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刺殺了,這件事情昌君可知道?”
魏昌君面露驚訝之色,這件事情并沒聽說,也沒見宇文毓探查什麽東西的舉動。
“宇文毓當然不會聲張,因為吃了啞巴虧也要忍着。”他靜靜的含笑,用目光去探究,對方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假,看樣子的确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說明,此事是長公主所為。
魏昌君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問:“宇文毓被刺殺,和我有什麽幹系?”
“當然有幹系,因為不是您做的,不是韓丞相做的,可長公主為什麽這麽做呢?”逍遙雖然提出了問題,卻不用對方回答,随意的說:“這是一個警告,殺雞給猴看。她能殺宇文毓,也就能殺您,希望昌君不要插手他們姐弟之間的事情。”
連城說,魏昌君雖然有門客三千,是權臣,但相比起魏冉,更能讓禮王接受。禮王手上權利單薄,想要借助魏昌君的手,擺脫自己的姐姐。
這也是宇文毓為什麽不聲張的原因,這種時候,任何的變故對于氣勢都是一種打擊。在沒有确定反抗之前,蟄伏是最好的選擇,看上去還很溫順。
魏昌君的臉色微微一變,閃爍着,良久說:“禮王是我王族正統。”他沒有反駁。
“這是自然。”逍遙嘆了口氣,又突然語調一轉:“難道您就不是麽?”
魏昌君是先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當初先王病逝之前還曾猶豫,是傳給兒子還是弟弟,最終被魏冉說服,選擇了兒子。
他沉默了下來,不斷的用眼睛打量逍遙,門客都喜歡用最驚世駭俗的話引起自己的注意,從而受到重用,可是從來沒人敢說這話。他勃然大怒:“我生為八尺男兒,頂天立地,上效忠君王,下愛護百姓,自問比不得聖人,卻也能稱之為君子,先生提的話,是要陷我于不仁不義,不提也罷。”
逍遙心中默默道,是個君子,只可惜是個僞君子。想要權利,還想要名譽。你要是真的不愛聽我說這番話,你攆我走啊!
過了好半天,魏昌君都沒吭聲。
他輕輕嘆了口氣:“昌君的确是位君子,正是如此才危險。”
魏昌君的臉色緩和了下來,面帶不解:“此話怎麽講?”
“您給自己的定義,是忠君愛國。可是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您有這個能力,就是罪過,只要身體裏一日流着王族的血脈,無論是長公主,還是禮王,都容不下你。”逍遙輕輕的說着,不需要太大的力度,一字一句流入魏昌君的耳畔,就已經是雷霆之音了。
魏昌君想要王位,卻不敢拿,怕名聲受損。大家都不是瞎子,都看在眼裏。所以王族的那兩個姐弟同樣會擔心,要是有一天魏昌君不怕了呢?
大家從一開始,就處于對立的位置,不是誰幫了誰就能緩解的。
009連城的算計
也許魏昌君只是想要幫着禮王奪回權利,借此機會擴大自己的權勢,并未想着登上王位,可禮王會準許麽?
當然不會。
逍遙都說了出來,提醒着眼前的人。在說完之後,就站起身來,帶着要離離開。
要離回眸一眼,見魏昌君在陰影當中靜靜沉思。待出去了以後,問:“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逍遙牽着人的手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并不多,一陣風吹來遍體生寒。他一個哆嗦,嗤笑一聲:“我瞎蒙的,恰好蒙對了。”
要離點了點頭,相信了。
逍遙給要離買了個糖人,就将人打發回了屋子,讓人再去養養傷,自個則是跑到了書房裏面去。
連城在等他回來,第一句就是問:“是魏昌君要害你麽?”
“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倘若知道了,就不會對我說的話産生懷疑。他最喜歡禮賢下士,我這樣的賢才肯定會拿出最大的誠意。還有,他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還派人跟蹤我呢,不過要離帶着我甩掉了人。”逍遙喝了一大口的茶,在看是大紅包,竟然忘記品了,不由得唾棄自己真是牛嚼牡丹。随手将茶杯放在一邊,淡淡說道:“好歹你也是韓國貴族,又不是在魏國混不下去就沒出路了,以你的才學肯定有很多人願意用你,何必在這呢。”
連城覺得有些好笑:“竟叫你看出了我處境艱難的地方。東西壞了,不要扔,要修。而且不去修改,怎麽能看出來我的能力呢?”
連城是禮王的老師,可是在推薦人的時候,還是需要先給長公主過目,這就是說明,長公主的權利是最大的,而且出師有名,有權有名。
禮王有名無權。魏昌君有權無名。這兩人即便是湊到一起,也都有二心,面對魏冉還是有間隙漏洞會被利用。
“我竟然才看出來,你算計我。”逍遙越想越不對勁兒,之前就是覺得有些問題,現在才徹底明白:“你是丞相,權利本身就大,還想推薦有才名的好朋友來,長公主肯定不同意。無論我得不得罪她,她都會借機吓唬我,殺雞儆猴是在給你看。因為這樣的行為,我不喜歡長公主,就會向禮王靠近,你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對不對?”
從被長公主下了刺殺令開始就繞進了一個圈子,連城故意的給出兩個選擇,遮蓋住最初的想法明明是想離開。
連城一臉正直的搖頭:“你們聰明人就愛多想,我從來沒這麽想過。可是你挺寶貝那個小女孩的,她被人傷了,難道你要當作沒發生過麽?”
“要離不能白白受傷,我也不會受你利用。”逍遙走過去,拽着連城的臉蛋,将人扭成了一個鬼臉,這才解氣。
“不要自作主張。”
連城愧疚的說:“抱歉。”
“為了禮王算計我,值得麽?”逍遙撇了撇嘴,迄今為止自己沒見過禮王,那人怕是根本不想禮賢下士,也不聽連城的話。
連城平靜的說:“事情我做了,其他随他。”
真是個死腦筋。
……
逍遙要給要離報仇,特意叫人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裏面藏了不少小刀。
要離摸着自己手腕處藏着的三只鋒利銀刀,銀刀上面纏着線在手腕上,可以多次利用。很貴,殺人也很方便。她嚴肅的問:“咱們是要刺殺長公主去麽?”
“不是,她水池裏養了不少的魚,我想知道好不好吃,你幫我弄回來幾條。”
“好。”
兩個人說了兩句話,就騎馬前往公主府,因為已經提前遞上拜帖,抵達後就有人接待進去。
可惜這次見面不是橋上,而是正殿當中,魏冉一身華服,頭戴鳳冠,看上去倒是頗為正式嚴肅。那珍珠翡翠金銀玉石同時聚集在鳳冠上,重量壓人,可鳳口銜着的珠子竟是一動不動,背脊筆直,堪稱是有魄力。
逍遙帶着要離行禮後,便跪坐在軟墊上,頗為好奇的問:“為何不是橋上?”
“夏季已經過去,不炎熱,自然是殿中最好。”如此随意的問話,魏冉倒也回答了,同時挑了挑眉,問:“你怎麽敢來我府中。”
這可是想要他性命的人。
但是逍遙并不當回事兒:“人連閻王殿都要去,還有哪裏是去不得的。”
“那你今天來是準備去閻王殿麽?”
“很明顯,我在公主殿中。”
這兩個人說話,還真是充滿了濃厚的火藥味。
逍遙慢吞吞的喝了口茶,香氣在唇齒之間回蕩,他覺得挺舒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不過公主這裏和閻王殿也沒什麽區別,上面都做着一個閻王爺。當然了,我并不是說公主做錯了什麽,相反,你迄今而至所有的決策都是正确的。可就是少了什麽,大約是道。身為上位者該有的王道你沒有,所用的一直都是術,術不得人心,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是我的話,想除掉魏昌君,會用別的辦法。”
魏冉摸着杯沿,眯了眯眼睛:“你居然敢教育我?”
“要我說,公主殿下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沒有一個老師。”誠然,進來開始逍遙說的話讓人很火大,可是他自己也很生氣呀,誰家娃娃肩膀上讓人砍了一刀,心情會美妙的起來?掀開要離脖頸處的傷口,不悅的說:“你瞧,我家娃娃傷的厲不厲害?”
魏冉瞧了瞧,傷口挺深,應該挺疼,點頭說:“厲害。”
逍遙認真的說:“我很不高興,想了半天該怎麽辦,最後想好了,誰砍得這刀,我在砍回去兩刀就是了。”
“你在跟我提要求?”
“你想不想除掉魏昌君?”
魏冉認真的看着逍遙,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了自己的認知,也不知着了什麽魔,她竟然想要認真的聽下去:“你說。”
“那人呢?”
魏冉看向要離:“你說。”
要離老老實實的說: