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沒有離開,她還是坐在湖邊。沒有什麽情緒反應,冷靜的可怕。

也許,日後慕非凡勢必不得盡興吧?

韋默默心中自嘲一笑,這樣的妻子,男人都遲早會厭惡的。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完全接受他的碰觸,但是免不了結婚的那一天,她該強迫自己即使不喜歡也不該抗拒的,那是她身為妻子的義務,義務!

擡頭仰望滿天的星空,雖看得到星光,卻始終還是不太清晰的。不如那片玻璃屋下擡頭的星空,那樣的透徹晶亮。

閉上雙眼,韋默默向後仰躺去,腦中浮現的那一副副最美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樣美麗的畫面的籠罩下,韋默默竟也就那樣的漸漸沉睡過去。

她想,她只睡一會兒,這樣美的時刻,心中始終有一股異樣的情緒撥動着她,讓她不能安穩睡去。她知道,她該醒來,可是,就一會兒,她只貪圖一會兒就好。

夜風吹動,撩起她頰邊的發絲拂動。

良久,慕非凡走回來站立在席地躺下睡着的韋默默身邊。眼中終是舍不下的無可奈何。

伸出雙臂,彎身将她抱起,而她似是夢見什麽美好而笑着,身子不自覺的往他懷中拱去,小臉兒貼在他的胸口,笑着。

離開,婚禮前回來

慕非凡回到家的時候,慕老爺子正在書房擦拭自己的古董,尤其是愛搜集一些上好的砂壺。.慕老爺子瞥了慕非凡一眼,沒有說話。

“爺爺,怎麽今天不出去溜達了?”

雙手撐在桌子上,将身子湊近老爺子,笑意盈盈看着老爺子仔仔細細的擦拭着,摩挲着,甚是享受的模樣。

“我要是出去溜達了,你小子上哪兒哭去啊?”

慕老爺子斜睨了他一眼,精銳的眼中自是能看頭慕非凡的心思一般。

慕非凡卻只扯扯嘴角,起身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似是慵懶的往後靠着,“我都這麽大了,還有什麽好哭的?”

“哼!臭小子多大了也是我孫子。嘴硬吧你。”

老爺子放下起身将砂壺放好,擺正,又似是十分滿足的欣賞着擺放的這些砂壺,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轉身,看向慕非凡才有些皺起的眉頭。

微微抿了唇笑了笑,慕老爺子雙手背着,聲音沉沉道:“陪我到園子走走吧。”

慕非凡點頭起身,跟在慕老爺子身後,往園子走去。

初夏時分,園子內綠意盎然,不冷不熱的天氣,最适合閑适的散步。

“那個丫頭倒是不錯,眼神純淨,沒有什麽***,不過——”慕老爺子邊走邊說起來,也沒有看旁邊慕非凡的神色,只望着園子內的花草不經意的說着。只是話到此處,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去。

“不過什麽?”慕非凡問道。

“那個丫頭看你的眼神,也很平靜。”

話中之意,慕老爺子沒有點明,但是也不用明明白白的說,慕非凡自是明白的。.

“可我不能沒有她。”

慕非凡也不否認,如此說着,眼中甚是狂熱的執着。

慕老爺子看了看慕非凡的眼神,眉間蹙起,眼神有絲難辨的情緒。

“你确定嗎?這個丫頭,值得如此嗎?她怕是心中有別人了吧?”

他相信自己孫子的魅力,且讓他如此深情對待,不會有女孩子不動心的。除非那個女孩子先是心有所屬。而顯然,韋默默就是如此。

慕非凡眸中一閃淩厲,“默默要嫁給我了。這是既定的事實。爺爺,你不用操心這個。這些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慕非凡對于這個一直卡在她心中的一根刺而難受不已,稍一被人提起,他便不耐煩躁,眸中不自覺的散發着森冷目光。即使在慕爺爺跟前,他也不願意平靜對待此事。

“爺爺,我媽那裏希望您多多幫忙。我不希望結婚的時候,我媽沒有出現。而且日後要長時間接觸的,希望我媽能接受這個事實,對默默好一些,不要有偏見。”

這才是慕非法來此的目的。雖然可以搬出來不與父母同住,但是一家人總是免不了接觸的。而其他可不希望結婚那天再出現什麽混亂場面,打擾他們的好日子。

“你媽那裏一時半會兒改不了,關鍵在于你的态度。不要跟她頂着來。”慕老爺子心中嘆息,非凡這個孩子未免太過放不下了,這個性子可不太好。

“我知道,我這裏會改一下,可也需要爺爺多勸勸她。”

慕老爺子點頭,随後問道,“婚禮準備的怎麽樣了?我們訂的這個時間不早吧?”

雙方商量的時間是下周末,他們倒是不急,只是非凡太過急切了。.

“不早,我這裏已經差不多了。”慕非凡恨不得馬上就舉行婚禮了都。“我想着這幾天就帶默默去領證兒了。”

慕老爺子眉尾一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奉子成婚呢。“

慕非凡這麽急切動作迅速,實在也是不得不讓人多往這裏想着。不過,奉子成婚他倒是不反對,那樣他可以早點抱曾孫了。

“孩子我們想過幾年再要,爺爺不會反對吧?”他還要與默默多過過二人世界呢。

“什麽過幾年?結了婚就要孩子,要是不喜歡帶就給我們。”老爺子這點兒可是不太高興,不能順着他們。“你以為我還有幾年活頭?別等我死了閉不上眼。”

“爺爺,您說什麽呢?您這身子,怎麽也能活到百歲。”慕非凡笑笑安慰着老爺子,像哥們兒一樣的攬着他的肩膀,“好吧,其實早早生孩子,也能早早卸下傳宗接代的負擔。”

“哼!有什麽負擔,生男生女都可以,你們只要生就行。”慕老爺子沒有什麽重男輕女的思想,他只是喜歡孩子,有後代的繁衍,這種神聖的事情,也是美好的事情。

“好,回去我跟默默商量下,我們早早開始努力。”

祖孫兩人這樣說笑着,一同漫步在園中。

**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秦清思有些冷冽的眼神射向對面的韋默默,半是威脅半是不悅的語氣說着。竟然将婚期提前到下周末,慕非凡果然是怕夜長夢多的。

“我想後悔,也不敢後悔。”

韋默默狀似無奈一笑,“我要是反悔了,怕就成孤兒了。”

秦清思秀眉間擰起,深深看着韋默默無奈苦澀的笑容,饒是自己有多麽的心疼她,多麽的為她覺得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她從來沒有與家人有什麽親情,所以自是不太明白韋默默對父母如此這般的忍讓是怎樣的感情?父母難道就能阻礙子女獲得真正的心之所安的幸福嗎?那些外在的別人的眼光怎麽比得上女兒的心的快樂?

“如果你想做什麽,告訴我,我幫你。”

她也只能坐待如此了,只希望默默能夠真的慎重對待這即将到來的婚姻。

韋默默靜默了很久,沒有說什麽。

之後,她突然開口,目光灼灼晶亮,希冀的堅定透出。

“你幫我一次吧。”

秦清思看着她重新點燃了生氣般的閃亮,唇角勾起饒有興致的笑容,含笑點頭。

“默默在哪裏?”

慕非凡沖進秦氏集團,二話不說踢開秦清思的辦公室門,渾身散發着森冷的氣息,目光盛滿犀利的怒火,像是尋仇一樣的直沖過來。

秦清思擺手讓正在談話的屬下離開,放下手中的文件,慵懶的向後一靠,臉色清冷,目光亦是狠厲不示弱。

“慕先生,你是來尋仇的嗎?這般不客氣,興師問罪嗎?”秦清思也不客氣的反問,“我想我公司的人該換一換了,随便都讓人闖進來,太不盡責了。”

“秦清思,我不想跟你廢話。我只想知道你把默默藏哪兒去了?”

慕非凡傾身,雙手重重拍在她的桌上,震顫了桌上的一堆文件。

“啧啧——”秦清思冷哼出聲,“慕先生,默默是你的未婚妻,你自己不看好跑來我這裏問,可是不怎麽合适吧?況且她那麽大一個人,我還能看着她不成?”

慕非凡臉色陰暗沉郁,雙眸微眯,迸射極怒目光。

“除了你藏着她,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我可沒有那麽大本事把一個人弄失蹤。”秦清思抿唇微勾了嘴角。

“告訴她,不管她如何決定,別忘了她還有父母在這裏等着參加婚禮呢。”慕非凡見秦清思似是總不願意透露任何的消息,他便沉沉如此說着。

秦清思眼中冷嘲一閃,不入流的威脅,卻是對默默牽制最大的。

慕非凡見她始終不發一言,這才要轉身離去。腦中思索着默默的各種可能性,但他更怕的是她真的會反悔。

他不敢想象這已經準備好了的婚禮沒有新娘将是多麽可怕的事情,他會發瘋的。

“默默去哪裏我不知道,但她似乎讓我帶句話來着。”

秦清思在慕非凡正好踏出門外的一刻突然開口。

慕非凡迅速轉身,急切的眼中有些猩紅,快速回去,盼着她口中默默的信息。

“她會在婚禮之前回來的。你可以繼續準備婚禮。她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她到底去了哪裏?”

雖然這樣一句話,可是卻終究不能讓他放心。

“我說過我不知道,反正她都已經說了,你大可放心。你還有她的父母在手,還怕她不受威脅嗎?”

秦清思冷嘲說着,只是慕非凡此刻根本不關心她的話中不善,一心只想着默默該是在哪裏。

事到如今,真正知道了父母的心中痛苦,她卻也只有這三個字,‘對不起’。

輕輕的三個字,卻是最重的分量,重的她說出來那麽的沉重痛苦。

想象的婚禮

“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慕非凡心中不無痛苦的問着。.她要去哪裏?去做什麽?在婚禮前的這段時間就真的讓她這樣的不能接受嗎?

“女人的什麽婚前恐懼症難免的!”秦清思說了一句風涼話,看着他痛苦她卻沒有什麽同情心。她向來不喜歡慕非凡這種不入流的威脅手段。

婚前恐懼症?

慕非凡冷嘲一笑,她恐懼的或許是婚姻,但更是從此與某人的分明關系了吧?

不再有任何的追問,慕非凡即可離開。

韋默默到底去了哪裏,他自己會查清楚。只是,她還真能如她自己所說的在婚禮前回來嗎?

秦清思望着慕非凡有些頹然失望的背影,冷冷勾出一抹笑意,他一直得意太久了。

轉頭望向窗外,默默,你在那裏只是去埋藏回憶嗎?希望你真的能夠做到心安。

韋默默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個人吃力的拖着,雖然辛苦,但是卻心情很好。下了車,自己一個人就這樣走了一段距離,擡手遮了遮頭上的太陽,海邊的太陽尤其強烈,希望自己不會頂着個小黑臉蛋兒回去。

如此想着不由輕笑出聲,面對熟悉的一片大海,面對不遠處那極美的小屋,韋默默好心情的笑了笑。腳下的步子也越發的輕快起來。

待靠近小屋,拾級而上,臺階兩邊的園子中,花朵稍有些凋零,不如上次來的時候那樣的鮮豔,有些感嘆的看了看,随即上了幾級小階,卻看到門未鎖。

韋默默眉頭皺起,剎那有種害怕觸及的恐懼,但又有着一絲的期望和雀躍。.

緩緩伸手,她還是開門走進去。

觸目所及,卻沒有人。

放下行李箱,韋默默看着一塵不染的客廳,沒有什麽他來過的痕跡。上了二樓,在樓梯上卻正碰上有人從房間內推門而出。

韋默默心猝然漏掉一拍,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有一刻的疑惑。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韋默默蹙眉問道,面前的人是一個中年婦女樣子的,看起來很樸實。

她似乎也有些驚訝于韋默默的出現,但随即恍然笑道,“你是林太太吧?我是住在附近鎮上的王嫂,林先生給我鑰匙,讓我定期來打掃。”

韋默默不知是種什麽感覺,失望吧?

微微笑笑,“我知道了,王嫂。”

“林太太,怎麽沒看到林先生?他沒跟我說要過來啊?之前他來都會先告訴我一聲,讓我準備一下。”

“他——有些忙。我自己過來的。”韋默默眼中一抹憂思迅速閃過,随後道:“王嫂,我大概要在這裏住上一周,這幾天就不用過來了。”

“噢噢,好,林太太,我這次也剛打掃完。我這就離開。如果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吧。”說着告訴了韋默默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才收拾了一番離開了。

待王嫂離開,韋默默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愣愣着似神游了。

而後才轉身回道房內,将行李箱的一些東西收拾了一下,沖了個澡,懶懶的躺在床上,擡頭望向玻璃屋頂,一片亮白,不如夜晚的美麗。

就這樣頭發未幹,她也不怕的披散浸濕床單,很快的睡去。.

或許是累極,或許是在這裏環境真的很安靜,或許是這裏才能讓她踏實安心的睡着。韋默默竟一覺都第二日淩晨四五點。

醒來的時候,她首先便覺得喉嚨有些幹癢,頭有些昏昏沉沉,心中暗覺倒黴,竟然來了第一日就感冒。

在床上糾結了許久才爬起來,想着自己行李箱內應該會有準備藥的吧?

可是扒了半天,似乎也沒找到,只好一個人又無力的爬起來少了點兒開水,努力想要清醒洗刷了。待喝了熱水之後,她還是覺得昏沉的想睡覺,而且一點不覺得暖和,爬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嚴實的包裹起來,希望睡一覺能好一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醒來,卻除了頭昏腦脹,渾身無力,偏頭疼更是來襲擊她。

韋默默也顧不上抱怨了,只好不容易摸索了手機,撥通了王嫂的電話。

等王嫂來的時候,韋默默只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幫她降溫,還喂她喝水吃藥。她想,一個人出來卻是很不方便的。

以前還想自己一個人當什麽背包客,要環游世界,想象着那樣自在快樂。可是,現在就這樣一個小小的感冒就将她折騰的要死,內心開始脆弱起來,總想着身邊有人照顧自己才好。

待韋默默真正清醒起來,她睜開雙眼,擡眼就看到滿天的星辰,閃亮奪目。

身體似乎比之前輕松了許多,半坐起來,韋默默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十一點,看着旁邊的水杯和藥包,想着王嫂應該已經離開了。

慢慢踱步下樓,卻看到樓下王嫂正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繡着什麽。

聽到韋默默下樓的聲音,王嫂趕緊放下手中的十字繡,擔憂的迎上去,“林太太,怎麽起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王嫂,我沒事,好多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韋默默與她一起坐下,笑了笑回道。

“唉呀,你還真是把我吓壞了。一個人在外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我可能是洗完澡沒有吹幹頭發着涼了。以後不會了。”韋默默不好意思笑笑,看着王嫂又拿起手邊的十字繡繡着,好奇的問道,“這是繡的什麽圖案?”

“百福字。我女兒要結婚了,我也閑着沒事兒,給她繡個百福,看着也挺喜慶的。”王嫂笑笑,對于女兒的結婚之事,當真是喜悅溢于言表。

“恭喜了。”韋默默道喜,看着她一針一線,也似乎有些躍躍欲試。“王嫂,你那還有什麽繡的嗎?我也想試試。”

“有啊,我平時閑來無事就愛繡個小東西。等我明天過來拿給你,不過要先把身體養好再繡。”

“嗯,謝謝王嫂。”韋默默笑着回道,看着看客廳窗外,“王嫂,今天天已經晚了,要是家裏沒什麽事兒,不如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回家。”

“嗯,行。我之前也是怕你會有些不好,所以早就跟老頭子說了晚上不回去了。對了,我鍋裏熬的粥忘了,我給你盛點兒,你喝了再好好睡一覺,明天差不多就會好了。”

韋默默點頭微笑,待王嫂給她端出粥來,她靜靜的喝着,而王嫂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她聊着家常。說着自己的孩子,那些讓她操心的事情,卻也是讓她充滿充實的幸福的事情。

**

韋默默受邀去了王嫂家,反正她整日呆在房間內也是無聊,跟着王嫂一起出去小鎮轉轉,去她家裏坐坐,也打發一些時間。

王嫂的兒子女兒都在外地,偶爾法定節假日的時候才回來。她跟丈夫兩人經營着小雜貨鋪,還有幾畝土地,生活小康不愁吃喝。最近女兒要跟男朋友結婚,家中也購置了不少的嫁妝,就等着喜日子的到來。

“我們的當地就差不多要配置些嫁妝,家電之類的。我們是用男方給的彩禮錢購置的,反正我們不缺錢,這些錢還算給他們還回去。他們小兩口還要還房貸,生活也不容易。我們不會那麽貪的賣女兒。其實有沒有錢不要緊,女兒和女婿能過的幸福就行。”王嫂說起自己的女兒,不無驕傲,她是這一帶的有名的漂亮的姑娘,如今嫁了個好女婿,人品都不錯。雖然不是頂有錢,但是他們的心思就是女兒女兒能平凡不愁的過一生就好。

“林太太,我聽別人說你們城裏人結婚可是要花大價錢的。彩禮也要的不少,像林先生那樣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你們婚禮肯定很隆重吧?”

王嫂好奇的一問,韋默默的笑容一僵,眼神幾不可察的黯然閃過,“沒有多隆重。”

她腦中想着若是兩人在一起,不用多盛大的婚禮,只要在一個小酒店內,請上兩家人坐下吃頓飯,兩人能夠真正的成為合法的夫妻,那比什麽都重要。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卻終生都不能實現了。

“我們兩個人都不喜歡隆重的,只是兩家父母見了面,選了個小酒店,請了幾桌。”韋默默眼神虛空的望着,王嫂眼中,她是在回憶自己的婚禮,其實,卻是韋默默在想象着,“後來我們兩人收拾行李,去了幾個寧靜的小城蜜月旅行。不去那種擁擠的,只去安靜卻很美的小城。住上幾天,感受當地的民俗,然後再轉戰下個城市。”

這樣,就好。

留下自己的影子

韋默默說着她心中的婚禮和她所希望的場景,眉眼間那樣的帶着幸福的笑意,看的王嫂羨慕不已。.

“蜜月旅行啊!其實我也覺得咱們中國的一些地方就挺好。我那女婿和女兒倒是想去什麽外國的什麽新馬泰,我覺得太貴了。要多美,還不都是一樣的地方?”

王嫂就這點兒稍覺他們浪費了些。

“其實看個人喜歡,他們可能喜歡那裏。只要兩人在一起,哪裏都挺好的。”

“那倒也是。”

之後,韋默默跟着王嫂邊學十字繡邊閑聊,一同跟着旁邊的鄰居們坐在屋子旁邊的陰涼處,偶爾被他們問及一些問題,大部分時間聽着他們這些婦女們說着一些在她聽來搞笑樸素的話,這樣的生活,讓韋默默十分享受,悠閑适宜的很。

晚上在王嫂家用餐,吃着她做的家常小菜,在她一個勁兒的不好意思自己做的小家子氣的謙虛聲中,韋默默度過了充實的一天。

晚上,王嫂留她過夜,她卻沒有同意,後來王嫂讓丈夫送默默回到了海邊的房子中。

又是一個人,空蕩蕩的都帶回聲的房間內,她害怕極了這種感覺。迅速跑到樓上,躲在床上,瞪着眼看着玻璃屋頂上的美麗夜空。清澈的黑色,像極了那純度最好的黑曜石,伸出雙手,手指在黑色映襯下,像是一副美麗的畫面。

伸出手指,擺成各種造型,小狗,燕子,心形,像是小時候自己找玩耍自找樂趣,韋默默竟也這樣的玩了好久。

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她終有些腦子沉沉的睡去,且一覺到天亮。

她懶懶散散的下樓時,王嫂已經做了早餐,看到她下樓,露出笑容,且招呼着她吃早飯。.

“王嫂,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其實我身子好了,你不用每天來的。”韋默默不好意思的說着,之前是讓王嫂幫忙,現在她如此熱情,都讓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你客氣什麽?我也是沒什麽事情。再說林先生囑咐我了都——”

話一說,王嫂話頓了頓,臉色有些異樣。

“他囑咐你什麽?”韋默默奇怪的問着。

“呵呵——其實他囑咐我時常過來看看房子,打掃一下。你即使不在,我也是要來看看的。這樣的話,我順便給你做個早飯,也沒什麽的。”王嫂轉着話語,有些小心的看了看韋默默,看着她吃着早飯,沒什麽異樣懷疑,這才放下心來。

“林太太,我跟我們家老王中午要包餃子,野菜的,到時候給我給你送些過來吧。你就不用自己做飯,或是跑到外面吃了。”

“那怎麽好意思?”

“沒什麽的,反正挺方便的。那這樣等中午的時候我再給你送過來。”

之後王嫂收拾完,看着韋默默沒什麽問題,便離開了。臨走還一再囑咐,若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她。

韋默默目送王嫂走出,看着她敦厚的背影,臉上露出極溫暖的笑容。

這裏的人樸實又熱情,若是一直生活在小鎮上,那也是極其不錯的選擇。大概這裏尤其适合平靜的享受生活,養老最适宜了。

終于有了精神有了時間,韋默默開始忙碌起來,打開行李箱中的那本畫冊,裏面一張張的林牧深的素描,還有帶有他的回答的采訪小紙條,她戀戀不舍的翻看着。.直覺眼角濕潤,她才合上畫冊,開始行動起來,做着之前想好了的事情。

一上午,整個房子內,她竄遍了所有的角落,包着紙和筆還有畫冊,不知道在忙活着什麽。

終于完成之後,韋默默才滿意的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雖然期待,卻也傷感。

腦中想象着某個畫面,她沉沉的閉上雙眼,終于還是忍不住,拿着紙筆,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開始有一筆一筆的描畫着。

她不想就這樣的,也希望能留下自己的痕跡和影子。

直到中午,王嫂碰着熱騰騰的餃子過來時,韋默默剛放下畫筆,看着自己畫的自己的素描,有些相似,但看着卻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不過沒有多想,韋默默吃着王嫂帶來的特醇香鮮美的餃子,已經将其他的抛之腦後了。野菜果然香,吃的她都快找不到自己的舌頭了。

“林太太,晚上想吃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下午去市場看看,有什麽好吃的我就買回來做。”韋默默邊吃邊說着。

“那也行,我陪你一起吧。反正我也需要買菜,到時候我來做吧。你身子虛弱,別累着了。”

王嫂的關心在韋默默聽來實在有些忍俊不禁,“王嫂,別把我當林黛玉啊,我還沒有弱到那個份兒上。你看我完全好了,我自己能做的,不麻煩你了。”

“什麽麻煩不麻煩,我不覺得麻煩。”王嫂憨實的回道,“你就不用動手,你做你的事情就好。剛才我看你在畫畫,你就繼續畫你的畫就行。”

韋默默嘴角微抽了抽,這也太熱情了。

她也沒再反駁,不過想着自己晚上要搭把手的,不然光等着吃也太沒禮貌了。

下午,韋默默又畫了一些,等回神過來的時候,看到王嫂竟然沒走,抱着十字繡就在客廳內繡了起來

唇角勾了勾,王嫂這樣像特體貼入微的媽媽,生怕她再有什麽頭疼腦熱的吧?

跟她打了個招呼,韋默默踩着拖鞋出門,沿着海邊沙灘開始散步。

太陽有些許的烈,夾着海風吹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皮膚上一股稍灼熱的感覺。想來這裏這個時候的紫外線就開始強烈起來了。

不過,這都無妨她想要這樣自由漫步的心情。沙灘上留下她的一排的腳印,清晰又整潔,但卻略顯孤單。

回頭看了看後面的腳印,韋默默忽然蹲下來,用手在自己腳印旁邊的沙灘上,又制造了一排小小的腳窩印子,看起來像是兩個人的腳印,一大一小。

如此的行了一會兒,韋默默看着身後一大一小的腳印,不禁咯咯的笑起來,聲音那樣的動聽,似動她的胸中擋出一串銀鈴般的清脆。

果然,還是兩個人好看。

此時,海邊房子中,王嫂握着電話,說着近幾天的情況。

“林太太好多了,身體恢複的很好。放心,我這裏每天都過來陪着她,做的飯菜也盡是做最好的。”

“恩恩,我知道,林先生,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兒的。”

“……其實我看林太太心情也挺好的,好像沒有生氣。不如林先生過幾天來哄哄她,女人啊就哄哄就好了。她保準兒跟您又一起回去了。”

“……噢,那行,我知道了。我一定在您來之前好好護着她。”

“那你忙!”

王嫂挂斷電話,随後走到落地窗前,能看的到遠處韋默默正踩着腳印,一個人笑得很燦爛美好。

夫妻嘛,吵架是難免的。不知道林太太怎麽舍得生氣?那樣的一位好的先生,其實哄哄兩人就會和好的。

她想,她需要勸勸林太太了。

下午接近傍晚了,韋默默跟着王嫂去了鎮上最大的菜市場,其實也是之前韋默默來過的。那個賣草莓的大嬸還在,不過現在改賣櫻桃了。使勁兒的笑着,看到顧客便不遺餘力的推銷自己的櫻桃。而顧客看到她那樣的實誠的笑容,也忍不住多買了些。

韋默默覺得,一張最親切真誠的笑臉就是一張活招牌。每一行都是一樣的。

先跑到草莓,不,現在是櫻桃大嬸面前,那大嬸看了韋默默一眼,便想起她就是上次跟着丈夫來買她的草莓的小姑娘。

“姑娘,怎麽今兒老公沒來啊?”

“老喬,你打聽這麽多幹嘛?趕緊給林太太稱點兒吧。”

那個櫻桃大嬸邊笑着扒拉着櫻桃,邊笑說道:“你管我呢。我就喜歡關心一下他們不行嗎?”

“哼!就你多事兒。”王嫂沒好氣的說道,然後朝櫻桃大嬸擠眉弄眼,示意她別多問。

那櫻桃大嬸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麽,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又笑着朝韋默默推銷自家的櫻桃,怎麽甜,怎麽好吃。

韋默默一臉笑意的接着,當然,她也看到了王嫂朝櫻桃大嬸擠眉弄眼的樣子。

心中輕笑,想着,他們應該以為她跟林先生吵架了吧?

領導來了

韋默默終于知道了王嫂為什麽這麽熱情,服務周到到家的原因了。.

站在玄關,聽着王嫂一口一個‘林先生’,還說着讓他放心,說着自己的情況。

唇角苦澀一笑,韋默默沒有進去戳穿王嫂,而是轉身又出去了。

呆呆的坐在沙灘上,望着平靜的大海,韋默默心中卻是不能平靜的。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還是一直在關心着她的。

只是,她其實不配,他還在病中,怎還是如此操心着她呢?

他應該把她徹底忘了,或者直接恨她離開他就好,那樣,或許她心裏還會好受一些。

她想他,想知道他的情況,想知道他是否能下床走路了,他的頭是不是還疼,他是不是還不能放下她?

現在想來,她結婚前來這裏做什麽最後的告別,其實真的很蠢。拖泥帶水,到底是為了什麽?想給他留些回憶,那只會增加他的痛苦啊!

韋默默心口一窒,呼吸間似乎有什麽在刺痛着胸口,讓她甚至不敢努力呼吸。

她說過了要斷的徹底,可是,卻還是如此的矯情着!嘲諷着自己,韋默默難過的眉眼間染上痛苦。

算了吧,一切就該如此結束了。

韋默默在海邊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沙粒,轉身,回道房子中。

王嫂已經放下電話在忙活着做什麽好吃的,聽到韋默默的腳步聲,她從廚房探頭出來,笑得熱情。

“林太太,歇一會兒吧,晚飯我很快做完。”說着又繼續忙活着。

韋默默沒有說什麽,擡腳往樓上走去。

默默的收拾行李,直到将東西收拾差不多,才似乎恍恍惚惚的坐在床上,想着那些她留下的痕跡。.終究是舍不得帶走。

“林太太,我做好飯了,下來吃飯吧!”

王嫂在樓下吆喝着,韋默默用手背迅速拭去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起身,盡量笑着,若無其事的下樓。

吃飯間,韋默默不經意間說道,“王嫂,明天不用過來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啊?這麽快?”

王嫂似是驚訝,不過轉念一想,笑了。

“也好,早點回去陪陪林先生,小兩口甜甜蜜蜜的多好啊!”

韋默默虛笑了下,沒有反駁王嫂的話。

待王嫂離開後,韋默默很無力的上樓,蜷縮躺在床上,合上眼睛,心情滿是沉重。

才呆了四天,離婚禮還有五天,她此時回去,面對的是父母的責問失望還有慕非凡看似寬容卻心存責難的吧?

拿出了手機,這是秦清思為她新辦的,除了清思,沒有人知道的號碼。

突然,一種莫名的沖動,韋默默一個一個的按下了無比熟悉的號碼。在聽着電話那邊嘟聲響起,她的心似乎也随着聲音而起伏着。

“喂——”

低沉熟悉的像大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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