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可言喻的玉米地
米小竹吓了一跳，這東西是人是鬼？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想要跑，那個聲音說話了：“哎呀，別鬧！你快聽，剛剛是不是有聲音？”
米小竹心裏一緊，馬上認出了這個聲音！這正是那一天，她去河邊清洗豬下水時，那個顴骨高高，說話刻薄的女子！叫什麽來着……
就在這時，另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傳了出來：“聽見了，可能是野狗吧，沒事……大晚上的不會有人來……翠花，來，把衣服脫了吧！”
野狗？米小竹心裏暴怒，你才是野狗，你全家都是野狗！
“不要嘛……人家害羞……“那個聲音撒着嬌，聽得米小竹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少說也有四十了吧，竟能發出這麽哆哆的嬌喘？
那男人淫蕩地笑笑：“怕什麽呢，這麽黑，反正又看不清，只能摸到、親到而已。”
“等等！等等！你晚上偷偷出來，沒被你家那惡婆娘發現吧？”翠花嬌滴地問道。
男人鄙夷地笑笑：“早睡得跟死豬似的，甭理她，我們繼續……”
接下來，是一些不名言狀的聲音……污耳朵污耳朵，米小竹捂住耳朵，輕聲輕腳地迅速離開玉米地，飛快地往村東頭走去，今天這是走了什麽運？居然撞到了一出鄉村偷情豔史！那個叫翠花的女人看起來一臉刻薄、一本正經，居然有這麽嬌滴滴的一面，不得了不得了……
還好沒被他們發現，不然一個殺人滅口，今天就得玩完在那裏，米小竹心裏一陣後怕！加快了步子，前面就是那座磚房了，米小竹已經可以看清那裏的燭光了！
再走近一點，還能聽見豬圈裏的呼呼聲，估計這是馬屠戶收來，準備一大早就宰殺的豬吧。
她站在院子外，小聲地喚着馬小花的名字，兩聲過後，一個頭發亂如雞窩的年輕男人推門出來，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她，驚奇地說：“米家大姑娘啊？你咋來了？這麽晚？”
米小竹見他這一副驚奇模樣，急忙解釋道：“大哥，你好，我找小花有點事。”
男人嘿嘿一笑，撓撓頭皮：“我不是大哥，我是老二……二哥，二哥。”
米小竹抿嘴一笑，估計這個就是給馬小花買簪子的二哥吧！
男人打開院門，示意她進屋，指着院旁的一個小門說：“她還沒睡呢，還點着燈，不知道在屋裏搗鼓啥，你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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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簡單卻很溫馨的卧室，雖然也是普通的木床木櫃，可是床上鋪了粉紫的單子，小桌上也擺了一小盒小竹在胭脂店見過的面膏……
米小竹推門進去時，馬小花正低着頭，在煤油燈下縫補着一件衣服，見到米小竹後她大吃一驚，一下子站了起來：“小竹，你咋來了？”
她這副和她二哥一模一樣的語氣逗笑了米小竹，她關上門，沖她笑笑：“我找你有點事，我還怕你睡了呢。”
“沒呢！”馬小花把衣服放床上一放：“我二哥特費衣服，今天一穿就劃拉了一條大口子，他怕被娘一頓胖揍，叫我趕緊給他補了。”
米小竹一臉恭維：“小花你厲害了！還會做針線活吶！”
小花臉一紅：“你別取笑我了，我的針線活那是全村出了名的差，趕你和靜姝差遠了……”
米小竹尴尬一笑，這下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了，看來前身也喜歡做針線活呢，不過自己倒是啥也不會，根本還不如面前的馬小花。
“小竹，你從來不來我家的，這次晚上來，一定是有事情，有事你就說吧。”馬小花拍拍胸脯：“只要我能幫忙的，一定幫！”
米小竹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緩緩地說：“小花，我這次遇到大麻煩了！我想了想，只有來求你幫忙。”
馬小花驚奇地看了看，上前拉着她的手：“別急，坐下說坐下說。”
米小竹在床沿坐上，看了一眼面前這個一臉關切的女孩，她和她年齡相仿，卻俨然一副幸福人家的女兒模樣，再聯想到米家的家徒四壁、裏正家的傻兒子和家裏那一大筆外債，甚至還想到了跳河死去的前身，忽然心生羨慕起來！
“小花，我家和沈家的債務你知道吧？”小竹低聲開口道。
馬小花點點頭：“我聽我娘說了，沈大嫂前幾天才跑去你家鬧了……”
米小竹焦慮地點點頭：“是的，以前的那些事說什麽也晚了，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掙錢把債還了，所以這些天我一直忙着賣山貨，找攤位……”
“難怪呢，小竹，真是難為你了！我就說你以前壓根不愛出門的，更不愛說話，咋最近像變了個人似的！”馬小花一把抓住了米小竹的手，滿臉的同情：“你放心，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你是要借錢還債嗎？我去找我娘說去！我家裏三十兩是拿不出來，不過十兩肯定是有的！”
米小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面前的這個妹子和孟靜姝一樣，都是十分仗義，地下有知的前身，看到這一幕，應該是十分欣慰吧？
米小竹對她笑笑：“我是想借錢，但是不是還債，而是想借來租下那個攤位……你知道的，我阿婆那個人兇得很，她把我前些日子掙的錢管得死死的，壓根不同意我去鎮上做生意，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馬小花略略沉思了一下：“你要多少啊？我有一點私房錢，我爹和我哥偷偷給我的，只不過不多……”
“二兩銀子就夠了，我保證下個月還清。”米小竹馬上表決心。
馬小花翻箱倒櫃，折騰了半天，才找出了那一小包銀子，加上銅板一共也才一兩多，她又出去偷偷找了她二哥，湊齊了二兩銀子遞到米小竹手裏：“喏，只有這些了……”
米小竹摸着尚有餘溫的銀兩，心裏湧起了感激：“小花，我給你寫個借條……呃，不，字據吧！”
馬小花嘿嘿一笑：“別逗！咱倆都不認字，寫什麽鬼的字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