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次太磨人

渣,還是不渣。

這是一個問題。

而傅同到底是沒能在這個問題上和溫琅達成共識。

甚至溫琅嫌他煩,末了還發了一大堆表情包過去。

[求你換個渣法兒吧].jpg

[你以為哔哔幾句渣男語錄這事兒就算完了嗎].jpg

[我敬往事一杯酒,當初眼瞎愛過狗].jpg

[讓我來見識見識你一渣獨秀].jpg

傅同毫不心虛,且特別坦然的把這些表情包轉給了傅潛淵,末了覺得數量有點少好像撐不起場面,又朝溫琅挑了下眉:“還有沒?”

溫琅:“……”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小崽崽社會經驗到底是少,遇上傅同這種連怼都不知道該怎麽怼,最後皺眉把吉他抱起來靜心錄歌,一句話都不想和傅同說。

超氣,超兇,超高冷。

也有點可愛。

傅同對這樣的崽崽向來很縱容,垂眼笑了一聲,也不再打擾他,從旁邊拿了曲譜慢慢推敲,偶爾聽到不對勁的地方指點江山幾句,換來溫琅一個嫌棄到難以言說的眼神。

時間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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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六點半,傅同送溫琅出門,出去的時候溫琅的助理已經到了,撐着一把印着倉鼠圖案的傘站在那裏,笑眯眯地朝他們揮了下手:“這裏!”

聲音清朗,娃娃臉看着特讨人喜歡。

這也是只小崽崽,名字叫舒河,年歲不到五十的倉鼠精,模樣可愛性格也可愛,随身攜帶零食投喂愛豆,還是名牌大學政法系畢業的高材生。

唯一不足的就是眼光不行,不然怎麽能跟着溫琅,還做了頭號小迷弟。

傅同心裏這麽想,然而等溫琅和舒河一走,轉頭就給陸川打了個電話。

陸川有點驚訝,畢竟傅同某些時候有點佛,基本上只有他給傅同打電話的份,很少能接到大佬的召喚。

陸川接通,聲音小心翼翼裏裏帶着幾分試探:“大佬……怎麽了?”

“沒什麽事,就是問問你,新的安排表出來了麽?”

“差不多了,今晚就能發給你。”

“行。”傅同稍稍垂眼,“還有就是……新助理找的怎麽樣了?”

傅同對現在的助理一直都不怎麽滿意,不會來事兒,心思還多,三個月前就給陸川說要換,結果一轉眼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消息。

陸川也有點愁:“不怎麽樣,沒有合适的,現在的小年輕都太浮躁,你想要個什麽樣兒的?”

傅同想了想:“舒河那樣的就差不多。”

陸川:“……”

陸川嘆氣:“大佬,你能給我留條活路麽?”

像舒河那樣學歷高模樣好人可愛會囤食還一心一意做小迷弟的,陸川在圈裏混了那麽多年也就見過舒河一個。

傅同不說話了。

陸川只覺得腦殼痛,畢竟他心裏其實也清楚,像他們家大佬這種情況,身邊人還是找個同一類的比較好。

就像溫琅那樣,經紀人愛豆助理妖怪三人組,知根知底做什麽都方便。

這麽想着,陸川開口:我再抓緊找找,實在不行我先替一下。”

話這麽說,但可行性幾乎為零,陸川金牌經紀人,平時忙成狗,根本沒時間顧那麽多事,更何況傅同工作時間大魔王附體,也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傅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反正我最近事也不多,你先找着,找不到的話現在這個先将就用着。”

陸川應下。

兩個人就不再說這件事,接着聊了差不多十分鐘,那邊陸川有事挂了電話,傅同想了想,感覺沒什麽事能做,也決定先回家。

到家的時候,牆上挂鐘剛過七點。

傅同把傘放到角落,換上拖鞋鞋慢慢走了進去,外面還在下雨,雨點朦胧打在窗戶上,讓這個本來就沒什麽暖意的家顯得更冷清了。

冷清到傅同把家裏的燈都打開,也沒什麽用。

傅同心裏不太好受,幹脆把燈都關了,窩進被子裏看微博刷搞笑視頻試圖緩解心情。

不知不覺間,慢慢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白雪深覆的龍洵山,驟雪初停,山上覆着的雪又厚了不少,他踩着雪從山巅往下跑,一步一步,漸漸跑到了龍眠澗。

下雪的時候,傅潛淵總喜歡在這裏睡覺。

他悄無聲息地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傅潛淵,他也沒用人形,蒼青色龍身盤繞在澗水之上,上有天光乍洩,下有波光粼粼,融在一起映在他身上,每一片龍鱗都像溫澤的玉。

傅同揪了一朵小花銜在嘴裏,沿着傅潛淵的尾巴慢慢爬到了他身上,剛想把小花別在龍角上,沉睡着的青龍突然醒了,蔚藍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睡意,縱容地看着傅同和他手裏的花。

“崽崽,你想做什麽?”

小崽崽尾巴晃了一下,舉起那朵原本是要別在傅潛淵龍角上的小花,眼睛彎彎的月牙兒一般:“我找到了一朵特別好看的小花花,送給你呀。”

傅潛淵也就笑了,回首與他額頭相貼,接過那朵小花後卻沒留下,而是輕輕放在了傅同頭上,眼裏滿是笑意。

而傅同看着他,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然後蹭了蹭面前人的角,抱着自己的尾巴出了聲。

“傅――潛――淵――”

三個字出口,尖利詭異,宛如鬼哭。

傅同驚醒,坐起來的一瞬間,那把黑色的刀也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裏,刀身流光,不停顫動着。

而剛才在夢裏聽到的聲音還沒有消失,一遍又一遍喚着傅潛淵三個字。

聲音怪異,似哭似笑,與之相伴的還有近似癫狂的擊打玻璃聲。

“轟――”

外面突然一道驚雷。

天邊驟然亮如白晝。

傅同眯起眼睛,慢慢偏過頭,在又一道雷聲響起的同時看到了六欲。

四肢像爬行動物一般攀在窗戶上,眼瞳赤紅,神情猙獰,一邊瘋狂拍打着玻璃,一邊扯着嘴角朝傅同笑。

玻璃上已經出現了幾道裂痕,眼看着撐不過半分鐘。

傅同面無表情地提起了刀。

而這時,窗上的玻璃再也承受不住六欲的敲擊,從裂紋散成了碎片,雨随着風卷進來,傅同沒回頭,只稍稍擡了下手,手裏的刀破風而去,直接刺進了六欲的心口。

一擊成殺,窗邊的怪物瞬間成了一攤沙。

但一切還沒完。

傅同偏頭看向卧室的門,那裏從他醒來就一直被撞擊着,到現在一扇門搖搖欲墜,眼看着已經撐不了多久。

傅同拿着刀打開了門,外面三只怪物回過頭,獰笑着朝他撲了過來。

一邊笑一邊重複着傅潛淵的名字。

要多煩人就有多煩人。

傅同聽着煩,提着刀往前走,手起刀落一刀斬一個,但這次的六欲和以前不同,一只消失就有另一只出現,甚至出現的比消失的更多。

又解決掉一只六欲後,傅同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垂下眼,視線慢慢移到了茶幾上面,那只原本應該在妖怪局裏封存的鬼木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那裏,盒身上籠着層淡青色的光,在暗夜沉沉裏詭異極了。

傅同提刀走過去,松手。

一聲悶響後,木盒表面出現一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痕跡,除此之外什麽事都沒有。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那些怪物受到了威懾,暫時縮了回去。

是的,暫時。

周圍依舊森冷,鬼木盒周圍籠着濃郁的黑霧,肮髒的怪物藏匿在裏面,随時可能獰笑着掙出來。

傅同擦了下刀,停了沒三秒,突然聽到外面門鈴聲響了起來。

傅同一頓,把刀藏在衣袖裏,慢慢走了過去。

開門。

門外的人是傅潛淵。

他站在那裏,門開之後,先往裏面看了一眼,接着皺起眉:“我聽到你這裏有聲音,就過來看看,是出什麽事了麽?你――”

後面的話突然停住。

傅同提起刀,面無表情地朝他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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