳步加快,越發不理會後面的某人。

兩人拐出巷子,又沿着大街走了好久,一前一後進了家客棧。

天字三號房中,胤禛黑着臉瞥過床上笑成一團的女子,冷哼一聲偏過了頭,片刻後還是無奈地搖頭走到了床邊:“你到底要笑到何時?”

“誰讓……誰讓你說的經歷太有趣了,哈哈,”徽音揉揉肚子,仰躺在床上,想想又忍不住笑了幾下,“如果我沒猜錯,那個工頭口中霖城城主跟前的紅人,應該是指聞名莘瀾的‘陳素問’公子,據說一表人才、英俊潇灑呢,只是沒想到他家居然有燒瓷的生意。”

“陳素問很有名?”胤禛聽此,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那陳家出了個城主的男寵,怪不得如此橫!

“大約吧,”徽音不置可否地答,“我用搜魂術時,其中一個人是哪國的官家子弟,他的記憶中有這個人。”

胤禛不再攀扯此事,俯視着面前毫無防備平躺着的佳人,他眼神一暗,心随意動地覆了上去:“徽音,去無涯居吧,我想念那張大床了,你不想嗎?”

徽音只覺得身上一重,旋即被遮住了光線,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雙布滿愛意和欲念的墨色瞳眸,被那眼神灼灼盯着,她不自在地游移目光,臉頰已然不争氣地燒了起來。

床帳中光芒一閃,兩人突然不見了身影。

須彌境一年到頭都是白晝,無涯居位于海邊山崖之上,窗外就是碧海藍天,只是此刻樓上卧房中的兩人完全看不到那海天一色的壯闊美景。

海風拂起落地窗上挂着的素色紗簾,隐約可見屋中大床上的情景。

“徽音,解開掩飾,讓我好好看看你!”胤禛半覆在愛妻身上,骨節修長的手溫柔地摩挲她的鬓角,将那喜歡極了的青絲順到旁邊,指腹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由得柔軟了眼神。

“好癢!”徽音笑着躲了躲鬓邊的手,依言解開了自身的障眼法,靈光一蕩之後,露出了她現在的真容。

如詩如畫的眉眼越加出衆耀眼,凝脂般的肌膚如玉似雪,瑩瑩似有融光浮動,那挺直的鼻翼、粉嫩如桃花般的水潤雙唇……胤禛看着這張每一分、每一寸都完美到極致的容顏,墨色的瞳眸變深變暗,似有若無地劃過些迷醉之色。

“徽音……”準确地吻住那恨不能吞下的唇,胤禛微閉着眼啃咬吸吮,曾幾何時他需占有她才能獲得安心,如今那種患得患失并未削減,反而愈來愈盛,不過,随着修為的提高,他隐隐有了另一種明悟,或許修煉有成的時候,這種恐慌會散去不少。

“唔,”徽音輕輕一吟,腦海中忽然冒出個念頭,她眯着的眸子一轉,猛地使力調轉了兩人的方位,“今日我要在上面!”

胤禛一愣,随即低沉笑出聲來,竟真的将雙臂攤到了床上,頗有趣味地直直凝視撐着身子的愛妻:“好。”他本宮廷出身,床第之事早早便懂了,後來也不是沒看過春宮圖一類的東西,從前他與徽音也玩過些花樣,只因這女子向來被動,如今這般體.位倒真的是第一次嘗試。

徽音妖嬈一笑,那潋滟橫波的美目一轉,當下勾得胤禛小腹一緊,他不由得閃了下眸子,頓時覺得,也許……他平日裏被這丫頭騙過了呢!

果然,徽音素手一轉,閑庭漫步般探向胤禛腰間,不過是解個腰帶的片刻,或輕或重拂過他的腰側、肚臍,那挑逗的手法頗有些老練的感覺。

胤禛瞳孔一縮,小腹處又是一陣顫栗,深刻懷疑這丫頭是故意的,可比起這些微惱意,他倒是更期待接下來的一切。

“胤禛,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徽音湊近床上男子的耳畔,吐氣如蘭地輕聲呢喃,說話間吻了吻他的耳畔,連續的吻從耳畔移向下巴脖子,啄住那脖子上的喉結深吻,“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變成了愛?”

“嗯……”胤禛舒服地嘆息,不由自主地伸臂抱住了心愛的人兒,當聽到那聲愛語的剎那,他雙臂使力,死死地将懷中人扣着貼近胸膛,“再說一遍,剛剛的……嗯,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徽音笑出聲,擡起頭睨了似在克制情.欲的男子一眼,輕巧使力将他的胳膊掙開了,“這可不行,說好了我來的!”

胤禛突的睜大眼,大手極快地按住了透過衣物伸入腰間的小手,暗地裏有些苦笑,剛剛不過幾下撩撥、幾個吻而已,他就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再讓這丫頭繼續下去,今日他怕是絕對要化身成禽獸的!

“怎麽了,不舒服嗎?”徽音故作不知,堅決地擋開了他的手,繼續吻住胤禛的脖子,并慢慢吻向他的鎖骨,已經探入他衣物的手似平常又極具技巧地撫過那緊實精瘦的腰間,随即一路揉捏挑逗地向上移,随着她的動作,本就以帶子系着的男式漢袍早就散亂敞開。

胤禛目露恍惚沉醉之色,清俊的臉上染上些胭脂色,似喝醉酒一樣醺醺然,卻偏偏帶着些克制,徽音間或一看,頓時笑了。

大床上衣衫淩亂,胤禛墨發鋪散了床鋪,再加上那副像是沉迷又類似被迫的模樣,當真是香豔中透着魅惑,比之一個半掩半露的絕世美女還極具風情。

徽音不禁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從莫璃那知曉的一個詞,“小受”,此刻的胤禛确然有那種感覺。

未容她再多欣賞,胤禛半轉眼睛看到自家愛妻那明顯輕浮調笑的神情時,再也忍不了這慢吞吞的速度,大手用力一扯,緊接着便是方位更換,再次掌握了這場情事的主導權。

那天,兩人折騰了很久,胤禛用行動告訴了徽音一個事實:男人,是撩撥不得的!

……

秋風來襲,一轉眼連徽音都待在莘瀾大陸快一年了。

胤禛的法術學習還是慘不忍睹,無奈之下,徽音只得想別的辦法增加他的武力值,許是男人天生就适合和武器打交道,胤禛的飛劍倒是使得不錯。

當日從蕭之軒那救人時收入翰海天音的籠子,徽音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法将之切割溶化,用幽冥紫焰的話,又會給燒沒了,所以她只能就那麽扔在一旁,而且由于浸了五行湖水,那金屬的性能發生了些改變,不管怎麽說,都只能等到回去了,和意追一起想辦法。

徽音想着等胤禛築基成功了再回去,莘瀾大陸的靈氣還是很不錯的,在這裏築基比在大清好多了,等回去了也正好将那金屬籠子煉成飛劍,築基後的胤禛剛好能用。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快,蒼以鴻的一次造訪,讓徽音改了主意。

“你要我幫你奪位?”徽音挑眉,這個動作做起來和胤禛真是越來越像了。

蒼以鴻挺直背跪在那女子面前,姿态很堅決:“沒錯,我知道姑娘乃是世外高人,所以求姑娘助我。”

徽音以指扣在椅子扶手上輕點,似笑非笑地道:“我有何好處?”

“青靈玉。”蒼以鴻猝然擡頭,直視那雙迷了他心神的美目,“我知道姑娘想要前朝至寶青靈玉,若姑娘助我,待我登位後就将青靈玉奉上!”

徽音腦中飛快地計較得失,片刻後斷然道:“好,成交!”

蒼以鴻面露喜色,他起身整理衣飾:“既然姑娘答應了,那我先帶姑娘去書房認認路,日後怕是要常去了。”

徽音奇怪地擡眼:“認路?你找錯人了,認路的另有其人才是。”

蒼以鴻不解:“不是姑娘是誰?”

“我夫君啊!”徽音清淺一笑,“我是想要你所說的青靈玉,可助你登位的卻不是我。”

蒼以鴻傻眼,他這麽一遭就是為了多多與這女子相處,若是如此豈非計劃落空了?

“我夫君四百多年的歲月裏,多一半都用來為帝治國了,他比我更擅長幫你奪位,你去尋他說項便是,”徽音目光突然變冷,暗含警告地道,“不過,有關于我們的交易,你最好莫要偷漏半個字,否則……”

蒼以鴻神色複雜地點頭:“本宮明白了。”罷了,能共同有個連胤公子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應該也算是特殊的了吧?

目送蒼以鴻離去,徽音眸色深沉了一瞬,即使沒有這事,她也打算臨走前拿走那木精,放在凡人手中頂多是個養身延壽之物,可對于修煉者來說,卻有極大的可挖掘之處,所以,見過這東西的她,如何會放棄?眼下能光明正大拿來,倒也不錯,左不過多待些年罷了,她現在這樣漫長的生命,還在乎這個?

不過半個時辰,胤禛沉着臉走來,一掌拍在徽音面前的桌子上,語氣低而危險地道:“你要我幫蒼以鴻奪位?理由呢?”

“這要什麽理由,”徽音暗中嘀咕着蒼以鴻的效率,很随意地淡淡開口,“左不過是片不相幹的地方,你若喜歡随便玩玩就好,不喜歡便推了他,等我準備好東西幫你築基了,布個傳送陣我們就回去了。”

“玩玩?”胤禛眸中一片複雜,即使心裏清楚這丫頭對外時的無情冷酷,可每一次見到時仍免不了心驚,這莘瀾大陸雖與他無關,但到底擁有無數百姓,然而這丫頭心裏竟是半分不曾在意,更別說分量幾何了,只是……他忍不住提出疑問,“不是說修煉之人不得參與俗世的朝代更替嗎?難道幫蒼以鴻奪位就可以?”

徽音擡眼,笑着開始解惑:“修煉之人只是不能為帝而已,做個幕僚、幫手,甚至是隐在幕後操控傀儡為帝卻是可以的,在修真界,有的修士為了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占片地方當個隐形帝王實屬平常,當然了,我們不需要如此,反正你築基和布傳送陣都要花費不少時間,乘此空閑玩玩也無所謂。”

胤禛聽此了然,可想到蒼以鴻所求又不免有些猶豫,雖然他确實想重新感受一下奪嫡的樂趣,畢竟當年身在其中,除了步步驚心,就是殚精竭慮,根本未曾有心關心過其他,如今有機會抽身旁觀,自能更多地享受那種一點點接近頂峰的妙趣,想來該是不錯的。

而且……胤禛私心裏想要借此證明自己,這段日子被徽音揪着教導法術,他不禁懷疑起自身的能力來,盡管明知是擅長不同所致,卻還是難以克制自疑的念頭,或許……幫蒼以鴻奪位,重新接觸他最熟悉的東西,能打消這個疑慮。

“你真的想讓我幫他奪位?”胤禛雖有了決斷,卻還是如此問道。

“你喜歡就好,”徽音有些苦惱的撫額,“你的修為怕是壓制不了多久,築基的準備要加快了,而且,回去的傳送陣不曉得何時能弄好,我們總不好白吃白住吧,反正閑着沒事,你若不排斥就挂個幕僚的名頭好了,正好不用交夥食費和住宿費。”

胤禛不由得輕笑,後面那大段的是廢話吧,他總以為自己縱容着徽音,其實徽音又何嘗不是如此?知道他始終不能忘懷曾經,便放任他率性而為,哪怕……代價是一個大陸的興衰,一個國家的未來也無所謂?

“安心住着便是,不用擔心夥食費、住宿費,有我養着你呢!”胤禛像摸女兒一樣摸摸徽音的頭,墨眸中一片醉人的柔情。

徽音嘴角抽了抽,這丫的又犯“大爺”病了,就算不用他養,她也餓不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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