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墨清流這次是偷跑出來玩的,又恰好遇見那聽說能美顏的朱心果,才貿然爬上去,哪曾想到一個腳滑便從那懸崖上摔了下來,他諾諾道:“我家就在城裏。”

葉景行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餘燼,盡管他帶着鬥笠,可餘燼還是能感受到他望向自己的視線,只是略微颌首,可他這番舉動卻讓一直注視着他們的墨清流雙眼眨了眨,他握着自己的腳,有些淚目,“小姐,你能否送我回去,等我好了,我必定會上門重謝小姐的。”

餘燼的心情顯然不錯,但葉景行總算了發現一件事,一開始或許那些人會因為餘燼是瞎子,便去忽略餘燼他的長相,畢竟長得再好看又如何?只不過是瞎子一個,但此刻的餘燼,那雙漂亮的鳳目帶着玩味的笑意,一身紅衣奪目,就算知道餘燼并非女子的葉景行都覺得自己被吸引了,更何況是那些以為餘燼是女子的男子,沒見到墨清流看着餘燼的眼光簡直就像是要生吞了他一般嗎?

“你腳傷了?”他略感不适,又見那少年痛苦地握着自己的腳,眉目一軟,将手搭在少年的腳上,“你忍忍。”便為他矯正腳骨,少年吃痛,對他怒道:“我說,你這人就不能小力點嗎?”他不滿的撇嘴,小臉充滿着委屈,他的聲音雖微不可聞,可餘燼還是聽到他的嘀咕,“怎麽你家小姐會帶着你這種糙漢子。”

是的,對比這風閣的尋常男子,葉景行無疑算得上熊漢。

見此,餘燼此刻卻幽幽道:“閣主,吃虧了吧?”

葉景行無奈苦笑。

墨清流卻雙眼帶淚看着餘燼,“小姐,很疼。”他的臉是他自身最大的武器,他的母親、姐姐也屢次在他的這張臉下敗下陣來,“能不能幫幫我?”他張手就想要餘燼抱,畢竟多少人想讓他投懷送抱。

可惜他遇見的是餘燼,“我為什麽要幫你?”餘燼目中壓根沒有那少年,只是看着葉景行,“幫不幫你都是他說了算,不幫你也是本分,更何況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他,你還能有理了?”

墨清流無言以對,只能低頭委屈着。

“閣主,走吧。”餘燼這樣說着,葉景行卻還有猶豫,“可是……”

“不用擔心這小孩。”餘燼見他說自己的姓氏為墨,思量能用得上這鳳國國姓的人的身份自然不會簡單到哪裏去,就葉景行這家夥沒有反應過來,他道:“走吧。”

葉景行一聽他說要走,就習慣性的要去拉餘燼的手,可随即便反應過來,如今的餘燼也不用他牽着手帶路了,餘燼并不會去抓他的手了,他也沒理由去抓餘燼的手。

他愣了愣,而墨清流雖說在葉景行手下吃了苦頭,但到底還是能站起來了,他的臉色很沉,可又不好說什麽,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惱了這大美人。從小都一直被人捧在手心的墨清流覺得自己委屈了,也越發的覺得這女子的與衆不同,并沒有那種因為自己身份刻意奉承自己的惡心感,而且……他比他阿姐長得更俊俏。

若是餘燼知曉這姐弟兩人的思想,估計只會嗤笑一聲果然是血親,這想法都不同常人。

“小姐,可否告之清流…小姐名謂?”他十指捏的發白,“畢竟這位小公子救了我……”

人是葉景行救的,卻問餘燼的名字。葉景行苦笑,再怎麽都看出這少年的心思,卻未曾想到餘燼已經回手直接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溫暖的掌心再次包裹着他冰冷的手,葉景行只聽到餘燼用着壓低着的聲音說:“戲可要做足一些。”

若是葉景行不在,餘燼早就兩小劍甩過去便離開,如今的餘燼卻另有想法,他又道:“墨公子,我知你心思,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随後他便将他的腰一攬,葉景行早就察覺到他動作,可他卻沒躲,只是任由餘燼将自己拉進懷中,他親昵的靠近葉景行,“我心已有所屬。”

墨清流被人點明心思,那張漂亮的臉不由得一紅,他張口欲狡辯,然而見葉景行的身材,轉念一想,莫非自己還比不上這種傻大個嗎?便道:“但是清流可以等。”

葉景行覺得他不能理解墨清流的想法,這才剛剛見面…這墨清流就要對餘燼定下終身?又見餘燼那張同樣美,在紅衣的襯托下卻越發豔麗的臉,終于明白什麽叫做紅顏禍水。

餘燼卻再也沒有和墨清流胡攪蠻纏的想法,緊住葉景行的腰,直接帶着他就消失在墨清流的視線中。他當然可以察覺到葉景行的心情不佳,也當然不會允許被這點小事弄得兩人心情不好,他笑道:“閣主,看來餘某我也惹了一個小麻煩啊。”

他這倒是将今天遇到的這個少年的事情與墨翎羽追逐他的事放在一起說了,這讓葉景行更喪氣了,他讓餘燼放開他,自己摘下鬥笠,忍不住道:“餘燼…你以前也經常遇見這種事嗎?”

餘燼瞟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嗎?”

葉景行當然想到那次與餘燼趕回一言閣中路遇那見色起意調戲餘燼的男子,他的表情很差,面具覆蓋也阻擋不出他那雙眼的失落,“我估計,真的得二十多日後才能回去了……”他是無疑想念那個正常的地方,又想起剛剛所見,“餘燼,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這世上,真的有如此奇妙的地方嗎?”

“閣主,你現在不是正在經歷嗎?何必求證于我?”餘燼知他心裏疲憊,盡管他也不喜此處,可他便是這樣,只要能與葉景行在一起,無論做什麽,他都可以。

葉景行嘆了一口氣,盡管掩飾得很好,但那絲愁緒還是逃不過餘燼,餘燼見他如此糾結,便伸手握住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冷,他捏着他的指骨,“閣主,放心,我們會為他們報仇的。”

說是這樣說,葉景行還是禁不住苦笑,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他,估計就是餘燼了,他極少惆悵,如今聽聞餘燼這般說道,便打起精神,“恩。”只不過是二十幾日罷了,那個時候事情肯定會平息一些,也方便他們行動。

他們重新進城,這次卻是換了個行頭,兩人發型同樣改變,餘燼的眼邊多了一顆痣,這與他在霏意臉上所弄之物有七八分相似功效。

餘燼也沒讓葉景行繼續帶着鬥笠,只是戴着面具,就這樣往城門走去。那城衛見這紅衣小姐氣度非凡,身邊還帶着一個青衫臉帶面具的公子,不由得覺得奇怪,便出口問了問,“這位公子怎麽帶着這過節才用得上的面具?”

“家鄉習俗。”餘燼面不改色道:“見了他容貌,就必須娶他回家。”餘燼說話的語氣很嚴肅,認真到就算知曉內情的葉景行也差點被他成功欺騙。

城衛正打算讓葉景行摘下面具,可見着青衫公子身材高大,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還聽說看了便要娶回家,立馬收回了手。

葉景行面具下不由得苦笑,然而他們再次平安的進城。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并未曾被通緝,這讓葉景行松了一口氣,至于為什麽,葉景行雖然去想了,但怎麽想都沒想出個透徹,幹脆就暫且放下。

盡管餘燼也不知為何這墨翎羽沒有利用身份通緝他們,可餘燼卻知道這墨翎羽有一個特殊的愛好,還是從那名為藍天的女小二口中得知的,墨翎羽的生平愛好便是玩弄良家,不喜這青窯,如今餘燼帶着葉景行大搖大擺地落住于青樓,自然也是故意而為。

“我們去哪?”葉景行有些疑惑,餘燼卻點了點他面具上的唇,“跟我走便是。”

估計那墨翎羽也未曾想過他們沒有逃離這鳳城,反而選擇了留居于此,只不過這居住的地方委實出乎人意料了一些,因為餘燼帶他來到了……

青樓葉景行去的自然不少,卻沒曾想到有一天會去到一個由男子組成的青樓。

他表情怪異,餘燼攬着他的腰,對着那笑的開懷的男老鸨便一個賞銀飛了過去,“給本小姐來一間最好的房。”雖然這上青樓還帶着男子着實怪異,但到手的銀子可是真的,那男老鸨忙不疊的點頭,讓小厮給餘燼帶路。

到了房間,餘燼又給了一枚賞銀給那小厮,那小厮原本還盯着餘燼看,可白銀飛來,他連忙喜悅的道了聲謝謝,便在餘燼吩咐不要打擾下退了出去。

每次都是如此……葉景行見餘燼出手闊綽,又想起自己竟然用一月五兩白銀月錢讓他在一言閣當個賬房先生,內心怪異感更甚,如今面具已經摘下,他握着茶杯,雖然想問,可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問。

餘燼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幾次,“閣主,怎麽了?”

葉景行還是忍不住将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餘燼你……”他考慮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到底哪裏來的錢……”

當初三千兩白銀,金葉子,玉珠……

餘燼還以為葉景行不會問這個問題,畢竟當初他和葉景行說的是他是因為窮買不起吃的才快餓死的,他漂亮的眼忍不住彎了彎,“不過是黃土之物罷了,”他的語氣悠悠,“再說,餘某的不也等于閣主的。”

什麽叫做他的就等于他的,葉景行也沒多想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只是害怕餘燼以為他是對他的財物起了歹意,連忙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你為何會……”

餘燼自然知道葉景行什麽意思,也知他沒理解自己的話,便對他笑,“閣主,你放心,有錢你便用。”他言,“至于這錢的來路,絕對清白。”

葉景行見餘燼并非想說,也沒有再追問了,只是聯想到初次見到餘燼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的餘燼可是說過他是因為沒錢,可這錢到底是怎麽來的呢?至于會不會可能是餘燼出賣他們?怎麽可能,這段日子之間,葉景行也明白了那只是巧合,再說…,一言閣的叛徒顯然是林楚耀,明明是那麽一個小少年,為何心思能那麽歹毒?

他神游方外,餘燼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自然聽到隔了兩間房外的那床上那銷魂的聲音,又見葉景行微張的唇……

他是多麽想抱着他,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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