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惜今日諸事注定和葉景行的想法作對,他才剛和餘燼往大門走,卻發現門前身着淺綠衣裙的女子見到他雙眼一亮,開口便喊:“葉大哥!”

餘燼又是悠悠然的看了一眼葉景行。

雖然一直都知道葉景行紅顏衆多,然而這種感覺還真的不好受,唯一讓餘燼笑出來的便是葉景行在看到那白家大小姐第一時間竟然是回頭望他的反應了。

“白姑娘。”葉景行見餘燼依舊帶笑,不知怎麽心底有些發慌。

“葉大哥好狠的心啊。”白莫愁一上來就和葉景行興師問罪,桃兒般的小臉上帶着委屈,“明知我在上公府了,也不來看看我。要不是上公說你來了上公府,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就在臨安。”

葉景行很想說其實我并不知道你在上公府,上公也沒說。當然,實際上肯定不能這樣說,所以葉景行只能委婉的換了一個話題,“白姑娘此行是來?”他擡手介紹餘燼,“這是餘燼,閣中的賬房先生。”

“餘先生好,我叫白莫愁。”順着葉景行的話這個時候眼中只有葉景行的白莫愁才回過神來,眼見餘燼,雙眼一亮,“好漂亮的哥哥。”

“…呵呵。”餘燼笑,“姑娘也很漂亮啊。”

白莫愁卻仿佛察覺不到餘燼的情感,一臉認真的回道:“哪兒呢,沒有你漂亮!”

餘燼低笑,卻不打算繼續接這個話題,他是長得好看沒錯,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他也沒有繼續與之交談的打算。

“白姑娘…”葉景行眼見餘燼不說話,便開口,“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和餘燼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葉大哥就那麽不希望看到小妹嗎?”白莫愁撇嘴。

“這…自然不是。”葉景行嘆了一口氣,自從偶然救了白家摔下山的大小姐,這位大小姐就俨然已經将他當成自家大哥對待,他并不排斥,只是如今真有要事,實在不便敘舊,“白姑娘,只是葉某如今真的有事。”

“什麽事?”白莫愁反問,“是趙晖的毒嗎?如果是的話,我已經将他的毒控制了,還能吊命一個月餘。不過我敢肯定,如果我都說不能解,這中原也難找出能解此毒之人。”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非你們能尋到厲害的西域毒師,不過上公都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

“并非此事。”葉景行有些無奈,“此行我和餘燼去是為了五連環。”

“啊?”白莫愁歪頭,“戴老大他們也出事了嗎?那我和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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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行見她此副模樣,只能柔聲對她道:“白姑娘,并不是在下不想與你同去,只是此行甚有風險,我怕傷了你。”

“原來是擔心我啊。”白莫愁突然笑眼眯眯,也不糾結了,“反正我還要在臨安待一月餘,葉大哥早去早回啊。”她眼睛一轉,又對餘燼說道:“餘先生,你們快去快回哈!”随即便塞了一瓶藥給餘燼,“這是我們白家的秘藥,對治療特別有用,你先幫葉大哥收着吧。”

餘燼手指劃過還略帶暖意的瓷瓶,也不點破白莫愁的想法,便點頭,“好。”

眼見葉景行和餘燼離去,白莫愁嘆了一口氣,若說最可憐的,估計就是單相思了,一想起那日她以為自己肯定要摔死了,卻被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抱住,她面紅耳赤。

哪想到背後突然又響起一聲“白姑娘!”,她轉過身去,眼見那小跑過來的男子,白莫愁臉就冷了下去了,只是道:“你來做什麽?”

楊風淩撓了撓頭發,“我見你不在上公府,怕你出意外。”

“這裏可是臨安,怎麽會出意外?”

“可是我爹……”

“我是人,不是你們楊家的镖物。”眼見楊風淩又要解釋什麽,白莫愁看了一言閣門房一眼,突然向前一步,又掏出了一個瓷瓶,“勞煩你将這個交付玄先生,就說白家白莫愁來日再訪。”

她又看了一眼楊風淩,見楊風淩還幹巴巴的站在原地,“怎麽,還不走嗎?”

一言閣大門前清淨,只是餘燼和葉景行熟悉的兩人卻站在了暗處,小女孩低聲哼哼,“見了那葉景行巴不得貼上去,這回見到那楊風淩就裝起清高了。”

白三臉色有些愁苦,他身邊站着的小女孩不是林月雅還是誰?

只見她雙眼轉了轉,一抹笑挂在她的臉上,“爺爺,跟我走。”

“玄先生知道你又偷跑出來,肯定又要唠叨了。”

“老玄不會阻止我的。”葉景行說,“他說是這樣說,其實他肯定也擔心。”

餘燼一時有些無言。

餘燼一開始便認定用兄弟的說辭就是留不住這人,君不見他的兄弟如此之多,君不見他的紅顏數都數不過來,只有讓他恨他怨他,他才能在他內心之中有一席地位,只有讓他繼續作威作福危害武林,他才會時時刻刻都想着他!

然而他又羨慕他們之間的相交。

恨并不等于愛,或許它也摻夾着愛,但不是愛就不是愛,餘燼能那麽覺得他是贏的,只不過全憑他自我欺騙覺得罷了,所以他才放任事情如上一輩子那樣走向,冷眼旁觀,未曾改變過什麽。

是的,餘燼一開始便不是什麽好人,他能在葉景行面前收起自己身上所有的爪牙,維持着那張笑臉,卻并不代表他無害。

有時候有些事往往出乎人意料,對于葉景行來說。葉景行沒有想到餘燼的話會應驗的那麽快,他甚至還記得餘燼所說的,如果他再繼續插手這些事,肯定會連累他身邊的人。

桑仲死了,寧秋楓說是為了救她才死的,當他們在‘眼’的配合之下找到了寧秋楓的時候,發現原本一天到晚都以笑對人的姑娘如今再無半點笑容。

桑仲是五連環裏面的老幺,也是最特別的一個,父母在瘟疫下慘死,他僥幸熬過一劫,被寧秋楓撿回家,寧父便在八年前将桑仲收為義子,可以說和寧秋楓情同姐弟。

葉景行面色蒼白,忍不住向餘燼看去。

餘燼面無表情,卻罕見首先發表自己的想法,“五姑娘…我們會為桑仲報仇的。”

寧秋楓扯了扯嘴角,“我懂。”她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葉景行,葉景行張了張唇,明顯說不出什麽,只是緊握着佩劍劍柄,眉間卻帶濃厚的自責,寧秋楓沒由來的失笑,“閣主,這可怪不得你。”

“只是我扯了仲兒的後腿而已。”

相對無語。

餘燼從葉景行身後抓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冰冷的可怕,他緊了緊他的手,低聲道:“就是不知道常棣和素冠怎麽樣?”

葉景行顯然沒有料到餘燼的動作,那溫度有些暖人,讓他沒有掙脫的想法。

“老三和老四還沒有找到上公信上所寫的那些人。”寧秋楓表情有些複雜,她略過餘燼抓着葉景行手的動作,“閣主,繡刀明顯對我們有所保留。”

“是的。”說起這事,葉景行終于忍不住,他嘆了一口氣,“這事明顯是我的疏忽,上公讓你們送的信并不是什麽,而是用來迷惑劉相的幌子而已。”

“趙晖從相府偷出劉相私賬的時候中了西域劇毒,解藥如今看來只有劉相一人所有,上公又不想放過這次劉相挪用災款的事,便派繡春讓我們将假私賬分五處送出。上公沒說,不過我想除了問新所送之人還存在之外,其餘的四人估計都……已不在這人世了,你們肯定找不到。”

餘燼早就知道這些事,自然不驚訝葉景行的猜測,看着寧秋楓微微有些走神,卻沒注意到葉景行偷看他的目光。

“畢竟上公的原意僅僅是牽扯住劉相的動作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劉相這會……”

寧秋楓聽着葉景行的話,握緊起拳頭。

“那桑仲的……”遺體呢?

葉景行的話還沒有說話,寧秋楓終于控制不住那一直壓抑着的情緒,雙眼淚水與雨滴一般劃過臉頰,“沒了。”她的淚掉的越來越快,“我對不起仲兒。”

葉景行心頭一哽,也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寧秋楓。

餘燼卻冷笑,“閣主,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一件事嗎?僅僅是一本私賬,劉相為什麽會這麽大費周章來找人追你們?”

“你的意思是……”葉景行舌唇幹燥,“上公還有保留?”

“我可不知道。”餘燼松開他的手,“可你不覺得有一件事很奇怪嗎?為什麽上公非得将事情都扯到我們一言閣來?明明‘眼’都可以做的事情,卻非得讓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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