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行村路
“有一處，倒是适合你說的，那裏有遮有擋，等于是個半封閉的門面了，只是……我帶你去看看吧。”林市長也沒賣關子，馬上對米小竹說。
于是，他帶着米小竹向集市中間走去，馬小花見狀也急急地跟了上來，好奇地問：“咋說呀？我給你講啊，我爹那種露天攤位吧，也就500文一個月，你可別上當了啊！”
米小竹點點頭，跟着林市長走到了靠近碼頭的地方，指着柳樹下一個木棚子說：“就那裏，這裏相對來說偏一點，可是碼頭過往的人也是不少，做小吃再合适不過了。”
米小竹放眼望去，那地方的确空曠，木棚子不大，可是安放竈臺卻是足夠了，外面還有一片空地，可以擺不少桌椅。只是……那裏已經有了一位攤主在做生意，瞧着是位身形彪悍的壯漢，擺了兩個竈，又是煮湯圓又是炸油條忙得不亦樂乎，生活倒也将就，有兩桌客人。
“林市長，那裏不是有攤主了嗎？難道是他不準備幹了嗎？”米小竹問道。
林市長面色一沉：“那地方本來就是兩個攤位，一左一右，旁邊的本來是個賣大碗茶的，做了兩月不幹了，你要是願意要這裏，我去和那攤主說道說道。”
米小竹打聽道：“那位置多少銀兩一月啊？”
“這裏比裏面的略貴一些，八百文。一月一付。”林市長回答道。
米小竹又問：“那這裏有沒有什麽管理費、衛生費、水電費什麽的？”
林市長又愣住了：“你說什麽？不就是八百文嗎？“
身後的馬小花猛扯米小竹的袖子，米小竹馬上反應了過來，敢情是古代就是單純的一個月多少錢，自然沒有什麽水電了……更不存在管理費用一說。
她略一沉思應了下來：“行，那我就定下來了！”
林市長對她的爽快很滿意：“那明個兒帶上一個月的銀兩來這裏簽租賃契約吧。”
米小竹答應了下來，又看了看那個位置，左邊靠着集市，右邊靠着碼頭，相對來說，靠集市這邊正好一些，比較寬敞，桌椅也能擺得開……不過這個可由不得她選擇，明天再說吧。
林市長點了點頭向賣湯圓的攤位走去，似乎是找攤主說道去了，米小竹見狀也和馬小花一起往回走。攤位的事情很順利，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說服阿婆，她手裏的二兩銀子用來置辦用具和繳納租金再好不過了，只是不知如何開口啊！
她此時是多希望再接上一單蘿蔔幹生意，辛苦幾天就攢出這筆錢來啊！可是無奈的是，這裏市場上的菜販子并不多，蘿蔔雖然有賣，也就是零散的幾個。再說現在時間也來不及了，明天就得拿出錢來了，還是得從阿婆那裏想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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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和馬小花坐在空蕩蕩的馬車上想着心事，搖搖晃晃地回了杏花村。回到家裏才發現，勤快的阿婆和小元早就已經按她說的，把豆蛋全部種在了院子外面，小元正端着個盆一點一點地澆水呢！
米小竹欣慰地看了看，又搖了搖頭：“小元，咋種在這地方呢？以後挖豆蛋時，豈不是把自個兒家挖得全是坑嗎？”
小元嘿嘿一笑：“阿婆說只有這裏有空地了，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它地方角角落落我們都種滿了……”
小元說得沒錯，可即使是這樣，這個家依然經常是吃不飽肚子呢……米小竹嘆了一口氣。
晚上吃完晚飯後，米小竹又一次溜到了阿婆身邊，沒話找話，可是一提到鎮上做生意阿婆就十分警覺，半點錢也不拿出來的模樣，米小竹撞得一頭鐵板，無奈到了極點！
巧媳婦難作無米之炊，沒有錢寸步難行！難道非要使出狠招，把銀兩偷出來嗎？
天很晚了，阿婆也放下了竹簍，回屋睡覺了。米小竹獨自一人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心裏焦急萬分！
良久之後，米小竹想了個主意，要不拉下臉來去借錢？孟靜姝就不用考慮了，她那點手藝還得養活她父親，馬小花瞧着應該有點私房錢吧？到時寫一個借條，一個月後就還她，不知道好使不……
米小竹知道，她再猶豫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于是顧不得已經晚了，摸黑出了院門。
農村的夜晚格外黑暗，在這樣的黑夜裏，一丁點兒蟲鳴蛙叫格外明顯，遠處偶爾有黯淡的微光閃爍，一看就是別人家點起了油燈。
米小竹借着天上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在田坎上穿行，田地裏還沒處理的玉米杆被微風一吹，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有人躲在其中！
米小竹幾次被玉米杆的聲音吓了一跳，她停下腳步四處望了望又馬不停蹄地走了起來。
上午聽馬小花說過，她家住在村子東頭的最後一家。那裏米小竹曾經去過，似乎盡頭有一戶修得比較好的磚房，估計就是馬小花家了吧！
難道村裏的人到了晚上都不出門，這外面也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即使現在對面站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人是鬼……鬼！這個想象讓米小竹毛骨悚然！
她四處看去，總感覺旁邊的那些陰影婆娑的玉米地裏，有黑影在晃，就像藏着什麽東西，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外，似乎還有一個細碎的腳步聲在跟着自己，甚至偶爾能聽見咔擦一聲踩斷玉米杆的聲音！
米小竹害怕了起來，她從小膽子就小，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半夜上廁所都要鼓足勇氣，剛剛是憑着一腔熱血沖出了家門，這會兒看到眼前的那一片漆黑，忽然就慫了！
她遲疑了兩秒，心裏思忖着是返身逃回家還是一鼓作氣跑到村東頭……一瞬間後，她下定了決心，大喝一聲奔跑了起來！
她的速度很快，兩邊黑糊糊的玉米地迅速地從她眼前掠過，空氣裏只有她沉重的腳步聲和壓抑的呼吸！
正當她快要跑出玉米地時，忽然聽見了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呼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