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鑒于傷了墨翎羽,兩人必定會被通緝,餘燼一時也沒打算回城,只是又仗着自己女裝的方便,順道取了幾套衣服回來,葉景行自知此番是自己惹來的麻煩,便乖乖地聽餘燼的話,站在破廟內等他歸來。
餘燼拿了三套衣服,兩套女裝,一套男裝。
“怎麽拿三套?”葉景行覺得奇怪。
餘燼笑意冉冉,“其中一套當然是給閣主試試的。”他道:“畢竟在這鳳國,女子行動,總比男子好。”
葉景行一聽倒也是,大丈夫能伸能屈,穿女裝而已,又不是做什麽愧天愧地之事,再看餘燼穿着女裝行動如此之久,又何曾扭曲過心智?
葉景行一時也沒多想,拿過餘燼遞給他的女裝,便直接背對着餘燼,開始解開衣衫。雖說将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他終于想到了餘燼的存在,可手也僅僅只是停頓了一下罷了,那種心思,也僅僅是他自己的心思而已,餘燼看不看他還是一回事呢。
餘燼看不看?餘燼當然看,他就這樣盯着葉景行偶有傷疤的背部上面那對對稱分布的肩胛骨,在他穿動衣服的時候,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讓他忍不住想擡手撫摸,他這麽想着,也的确做了,他的手直接按在葉景行的肩上,直接的肌膚相處讓葉景行一個顫抖,“怎麽了?”
手下是葉景行那緊致的肌膚,餘燼直接順着他的肩,給他挽起頭發,“這樣穿,會比較好。”
似乎也是…葉景行沒多想,只想着趕緊把衣服給穿上,他也的确這麽做了,直接将腰帶多餘的一截塞進腰間,他轉身看着餘燼,問道:“怎麽樣?”
然而葉景行卻未曾想到餘燼的雙眼能那麽亮,葉景行從來都沒有覺得餘燼的雙眼能那麽亮,似乎能點燃一切,這令他有些尴尬,他不由尴尬的笑道:“餘燼,怎麽了?”
“呵……”勉強用笑意掩去內心那只張牙舞爪的獸類,餘燼眉眼彎彎,“只是沒想過閣主穿女裝,會是這麽一副模樣罷了。”
盡管整體而言過于英氣硬朗,可當他嘴角往上翹時那隐隐約約的笑渦卻暖了餘燼的心,勾出那掩埋在內底多年的獸性,餘燼忍不住一拉葉景行,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
“餘燼?”過于親密的姿态盡管經常都會發生,可這是餘燼第一次沒有緣由的拉過他,他剛想問,卻發現餘燼在解開自己的腰帶,他原本想問餘燼你做什麽,但這句話說出去的時候,讓他聯想到花閣的姑娘們,生生地止住,只能臉紅耳赤被餘燼解開腰帶。
餘燼見那粉色自那修長的脖子連綿到鎖骨,又不由地想到剛剛那背對他過于漂亮,對稱分布的兩塊肩胛骨,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但是手下的動作很穩,他将扣錯的衣襟對準,重新為他綁起腰帶,無視葉景行的表情,才緩緩道:“這才是女子的穿法。”
葉景行嗯了一聲,意圖驅趕自己內心的燥意的他改口道:“那我們回城吧?”
餘燼卻不言不語,只是盯着他看。
葉景行被他瞧得不自在,他甚至能看到餘燼那雙幽深的瞳孔倒影的他,他忍不住皺眉,“餘燼,還是說我們自己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這個鳳國的路?”
聽到葉景行提議的餘燼終于回神,他道:“比起我和閣主自己探索,還是等多二十多日尋那老船家吧。”餘燼搖頭,“不過,閣主,你還是換回男裝吧。”
葉景行沒想到餘燼會這麽說,疑惑道:“怎麽?不是說女子裝扮比較相似嗎?”
餘燼掩去自己眼底驚豔之色,只是淡然道:“…閣主的女子裝扮,實在是…不堪入目,漏洞百出。”
葉景行聽着忍不住反駁道:“我畢竟是男子。”可話一出口卻覺得這樣對眼前的男人說貌似不對勁,他忍不住一抓自己頭發,“可我男子裝扮…”他又想到那墨翎羽,頭都不由大了一些,按理說,他這種長相放在這鳳國裏來說應該屬于醜陋之人,怎麽就惹上了這麽一個麻煩呢?
“不如我們還是不要回去吧?”
“還有二十幾日,莫非我們這二十幾日都要露宿野外嗎?”餘燼挑眉,并不贊同,“閣主,你何須怕她?”他冷笑,“她若再敢靠近,我便讓她……”生不如死卻被他吞回口中,他看着葉景行,“行了,閣主,這回,你聽我的便是。”
葉景行被他強硬的語氣攝到,禁不住小聲道:“都不知道你是閣主,還是我是閣主…”
餘燼卻不理他,直接與他面對面,便換了一身新衣,葉景行瞪大眼看他,僵硬地就要轉身,卻被餘燼一句話弄得轉也不是,不轉也不是,“閣主,都是男人,你轉身做什麽?”
可是不轉身,看着你做什麽?葉景行只能站在原地,将目光掃在地板上,可見到那些微的倒影在動,頭皮頓時發麻。
葉景行并不是會強迫人的人,他知道自己或許喜歡上餘燼,可他認為的是他對餘燼的這份喜歡他自己知道便可,斷然不會告訴餘燼,甚至還強迫他喜歡上他,與他兩情相悅。
他唯一所想的,便是只要能站在他的身邊,看到他是活着的,看到他是快樂的,便已經足夠,不管以哪種身份,但他還是一個正常的男子,又怎麽可能不對自己喜歡的人的肉體有那種感覺,所以如今,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葉景行覺得難熬,但實際上,輕車熟路的餘燼很快就将衣服換好了,那一身灼烈的紅襯得他英姿蓬發,葉景行見着他這幅打扮,便不由得想到那謝玲玲塞給他的婚服,餘燼若是穿上那套衣服……必然也會很好看吧?
餘燼見葉景行見到自己如今這般模樣,竟然還能走神,內心不滿,臉赫然的靠近他的臉,那雙眼就這樣緊緊地盯着他,“怎麽樣?閣主,餘某的女裝,可比閣主的出色多了吧?”
那呼吸直接潑灑在葉景行的臉上,讓葉景行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餘燼見狀更是滿意的笑了,“看來的确是不錯。”
葉景行翻了一個白眼,“走吧。”可沒走一步又被餘燼抓了回來,餘燼給他戴上一個特制的面具,又給他戴上了鬥笠,才牽起他的手,“那我們就走吧。”
其實餘燼早就明白,無論身處何處,葉景行便是葉景行,只要遇見別人有麻煩,他便會上前幫忙,他選擇無動于衷,可那葉景行卻救了那少年。
那少年手中握着朱紅色的果實,手上血跡斑斓,如若不是葉景行掠身接住從岩壁上摔下來的他,可見會發生什麽事,但還是扭到了腳。
餘燼不言不語,若是只有他一人,他是斷然不會出手相救,而如今有葉景行在,他也一般不會動手,除非是葉景行處于劣勢,可葉景行何嘗有過什麽機會處于劣勢?他看着葉景行溫聲對那少年說沒事了,盡管鬥笠遮住他的臉,可餘燼還是能聯想到他的表情,他無奈道:“閣主,走吧。”
他這一出聲,卻讓那少年的目光再也移不開。葉景行也未曾想到那少年卻對他不聞不問,只是緊緊地盯着餘燼瞧,臉上漸漸地浮現出紅暈,“謝謝小姐救命之恩。”
葉景行覺得不對,明明是他救了他,這男孩怎麽就對着餘燼道謝呢?
餘燼瞟了一眼那小男孩,僅僅是一眼便知曉他在想什麽,又見葉景行臉上沒什麽反應,便對那小男孩笑道:“不礙事。”
他那笑太過于純粹,卻美豔的不可仿佛,似乎要将那少年的所有奪去一般,那少年臉一紅,“我叫墨清流,敢問小姐是……”
餘燼沒開口,葉景行已經開口打斷他的話了,葉景行看着這少年對餘燼毫不掩飾的好感,又見餘燼對他笑,只覺得內心難受與煩躁,即便他一開始便決定不讓餘燼知道自己內心龌蹉的心思,可他還是忍不住,所以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受傷了,我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他問道:“小公子,你家在哪兒?”
餘燼嘴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