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元拜先生
“馬叔，以後你家的豬下水都留給我吧，我打算把它們都做成鹵菜，在集市上面賣。”米小竹很快說出了她的第一個請求。
馬屠夫一聽這話，二話沒說就應了下來：“這算啥事，我家每天只殺一頭豬，若是不夠，我再給我旁邊兩家攤位說說，讓他們都留給你！”
“馬叔，你們做生意也是成本很高的，這個豬下水每副我付50文，你看行嗎？”米小竹算過市場價，這東西買的話不過10幾文而已，但是賣豬肉的不多，集市卻是不小，萬一被有心人士劫走貨源，自己這生意也沒得做了，所以她寧願出價貴一點，圖個省心！
馬叔愣了一下：“不用！不用錢！這玩意本來就賣不出去！”
米小竹正色道：“馬叔，必須給錢的，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要了！”
米氏勸道：“這錢一定得收的，孩子說的沒錯。”
馬叔嘿嘿笑着當是答應了，米小竹又對孟先生說：“第二件事我想求孟先生……做生意後才發現識字的重要性，我想讓弟弟小元想跟着孟先生識字，不知道孟先生能不能收下他？”
米小竹這番話其實在心裏思考了許多，小元都八九歲了正是讀書的年齡，不可能跟着自己長期做生意，而且據她的觀察，這孩子平時就喜歡寫寫畫畫，而且頭腦聰明，這幾天在市場，簡單的算賬他居然都會，很是讓米小竹驚奇，缺的只是正規的教導而已。
而孟先生呢，米小竹早就向阿婆打聽過了，他為人正直，學識淵博，老早就中了秀才，因家中無錢才沒有繼續上考，一直在鎮上的私塾教書，因為前段時間摔斷了腿，才休息在家。
孟先生聽見米小竹的這番話，臉上微變，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怎麽的，面色發紅，他伸出手來，撫了撫身邊的小元，一句話也沒說。
米小竹使勁給小元使眼色，讓他拜孟先生，小元這孩子倒也機靈，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拜過了先生。
孟靜姝捂嘴輕笑：“這孩子還十分知禮呢！”
孟先生略略點頭：“既是這樣，我就收下這孩子了，不過我要求嚴格，恐你經受不住。”
小元急忙表決心：“我一定虛心聽從孟先生的指導。”
米氏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悄悄地離開飯桌，進了裏屋。米小竹看見有些菜空了，又去廚房炒了一些，飯桌上的一行人笑鬧不已，繼續吃菜喝酒，好不高興。
這天晚上，大家聚到很晚，臨走之前，米小竹用陶碗裝了好些鹵菜，讓他們帶回去吃，大家笑着接過，頂着月色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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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父女落在了最後，孟先生的摔傷的腳還不能下地行走，靜姝扶着父親，緩步往院外走，米氏追了上去，先是鞠了一個躬，再把揣在懷裏的布包拿了出來，雙手拿着遞給孟先生。
他們兩人說了幾句話，孟先生接過了布包，米氏送走了他們，自己回屋。小竹追到門口問道：“阿婆，你剛剛給的是學費吧？”
米氏咳了兩聲：“是的，我付了這個月的束修。”
“一個月束修是多少來着？”米小竹絲毫不懂這些行情，她還想着明天找馬小花問問學費的事情呢，誰知道阿婆就先給了。
阿婆沉聲道：“一個月一兩銀子，書本費和筆墨另計。”
米小竹吐吐舌頭，依米家以前一年花銷二兩銀子來算，這個價格是很貴了，不過現在嘛，再苦再難也要供弟弟讀書的。
阿婆繼續說：“和孟先生商量好了，每天傍晚戌時上課，一個月休沐兩天，春假冬假另計。”
祖孫三人收拾了很久，才打掃幹淨了院子，這一天來，實在是忙得夠嗆，米小竹洗澡的時候都差點要睡着了，最後趴在床上晾頭發，晾到半幹時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臨睡前還想着，店裏開始賣上鹵菜了，是不是該再請個人來啊，平日裏也可以讓弟弟在家裏溫習練字，用不着跑得那麽辛苦。
早晨醒來的時候，頭有些痛，米小竹揉了揉腦袋，坐了起來，頭痛的感覺更甚，一定是昨晚，頭發沒幹就睡了。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想着廚房裏的那些鹵菜，仍是堅持着爬了起來。
走出門後，呼吸着院子裏清新空氣，感覺好了些許，農村就是這點好，空氣新鮮、食物也沒污染，純綠色。
米小竹剛剛走進廚房，就看見阿婆已經打包收拾好了一切，那些鹵菜都用幹淨的盆子裝了起來，這會兒正在收那些加工好晾在杆上的面條……
米小竹正站在屋檐下看時，阿婆忽然問道：“小竹，你什麽時候學會擀面的？”
米小竹忽然噎住，是啊，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面粉吃得不多，大多是米飯加粗糧，而一向死宅封閉自我的前身，是怎麽也不會擀面的，該怎麽解釋？
她咽了一下口水，在腦袋裏思索着措辭，想了好久才回答道：“我不是去鎮上做過幾次生意嗎？跟陶家飯館的老板娘學的，怎麽樣？做得還行吧？”
米氏背對着小竹，她也看不清阿婆的表情，許久之後聽見她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氣氛詭異起來，米小竹一邊東晃西晃一邊無話找話，阿婆都是沉悶不語，她忽然就害怕了起來，難不成阿婆開始懷疑什麽了？
正在尴尬之時，小元起床了，他頂着一頭雞窩迷迷瞪瞪地洗臉，阿婆喝道：“還不快點，一會兒牛車來了！”
過了不多久，馬叔的牛車果然來了，祖孫三人把東西拎上牛車，和往常一樣，年紀腿短的小元在車上穩住東西，米氏和小竹随着牛車疾走。
米小竹的頭痛一點沒有減輕，這會兒仍是嗡嗡作響一晃就疼，她難耐地跟在牛車後面，聽着馬叔和阿婆吹牛。馬叔說：“你們昨晚聽見動靜沒有？”
米氏沉聲道：“咋動靜？沒聽見啊。”
“裏正家昨晚鬧騰得厲害，又哭又罵的，你們沒聽見嗎？”馬叔小聲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